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女郎毫无防备地见了这副场景,早吓得直往后退,带看到霍清玉将人制服后,这才敢慢慢地围上前去看热闹。
    你是何人,为何要出手伤害张四娘?霍清玉皱着眉问她。
    那少女轻轻哼了一声,冷笑着回答说:我是谁不重要,我杀她是因为张家的人都该死,他们害死我姐姐,我姐姐死的惨,每晚都会入我梦中哭诉。可是张家势大,父亲受了张家的威逼利诱竟然放弃为姐姐申冤,还说姐姐是福薄病死的。
    张家害死了她的姐姐。这可是个不小的瓜,毕竟张家位列十二侯之一,是排在王府和国公府之后的上游高门,这样的人家发生这样的事情自然会让嫉妒张家门第的人提起看热闹的兴趣。
    你口口声声说我家人害死了你的姐姐,你可有证据?张雪澜也急了,虽然她平日里是个温吞性子,可是父亲和兄长都对她很好,她不容许任何人来诬陷他们百年张家的清白。
    证据是吗?我姐姐的亲笔信就是最好的证据,很多信已经被我父亲烧毁,可是我的手里还藏着一封姐姐单独写给我的。此番我敢当着众人的
    少女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张家的大太太汪氏站了出来,指着她破口就骂:没脸没皮的东西,谁指使你来攀咬张家的?我们张家一向清清白白,如何会害了你姐姐的性命?我看你分明是在胡编乱造,来人,将她送去东巷府的内狱。
    霍清玉到不觉得眼前的少女是在说谎,汪氏如此紧张焦躁地要命人送她进内狱,那内狱是什么地方,进去了哪里还能有申冤的机会。
    这汪氏说不准就是做贼心虚了。霍清玉如此合计着,当即便要开口分辨一二,认为将她送去洛阳府比较合适。
    侯夫人莫不是忘了这洛京之中还有洛阳府尹不成?一道温柔沉稳的女声抢先霍清玉一步传入众人的耳中,说话的人正是洛阳府尹的嫡妻元氏。
    企图刺杀候门贵女可不是什么小事,理应交由洛阳府查办。侯夫人一时气愤乱了心神也是有的,将人送去内狱的这一做法属实不妥,还请侯夫人细细思量了再做打算。
    元氏面上是一派柔和的神情,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有理有据,在场看热闹的人纷纷附和起来,认为应该将人移交洛阳府,毕竟光天化日之下,谁会想不开去刺杀一个无冤无仇的人呢。
    汪氏却不听劝,执意要让身后的丫鬟婆子拿了那少女去内狱。
    这时候,南安王妃也站了出来,语气平平地发表自己的看法,方才侯夫人也说了,张家清清白白,行的正坐的直,该是受的起查的。今日有这样多的人听到了那女子的控诉,倘若侯夫人不放人去洛阳府将事情调查清楚就将人下狱,只怕难以堵住悠悠之口。侯夫人处事如此过激,反倒叫人心中生疑。
    众怒不可遏,汪氏一时也没了主意,只能改口将人送去洛阳府,而后便带着张家的三位姑娘火速回到了府上,将今日的事告知张老夫人。
    偏偏这会子三房的男丁都不在府上,却是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若不是张老夫人让她稍安勿躁,她都想直接冲去皇宫里找人了。
    若是寻常人的嘴尚还容易堵住,可偏偏当时在场的大多是洛阳城中有头有脸人家的女眷和她们的丫鬟仆妇,这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拦也拦不住,不过一天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簪缨之家的圈子。
    张家人急得是团团转,府中两位老爷则是想尽办法疏通关系,只盼洛阳府尹能将这件事糊弄过去,拉张家的小厮出去垫背,叫他认下这桩罪。
    那洛阳府尹是出了名的硬骨头,莫说是侯府,便是此事牵涉到了王府,他也必定会秉公查办。
    南安王府。
    陆凝正绘声绘色地同南安王说着花朝节那日的事情,南安王妃看着他俩一个滔滔不绝、一个洗耳恭听的模样,忍不住地笑眼弯弯,快意吃茶。
    一袭玄色长袍的陆显行至窗外的时候,正巧听到陆凝添油加醋说起张四娘遇刺的那桩事,女儿当时远远的瞧见张四娘和霍五娘,正想着她哥哥与我哥哥相熟,我要不要过去同她打声招呼,说时迟那时快,人群中冲出一个身手矫健的高大女子,抽出短刀就刺向了张四娘,幸而霍五娘眼疾手快,及时将她给制服了
    陆凝口中的霍五娘是谁,他心中自是清楚的。算起来也有数月未曾见到过她了。陆显剑眉微蹙,大步迈进屋里,对着南安王夫妇屈膝行礼,儿子见过父王,母妃。
    呀,兄长,你也过来了啊。陆凝笑盈盈地起身对着他行了个万福礼。
    方才你在说张家四姑娘的事?陆显面色如常地问她。
    正是呢。陆凝言笑晏晏、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陆显闻言思忖了片刻,心里悬着一块石头却又装作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可有人受伤?
    陆凝摇摇头,应是没有的,不过我看张四娘和霍五娘面色不好,许是有些吓着了吧。
    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敢逞强救人,若非遇到的是不会软件功夫的良家女,少不得是要吃些苦头的。
    陆显凝神如是想着,心中的一块石头虽然落了地,然而微蹙起的眉头却仍然没有舒展开来,往陆凝右手边的梨木椅上坐定后,心不在焉地喝完一盏茶后便作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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