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时和他打招呼:你好,我来帮忙。
    云青时走到他身前,看清了这人的长相,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反倒是那人看到他后非常热情地打招呼:青时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这儿我一个人运过去就可以了。
    泽叔,真巧啊。
    云青时觉得有些离谱,这位场务大叔就是曾经他的校门口保安、香蕉娱乐保安、糖葫芦店店员,现在都到这个山旮旯里了,竟然还能见到他。
    李泽笑道:我也是刚进组没几天,进山这两天忙,都没时间和你打招呼。
    云青时十分好奇:您不是在卖糖葫芦吗?怎么来我们剧组当场务来了?
    糖葫芦店装修了,我没事干。哦本来我是在你们隔壁剧组当场务的,然后他们不是停工整改了嘛,然后看到你们剧组招人,工资还不错,我就来了。
    云青时对他的小破剧组有些怀疑:工资不错?
    是啊,我干两份活,剧组就给我发两份工资,厚道!李泽竖了个大拇指。
    云青时好奇:哪两份活?
    打杂小弟。李泽晃了晃手里的账本,帐房先生。
    云青时:您可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哈哈哈,过奖过奖。李泽笑道,来都来了,和我一起把饭送过去吧。得亏你来得早,再晚来两分钟,这都没人在了。
    云青时是绝对不会把刚才他迷路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云青时跟着李泽顺利回到了剧组,顺便和他一起把饭发了。留好自己的一份饭后,云青时拿着一份盒饭去找安鹿。
    安导,吃饭了。
    噢饭点了是吗。安鹿正神色凝重地盯着手机,看到眼前的盒饭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你先放这吧,谢谢你。
    云青时把盒饭放在旁边,自己拖了个小马扎坐在安鹿的旁边,开始吃饭。
    没一会儿安鹿就放下了手机,拿起盒饭也开始吃了,有些无奈:你就是想馋死我。
    云青时毫无愧疚:我就是觉得您这风景比较好,才在这里吃的。
    安鹿抬头望向远方:行,你说得对。
    两人沉默干饭,吃完后,云青时开口打破了沉默。
    安导,杨朋流是不是不来了?
    安鹿被梗了一下。青时啊,你说话真是一如既往地直接。
    云青时说:咱之间有什么好客套的。
    安鹿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确定,你说,咱这条件真的有这么差吗?宁愿毁约、前面都白拍了,也不愿意来。
    云青时说:比起城市,是差了一点。但是我觉得这不是根本原因。
    安鹿看着他,等他解惑。
    云青时组织了一下语言,想想要怎么委婉地说。没想出来,干脆直说了:非要我说得这么直白,他就是看不起咱剧组,觉得没前途,不值得他受这委屈,这时间不如去拍别的戏。
    安鹿皱着眉:我看他不想这样的人啊。
    那你去问问程离和妆妆,他是不是这样的人。
    安鹿知道他们和杨朋流之间相处得不是很和谐。他又叹了一口气:我又天真了。
    那现在您打算怎么办?杨朋流背后的人要撤资?
    安鹿又被梗了一下。你还是那么一阵见血。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让我们现在换场地,杨朋流就进组,不然他将考虑撤资。我刚刚给他发了个文件过去,说如果他撤资会对他造成什么不利影响,希望他能慎重考虑。在等他回复。
    他要是真的撤资了怎么办?
    安鹿说:那我就继续去拉投资,反正这个电影我肯定是要拍完的。
    云青时点了点头:我支持您。
    安鹿笑着捶了他一拳:必须支持我。
    云青时说:要是他撤资了也不慌,我给你众筹拍戏。
    安鹿笑着摇了摇头:那我可不能保证你们能赚回来。
    云青时笑道:钱不钱的不是大问题。
    安鹿说:先安心拍戏吧。等刘总回复,要是顺利的话,杨朋流明天就能进组。
    云青时问:下午的戏份是不是要去后山?
