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不解之色,看这情形总透出许多古怪来,便摇摇头说道:“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管。”
    那边厢,白素素并荆正阳送老爷子出门,那边厢,房`中争吵声依旧。
    “滚,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王铮使劲地推搡着身边的人,厌恶之色不言而喻,挣扎之间,牵扯到了身体隐秘`处的伤口,撕裂的痛感顿时传来,使得王铮不由发出一声痛叫,跌倒回床上,只隐隐感觉到湿漉漉地有些液体渗出来,不知道是血迹还是残留在里面的体`液。
    “阿铮你没事吧?”
    林飞白见他面色刷白,神色痛苦,急忙伸手扶住他,却只换来对方从嘴里咬牙切齿地吐出的一个滚字。
    第三十二章:极力挽回
    林飞白既不愿就这么离去,又不愿王铮情绪太激动,不得已点了他的睡穴,将倒在臂弯里的人缓缓放到床上。这时下人抬着一桶热水进来,丫鬟恭声说道:“少主,热水打来了。”
    林飞白将人打抱而起,朝屏风后面的浴桶走去,一面吩咐丫鬟道:“收拾一下床铺,把该换的都换了。”
    下人们很快将凌乱的床铺整理完毕,恭敬退下,掩门而去。林飞白解开王铮的衣服,将人放入水中,替他擦洗身体来。□的精壮身躯经过热水的洗濯,充斥在上面的欢爱痕迹越发显得鲜红而明显,宛如刻下的一个个烙印,宣示着这具身体的主导权,在腾起的氤氲水汽中,更显得暧昧而淫靡。
    特别是那印在结实的胸膛上的两排重叠的牙印,在热水的浸润下,越发显得鲜红刺眼,这崭新印上去的伤痕还没有结痂,被撕扯开的伤口仍还□在空气中,给那结实矫健的身躯平添一分脆弱之色。
    林飞白捏紧了手指,他当然记得是他将这已经愈合的伤口重新撕开,又重新覆上自己的印痕。他不愿多看,将人翻转过来,让他的上半身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开始替他清理隐秘处的伤势。
    那地方许是被泡在热水里时间一长,越发显得红艳肿胀,宛如开在枝头将谢的糜烂花朵,中间微微豁开一道红肿外翻的小小口子,被热水浸润得晶莹透亮。看得林飞白不禁皱紧了眉头,之前尚还未仔细察看,所以料不到这处会被折腾得这么严重,愈想,愈心怀愧疚。
    他小心翼翼地探进手指,想要将残留在里面的液体扣挖出来,只是手指的进入,不免就强行撑开了黏连在一起的肠壁,他动作愈大,进入得愈深,留在内壁上的伤痕就再度被撑裂。顿时随着手指引导出来的浊白之中便带着一丝丝淡淡的粉红,蜿蜒流进了水中。
    林飞白暗自庆幸事先将人弄昏,否则现在又要吃一番苦头了。待小心翼翼地将人从头到脚清洗干净,他赶忙把人抱回已经整理干净的床上,替几处伤口仔仔细细地上了药,之后再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待做完这一切,他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好似完成了一件大事。
    若要说有什么人能够让他如此上心,要他躬身服侍,沐浴更衣,也唯有这么一个人了。然而不管为心爱之人做什么,他都是心甘情愿,并不觉得做这些琐事与他所谓的身份不符。
    不久之后,丫鬟再度叩门进来,将已经熬好的汤药以及早饭摆在桌子上,与之走进来的还有白素素,见他家少主仍还紧紧地守在床边,不由劝他道:“少主,你一早上还水米未进呢,先吃点东西吧。”
    林飞白摇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焦躁地说道:“现在我哪里还有胃口。”说罢挥挥手让她们都下去。
    之后见到王铮晃悠悠地醒来,他紧绷着的脸上方才有了一丝笑容,然而刚要开口,见到的仍是对方的厌弃憎恶之色,顿时便将他即将喊出口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他自嘲一笑,不等王铮有所动作,又再度点住了他身上的穴道,不让他乱动,以免伤口又裂开。
    他起身从桌上端了一杯水过来,放到王铮唇边,柔声说道:“来,喝点水吧。”
    王铮却一点都不领他的情,仍是怒视着他,喊出了一个滚字。
    林飞白笑了笑,既不生气也不发话,只是将茶杯收回来,自己抿了一口,突然伸手托住了王铮的头,脸便往他那边凑去,顿时覆上了他的唇瓣,舌尖抵开那虚弱的牙关,开启一条缝隙,将自己口中的水渡过去。
    温热的水似带着对方的一股气息,被灵活的舌头送进了王铮的口中,被逼迫着咽下了肚,双唇纠缠在一起,舌头在口腔中搅动,让王铮有一瞬仿佛回到昨天夜里的错觉,这种感觉让他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针扎到那般,心里升起某种惧意,强烈地抵触起这个吻来。
    然而林飞白并没有打算草草了结,尽管王铮的抵触意味明显,他仍坚持将茶杯中的水全部喂完,方才结束了这个绵长的吻。王铮的面色有些发红,不是因为羞怯的原因,而是实实在在地被气到的,林飞白不顾他的意愿,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强硬的手段羞辱他,他胸中的愤懑之气可谓越积越多。
    林飞白随后将药端来,摸摸碗壁,还有丝儿滚烫,便用嘴吹了吹,轻声道:“这回是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喝?”
