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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沅带着小崽崽回了乔母的宅子。
    她神情难得恹恹的,漂亮的眉眼耷拉着,还透着不易察觉的焦躁。
    乔母往她身后看了看,见她身边跟着几个眉眼陌生的丫鬟,拍了拍女儿的手。
    可是吵架了?
    乔沅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这倒是稀奇。
    前几次乔沅来看她的时候,身边总跟着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仿佛影子似的寸步不离,乔母忙私下问这是怎么回事。
    乔沅迟疑了下,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是没瞒着她。
    乔母自然大吃一惊,但齐存没死是好事,她默默消化几日,之后也没声张。
    他对你有多上心,我是看在眼里的。乔母忍不住道,你平日里脾气多娇纵,他都受得住,若不是什么大事,偶尔低一下头也无妨。
    乔沅垂眸,没有说话。
    乔母见女儿精神不济,也有些心疼,倒是不说这些话了,只说多住几天陪陪她。
    庭哥儿很少被带到乔母的宅子来,此刻眼神滴溜溜地打量着陌生的地方,倒是也不害怕。
    乔母自然是欢喜极了,连忙张罗小厨房去弄些小孩子喜欢吃的东西,领着外孙去逛院子,留下乔沅一个人静静。
    乔沅歪坐在软榻上,云鬟微散,碎发堆在玉雪脸颊边,随意拿本书盖住自己的脸,丫鬟们都以为夫人睡熟了,实际她清醒得很。
    往常这个时候大壮应该下值回来了,她也正好从午憩中醒来,意识昏沉,下巴搁在他肩上,听他用低沉的嗓音说起今日在外头遇上了什么有趣的事儿。
    他原本不是这样,只是很早之前有一日听乔沅说在府上太过无聊,但寻常她不愿动弹,从此外出时便处处留意着,恨不得带上她那双眼睛一起去看。
    很难想象,外表威严的大男人也会如寻常妇人一般说些八卦小话。
    乔沅在榻上翻了个身,突然勾起唇角,很快又意识到了,连忙抿了抿唇。
    白天阳光明媚,临近晚膳时,外头突然开始变天,雷声响动,眼看就要有一场雨。
    乔母带着庭哥儿回来了,老远就听到热闹,似乎是摘了许多瓜果回来。
    一大群人的说话声越来越近,庭哥儿一马当先,兴冲冲地跑进来,后头乔母和丫鬟还在小心地叫着慢点。
    乔沅察觉到动静睁开眼,就见她亲崽捧着个翠绿的小西瓜,白嫩脸蛋红扑扑的。
    娘,吃
    那西瓜个头不大,但他两只白胖小手和西瓜相比还是太小了,也不知一个小崽崽怎么捧回来的。
    乔沅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觉得手感不错,又薅了把,直到把他头发都弄乱了才收回手。
    他长得玉雪可爱,睫毛纤长,皮肤是和亲娘如出一辙的白嫩,头发蓬松的样子更让人想欺负了。
    可爱的人类幼崽真的好治愈啊,尤其这还是她生的,想到这里,乔沅的心情都好了些。
    乔母跟在后头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进屋,见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笑,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刚摘下来的瓜果极为新鲜,皮薄肉厚,用冰凉的井水洗净,装在小盒里,颜色各异,还带着水珠。
    府上瓜果结得多,乔母平日里一个人住吃不完,这下女儿和外孙一起回来,可不得使劲薅。
    乔沅吃了一瓣甜瓜,忍不住开口:娘,若是您平日一人住着觉得冷清,倒不如寻个相好的,免得这偌大的宅子总是静悄悄的。
    乔母才年四十左右,加之保养得宜,有颜有钱,不管是再嫁还是养个小倌,都不是难事。
    乔母听了这话,嗔道: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放心吧,我自有打算。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方才庭哥儿身上掉下来的,我怕弄脏,就先收起来了。
    是一只银镯,平安如意字样,末端缠红线,三个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乔沅盯着看了会儿,才想起这是之前丫鬟说的从齐存旧物中找的东西,居然又被庭哥儿戴出来玩儿了。
    她没放在心上,正要让绿袖先收起来,下一瞬却听乔母道。
    多少年前的东西了,难为你这丢三落四的性子,居然还保留着。
    乔母以为这镯子是女儿给外孙的,看向乔沅,却发觉她神色怪异。
    这是我的镯子?
    乔母奇怪道:不是你的是谁的,这镯子是你六岁那年生辰我请人打的,可惜后来掉了一只,我就把这只收起来了。
    她还在想这只镯子是如何到乔沅手里的,却见女儿神情不对。
    娘,你还记得你把这只镯子放哪儿了吗?
    乔沅的首饰太多,对这个小时候戴过的镯子一点印象也没有,但乔母记得很清楚。
    大抵为人父母的,总对自家孩子身上的东西特别注意,就连乔沅小时候的襁褓乔母都保存着,更不要说是生辰特意打的礼物了。
    索性乔母离开乔府时把觉得要带的都带了,她略一思索,还真想起来,命人去库房取一个檀木盒子。
    胸腔里的心跳不自觉加快,鬼使神差的,乔沅突然想起之前在府上落水时模模糊糊闪现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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