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迈步的青年衣着华贵,悠哉悠哉地超过言琛,先进屋了。而后穿着便服的青年靠近了几步,也态度恭敬地伸长了手。
    言琛轻笑了笑,在这里,不需要跟我客气,邳九。
    毕竟你现在可是大官呢。
    第59章 刺杀
    数日后,皇宫内又逢钟贵妃的生辰,夏明宇处理完政务临近酉时,才摆驾去御景轩。他坐上主位开始赏歌舞时,一个传信的小宦官火急火燎地跑来。
    陛下,又有一位文臣病倒了!
    这阵子,朝中似乎传播了不知名的怪病,频频有大臣在半夜入了魇,不省人事。太医多次会诊,但怎样也瞧不出什么端倪,唯一能确定的是,只有官员会得这怪病。
    虽然朝中有得是人能顶上这些官员的空缺,但这件事闹得人心惶惶,谁都在担心着下一个中招的会不会是自己。而在这精神打压下,有部分人反倒还先惹上了心病。
    目睹事态逐渐严重,而治疗又迟迟没有进展,夏明宇发了怒,朕又不是大夫!治不了病!每一个人都来禀报一次,是要逼朕怎么样?见底下人瞬间跪成一片,夏明宇发泄过后缓缓恢复了理智,捏着眉心问向身旁的苏总管:民间那么多大隐的医者,没有一个揭了榜?
    苏总管深埋下头,握紧了满是冷汗的掌心,小心翼翼地应话:回陛下,只有一个四处流浪的江湖术士,说这不是病,是被妖怪附了体。不过这等疯言疯语怎能信,禁卫已将人抓到天牢里了。
    听罢,夏明宇眯起眼,说这世间有妖怪就是疯言疯语了?你好歹让人说完该如何化解。他顿了顿,手指揉搓着扳指,面上不辨喜怒,还有一事,将军府可将言氏找到了。
    尚未。
    夏明宇笑了一下,慢悠悠地环顾着四周,最后定睛在右后方的许令仪身上,柔下声说:梓童,吾朝在沙场上叱咤的士兵看来不太会在城里寻人,可需要朕派皇城司帮忙?
    陛下的心意臣妾心领了,只是皇城司出手未免太大张旗鼓,恐怕会惊扰到普通民众,令百姓不安。许令仪轻皱着眉说,话音才落,左侧的钟贵妃便开了口:姐姐还是代将军府应下吧,京城这么大,人多才好找嘛。而且现在满城谁不知将军府丢了孩子,都有要冒名顶替的人了。
    许令仪淡淡地瞥了过去,说:妹妹的消息还真灵通。
    钟贵妃将对方眼底的寒意尽收,并没有打算停嘴,笑着继续道:不只是这种趣事,还有传言说那孩子已经死了,化成冤魂向那些曾经背叛的文臣们讨债。
    砰的一声,许令仪一掌拍上案桌,贵妃慎言,这可是你自己的生辰宴。
    对,说什么死啊鬼啊,太晦气。
    刹那间,周围人毛发皆竖,都低垂着脑袋汗不敢出。许令仪见夏明宇漠然地盯着虚空中的一点,是打算放任这伤人恶语的态度,登时感到寒心。她见钟贵妃越发得意,终于坐不住离场,一眼都不再看向主位,陛下,臣妾突感不适,先行告退。
    看着自己最熟悉的身影径直远去后,夏明宇深吸了口气,还是没压住胸膛里的心烦意乱。他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后,帕子擦完随意丢下,就要起身。
    陛下!钟贵妃见此慌乱起来,这宴才刚开始不久,您这是要去哪啊?
    夏明宇立在原地,看了身旁的苏总管一眼,还没开口,对方就会意地说明道:天气渐冷,太医特意嘱咐了安姑娘不要频繁出门,这会夜深,该在离烟宫内好好待着。
    听罢,夏明宇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但还没迈出步子,一口银牙都要咬碎的钟贵妃上前来道:不妨请安姑娘也来赴宴吧,离这也不远,还有足够的地暖。陛下,臣妾特意从宫外请了有名的乐师,您就留下来看一会儿吧。
    见人态度有所松动,钟贵妃乘势又道:陛下,臣妾有阵子连和您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臣妾实在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说罢,她配合着委屈语气抹开了眼角的泪珠。
    过生辰呢,别哭哭啼啼。夏明宇还是留了下来,重新落座。他见下方开始摆上编钟和秦筝,扭过头吩咐苏总管:把人请来吧。
    是。
    薇薇安裹着白裘入宴时,就见自己被满座直盯上。
    对于在后宫一人之下、手段雷厉风行的钟贵妃来说,几乎所有为求生存之地的宫妃都会到场讨好。乌泱泱的人群中,不管是主子还是奴婢,基本都清楚今夜这场生辰宴会是怎样的暗潮汹涌。
    脱去白裘后,薇薇安平静地对上众人悄悄打量的目光,没有任何情绪地移向上前来的苏总管。
    安姑娘,您是客人,就坐在陛下侧边的第一个位置吧。
    薇薇安偏了身瞧清,发现与那个位置最近的皇后已经离场。随后,她点了点头,不假思索地走了过去,而众人也一路用眼睛跟随着她,甚至窃窃私语了起来。
    她真敢去坐!离后位一步之遥,陛下这是又要封一位贵妃的意思?
    事发突然,薇薇安也没准备什么贺礼。她举杯敬了钟贵妃酒后,便在夏明宇温柔的催促下落了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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