    “……”王铮依靠在床上,咬了咬牙,没有回答,直到看到林飞白的面孔逼近,方才十分不甘心地出声道,“我自己喝。”
    林飞白笑眯眯地看着他,似乎是很中意王铮这样的妥协,拿起瓷勺舀了一勺汤药,送到对方唇边,王铮冷冷地注视着他,不情不愿地张开了嘴巴,喝下了药。乌黑的汤汁在舌尖漫开,自然是苦涩无比,然而这样的苦涩远还比不上心尖的烦恼,他眉头皱也不皱,默默无言地将这一碗苦涩的汤药尽数饮下。
    “来,再喝点儿粥。”
    王铮对林飞白的殷勤笑容视若无睹,但自此之后也不拒绝他的喂食举动,因为他明白,如果他抗拒的话,那么就会重演刚才喝水时的情景,唯有暂时敛住胸口的怒火,忍气吞声一回吧。
    林飞白似乎对王铮的“识时务”很满意,这回除了规规矩矩地喂他吃饭之外也没再做出其他出格的举动,而王铮看向他的眼光依旧冷冷地,带着十足的疏远与忌惮,并没有因为他终于摆出了平日里那副温柔和善的态度而有丝毫软化与动容。
    等喂完饭,王铮身上的穴道被解开,他刚要有所动作,手臂已经被林飞白倏地抓住,只见对方笑着淡淡问他道:“你还要再打我吗?”
    王铮冷眼看他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林飞白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是敢的。”
    他说话间已然松开了他的手,果然下一息,声音响起,他一侧的面颊上已经多了五道指痕。这回的力道却是比之前的小猫挠爪强上许多,鲜红的巴掌印清晰得印在林飞白他那张白皙的面孔上,不一会儿便已肿了起来,不仅破坏了相貌的美感,还给这张俊美的面庞凭添了几分滑稽的味道。
    林飞白却是眉头也没有皱一下,笑得仍是风轻云淡,用着劝慰的口吻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火气还没有消,不如再打几巴掌吧。”
    王铮捏紧了手指,狠狠地瞪着他,说道:“林飞白你不用再装模作样了,你以为你让我打上几巴掌就可以把昨晚上的事都一笔勾销吗?”
    这话一出,只听得他对面的人倏忽变色,敛住了脸上的笑容,忽然紧抓起他的手,面色诚恳而急切道:“阿铮,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对你了,我发誓!”
    “没有以后了。”王铮直视着他的双眼,冷冷说道。
    “阿铮,你别这样!”林飞白急忙打断他这决绝的话道,“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你原谅我吧,大不了,你也骗我,也强迫我一次好了!”
    “你!”许是被口水呛到,王铮不得不停顿片刻,清清嗓子,随后怒声道,“林飞白,你以为我王铮是什么人,像你一样卑鄙无耻吗?我王铮从来不屑去做强迫别人的事。你走吧,从此以后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林飞白蓦地紧咬住嘴唇,眼光一寒,出声道:“阿铮你真要这么绝情吗?”
