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段语安觉得太过羞耻,在浴室门口与他僵持好久,才说服他只把自己抱进去就出来。
    谢博成思索良久,很痛快地答应了。
    他去衣帽间帮段语安拿了睡衣,搭在自己肩膀上,而后一把将她抱起,送往浴室,让她坐在浴缸边沿的台子上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段语安疑惑他怎么如此干脆,但又想想,这么干脆对她来说也是件好事。
    否则非要争执起来,她一定不是谢博成的对手。
    静下心来,段语安褪去衣物,动作缓慢地滑进浴缸里。
    她没什么兴致泡澡,只简单清洗了下,将受伤的脚腕与手心用毛巾擦了擦后,准备离开。
    可这时,她才察觉到一个人有多不方便。
    由于脚上是新伤,每动一下就会格外疼动,包着纱布的手也不能触碰已经湿掉的浴缸扶手。
    泡在水中的段语安完全没有自助行动的能力,饶是她不愿与谢博成坦诚相待,也不得不向他求助。
    做好心理准备后,段语安大声朝门外喊:谢博成!
    大约十秒钟,门便被他敲响,怎么了?
    段语安闷声说:帮帮我。
    谢博成极轻地笑了一声,像是早已料到她会向自己求助。
    他将门打开,从容淡定地走近,在浴缸旁俯视着尽力将自己缩着的段语安,轻嗤一声。
    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将她从水中捞起,轻松地仿佛抱了一只小动物,而后把她放在坐台上,认真地帮她擦身体。
    段语安浑身都泛起粉红,想去他手中拿毛巾,却被他挡开,小漂亮,你不用这么害怕。我又不是禽/兽,不该做的事不会做。
    段语安知道自己拗不过他,老老实实放下手,任凭他随意动手。
    谢博成确实是个绅士,眼神时刻保持着清醒,并无半点情/欲。
    段语安抬头看着他,突然好奇,问道:什么事是不该做的?
    谢博成漫不经心地对上她的目光,嘴角含笑,说:欺负你。
    你人都是我的,我怎么会在你受伤时,趁机对你动手动脚。那可不是我该做的事。
    这个回答让段语安十分满意,他永远分得清孰轻孰重,丝毫不会有趁人之危的想法。
    帮她穿上睡衣后,谢博成又把她抱回房间。
    他把她当作小公主一样精心照料着,段语安除了开心外,更多的是感谢。
    等他洗完澡在床边坐下时,段语安主动起身,把自己贴在他的背上,从他身后将他抱住。
    谢博成背很宽,肌肉紧实,给足她安全感。
    段语安亲了亲他的肩胛骨,轻声诉说:谢博成,跟你在一起我一直都感到很安心。
    谢博成手往后探,拍了拍她的背,嗯,安心就好。
    由于脚伤,段语安确实不得不把工作移回家里来做,昨天在医院她曾说让谢博成在家里陪她本来是玩笑话,没想到他当了真,还真让秘书把资料文件都给送到了家中。
    我自己在家可以的。段语安有些无奈,实在怕谢博成耽误了正事,手指了指她让助理帮忙买的拐杖,说,有拐杖行动也还好,你不用特地在家里陪我。
    谢博成不听她说,自顾自把包里的文件在茶几上摆好,淡淡说道:你不用我陪,可是我想陪你。
    他回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段语安,把刚刚切好的水果带着盘子放在她手里,一个人在公司上班太无聊了,我一直想跟你一起工作。这下总算是有了机会。
    段语安笑着摇了摇头,虽然觉得他这个做法有些意气用事,但心里却是十分开心的。
    她嘴角微微上扬,这点不明显的情绪却正好被谢博成捕捉到。
    谢博成猛然转过身,膝盖跪在地毯上朝她倾身,接着仰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我在家里陪你,你不是也挺开心的嘛。
    他动作换得突然,段语安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些,与他之间的距离却正好让她看清他整张脸。
    落地窗外的微光透进来,打在谢博成白皙的皮肤上,他眼睛透亮,仰视她的样子仿佛在崇拜自己信仰的神明。
    与谢博成待在一起的每一天,段语安都会有不同的感触。
    她是一个不太会表达的人,因此每次看向他,都只能想到两个字庆幸。
    还好这么好的人,是被她遇到了。
    段语安不再口是心非,手拂上谢博成的脸,点头道:超开心。
    她在谢博成的帮助下坐在地毯上,右腿伸长,受伤的右脚下被他放了个很软的枕头作为支撑。
    谢博成将她的电脑放在她面前,而后在她身边坐下,与她互不打扰地做自己的事。
    段语安偶尔会望向窗外出身,太阳被遮在云后,温暖静谧的感觉让段语安仿佛回到了高中时。
    她与谢博成坐过一段时间同桌,上课时也会保持安静,自己复习自己的功课。
    那时阳光也灿烂,她总是抬头望向窗外,又趁着看风景时偷偷看着一脸认真的谢博成。
    突然之间,段语安想要收回昨晚对谢博成所说的、羡慕高中生的话。
    因为现在想起,她能与高中喜欢的人在一起,已经很值得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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