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一动,手放在卫衣口袋中,握紧了里面的打火机,这是他从一开始就带在背包里的,原身不抽烟,带上打火机只是一个储存小工具的习惯,柏坠是今天拿面包时才发现的。
    找不到突破点,就不找了。
    柏坠眼底一凌,不想再顺着于殇的路线走了,他要在十二点前,毁了这栋别墅。
    屋外狂风乱作,玫瑰花田被雨淋湿,客厅内昏迷的姜玉文终于醒了过来,她摸着脖子直吸气,双眼迷茫的看着对她一脸警惕的男友。
    阿俞,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我们不是在海边吗?她还穿着湿衣服,身体一个哆嗦。
    玉文?景俞试探的叫了一句。
    姜玉文脑袋发晕,她抬头探了探额头,迷迷糊糊的问:这是怎么了?
    你、你都不记得了?夏甜甜小声问。
    记得什么?姜玉文皱眉,被他们的态度弄得云里雾里。
    景俞把海边的经过和她说了一遍,姜玉文很是惊讶,正巧这时,窗外一道闪电划过,雷声阵阵,姜玉文看着窗外,一下白了脸,而徐梦娇也是瞪大了眼睛盯着窗外。
    女人的尖叫声失控的响起,徐梦娇坐在沙发上,把自己缩成一团,紧紧抱住双腿。
    房间里躺着不能动的高峰与动了动眼珠子,不安的朝门口看去,扯着沙哑的嗓音大问:怎么了?!你们说话啊!有人吗?
    没人理会他,他开始骂骂咧咧,他怕死,这种等死的气氛无疑更加放大了他的恐惧。
    柏坠从卫生间出来,他一听便知尖叫声是徐梦娇发出来的,他顺着她的视线往窗外看去,什么也没有。
    你看到什么了?柏坠在徐梦娇旁边站着。
    徐梦娇咬着食指关节,瑟瑟发抖的说:有、有一个女人,就站在那--
    她伸手指着窗外。
    柏坠陡然想起夏甜甜的照片,下意识反问:穿着红旗袍的女人?
    徐梦娇点头。
    姜玉文吞了吞口水,出声:她拿了把刀,在看着我们,然后
    然后捅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徐梦娇接话,她还在笑。
    两人声线都在抖。
    柏坠看向夏甜甜,夏甜甜刚好也在看他,她摇头道:我没有看到。
    没有看到,但也还怕,根据两人描述,她完全能想象出那个场景,甚至想的更可怕。
    景俞沉声道:我也没看到。
    刚才他们都被闪电吸引了注意力,几乎同步转头看向窗外,他看到的是一片光秃秃的玫瑰花田。
    柏坠走到窗边,徐梦娇和姜玉文有一个共通点,徐梦娇和鬼上身的李庆哲接触过,那天早上还是神志不清走回来的,而姜玉文是直接被鬼上身过,都和那个鬼有关。
    孩子的模仿力,向来是很厉害的。
    他手贴在窗上,留下一道痕迹。
    这是陆颂的幻境,会有这种画面出现,只代表了一个可能,他曾经亲眼看到过这画面,那时候他应该不大,看到母亲杀了父亲,藏尸在床底,母亲又到玫瑰花田中自杀,所以被吓疯了。
    红色玫瑰,是沾了母亲血的玫瑰花,代表的是尸骨。
    至此,疑团解开。
    窗外雨停了,柏坠转身,对几人道:趁着天色还没黑,你们抓紧去海边登船。
    什么意思?景俞不解,其他人也是同样的疑惑。
    柏坠浅笑:还记得陆颂说的话吗?今晚十二点,我们所有人的死期。
    他当然不能让他如意。
    我想最迟今晚十二点,总该有船来的,总比在这等死的好。
    可是要是没有船来,我们还是会回到这里来啊,而且,今天海边的事,也代表在外不一定安全吧。徐梦娇并不信他。
    柏坠只说:天还没黑,万一有船经过,你们可就是错过了一线生机。
    他们想想也是,最终,在柏坠软硬皆施的劝说下,他们决定赌一赌,柏坠把背包扔给夏甜甜。
    他们又不懂了。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柏坠:我等陆颂。
    几人一言难尽,但柏坠把他带来的背包食物都给他们了,没道理坑害他们才对,但他们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要真有柏坠说的希望,他怎么不离开。
    景俞和姜玉文交换一个眼神,徐梦娇还想说些什么,被姜玉文拖住,姜玉文道:我们先走
    她低声在徐梦娇耳边说了几句话,徐梦娇被安抚住了,景俞还把客房里的高峰与带上了。
    清空别墅中的闲杂人等,柏坠蹲在窗帘旁,点燃了打火机,窗帘材质易燃,没一会儿就火势大了起来,沾到了地毯上。
    柏坠就坐在客厅中,左边脸被火印照的红扑扑的,他心中数着时间,正好五分钟,楼下主卧的房门被打开了。
    陆颂站在门口,语气隐晦:你是想烧死谁?
    柏坠微微一笑:看看谁命大。
    哦。陆颂面无表情,从房间里走出来,看来你是注定要死在这了。
    门外,还未走远的景俞跑回来,只看到了漫天的大火,他脚步猛地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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