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老旧而又破败的木门响起,门口一位穿着简朴的邮差小哥焦急地在敲门。
    天音山可不是寻常人能来的地方,上山之路也是崎岖蜿蜒,此人花费了好长时间也才找到了这破败不堪的山门。
    这一宗派几十年来都是这样糟糕的惨状,早就已经难以改变的事实。要不然天师也不会拉下脸去和孙半城那个旧相识来往,要不然他和大徒弟原婧裳很久之前就得饿死。
    戏音天师的经历也是一部心酸的血泪史,若是没有朱高煦的援助恐怕早就已经不知落魄到什么样的地步了。就是因为拉不下脸,现在才过的如此清贫,恐怕江湖上很多人都已经不把天音宗当成是六宗之一了。要不是这个宗门的三个人全都是赫赫有名的高手,早就已经把它除名了。
    不过现如今江湖各方人人自危,大多都是在龙家和蓬莱剑阁之间选择自己未来的命运。如果选错则很有可能难逃被抹杀的命运,而不选生存的几率也不大。所以说二三十年前没有打完的战争很快将要有一个结果,这不仅仅是上天对这两方的考验,同时也是命运对整个江湖良莠的一次肃清,非黑即白非正即恶。
    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他天音宗过得如何已经无人问津,自己能生存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曹罚少侠!曹罚少侠在吗?”胖邮差大声喊道。他很难想象这个地方会有人会有人生活,不过按照寄信人的要求收信人就住在这一座破败不堪的荒院里面。要是再没人出来回话的话,他就要离开这里准备下一家的托付了。因为长时间没有饮水,嘴唇也已经干裂,他再也不想这一份差事上面浪费更多的时间。
    “曹罚少侠,有你师姐给你信,我放在门口了,别忘了拿走!”说着,胖邮差就准备把给曹罚的信差劲疏松裂开的砖头缝之内。
    “咯吱咯吱咯吱!”老旧的木门和门槛摩擦发出非常刺耳的难听声音,从里面伸出一只被白色内衣包住的手臂用非常沧桑的声音说道:“给我,拿来吧!”
    胖邮差心想这个绝对就是信封上面的那个曹罚,便把信件递到了对方的手中。
    曹罚现在一副非常狼狈潦倒的样子,身上穿着的是白色的单薄内衣,身上只是披了一件褶褶巴巴的棕色外衣。头发乱糟糟的,满脸的胡须都没有特意的清理,皮肤也是非常油腻,可想而知这段时间他过得如何。
    自从当刘晟翀就是朱元宝的消息不再是秘密的时候,曹罚就知道终将有一天会有人找上门儿来。所以戏音天师就立刻封锁整个天音山,也把曹罚、凌绝还有历无尘关在这里,自己偶尔出去去探一探江湖上的口风。一般就离开一两天的时间,正好他白天刚还离开。
    这段时间以来,曹罚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不仅仅失去了自由,最重要的是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经济来源。义父已经死了三四年,这么长时间也没开启半城宝藏,自己早就已经弹尽粮绝了。而凌绝的轻功最好,所以趁着老天师不在的时候下山去筹备生计,带一些必备的衣食用品回来。这个时间凌绝也恰好离开了,只留曹罚和历无尘两个人独留在山上。
    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他也是在暗中观察了这名胖邮差很长时间才确认了就是师姐经常交付差事的邮差这才走出来取回信件。