    王铮偏过头去,不愿意再去看对方的面孔,及带着他脸上的表情,压下了滑过心头的那一丝莫名的刺痛,冷冰冰说道:“你再也骗不了我,我也不愿再相信你。”
    林飞白被他冰冷的语气刺得再也维持不了面上的伪装,他想要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扳过来,让他眼睛看着自己,让他收回刚才要离开自己的话。藏在骨子里的暴戾因子渗透出来,弥散在心间,挑起了危险的占有欲,要让他不计一切后果留住他。
    可理智又挣扎起来,告诉他这样做的后果的严重性,两种情绪的纠缠争斗,让他眼眸里闪动着阴晴不定的光芒,最后理智占据了上风,使他压下了眼底的那抹狠戾,轻笑一声,对着背对着他的王铮说道:“好,我这就走,你好好休息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直到人走后,王铮始才缓缓转过身来,尽管刚刚已经发了狠话,可抬眼间,目光仍不由自主地朝门口望去,好似还能抓住那离去背影的一丝痕迹,直到自己醒过神来,面色露出苦涩的自嘲笑容。尽管这个人曾经骗过自己,昨晚还折辱过自己,可自己却总好像对他恋恋不忘,刚才听他落寞伤感的声音时就已经有丝不忍。
    他苦笑起来,看来对方的那场骗局设计得很成功,成功地骗住了自己,自己这傻子就这么毫无警觉地陷入了这温柔陷阱当中。
    第三十三章:费心劳神
    林飞白回自己房间的途中,从他身边路过的下人一见到印在他俊脸上的鲜红巴掌印,无一不吓了一跳,露出惊诧之色,委实想不通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人打了他们少主巴掌,就连老门主在世时也不曾对他动过粗啊。
    “少主,您这是……怎么了?”
    路上听到有仆人小心翼翼地询问,林飞白只朝他们摆摆手,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什么”就转头走了,回到自己房`中草草换了衣服,也没有补吃早饭的胃口,闷闷地呆站了片刻,还是走到了办公的书房里。
    房`中,早有他的两个下属在那儿等待,等看到林飞白回来了,忙不迭上前迎接,不料目光一接触到他们少主的面孔,都跟先前见到过林飞白的下人一样呆愣住了。荆正阳与白素素面面相觑,荆正阳是满腹狐疑,白素素却是露出了然的神色,见荆正阳正欲走上前去发问,忙拉拉他的袖子,给他使了个眼色,轻声道:“别问了”。
    林飞白用手帕包着煮熟的鸡蛋放在肿起的巴掌印上揉按着,一面低着头发呆,明眼人都知道他在想什么,片刻的安静过后,他蓦地抬起头,望向身边的两人,忽然出声问了三个字:“怎么办?”
    “这个……”白素素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件事如果连正主都觉得难办和棘手,那么她和正阳也委实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她身边的荆正阳思索片刻方才明白林飞白说的是什么,脸上也同样地露出为难之色,摇摇头道:“少主,感情的事我不懂啊。”
    林飞白也是这么随口一问,他自然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句话,知道在这件事上旁人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可仍还是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对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让自己静静待一会儿。
    静谧的空间里,他支起手,抵在下巴上,目光直直地望着前方打开的窗户,思绪却不知飘到了哪端,面上的神情虽然平淡,可脑中思绪翻滚,抑郁焦躁,像是整个人都陷入了一团乱麻当中,既没有理顺这一团乱麻的办法,也没有挥刀斩乱麻的勇气和决心,品味到了真正的左右为难,仓皇无措。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就是整整一个下午,什么人也不见,既像是在寻找补救的办法,又像是在躲避日后的决裂,反正是不能放王铮离开,这一点他是绝不能让步的。如果真得遂了王铮的心愿,放他离开,他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他永远也休想再见到他这个人了。
    要痛苦,大家一起痛苦。
    到了晚饭时间,终于忍得坐不住了,迈动的双脚不由自主地就向王铮所住的地方走去,直到回过神来时,人已经来到了房门边。推门进去,毫不意外地遭受到了冰冷话语的斥逐,他也有自知之明,停留片刻之后就走了。
    屋外夜色渐浓,迎接他的,不,或许是他们两个的,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翌日早晨,白素素与荆正阳果然见到他们少主青着两只眼睛出现在书房里,带着明显的阴郁情绪,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主人不说话,做下属的也只能一起陪着缄口。然而不久之后,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出现在了走廊外,打破了这沉闷的静谧,疾跑着跃进门内的是个跑得气喘吁吁的紫棠脸大汉。
    只见他进到房内,对着林飞白一撩袍裾,跪拜道:“属下参见少主。”随即呈上一封信件道,“少主,八百里加急信件,是从渭城分舵送来的。”
    “哦?”林飞白挑眉道,知道了事情的紧急性,急忙接了信件,当即开封阅看起来,然而视线甫一接触到上面的墨迹,一往下读,原本就阴郁的神色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控制不住脸上的怒意。
    “岂有此理!”突然出手一掌打在书桌上,五根手指一用力,便将书桌一角给掰了下来。
    “少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林飞白一面将书信递给他们,一面阴着脸道:“渭城分舵,五十口人,一夜之间尽数被杀,元凶不明。”
    “啊?”三人不由齐齐出声道,陆续将书信看完,脸上透出的惊惶之色更为浓重,纷纷摇头惊叹,“怎么会有这种事?”
