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知道,她信他。
    小姑娘已经转回去了,傅司简看着马背上的她挺秀的身形,还是觉得惊喜和恍惚。
    他其实已经做好她会生气很久的准备了,或者说是做好被她捉弄的准备。
    小姑娘不吃亏的性子,他略知一二。
    他自然不舍得让她忍着脾气,能冲他撒出来最好。
    可她突然就原谅他了,毫无征兆。
    与他说说笑笑亲密无间,撒娇勾人不一而足,像是他从未惹她生气一般。
    傅司简有些不安,但是小姑娘并没有真的避开他隐瞒身份不告而别之事不谈,而是让他用饭时好好交代来龙去脉。
    于是,他就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他只能归结为,她本就肆意洒脱,又理智聪慧,能理解便不在意这些小事。
    分明是他做错事,该是他低声下气哄着小姑娘原谅他,现在却是她自行消解了自己的脾气。
    傅司简心中愧意更浓,怜惜更甚,落在顾灼侧脸上的目光更为缱绻情深。
    这两人看着还挺登对的
    肯定有情况啊,要不怎么并排走呢?
    就是不知道这位女将是谁
    是谁也难成姻缘啊。
    哎?这话怎么说?
    啧,说话者摇摇头,鸿鹄鹰隼不入樊笼
    窃窃私语随风消散,落在队伍后面,并没有被多少人听见。
    -
    顾家兵马在京郊大营安顿下来。
    让我们的人收敛些脾气,多看多学,别跟羽林军起冲突。顾灼如是吩咐着随她进京的副将。
    每支军队都有自己的脾性和傲气,住在一起互相看不惯想争个高下几乎是必然的,可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
    不过,比试起来就另当别论,不必手软。
    是,将军放心。
    交代完所有的事,顾灼整个人都松下劲儿来,不想再动,遂转头看向傅司简:我想尝尝羽林军的伙食。
    傅司简自然事事听她的:好。
    京城那些好吃的,这些时日慢慢带她去尝便是。
    待会儿送两份饭来我帐中。顾灼说完后又补了一句,与你们的一样。
    除了懒得动的缘故,她主要是想根据羽林军的伙食确定离京时跟皇上要多少粮草合适。
    是。副将领命退下。
    -
    帐帘甫一放下,顾灼就被傅司简打横抱起,朝床榻而去。
    她只愣了一下,就极为自然地将胳膊缠上他的脖颈,含着笑意问他:重不重?
    不重。
    顾灼凑上去亲了一口傅司简的下巴:赏你的。
    她虽看起来纤瘦,可一点儿都不轻,不然如何拿得起银枪上阵杀敌,尤其现在还穿着厚重的铠甲。
    他看起来倒是毫不费力似的。
    傅司简的下颌在她软软的唇瓣贴上来时就紧绷了起来,握着她腿弯的手收紧,克制地走完剩下的几步,将她放在榻上。
    他俯身撑在两侧,深深看着小姑娘的明眸善睐,那是夜夜入他梦的转盼流光。
    以至于让他生出不真实感,好像她随时都会消失不见,离他而去。
    他半晌没有动作。
    顾灼刚想开口问:傅
    只说了一个字,就被男人攫住唇瓣,将她堵了个严实。
    突如其来,不给她半分准备。
    肆意啃咬,疾风骤雨,潮润羞人的吮.吸声盖过帐外隐约混沌的训练交谈声,占据顾灼全部的听觉。
    她闭上眼任由傅司简在她唇上舔.舐碾磨,顺从着他的试探轻启牙关。
    男人似是受到鼓励,压迫愈紧,追缠不断,她舌尖发麻,喘.息更急,只得靠他渡气。
    这场堪称激烈的亲吻持续了好一阵儿才渐渐和缓。
    傅司简连日来的入骨思念终于有了出口,也有了归处。
    丹唇湿.润晶莹,娇艳更浓,全是他留下的痕迹,他这才觉得有了实感。
    她在他身边,他触手可及。
    他一下一下地啄吻着小姑娘的眉眼和脸颊,最后还是停在她唇角,终是问出心中的惶惶无措:夭夭,怎么突然就不生气了?
    光线钻进帐帘的缝隙,斜斜地打在床榻的两人身上,尘土的细小颗粒在其中跳跃飞舞,仿佛永无停歇。
    被顾灼刻意压在心底的清醒终是再次浮起,在浓情蜜意中显得突兀而尖锐。
    睫毛轻颤,她不敢睁开眼睛,怕傅司简发现端倪。
    她只是用这种时候再恰当不过的语调,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瞒我,我们都这么久没见面了,浪费时间生气多不划算啊。
    这也不算骗他,顶多是留了些话没说。
    他们哪还有时间能浪费呢?
    如今,她能与他待在一起的时候,可不就是过一日少一日。
    有缘无分的刀悬于他们之间,落下之期近在咫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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