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还未起床,香兰已经送来了平安的衣裳。大少爷,夫人说天热,可不敢再给小少爷穿袄子了。
    香兰姐姐,你可真是来得及时。昨日平安湿了衣裳,我拎着袄子追着他跑了半晌,要不是虎子说包子要凉了,估计他还得躲一会儿。安康开玩笑道,今儿保证就不躲了。
    香兰捂着帕子笑,自家的大少爷可是个妙人。
    平安终于脱了袄子,他轻快地动动胳膊,只觉得胳膊轻轻松松。在马车上,他也不老实,扒着小帘子一直往外瞧。路过常吃的那家烧饼店时,平安缩回脑袋刚要开口叫哥哥,安康先他一步开口,今早你吃了三个大包子。吃成小胖猪了,牛儿可就驮不动你了。
    啊。平安张圆了嘴巴,老实了一会儿,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农场里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一边干活一边唠嗑。虎子做监工时路过一群拔杂草的女人,听见有人说,傅大河那个媳妇儿,原先是县里寡妇的那个,昨天她和傅大河一块去田里看水。昨天不是下雨么,他们怕田里淹了。夫妻两个一个看南边的地,一个看北边的地。傅大河去了北边,看完水回来找他媳妇儿,找了一圈没找到,他以为他媳妇儿先回家了,啥也没想就回家去了。
    傅大河到了家,发现他家媳妇儿不在家。这下雨天他媳妇儿能去哪?他就去他爹娘家找,也没找到人。后来一大家子都跑去田里找。他媳妇儿就躺在地里。听说是下雨天地滑,一下子摔了进去。
    他们家请了村里的大夫看。大夫一看,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右边腿还摔断了。现在他媳妇儿在家里躺着呢。
    一旁的女人插嘴道,傅大河先前那个媳妇儿不就是孩子在肚子掉的么。有人说是给傅大河和他现在的媳妇儿给气掉的。都是报应。
    报应什么报应。女人对面的女人将杂草拨到一边,刘霞的孩子在肚子里就是个死胎。哪里怪得到人家。
    农场里的鸡仔退了黄色绒毛,再长出来的毛色带着点土黄色。再加上大鸡没有小黄鸡可爱,平安也不爱往鸡圈跑了。他最近比较喜欢和路易在路边采花扑蝴蝶。
    采那种黄色花心,白色花瓣,一枝上开七八朵的小花,还有小雏菊,小兰花,杂七杂八地混在一起。随从们将平安采的花仔细地扎成小束,平安随着安康从农场下班后将花带回家。一束要给娘亲,一束给奶奶。没几日,安老太太和卫氏的屋子里就插满了野花,将原本花瓶中的桃花杏花百合花都给挤走了。
    路易在草丛里捉了只爱呱呱叫的小青蛙放在小路中间。平安跑过来蹲下身子看。小青蛙呱呱叫了两身,双腿用力一蹬向前跳去。平安被惊得也跟着跳起来,急忙将小青蛙抓了回来。小青蛙蹦了一下,平安就将他抓回来。如此反复折腾了几番,小青蛙蹲在地上不出声也不肯动。平安鼓着小嘴,努力地学了一声,呱。小青蛙鼓动腮帮子回了一声。平安蹲着向前蹦,没掌握住平衡,脸朝地直接摔了下去。
    好在他皮实,不等路易去拉他,他自己爬起身,胡乱地抹了抹脸上沾到的土,转身去找小青蛙。小青蛙却趁着这个时间三下跳进了草丛里。平安追过去扒开草,可小青蛙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晚上归家的路上,安康问他白天玩了什么。平安回一下,呱?
    安康:什么?
    平安:呱呱。
    安康:......好了,我知道了。你是怎么捉到小青蛙的?他转向路易问道,是小青蛙还是小癞□□?不等路易回答,安康已经给平安起了个新绰号,小□□平安。
    田间的小花开了一茬又了一茬,骑在牛背上的小小孩童已经学会了拿着根小棍把羊赶到山坡上。平安真真成了一个放羊的小郎倌。他从牛背上滑下来,跑向树林下的阴凉处,身后的小书袋一下一下地打着他的后腰。随从们追着跑在后面。树林下已经聚了几个捧着书的孩童。路易拍拍身边的石头唤道,小少爷,坐这。
    平安就在乡野间启蒙了,他的读书声中搀着树林里喋喋不休地蝉叫。随从们做了黏杆,两人扛着杆子在小树林里到处粘知了,可不能让这些话多嗓门大的蝉儿们打扰到小少爷。
    平安认识风这个的字的时候,风吹进树林,带着一丝凉爽地蹭过他的身边。他伸出手试着去抓住,可风从他的指尖溜走,从此他知道风只可以感知却抓不住。平安认识小溪这个词时,安康将他带到小溪边,让他看随着溪水流动的落英,清澈的水下圆润的小石头。兄弟两个卷起裤脚一起踩进小溪里。平安认识雨时,他坐在廊下和哥哥一起看雨,看雨从小变大,看白瓷缸中的睡莲被雨水打得藏起了花蕊。
    睡莲花开了。安康嘟囔了一句,悠哉地晃着他的摇椅。
    虎子从院子外冒雨进来,将怀中揣着的信拿出来,少爷,今早刚来的信。
    谁的信?安康悠哉地快要睡着了。
    少爷,是邱源的信!还有表少爷的!虎子凑近了在安康耳边激动地喊了一句。自打邱源和卫然去年冬天离开后,就再也没有消息。如今终于寄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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