    安鹿点了点头:天越来越冷了,趁这几天天气预报有太阳,赶紧把后山的戏拍完了。
    云青时和他交流了一下接下来几天的戏,把吃完剩下的垃圾带走,准备下午的戏了。
    白霜歌是世家少爷,生在城里,长在城里,从没体验过归隐山林的生活。
    他在村子里教书有一段时间了,孩子们对他既喜欢又崇拜,听他讲外面的世界,对外面的世界也充满了好奇。
    有一次上课,孩子们得知先生竟然不知道山里是什么样的,纷纷感觉到自己有比先生还厉害的地方,都积极地要带白霜歌进山玩。
    白霜歌干脆选了一天,带着孩子们进山了。一路上,白霜歌一边欣赏美景,一边给孩子们传授知识,吟诗作赋。孩子们从小在这里长大,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却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爬山也可以学到知识。
    也是在这个地方,白霜歌和霍尧发生了第一次碰撞。
    本来应该先拍白霜歌带着学生一起出游的戏份的,但是因为杨朋流没来,少了一个人,只能先拍云青时和叶庄尧的戏份。
    白霜歌教学生们从不同的角度看身边的事情,从习以为常的小事领会人生的感悟。
    其他学生们都听得若有所思,只有霍尧嗤笑了一声。
    白霜歌捕捉到他的轻蔑,也不生气,挑了挑眉,问他:霍尧,看来你有不同的高见,可否与我分享一二?
    霍尧背靠着一棵树,抬着下巴,望着树顶:不敢不敢,先生是留洋归来的大少爷,咱一介草民,狗屁不通,没有高见。
    白霜歌和其他孩子们说:同学们,交给你们一个作业。我看到这里有很多漂亮的野花野草,你们去转一转,选出心目中最喜欢的,等会儿告诉我为什么。
    把其他孩子们都遣走了,白霜歌看着眼前吊儿郎当地霍尧,笑着说:哦?我还真的好奇,你能说出什么狗屁不通的话出来,说给我听,逗我乐一乐。
    霍尧觉得受到了侮辱,瞪着眼睛:白霜歌!
    白霜歌摇了摇头:对待老师要尊敬,不能直呼其名。
    霍尧绷着脸,突然看到白霜歌肩上的东西,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先生,您看看您的肩。
    白霜歌有些疑惑,转头看去,一只黑色长着毛的大虫子在他肩头蠕动,和他的脸不超过一掌的距离。
    矜贵的白小公子受不了这玩意儿,脸色刷白,下意识抓住了眼前的人的手,求助:霍尧!
    霍尧愣了一下,眼前的青年刚才还一副老成的样子,头头是道地教训他,现在一副被吓得失了魂的样子,霍尧觉得他好像看到了一只炸了毛的猫儿崽。
    霍尧!你快帮我把它弄走!白霜歌用余光快速地瞟了一眼肩头,它还在动。他头皮发麻,抓着霍尧的手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霍尧抽出了手,用手把他肩头的虫子弹飞了。
    白霜歌没想到他直接用手,惊得睁大了眼睛,看向霍尧的眼光都不一样了:霍尧,你真厉害,为师很感谢你。
    霍尧被夸得脸有些热,发现白霜歌后退了一步,他有些不解,想问他怎么了,却见白霜歌又往后退了一步。
    白霜歌警惕地看着霍尧的手,紧抿着唇:霍尧,附近有水流吗,我们去洗个手吧。
    卡!
    安鹿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一边看一边点头。
    好,过了!准备下一场。
    下午和第二天排的都是云青时和叶庄尧的戏,都在等饰演米州的杨朋流进组。
    没等来安鹿心心念念的杨朋流,反而等来了云青时心里想着的那个人。
    云青时看到站在摄像机后的男人,愣了一下,扬起笑容: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过几天吗?
    给你一个惊喜。秦亦行把外套给他披上。
    你什么时候出发的?云青时有些好奇,他从燕江过来,早上十点出发,傍晚才到,现在才下午,秦亦行就到了。
    秦亦行说:和你说完早安后。
    云青时:难怪你一早上都没回我,还说在忙开会。
    是啊,想给你一个惊喜。秦亦行看了一眼叶庄尧,没想到反而是把我自己给惊到了。
    云青时有些疑惑:惊着你什么了?
    秦亦行靠近他的耳朵,轻声道:我还以为,就几天没见,我未来的另一半就要被拐走了。
    瞎说什么呢。云青时脸一红,往旁边侧了侧身,我和他是在拍戏。
    秦亦行笑着点点头:嗯,我知道。还和我解释,真乖。
    云青时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拳。
    秦亦行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们两人之间响起:云哥哥,这个哥哥是谁呀?
    小勤,你来啦。这是今天的糖果。云青时从口袋里找出一颗水果糖,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我的一个朋友。
    秦亦行皱着眉,一副委屈的表情:云云,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不仅和别人亲亲密密,连孩子都养上了。
    云青时又是不轻不重地一拳。
    小勤,别理他,外面冷,咱进去歇着去。云青时拉着小勤的手前往演员们休息的帐篷。秦亦行跟在他们身后。
    到了帐篷口,小勤却站住了脚步。
    云青时:怎么了小勤?
    哥哥,你们俩是不是好久没见啦?