    而就在曹罚拿到东西准备要关门回房间的时候,胖邮差的左手突然伸进来,顺势伸进来半个身子。曹罚见他这样立刻保持警惕,冷漠的反问一句:“你要干什么?”并用木门严禁胖邮差的身体,让他不能移动。
    胖邮差却带着非常和善的笑容解释道:“曹少侠别介意,小的讨口水喝。”曹罚看着他微微干裂的嘴唇,顿时放松了警惕,便松开了门,随口扔下一句:“水在缸里,自己喝。喝完赶紧滚。”
    胖邮差满脸卑贱的笑意,对着曹罚的背影点头哈腰,见对方走远几步之后便去喝水。
    “曹罚!”毫无防备气势汹涌的一声险些吓破了曹罚的胆,原本在这深山老林当中应该是非常静谧,突然地一声怒喝惊得飞鸟散走兽逃,枯黄的杂草也摇摆不定。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天音宗宗门的地面都产生微微震动,房上的瓦片在余震过后仍然在颠颤连连。
    “谁?”曹罚突然惊起,此人的武功已经远超于全盛状态的自己,所以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的精神,不然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谁在那里?快点滚出来!”曹罚怒吼道。话虽如此,恐惧和惊慌早就已经充实了曹罚的全身,现在他的心已经悬到嗓子眼儿了。
    高大的身影在宗门围墙上方的树木深处渐渐浮现,逆天行脚踩着只片树叶便显露出自己的身影。对曹罚这个人,自己没必要刻意的隐藏,更何况从今日以后曹罚这个名字连同凌绝和历无尘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中原武林当中了。
    看着曹罚错愕的神情,逆天行得意一笑,问道:“怎么?不认识我了?我可是你最坚实的盟友。”紧接着在天音宗周围毫无违和感的环境当中,柳嫽消扭动着妖媚的身子也推开了破门,看向吃惊恐惧之极的曹罚。
    而在宗门背面的树林当中,一个异常巨大的身影隐匿着自己的身躯。这身形比那开山宗的蛮千钧父子还要巨大,由此可知这力量更是能以力拔山。单单是肌肉的线条就足以让所有人望而生畏,撕碎过的人能累积成小山。
    “轰!”曹罚他自己的房间旁边的屋子突然倒塌,一团白灰色的躯体被像垃圾一样扔出来,在地上连着打了好几个滚。无力的任由自己的身体滚动,历无尘满身的伤痕,口吐鲜血。在所有人都没听到任何声音的时候,离珂潜入历无尘的房间,悄无声息的在他身上留下了十几道精细的剑痕,再加上几处拳脚伤,历无尘还没来得及求救的时候就已经被离珂从到他的房屋当中扔出来。
    在那之后,离珂手持那把很细的银色长剑,顺着剑刃到尖部流淌下来历无尘的鲜红血液。
    接下来,在逆天行的头顶,那位轻功极佳金色发束的男子以和逆天行同样的方式降落在树梢上面,对下面轻轻点头,逆天行就收到了他想要的信息。月下七武的武功和配合绝对胜过江湖上任何一支无论数量的团体,每个人各有能力各有分工,每一项任务都能按部就班的进行。
    “琳琅仙、紫夜姬、御风雕、金汤兽还有你,月下七武已经来了五个。说吧!九星鲨和无相鬼在什么地方?”曹罚似乎已经认命,单单是逆天行一人就足以杀他千百回,再加上离珂这个丝毫不弱于逆天行的人,还有柳嫽消从旁辅助魅惑,跑不过以“御风雕”为绰号的尊慈,最后还有一个九牛难敌的金汤兽庆元霆,自己已经是死路一条,就算是再来两个人结果又如何?
