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陈指挥使带着皇上去哪了?尹崇月的心正无限的下坠。
    好像好像太后说她的宫殿就在附近,先过去躲躲
    不好!尹崇月大惊,快去太后宫里!
    怎么能去徐荧真宫中呢?如果皇上还是清醒的,是必然不会答应的,想必他已经昏迷或是尹崇月的心仿佛触及黑暗的最底,整个人却爆发出了一股狠劲儿。
    怪不得徐家人愿意不入宫,想必是已然知道宫中会发生什么,所以才提前做好准备,那这个时候萧恪去了徐荧真处,岂不是羊入虎口?
    尹崇月当机立断,分出一半人手去寻找陈麓协助其捉拿闯宫逆贼,一半人跟随自己,赶去静慈宫!
    要是兵马司的禁军在,是不太可能会出这样情况的,毕竟大营只在京郊,想调兵入京易如反掌。然而兵马司的部队却被卢雪隐带走,想必北部三州的乱贼如此及时出现,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当真是缜密极了。
    尹崇月越想越觉得危险,眼见太后宫殿近在眼前,便忽然止住脚步。
    公主,你可知道如果皇上出了事,谁会继位?她沉声问道。
    萧海珠方才一直在惶急不安之中,此时听了这话,仿佛五内轰然,脑海一片空白。
    是是我弟弟?她舌头麻木,确凿的答案都说得僵硬。
    没错。所以他会失踪,但不会有事。尹崇月看着睁大双眼瞪着自己的萧海珠,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希望他做皇帝吗?
    萧海珠几乎是本能的用力摇头,几乎要给纤细的脖颈摇断了:不!绝不!尤其还是用这种方式!这岂不是岂不是萧海珠说不出谋朝篡位四个字。
    既然如此,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这是你选择的机会。尹崇月俯身平视萧海珠,你如果成功,那或许这一切还能维持现状,如果你失败或许结果还更好些。我只能给你信任如此,剩下的便是你自己的选择了。
    尹崇月解下腰间的令牌递给萧海珠:带着这个令牌出宫,去大理寺监丞府上找裴雁棠裴大人,虽然可能此时京城已被乱贼封锁,亦或中京府尹手下军队还在坚持总之告诉他立即用尽办法快马出京,去迎卢雪隐,告诉他帝京与宫中的情况。
    萧海珠听罢接过令牌点了点头,似有犹疑,又问:贵妃真的相信我么?
    尹崇月苦笑:那你看我还有别的办法吗?况且你若是能出去,大概宫外比宫内还安全一些,我怎么说都是你名义上的亲妈,还是不希望你出事的。这些护卫我都派给你,从出了皇宫到裴府,一路上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停,谁叫你也不许回,听到了吗?
    萧海珠一时脑中犹如醍醐,听了这番话,再不迟疑,坚定地点头道:我知道轻重,贵妃也要保重。
    尹崇月要她点齐人手,赶紧动身,趁着现在到处还只是乱,多少有机会出去,又叮嘱如果出不去,便也不用立即返回,自寻安全地方躲避。
    龙潭虎穴,还是她一个人去闯吧!
    毕竟她男人都被人抓了。
    尹崇月望着肃穆的太后寝宫,一时襟怀甚豪,只觉要是让她这个时候和徐荧真单挑,是必然会把这娘儿们按地上照着脸胖揍一顿。
    到处都乱糟糟的,就她这里安静恬淡,好像屁事没有,太可恨了!
    平常她最不愿来这里,如今,便自己亲手推门而入。
    吓得院内侍卫和宫人都是一惊。
    贵妃仿佛是冲进来的,没人通报也没有任何礼数,大步流星,仿佛他们不存在般,跨过去直冲寝殿。
    有宫女上来阻拦,尹崇月只瞪一眼,低声一句滚开!
    再没人敢凑近。
    此番威仪别说贵妃,太后也不曾有过。
    于是她穿过前院,直达寝殿,径直踏入厅堂,就这样长驱直入,走入从来未曾到过的徐荧真的寝宫内宫自己婆婆睡觉的地方。
    这一番响动如此激烈,在其中的徐荧真怎会听不见?
    于是尹崇月刚一进去,便看见立在床前,还穿着宫宴上迤逦裙幅的徐荧真。
    犹如天女临凡,却含着一丝让尹崇月预感不详的诡异笑容。
    寝殿内弥漫着血腥气息,一眼看去,床前还摆着水盆,只是里面的水依然是浑浊的血水,徐荧真双手也有血迹,床榻帘罩并拢垂落着,尹崇月猜到萧恪在里面。
    你好大胆!她冲过去掀开帘子,却见萧恪面色苍白,肩头中箭躺在床上,伤口已然处理并包扎好,呼吸平稳,却虚弱至极。
    还好没死她终于呼出气来。
    等等!不对!
    尹崇月再看萧恪,他上衣全无,肩头缠绕清洁伤布,锁骨峭立,锁骨下面高出一截,无不显示少女姣好的身姿。
    尹崇月的心跳和大脑运转停止在此刻,她终于知道徐荧真脸上的笑容是何而来。
    她的身后,带有此种笑意的声音泠然传来:
    大胆的不是我,是先帝,是国师,是璧阳公主也就是当今圣上,还有你,尹崇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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