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下,整天喊杀,盟军兵士急冲而进!
    血腥遍地,硝烟滚滚,燕殷目眦尽裂,寥钦扑上来:陛下,末将前来护驾!
    一脸的血和焦黑,燕殷在暗卫和禁军及几员心腹战将的保护下,火速往关内逃遁。
    他们撕下了披风,换上普通甲胄,冲开溃逃的乱军,疾冲而去。
    可很快还是被发现了!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敌军穷追不舍,箭雨、毒镖,追杀,汹汹如雨。
    燕殷身边不断减员,连两名暗卫都身负重伤,最后终于勉强冲出乱兵圈,燕一一揽燕殷的腰,正要提气急掠而起!可就在此时,身后殿后的寥钦突然翻身,抽出一泛黑匕首,重重往燕一后心一刺!
    寥钦刚刚才为燕殷挡了一箭,这一下,简直猝不及防!
    淬毒的匕首全.根.尽入,燕一霍地转头,目眦尽裂,一抬手,寥钦却急速后退,一道嘹亮急促的木哨声,已经赶到附近的那道黑色的身影及时闪身出现,刚好救下寥钦。
    燕殷心胆俱裂,连爬带滚,往前飞奔,他扑倒在地,又爬起来,下一瞬,一个高瘦清癯的人影站在他前面。
    沈敖冷冷挑唇:你白享了这么久的荣华富贵,也足够了。
    他一掌,击碎了燕殷的天灵盖。
    啪一声!燕殷睁大眼睛,口鼻流血,一道浓稠的鲜红自额头而下,他倒在了泥地上。
    沈敖轻蔑一笑。
    他耳聪目明,已经听到魏渠赶到的声音,沈敖往那边瞥了眼,冷冷挑唇。
    都是秋后的蚂蚱,且容你等多苟活几日。
    他一闪身,不见踪迹。
    魏渠赶到,就只看见燕殷死不瞑目的尸身。
    他恨得咬碎牙关。
    他也恨燕殷,但他明白燕长庭的心思,魏渠对燕殷憎恨又复杂,但心里不顾及魏太妃是不可能的。
    且此情此景,燕殷好歹淌着魏氏的血,他恨归他恨,沈敖这样肆无忌惮的戮杀,让魏渠愤慨难当。
    好啊,好!
    他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多久!
    魏渠咬牙切齿,半晌站起身,一挥手,让手下给收拾了。
    皋京,是当年八月攻陷的。
    汜水关一破,大势已去,盟军三路会师,花了不足五天,皋京南门开城投降。
    军靴沓沓,蹄声雷动。
    燕长庭率麾下武将谋臣及精锐骑兵,自南门而入,沿着长长幽阔的门洞,踏入这座五朝巨都。
    在南门开城投降之前,他示意陈夷,通知沈箐,她那边可以动手了。
    谢英华已经把囚禁沈恬的大体位置套出来了。
    先前沈敖冒充陈桥留在燕长庭身边之前,所有通信都是他负责传递的。
    沈敖的亲兵把信给他,他再给燕长庭。
    谢英华父祖皆是沈敖的亲兵,他父亲去世之后,他是在亲兵营长大的,大家你家喂一口,我家照顾两天,一起拉拨他起来的。
    所以,他先前接沈敖的命令,才根本没法拒绝。
    不过话又说回来,老金找他是找对了,负责看守沈恬母女的,肯定是沈敖身边的心腹亲兵,这些亲兵吧,可全都是谢英华的叔伯辈。
    谢英华答应老金之后,也很是做了两天的心理建设:其实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也没法改变他这些叔伯的下场。
    沈敖好,他们也好;沈敖不好,他们是绝对好不了。
    甚至自己这么做了,将来还能未他们争取一线生机,如果他们愿意的话。
    沈恬死不死,亦于事无补。
    谢英华很快就把话套出来了,他一个叔叔是小队长的,叫孙望,那天送信时两人聊天,他就笑着说:明天我不来了,你庞叔来。
    谢英华心一动,忙装作不经意问:你去哪啊孙叔?
    出个外差,该轮到我了。
    不过那时时机未到,谢英华再心痒难耐,他和沈箐也都按兵不动,以防提前泄密,沈箐最多只小心观望一下这个孙望的去向。
    但这并没什么大用,因为谢英华几番对轮值的试探判断,对方的据点应该是跟着大军一起移动的。
    这样的话,就只能到时见机行事了。
    这机会其实来得比预料中还要更早一些,当时汜水关大破,人员紧急轮动,很不充裕,谢英华身边的王平李汉突然对他说:英华小子,有事你过去找庞英,我们得出去一趟。
    好端端的,出去哪里?现在兵荒马乱,汉叔耳朵又不好,万一
    谢英华心一动,立即急问。
    王平笑道:放心,不是什么危险事,就提个人,你叔们能行。
    提个人?
    谢英华立即明白了。
    好啊,那你们小心。
    他笑笑,送走李汉王平,火速掉头换了身衣裳铠甲,把早已准备好的人.皮.面.具往脸上一抹。
    临行前,他提笔匆匆给沈箐留了一封短信。
    要搁下笔前,他顿了顿,又抽出另外一张纸,我可能不会再回来,你,要保重。
    这是写给红缨的。
    最后还是忍不住。
    他在国公府亲兵营长大,这等关键时刻,万一暴露,他明白叛徒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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