    逆天行以一种君临天下的姿态回答道:“九星鲨在东南,而无相鬼早就已经到了,你已经见到了。”
    早就已经到了?而且自己已经见过?曹罚的头脑飞速的旋转,瞬息之间便想到了在见到逆天行之前,今晚自己只见过一个人。
    “砰!”曹罚的后背重重的挨了一掌,掌印透过两层衣服印在肩胛骨的位置。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忍着剧烈的疼痛回头看向在自己身后暗施毒手的人,赫然就是那以前有些眼熟的,好像叫做大壮的胖邮差。
    胖邮差露出了非常狡诈阴邪的笑容,接下来的一幕就让曹罚瞠目结舌。胖邮差张开两只长臂,身上多余的赘肉开始慢慢消退甚至是消失不见,上半身的身高也接着伸长,期间骨骼当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他的骨骼结构都在迅速地发生变化,最后恢复成本来的身形。最难的一步而是在头上,皮肤下面时隐时现的青筋和正在移动位置的血管,皮肉正在在他个人的控制之下移形换位。很快,这名外号叫做“无相鬼”的人终于变回自己原来的样子。原本是一副非常立整干净的躯体和脸庞,却能委身变成那副模样,现在身上的衣服也非常松弛。
    就像刘晟翀在蓬莱剑阁众人面前演示一样,曹罚顿时在极为痛苦之下内心也充斥着不可思议的吃惊。相比较刘晟翀的易容之术,无相鬼的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力以及外物,而且花费的时间更短。
    “我为众生,无形无相。”逆天行介绍道。无相鬼从来没在活人面前演示过自己的变化之术,除非马上要死了。
    月下七武已到其六,今天的情形已经不言而喻了。
    “你就是这么跟自己的盟友说话的?”曹罚半坐在地上,看到一动不动的历无尘,准备拖延一下说道。
    逆天行淡然一笑:“当然不是。不过我们合作这么长时间,给你送了几十封信你一封都不回。难道你这就是对盟友说话的态度?”
    柳嫽消双腿交替交叉的走到曹罚的身边,两条光溜溜的美腿就站在他的面前,回答道:“你可不是一个靠得住的盟友哦!?”说着半蹲下来,用细长的手指抬起曹罚的丧气脸,可对方一气把头扭开。
    “曹罚,像你这样的盟友在世上可是活不长久的,难道你义父就是这么教你的?”逆天行渐渐地收起笑脸,语气中带着一些愤怒吼道。
    曹罚这个时候却突然反驳道:“我一直都在为你办事,可是事情出乎了意料,我也没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现在无论是你还是刘晟翀我都惹不起。”
    “所以,你就选择了龟缩逃避?”离珂就像是另一个逆天行一样替他发怒,同时右手一挥,长剑带起的猎猎剑气从后面让曹罚打了好几个滚,浑身泥土狼狈至极。
    “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求着我们帮你调查刘晟翀消息的。自从你师姐开始追寻刘晟翀的踪迹,尊慈就寸步不离的跟踪。你知不知道后来出现在原婧裳身边的那个老头武功有多高?这些你全都没有提及。老头一走我们又开始接着行动,他们走到哪里都会通知你。曹罚!我给你创造了一个又一个机会,而你,却把我逆天行当傻子?”这下子逆天行彻底怒了双臂微微弯曲在身前。虎躯一震,身体外放的气波略过周围每一处每一个角落,曹罚的身体又一次任由别人随意地摆布。
    “你浪费了我们四年多的时间。是你承诺我的,只要我们能监视他们两个人的行踪你就能保证我可以得到原婧裳,而你也可以除掉刘晟翀,继而顺理成章的得到刘晟翀手里开启半城宝藏的钥匙。这些承诺,可是你曹罚亲口说的?”逆天行接着质问道。语气中的怒火又多了几分。
    可是他却转变态度,笑里藏刀地说道:“敢如此戏弄我们七人的,整个江湖就只有你。不过今天以后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这最后一句的意思就已经非常明显了,曹罚爆发出了非常强烈的求生欲,解释道:“你听我说!本来景泰二年(1451)的时候我已经得手了,我已经把他扔下悬崖了。可谁想到原婧裳也跟着跳了下去,这完全是意外。这些因素我也控制不了的。”
    “景泰二年(1451)?我从正统十四年就开始行动了,你早干什么了?”逆天行步步紧逼,接着质问道:“既然没把我当回事儿,你的性命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说着,手掌的周围开始聚集暴怒的空气,焦躁不安的风也开始在天音宗的上空狂涌。
    天音宗周围的几十米的树木开始毫无规律剧烈的飘摇,整个天音宗上空的空气逐渐地被逆天行所掌控。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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