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伞之下,孟武和夏禾久久相拥,汲取着彼此身上的温度,感受着彼此即陌生又熟悉的触感。他们分离太久,所以思念很深,他们好像又从未分离,所以再次相拥时只有幸福没有疏离。
    何以解相思,不见时,孟武还可以压制自己的感情,但是当自己深爱的,想念的人就在怀里时,孟武自觉没法克制自己,夏禾就像是落在满是干草的原野上的火星,把他全部的思念点着。他把夏禾越楼越紧,却仍嫌不够,他离开这个人太久,他想要最感受自己夫郎的一切,感受他的夫郎也一样想念他。
    于是,孟武用布满茧子的大手捧着了夏禾的脸,然后低头深深吻住了他。
    啪――夏禾抓着伞柄的手一松,油纸伞向后掉在桥面上,因为桥的弧度,还往下滑了一小段距离。这把画着梅花的油纸伞,伞柄朝上,躺在一边,从苍茫的天空中落下的雨和雪一点一点积在伞里。
    夏禾先是惊讶了一瞬,然后迅速沦陷,他搂住孟武精壮的腰,同样急切地回应着自家夫君的热情。
    孟武像是时隔多年才回到自己领地的领主,急切地标记着自己的地盘。他扫过夏禾口腔里的每一处,吸允夏禾韧软的舌头,嗅着夏禾口鼻之间清新的草木香,轻咬着夏禾略薄的下唇。冷凉的雨雪落在两人交缠的唇间,融化,升温,最后从不时拉开的微小缝隙间流进两人嘴里。
    孟武主导着节奏,他放纵自己,深情,激烈地吻着夏禾,直到夏禾跟不上他的节奏,呼吸开始急促,紊乱,紧紧抱住他腰的手开始无力。孟武这才放开夏禾,转而,一下一下轻触夏禾的唇瓣,嘴角,慢慢平复心中烧起的欲念。
    ******
    阿禾,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我不知道,平远军得胜归来的消息传到我们这边后,我就天天都来桥上等一等,有时是早上,有时是下午,有时是黄昏。今天,我想下午来等你,没想到,就等到了,我都不敢相信。夏禾轻轻地诉说,其中的情谊让孟武无法抑制地心生爱怜。
    好了,我以后以后都不会走了,我们回家吧,外面天气凉,嗯~孟武用温热的指尖抹去夏禾溢出眼眶的眼泪。夏禾难为情地别过头。
    接着孟武拉着夏禾的手,捡起桥上的伞,伸长手臂,将伞抖了抖,抖尽里面的雪雨。
    然后一手环住夏禾的腰,一手撑起油纸伞,并将伞尽量向自己的右侧倾斜。夏禾靠在孟武怀里,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心。
    ******
    突破一道又一道热情的村民组成的防线,拒绝了一个又一个想请两人去自家坐坐的亲戚。孟武和夏禾终于走到自己家的家门。
    墨竹来给两人开了门,听到声音的孟雪抱着小包子般弟弟想夏禾跑来。
    爹么!
    孟雪本来还不确定,但当看到那个高高大大的汉子拉着自家爹么的手,还有那让人记忆深刻的容颜,立马不再怀疑,爹爹,你回来了!
    夏禾把被自家小哥儿抱着的小儿子接过来,抱在怀里,心里美滋滋地看着孟武将小雪抱起,举过头顶,小雪想爹爹了没!
    待到两父子终于闹够了,孟武把小雪放下来,夏禾抱着自己的小儿子对上孟武灼灼的双眼,咯你小儿子。然后把脸贴着自家小儿子的脸,安安,这是爹爹,叫爹爹。
    小安归,睁着一双怯生生的大眼睛,好奇地大量着眼前的陌生人,这就是爹么经常说的爹爹吗?看着有点吓人,自己有点害怕。但来自血缘的亲近,以及孟武神态之间传来的信息都告诉他,这个人喜爱自己,肯定会像爹么和哥哥一样疼爱自己,于是,小安归小心翼翼地张口:爹爹?
    诶~孟武从自家夫郎手上抱过这个可爱的小团子,在他软软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心里洋溢着莫大的幸福感。
    天生的血缘羁绊在,孟武不一会儿就和小安归混熟了,其实这其中很大的一份功劳在夏禾,因为夏禾总是喜欢给小安归讲关于孟武的事,以致于在小安归小小的心里,爹爹可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人,虽然第一眼看着的确有些吓人,但爹爹对自己可好了!
    一家四口喜气洋洋地走进堂屋,李老么从后院急急地跑出来,看到这一幕,欣慰和蔼地笑了。
    为了庆祝孟武平安归来,当天晚上夏禾亲自做了一桌子菜,上桌时还不停地给孟武夹东西。
    但是在夜深后,迷迷糊糊的夏禾恨不得拍死晚饭时的自己,自己怎么就忘了,自家夫君可是素了这好几年?
    不要了~我不要了,夫君,不要了好不好?
    孟武将夏禾用被子裹着,打横抱起,听到这带着泣音的哀求,心里软软的,低声安慰:好,阿禾安心睡,我只是想给你清洗一下。
    也不知道,外面的雨雪停了没有。
    第七十一章 起程
    这可能是夏禾过得最舒心的一个年,他和孟武已经商定,过完十五就起程,所以他什么都不用操持。
    告别,在所有人的印象里都应该是惆怅满腹,凄凄凉凉的。因为人们要离开熟悉的地方,离开熟悉的人,离开自己的主场去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对旧地旧人的不舍,对未来的惶恐,两种感情的夹击之下,就容易让人产生酸涩的离愁别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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