    紫棠脸汉子道:“想不到传来的竟是这样的噩耗,究竟、究竟是谁敢跟无定门作对,如此心狠手辣,灭了我们的分舵?”
    白素素思忖片刻,忽然出声道:“少主,会不会是颜云?”
    林飞白将信一看完,脑中跳出的也是他,依玄冥教的实力,杀他一个分舵的人不难,可他心中对颜云仍还没有十分的怀疑,凭他对他性格的琢磨,这个人虽然骄横跋扈,可也不是没有脑子的,虽然上回救王铮,他们几乎撕破脸,但是也应该知道灭了他一个分舵的人手意味着什么。
    这时那紫棠脸的汉子也插嘴道:“是呀,少主,他屡屡纠缠于你,心术不正,这件事会不会是他干的?”
    看来颜云纠缠林飞白的事情,无定门上下,众所周知。
    林飞白皱眉道:“颜云他有嫌疑,但是嫌疑不是最大的。”
    他接着踱步说道:“凭他的脾气,如果要出手,会直接杀到这里来的。而且如果他要动手,江州分舵离玄冥教最近,他为什么不从他的势力范围下手,而要绕远道呢?再者,这段时间我派人监视玄冥教的动静,并没有发现异样。到底是不是颜云干的,还得等调查了再说。”
    荆正阳道:“咱们无定门在江湖上鲜少树敌,都是以和为贵,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人跟我们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呢?”
    林飞白眼中透出浓郁的阴云,道:“这件事一定要调查得水落石出,一定要把背后的真凶揪出来。”
    三人正等着他指派调查的任务,只见他沉吟片刻,出声道:“分舵被灭门的事非同小可,还是由我亲自走一趟吧。”又对三人吩咐道,“发布消息下去,让其他的分舵加强戒备,说不定这些人还会对其余的分舵下手。”
    “属下遵命。”三人齐声说道。
    待紫棠脸汉子走后,林飞白对着荆正阳与白素素说道:“我不在的这段日子,替我好好照顾他,别让他为难自己。”
    白素素问道:“少主,你真得打算离开吗?”
    林飞白点头道:“分开一段时间,或许我们两个人都能够想开些。”
    分舵灭门一事非同小可,门主亲自追查也有必要,林飞白即刻命人收拾了行李,安排好了车马,马不停蹄地就出发了。离开之前,再度回首凝望,好似要将隐藏在府邸某处的那抹身影深深地记在眼底深处。
    “驾!”马蹄儿哒哒奔跑起来,扬起了启程的尘埃,染在了那条青色人影的衣裾上,伴随着他一路前行的还有那条萦绕在他心头的人影。
    那一边,王铮还没有知道林飞白已经离开,等过了一天,身体能够下床走路了,他不愿再呆在那沉默幽静的房间中一个人胡思乱想,他披衣下了床,终于踱出了房门。入目处,庭院里是一片繁花绿意,乱花迷人眼,鸟鸣林愈静。缓缓踱步在碎石子小径上,只愿自己的思绪都被这花香,这鸟鸣声所淹没,而不必再去想其他。
    他似是被眼前的景色所迷醉,抑或是思绪飘荡得太远,收不回来,出神之间,已然不知天色渐晚,夜色渐浓,直到身上感觉到了冷意,方才慢慢醒过神来,蓦然回首间,墨色下,房门口似停驻着一条人影。
    “是他吗?”那匆匆的一瞥,疑问便从他心间滑出,待到定睛看去,他才看清楚那个朝他走来的不是林飞白。
    “王大侠,你原来在这儿!”
    白素素在房间里找不到人,心里大大吓了一跳,还以为人跑了,到屋外仔细找找,方才看清楚那个人坐在花丛后面,加上光线暗淡,怪不得一时找不到。
    白素素松了口气,心里道,他可千万不能丢,丢了的话没法跟少主交代。
    “是你……”待看清了来人,王铮轻轻地开口。
    白素素小心翼翼地说道:“王大侠,你讨厌看到我吗?”
