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瞧着就不对付的, 见萧云谏这副凄惨模样,不肖的雁西使坏, 自会捡着萧云谏的痛处,戳弄一番。
    如此反复折腾, 蜀京城内已经是谣言四起,将萧云谏说的比之余最下等的倌都还要龌龊下流几分。
    而萧云谏原本已经脆弱的神经,在这一次次冷嘲热讽,还有揭露伤疤中,终于崩溃。
    再又一次客人的冷嘲热讽之中,他挣开要替他擦身的仆从, 脱光了衣裳,裸着身子, 就这般当着客人的面,踉跄着,嘴里狂笑着,奔出了院子。
    对于萧开诚通敌叛国的连罪,新帝一直未曾表态,这好比悬在景国府上,一把随时都可能掉下来的利剑,让景国侯忧心忡忡,为了解眼前的困局,景国侯四处拜访往昔故人,被人被人话里话外的排挤,直拿萧云谏说事,他憋了好一肚子气回府,又听到萧云谏这个他曾经最为拿得出手的儿子,裸|身狂奔,状若疯癫。
    原本还顾忌着盛威侯,对雁西一忍再忍,这这犹如当头棒喝的刺激下,终究是忍无可忍。
    正待要冲到院里,好生训斥雁西一番,就被宫内一道圣旨,半拖半拽着召去了皇宫。
    于此同时,雁西也等到了她一直想要等的人。
    盛威侯在蜀京的府邸内,雁西得到消息到赶了过来,不过才俩刻而已。
    等她看到那个被锁链捆绑,满身狼狈,却瞪着一双狼眼的男人。
    雁西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是他,她认得他,那个曾经在院外仅有过一面之缘,就让她通体不舒服的男人,赤红的杀手。
    也是杀了阿谏的罪魁祸首。
    她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
    甚至于她等不及感谢,为她四处奔波寻人的兄长,雁西只在一刹那间,就做了决断。
    她抽出一直带在身上,那把赠给阿谏,如今又落回自己手中的匕首,不带顷刻犹豫的上前,一把将匕首插在了那人的左肩之上。
    她就似疯了一般,一下一下,将那人的肩头直接插成了个筛子,血喷溅在了脸上,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沈隅见着雁西的这个模样,没来由的心中一紧,他欲上前,劝阻一二,却被一旁的慕舒拉住。
    慕舒冲他摇了摇头,雁西等今日已经等的太久了,她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找到这个人,可不会让他就这么轻易的死掉,慕舒相信雁西会有分寸的。
    而事实显然就如同她所预料的一般,雁西没多久便停了下来,她看着那人血肉模糊的肩头,看着自己被鲜血浸透了的双手。
    肩头瑟瑟而动,匕首于手中落地,她颓然的跌落在地上,低声抽泣。
    即便被匕首戳了无数下都未曾发出任何呼痛的男子,看着雁西脆弱的模样,龇着一口血牙,目色狰狞的冲着雁西笑着,杀了我,怎么不杀我,难不成还舍不得我。
    雁西没有应话,沈隅已经一脸不愉的上前,一巴掌直接甩在了男子的脸上,直将他的脸打偏了去。
    闭嘴!
    呵呵,呵呵呵那人偏头望着沈隅,笑的越发猖狂。
    沈隅越发生恼,抬腿就要冲那人踹了过去。
    这时,雁西已经将自己从悲痛中提了出来,她抬头阻止了沈隅。
    兄长,让我来吧。
    沈隅这才不情不愿的收回来了脚,退到一侧。
    苗义,我知道你一心求死,只要帮我杀一个人,我就成全你。雁西抬手,用手腕擦去脸上的泪水,虽然她此刻的眼角微红,当神情已是一片决绝。
    我何曾说过我想死。被雁西一口唤破了名号,苗义并没有觉得诧异,他早已知晓,这个该死的女人,已经天南地北的寻了他一年,他不太明白,为何雁西要留他一条性命,可是对于近乎天罗地网的搜寻,这一年来的狼狈,可想而知。
    他东躲西藏,四处寻求庇护,但作为臭名昭著的赤狐一员,不被落井下石已是极限。
    他累了,实在是太累了!这才会在大意之下,被擒拿住。
    他与雁西只有一面之交,可雁西的容颜太过于姝丽,不自觉间,就在他的记忆中留下了深刻记忆。
    所以,一眼之下,他就认出雁西,也明白了她这般疯狂寻觅自己的理由。
    更明白了,自己必死无疑。
    但,他自有打算,更不愿意被雁西牵着鼻子走。
    他想的虽好,可雁西已经没有心思在纠缠下去。
    你想不想死,想何时死,那是你自己的事,但对于那个叫青莲的女子,她何时会死,那就取决于你怎么死。
    雁西将路上慕舒递给她的资料,随手一丢,丢在了苗义的跟前,她语气淡漠,好像她嘴里说的根本就不是人命一样。
    苗义浑身一颤,他猛然抬头,瞪向雁西,第一次眼中出现了惧怕。
    他已经很小心了,甚至离开前,让青莲躲进了深山之中,为什么雁西还会知道,此刻他的脑中就好像被浆糊黏住了一样,失去了思考。
    他奋力的挣扎着,嘶吼着,再无了先前的嘲讽,有什么事,冲我来。
    这么天真的话,从你嘴里说出半点儿都不合适。我说过了只要你帮我杀一个人,我可以保证,不伤害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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