保姆难以置信地僵了僵,一边洗盘子一边往餐桌的方向瞟。
    虞少川任劳任怨,切了一小块三明治,送到文珈嘴里,还笑着问他好不好吃,文珈嗯了一声,又嚷着:咖啡咖啡。
    虞少川把杯子送到文珈面前。
    保姆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她来虞家快一年了,从来没见过虞少川眉眼带笑的模样,除了必要的公事,虞少川基本上不出门,长年累月地待在家里,病容消瘦,咳嗽声不断,像毫无生气的枯木。
    文珈像这个家真正的主人一样肆无忌惮,腿还搭在虞少川的腿上,悠闲地晃着,吐槽虞少川煎的牛排不好吃。
    虞少川也不恼,擦了擦文珈嘴边的酱汁,柔声道:我再练一练,争取让小珈满意。
    保姆手一滑,差点把盘子打碎。
    文珈吃饱喝足,瞥了保姆一眼,然后心情愉悦地跑进玩具房里。
    虞少川帮他向宠物医院请了假,文珈还没想好以后要不要继续上班,但他想着宋小乐都一本正经地当起了宋砚初的秘书,他怎么能当无业游民?岂不是连宋小乐都不如?
    可他还想在家里多舒服几天。
    他做梦都想回来的地方。
    现在除了在玩具房里打游戏看电影,他最喜欢的事就是晚上躺在浴缸里泡澡。
    文珈把白色泡沫堆到一起,然后轻轻吹开,躺了一会儿之后他大声地喊虞少川。
    虞少川刚吃完药,听到声音缓缓走过来,一边卷衬衣袖子一边问:怎么了?
    文珈不满地说:泡泡越来越少了!
    虞少川拿了一块浴球,放在喷头下面冲出泡沫,又把胳膊伸进浴缸里,想要放掉一部分水,却不想碰到了文珈的小腿。
    文珈觉得好玩,用腿夹住虞少川的胳膊,又把泡沫往虞少川的方向吹,虞少川余光中瞥到文珈在水里的身体,瓷白肌肤比泡沫更细腻,他迅速移开了目光,文珈还浑然未觉,一边玩着泡沫一边往虞少川的身上靠。
    文珈现在的五官有几分像猫,尤其是眼睛,抬眼时清纯蛊惑,垂眸时又楚楚可怜。
    虞少川这些年辗转病榻,根本没考虑过情感问题,此刻看着浴缸里正在玩泡泡的文珈,心头微动,竟随着水波一起泛起涟漪。
    怎么会对一个男孩动心呢?
    虞少川也被自己突然的想法吓到,很快他就收起了这些念头,也许是孤单太久了。
    水放掉了一些,虞少川对文珈说:泡沫多了,小珈继续玩吧。
    文珈却摇头,你陪我。
    虞少川只好坐下来。
    文珈玩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转过头,轻声问:虞少川,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虞少川摸了摸文珈后颈的头发,把泡沫点在文珈的鼻尖上,故作无事地笑:没有啊,我陪你玩,改天我让人买点浴缸玩具好不好?
    文珈却坐起来,水流滑过他的肌肤,带着扑面而来的香味,他靠近虞少川,呼吸交错,他感觉到虞少川的惊讶,联想到曾经看过的电影镜头。
    小猫表达情绪的方式是用脑袋蹭主人,文珈觉得这个动作太像撒娇,他不喜欢撒娇,反而更喜欢人类的方式。
    他抬起身子,在虞少川的脸颊上印了一个吻。
    又意犹未尽地想要吻虞少川的唇,刚靠近就被虞少川按住。
    小珈。
    文珈歪着头,有些不满。
    虞少川第一次有这样激烈的反应,他攥着文珈的肩膀,难掩震惊:小珈,不可以这样,你不懂这个行为的意义。
    你说了你会答应我所有要求。
    我
    文珈鼻尖的泡沫蹭到了虞少川的脸上,他又用湿漉漉的指尖一点点描着虞少川的眉眼,他好像懂些什么,又好像不懂,可他的眼神里全是天真的挑逗。
    你现在是小猫的,不可以拒绝小猫。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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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是宋砚初的电话救了虞少川,他走到卧室,拿起正在响铃的手机。
    宋砚初的声音传过来,虞总,忙吗?
    虞少川揉了揉眉心,平复呼吸,不忙,宋总有什么事?
    没什么,宋砚初轻笑一声,只是听小乐说,你家来了一只小猫。
    虞少川听出来宋砚初的话里有话,又想起文珈说的,转而问:那养了只小狗的宋总对此有什么指教?
    宋砚初语气轻松,好似完全理解虞少川的情绪,指教不敢当,小乐说下午打电话给文珈,文珈没接,催我过来问问情况,他怕你接受不了,所以想让我劝劝你。
    接受倒是能接受,只是
    只是什么?
    虞少川顿了顿,只是能接受他是小猫,却不能接受他现在以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形象存在,也无法抛开主人和宠物的身份关系,全然承受发情小猫的撩拨。
    虞少川隐晦地问:你接受你家那位,到什么程度?
    我和小乐已经在国外领证了。宋砚初言简意赅。
    虞少川怔住。
    虞总,虽然小乐和文珈是好朋友,有类似的经历,但我打这个电话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让你不要有太重的心理负担,也不用想太多,其实小动物的心思很单纯,享受当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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