    云青时点了点头。
    唔。小勤低下头摸着下巴,我突然想起来,爷爷让我做的事情还没做,我先回去啦!明天再来!
    小勤放开云青时的手,转身就小跑着离开。
    云青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就只看见小孩子颠儿颠儿地背影了,他只来得及嘱托:别跑太快了,小心摔倒!
    秦亦行掀开了帐篷的门帘,帐篷里没有人。
    秦亦行:这小孩还挺懂事的。
    云青时点了点头:是啊。他身体不太好,家里好像也拿不出钱给他治疗,我想要给他捐钱治病。
    秦亦行对此表示赞同,说:最好不要直接捐,和慈善会对接一下。
    云青时说:放心。
    云青时拍了一天的戏,有些疲惫地坐在塑料椅上。秦亦行在一堆杯子里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云青时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云青时接过杯子,温度刚刚好,他喝了一半,说:你奔波大半天了,还让你给我倒水,多不好意思啊。
    秦亦行说:这可怎么办呢,我没有自己的杯子。
    云青时把自己的杯子递给他:请喝水。
    秦亦行接过:你不介意?
    云青时催促他:快喝吧你。
    秦亦行就着云青时刚才的唇印处把杯子里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今天拍得怎么样?秦亦行今天都在赶路,他们今天聊得少。
    云青时:我还行,安导感觉不太行。
    秦亦行说:杨朋流没来。
    云青时点了点头:撤资这个还好说,我有钱。
    他现在不仅有好福那边的分红,前一段时间刚知道他是青柠的老板,那他现在更加有钱了,这个电影不是大制作,他完全投得起。
    主要是现在要去找个新的演员,而且之前的戏都要重新拍。云青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开始拿着手机翻微信通讯录,看看有没有他认识的合适的演员可以推荐给安鹿。
    秦亦行打开背包,从包里掏出几份文件:其实这次不光我人来了,我还带来了这个。
    云青时拿过一看,嘴角抽了抽,秦亦行真是个行动派。
    真不愧是你啊,霸道总裁秦亦行。
    秦亦行谦虚一笑:不至于。只不过是未雨绸缪。
    云青时粗略浏览一番:等会儿我们去和安导商量一下。
    云青时把文件都收好,抬头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深如潭底的眸子。
    云青时:干嘛一直盯着我?
    秦亦行说:太久没见了。
    云青时:也就几天吧。
    其实他也很想他,但是一张口就有些别扭。
    秦亦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云青时笑了:秦亦行,你好幽默啊。
    秦亦行:只有你一个人这么说过。
    云青时想了想:可能因为只有在我面前的时候你表现得不太聪明的样子。
    秦亦行失笑,站起身,朝云青时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那现在不太聪明的我邀请你去吃晚餐,请问云老师肯赏脸吗?
    云青时微抬下巴,把手搭在秦亦行的手上。
    秦亦行微微用力,把云青时从椅子上带起来。
    云青时站起来时失去了身体的平衡,一把栽入了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里。
    秦亦行搂着他的腰,取笑他:多大的人了,还站不稳。
    云青时反驳他:肯定是刚才你故意用力的。
    秦亦行环在他腰间的手又用力了几分,他们之间紧紧相贴,彼此的呼吸相互交缠。
    云青时刚才还要争论,现在成了哑巴一样,僵在秦亦行的怀里,然后又一点点软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秦亦行松开了他,转而牵起他的手。
    好了,吃饭去。
    知道今天的晚餐结束,杨朋流都没来。
    他们都知道他不会来了。
    没什么好瞒的了,安鹿索性把剧组的主要人员都叫过来开会。
    安鹿说开场白:杨朋流不来了,你们都知道吧。
    在场的人都点点头。算不上多意外,他们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安鹿继续说:除此之外,我们的投资商也撤资了,这你们知道吗?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岑妆说:我现在知道了。
    叶庄尧:杨朋流不拍了,刘总撤资,能猜到。
    安鹿沉重地点了点头:好了,重点已经说完了。
    导演,那现在怎么办?
    岑妆说:投资还好说,大不了我填上。主要是得找个新演员。还好米州的戏份不是很多。她叹了一口气,虽然戏份不多,但是之前他们又得去影视城重新拍了。
    宋观月点头:我和离离也能可以。
    不知道谁小声说了一声:这是众筹拍戏吗?
    云青时拿出秦亦行准备好的文件:我这边就有几分合同,安导你看看,你觉得哪个合适?
    安鹿接过来,快速翻看了一遍,有些恍惚,这条件比刘伟之前给的宽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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