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仰头望了眼阴沉沉的天,眼角有些湿润,即便他六岁时母妃便薨逝了,可那段岁月,他却记得清楚,因为那时他与母妃一样,期盼着父皇的到来。
    萧容握紧了楚淮的手,阿淮。
    她张了张唇,却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世间最傻之事,便是爱上一个无法一心一意之人吧,怪不得阿淮对隆安帝隔阂已深,阿淮的母妃,也算是隆安帝间接害死的。
    既然无法付出全部,当初还不如放手,也许姜俪嫁给永定王,会有更好的结局,可是这世上,哪里有也许。
    楚淮低头笑了笑,只是笑意很浅,她太傻了,怪得了谁,对不该动心的人动了心,结局怎么会好。
    萧容摇了摇头,不是母妃傻,而是有人给了她希望,却又亲手断绝了这样的希望,有些人可以往前走,可有些人却会被永远困在原地。
    如果不是隆安帝一开始就给了姜俪错觉,姜俪不会越陷越深,姜俪独宠那段岁月,她一定自我拉扯过,最终被那短暂的美好迷了眼。
    隆安帝很快走了出来,宠幸了旁人,可姜俪却困在那段美好中再也走不出来了。
    阿淮,所以一开始我问你,来日你会不会纳妃,若是会,我宁愿先离开,因为得到过再失去,比从未得到过更难受。
    如果隆安帝一开始不为姜俪空置六宫,照常宠幸旁人,姜俪一定会保有警惕心,告诫自己莫要对帝王动心,想来也不会走到那一步。
    我不会,从小母妃就说,要我只娶一个皇子妃,一心一意,不要纳侧妃,那时我不懂,长大后才明白母妃的苦楚。
    他自幼的苦难,又何尝不是因为隆安帝,所以他不可能广纳妃嫔,重蹈覆辙。
    萧容弯唇笑了笑,我相信阿淮。
    两人聊着旧事,很快到了韩皇后宫外。
    想必今日有不少女眷,你莫怕,有无法解决之事,尽管推给我。
    我不怕。萧容深吸口气,她对谁都不怕,只是即将要见到母妃,有些紧张,不知母妃可好相处。
    侍婢通传,两人进入殿内,果然坐了满满的人,萧容没有乱瞟,跟着楚淮行礼,生怕出了差错。
    快免礼,韩皇后嗓音带笑,看着挺和蔼,早就听说未来太子妃是个极标致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真不俗。
    是啊,不过妾身瞧着怎的和肃王妃有些像呢?不知是谁说了句。
    萧容的心瞬间被提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陆绮就上前几步,拉住她的手打量了几眼,还真是,螓首蛾眉,冰肌玉骨,比我年轻时更为出挑,太子妃若是生在那时,怕是就没我什么事了。
    萧容的手被陆绮握住,温暖包裹着她,指尖微颤,她望着陆绮,连眼也舍不得眨一下,原来母妃长这样,两人当真像,一眼就能认出来。
    着一席青莲色王妃礼服,芙蓉面上尽是笑意,话语温柔,像极了慈母。
    肃王妃谬赞,妾身不敢当。萧容垂眸,作出羞涩样子,不敢泄露半分神色。
    我可是最不爱说拐弯抹角的话,都是实在话,太子妃长的与我像就是缘分,往后太子妃便归我护着了,你们可不许欺负了她。陆绮半开着玩笑道,亦是向众人表明态度。
    俪娘去了,阿淮的儿媳妇,陆绮当然得护着,更何况萧容长的与她像,陆绮就更是喜欢了,冥冥之中觉得这是俪娘选中的儿媳妇。
    陆绮是永定王的妹妹,又是肃王妃,还与陛下有不菲的交情,谁不给她三分薄面。
    便有人笑道,谁敢欺负未来的太子妃啊,这般美人,怕是太子殿下护得紧,哪还用得着你来护。
    就是,我看你有空还是多操心操心洛儿那个小子,听说昨个去了喝花酒?
    别提了,一说到这个我就来气,臭小子不服管,改日得把他扔到军营里锤炼一番,还是太子妃这般的姑娘家乖巧,我喜欢的紧。
    一群人闲聊着,屋内倒也其乐融融,萧容所想象的刁难没有,苛责也没有,连关于她的身份,都无人置喙,好似这满屋子坐的都是亲朋好友,只关心二人过的幸福与否。
    可萧容清楚,这并不是家人,皇室之人,最是心眼多,能有这样和谐的局面,想来是因为阿淮的地位已经奠定,再加上陆绮对她的好感。
    萧容望着母妃温和的笑颜,起初也是有些心酸的,母妃在眼前,却只能喊一句皇婶,可想到现下的局面已经是她从前求也求不来的,便释怀了。
    母妃待她慈爱,母妃也不必遭受痛苦,这样挺好的。
    楚淮怕萧容难受,便寻了个借口早早出来了,谁知陆绮也跟着出来了,让楚淮头皮发麻,生怕她会怀疑点什么。
    不过陆绮并没有多心,一个不知道自己过去的人,怎可能会好端端的将一个初次见面,只是与自己有些像的姑娘认成自己的女儿呢。
    阿淮,改日有空带着容儿来府里坐坐,你眼光好,挑了个这般好的太子妃,你母妃在天有灵一定高兴,我与俪娘从小相识,眼光相近,我喜欢的,你母妃必定喜欢。出了外边,陆绮便与二人更加亲近,直呼小名。
    楚淮颔首,好,陆姨近来身子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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