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人是恐怖分子,趁着政府军交班的混乱时刻,蓄意攻进酒店以此为据点,酒店住客多为外国人,他们料定政府军不敢轻举妄动。
    恬恬病情危在旦夕,阚云开顺抚着她的脊背,眼见情况并无好转,她颤颤巍巍地半跪在地上举手示意,尝试用英文沟通。
    离他们最近的蒙面人走近睨视恬恬的病症,和同伙交换眼神,唤人把恬恬妈妈带了过来。
    半刻钟后,餐厅走进一个拄着烫金拐杖的中年男人,他衣衫较旁人质感整洁,周围持枪蒙面人颔首恭敬有礼,似是组织头目要员。
    阚云开听顾煜说过,阿法尼的一条腿,是被他打残的。
    眼前之人,无论身高、年龄或是体态,都与阿法尼极为相似。
    阚云开没有见过阿法尼本人,然而对方却对她熟悉有加。
    几个月前未能治阚云开和顾煜于死地,他悔恨莫及,唯一欣慰之事,则是顾煜的孩子没能保住,将算平抚他的丧子之痛。
    阚云开偏转身子,尽量避着头目视线,无论眼前人是否是阿法尼,小心谨慎总是上策。
    没过多久,阿法尼命人将酒店其他位置的住客尽数带来餐厅,统一看管。他信步得意地扫视遁于地面的猎物,悠闲吹起胜利的口哨,脚步蓦地停在阚云开身边。
    阚云开唯觉心跳漏了半拍,若她判断无误,此人确为阿法尼,她一定会成为阿法尼对抗顾煜的筹码。
    然而,阿法尼并未发现蹲在脚边的阚云开,他徐步走向恬恬和她母亲,曲膝缓缓蹲下,用他沾血罪恶的手掌抚摸恬恬稚嫩的皮肤。
    恬恬妈妈生怕女儿再次犯病,母性大发,抬腕打开阿法尼的手,死死将恬恬护在怀中,目露凶光。
    这群人血腥残暴,何况刀枪无眼,母女二人的生死皆在暴徒一念之间。
    阚云开心脏紧拧,她冲恬恬妈妈摇头,劝她冷静。
    阿法尼不知何时转向阚云开,二人视线在空中相遇,她忙低下头,无济于事地躲避着。
    阿法尼已然认出她,他上前用手杖挑起她的下巴,变态地兴奋,他躬身揪住她的衣领,一把拽离地面。
    他用虎口钳制阚云开的下巴,迫使她面面相对,用英文笑道: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真是上天助我。
    困顿之中的众人皆为阚云开的性命担忧,目光乞求上帝放过眼前可怜的女人。
    阚云开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面色淡定无虞,她极力劝说自己冷静对待,想着顾煜,想着父母,想着封维和夏知遇
    阿法尼猛然将人推向手下,阚云开趔趄跌倒,他说:把她单独关起来。
    阚小姐恬恬妈妈忧虑骇然,阿法尼陡然调转方向,用枪指着恬恬,她不得不噤声。
    手下把阚云开关进一间透黑的屋子,屋内设施东倒西歪,大片蜘蛛网挂满墙角,东面墙体最上方有一扇大概半平方的窗子,能漏进丁点光亮。
    阚云开被绑在残缺不全的扶手转椅上,位于底部的六角滚轮缺少两枚,晃荡不稳地摇摆打转,估约十分钟后,阿法尼和另一名手下提着银色军火箱走进。
    手下拉开凳子,搀扶阿法尼坐下。
    如果我没猜错,前年在锡勒,我们绑的那个女人就是你。阿法尼双手交握搭在烫金手拐上,指节有序翘着柱身,GU也是为了救你才杀死我的儿子,你说这个仇,我应该怎么报?
    阚云开冷静沉着,一字一句道:你杀了他父亲,害死他师父,逼疯他师母,还间接害死我们的孩子,这还不够吗?
    阿法尼情绪激动,手杖用力戳在她的心口,如果不是他和他父亲多年针对我们,我又怎么会像丧家犬一般四处逃亡?三十年前的五亿美金会有多值钱,你知道吗!
    忽略身体痛觉,阚云开冷声说:这是你罪有应得,那么多人枉死在你手中,如今种种都是你的报应。
    如若不是眼前人从中作梗,教唆刑熠泽妄为行事,顾煜原不用活得如此波折痛苦,她也不会因为误会被迫和顾煜分离。
    随你怎么说。阿法尼怒极反笑,GU势必会来救你,今天,最晚明天,一定会是他的忌日。
    阚云开清楚顾煜会来,那场莫须有的泄密风波都能让他奋不顾身地以命相护,如今性命攸关时刻,他断然不会坐视不理。
    他不会来的。她试图掩饰与顾煜和好一事,咬牙肯定道,我们要离婚了,你难道忘了吗?全是拜你所赐。
    阿法尼全然不理她垂死挣扎的说辞,他让手下打开银色军火箱,架好摄影器材,癫狂笑道:你说要是我让你伺候伺候我的手下,再把这些视频发给GU,他会不会发疯?
    惨无人道的狂徒势必会说到做到,阚云开牙齿颤动,手心冰凉感寒,无措失魂的不安如毒药蔓延。
    但我觉得你应该更怕这个东西。阿法尼取出一枚注射器,推出其中空气,覃源和他那个哥哥一样没用。
    齐让曾是阿法尼在国内最大的分销商,绑架阚云开除却周礼相求,难说不无他的指示。
    看见阿法尼抽取药品中的毒品,阚云开失重下坠,刺激的味道如是令人窒息,手脚被束缚,根本动弹不得,她想反抗却不能,只有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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