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公主忍了忍, 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气道:你虽是太子, 但也不能为所欲为, 萧清远已死, 你何必还要辱及他尸首?你这样,是明君所为吗?
    梁珩谦虚道:姑姑骂的对。
    我可不敢骂你。临川公主冷笑:否则,只怕我死之后,也被辱及尸首。
    梁珩道:姑姑何必要把自己和萧清远混为一谈?姑姑是皇室中人,萧清远是大逆罪人,虽有姻亲关系,但却是云泥之别。
    云泥?临川公主摇头,嘲讽道:我现在,不是罪人之母吗?又哪里是云端之人?
    临川公主句句带刺,梁珩也不恼怒,只是拉起在一旁掩面而泣的云七娘,对临川公主说道:这里荒郊野岭,条件简陋,若姑姑不嫌弃,可随孤去太子府,孤亲自赔罪。
    临川公主没有回答他,只是看到云七娘时,她愣了一愣,然后打断梁珩,怒道:七娘果然是被你所掳!梁珩,你身为太子,在从风大婚之日,掳掠他的妻子,你配当太子吗?
    梁珩微微一笑:姑姑认错人了,她虽也叫云七娘,但并不是姑姑以为的云七娘。
    你满口胡言乱语!她和七娘长得一模一样,又怎么不是七娘了?
    梁珩悠悠道:谁说长得一样,就是同一个人呢?他又问云七娘:七娘,你认识她吗?
    云七娘胆怯地望着临川公主,然后摇了摇头,嗫嚅道:我不认识这位夫人。
    临川公主惊愕:七娘,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她怒视着梁珩:太子,你对七娘做了什么?
    梁珩道:孤并未对七娘做什么。他顿了顿,悠悠道:事实上,孤比任何人都希望七娘能认出姑姑。
    临川公主听得云里雾里,她索性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七娘是我未过门的儿媳,我要带她走!
    梁珩道:姑姑,侄儿已经说过了,这位云七娘,并非是你的儿媳云七娘,所以,你不能带走她。
    临川公主怒斥:好,你仗着太子的权势,强行掳掠我的儿媳,我虽然现在自身难保,也要进宫,请圣上评评理!
    梁珩仍旧无动于衷,他说道:姑姑请便,然后,就带着云七娘,扬长而去,直把临川公主气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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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临川公主果然说到做到,进宫去找皇帝告了一状,皇帝本来就愧对于她,觉得自己让她中年丧夫老年丧子,于是便找来梁珩,斥责他为何要强抢臣妻。
    梁珩却面不改色,他只说府中的七娘,只是面貌和临川公主的儿媳有些相象罢了,但并不是同一个人,皇帝根本不信:朕记得陆朗下狱之前,也指控你掳掠他的妻子,如今临川公主更是声称看到此女,难道他母子二人会同时构陷于你吗?
    梁珩道:父皇明鉴,临川公主与陆朗都只是见到同一个面貌相似之人罢了,陆朗与儿臣有嫌隙,临川公主又因为陆朗下狱,对儿臣颇有怨言,所以才会揪着一个面貌相似之人指控儿臣。
    皇帝听了,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他叹了口气,道:陆朗是临川独子,她定然是难以接受陆朗入狱之事,她这一生,不可谓不凄惨珩儿,你就不要和你姑姑计较了。
    父皇多虑了,儿臣又怎么会计较姑姑呢?梁珩道:儿臣觉得,待陆朗正法之后,不如将姑姑封为大长公主,再过继个陆家子嗣,也好让姑姑多些依仗。
    皇帝嗯了声,然后顿了顿,又说道:陆朗至今都未招供吗?
    梁珩摇头:并未。
    也罢,既然撬不开他的嘴,那就让他永远都不要开口了。皇帝冷冷道。
    梁珩垂首道:陆朗在西州军中威望甚高,儿臣觉得,未免夜长梦多,应尽快动手。
    皇帝点头:就依你所言吧。
    -
    梁珩回府时,他端坐在马车中,眉头紧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忽听到马车外面有人喊着:糖蒸糕,好吃不黏牙的糖蒸糕~
    萧宝姝向来最爱吃甜食,以前他和萧宝姝出游时,每次遇到卖糖蒸糕的铺子,萧宝姝都要买上一些,她自己吃倒也罢了,偏偏还要让他吃,他并不喜欢吃甜食,每次都是拒绝,萧宝姝就很是沮丧,嘟着嘴,自己一个人将糖蒸糕往嘴里塞,他有时瞧的有趣,也拿一块,放进嘴里,这时萧宝姝就会高兴起来,笑眯眯地说道:殿下说不吃,不还是吃了?
    他吃着格外甜腻的糖蒸糕,含糊道:下次孤不吃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上来,梁珩吩咐停下马车,让侍卫去买了包糖蒸糕,然后才回了府。
    去到弄玉轩的时候,婢女说云七娘正在小憩,他拿着糖蒸糕,便去看云七娘,云七娘睡眠很浅,一听到声音,立马从榻上起来了。
    她怯生生地挪到梁珩身边,梁珩就见不得她这副怯懦的模样,一点也不像萧宝姝,他将糖蒸糕放在桌上,云七娘愣了愣:糖蒸糕吗?可是,我不爱吃甜食。
    梁珩本在打开糖蒸糕的包装,听到这话,他不由也有些厌弃了,于是重新将糖蒸糕包好,说道:既然不爱吃,就别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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