    王铮没有说话,他缓缓地站起来,努力维持着身体的平稳,不让自己看起来可怜而虚弱。他没有接白素素的话,而是默默无言地转身朝房门走去,白素素见他没有赶自己走,又松了口气,跟在王铮身后走进了房间。
    她进门后就拿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摆在桌子上,接着说道:“王大侠,我把晚饭拿过来了,你趁热吃吧。”
    王铮看了看她,垂下了视线,过了片刻,淡淡说道:“你是来当说客的吗?”
    白素素笑笑道:“王大侠当我是,我就是。”见王铮没有开口打断自己,继续说道,“我知道王大侠心里会气,会怨少主,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素素并没有觉得王大侠不近人情。”
    第三十四章:暗流涌动
    王铮缓缓地背过身,在烛火的阴影里,暗暗地叹了口气,忽然出声道:“素素姑娘,如果你是来真心实意地跟我说话的,那你告诉我,林门主到底有什么事情骗过我?”
    听到背后只有一片沉默之声,他蓦然转身,眼睛盯着面前的少女说道:“都说酒后吐真言,他确实也说了一些,我只是想问个清楚明白。”
    “王大侠,我……”白素素露出为难的神色,显然她知道,但是不想说。
    王铮平静地说道:“他说当初我从桑大夫的草庐离开,是他派人跟踪我,把我的行踪散布出去的,是真的吗?”
    白素素心里咯噔一声响,料不到林飞白真得把这件事也说了,知道自己也不必再替着遮掩什么了,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对着王铮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不过少主也是为了帮王大侠你,他派人跟踪你也是为了保护你。”
    王铮脸上露出一点苦笑,没有接话,继续说道:“那么,那么……”他捏了捏手指,似有些羞于启齿,显然他是想说他二师弟给他下蠢药那回的事,只是碍着白素素是个小姑娘,不太好开口。最后问道:“那么之后呢?”
    白素素这回倒是干脆地说道:“之后是少主守株待兔,想要借透露王大侠的行踪来引出真正的幕后凶手。所以、所以那天晚上,虽然你遭到同门师兄弟的围攻,少主他、他没有出手,而是一路尾随跟你们来到了落脚的客栈里。”
    王铮听得心里一惊,可他惊得不是林飞白将他当饵诱出真凶的事情,而是吃惊林飞白竟然是一路尾随他们而去的,他还以为那天夜里,他被二师弟下了蠢药后,林飞白是半路杀出来的。那,是不是表明他……
    “是不是他亲眼看着我二师弟给我下`药的?”他思绪急转下,也顾不上尴不尴尬,将心里的疑问脱口而出。
    “这个……”白素素愣了一下,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道,“这个,素素实在是不清楚,但是,王大侠你先别急着生气,你听我说。”
    她急着安抚王铮,就怕他心里想不开,会更加怪`罪林飞白,她分析道:“王大侠,少主他起先并不知道于向荣才是杀害尊师的真凶,也不知道他、他喜欢你,所以你想,他又怎么能够事先就预料到你二师弟喂给你的是蠢药而不是毒药呢?如果当时他见到你二师弟要给你下`药,他一定会出手阻止的。”
    王铮紧攥着手指,没有说话,久久的平静让白素素心里有些发慌,就怕他听不进自己的劝解之言,而钻了牛角尖。可她又能说些什么呢,现在她家少主在对方心里早已失了信用,只怕就连那份恩情也抵消不了他心中的那份怨恨。
    她淡淡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王大侠,我跟你实话实说吧,除了开头少主他故意放你离开派人跟踪你,以及后面落枫峡发生的事是他故意做出来骗你的,其余的他再也没有骗你的地方。”
    “他跳下山崖去救你是意外,绝不可能是他事先设计好的,而且这也实在是险之又险的举动,其实我们做属下的心里也埋怨少主不顾一切,舍身救你,万一你们死了,后果不堪设想。”
    “王大侠,你好好想想吧,少主他这个人虽然没你想得那么好,但也没你想得那么差。他对你确实是真心实意的,不是我帮着他说话,是因为我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和正阳很久以前就听他提起过你了,而且这些年来,他身边确实没有别的莺莺燕燕,他这种专一的性子倒是跟已经过世的老门主很像。”
    “别说了,别说了。”王铮摇着头,轻声说道,好像如果对方再多说一个字,就会动摇他那颗心,就会将他对林飞白的所有怨恨全都化作乌有,就是让他对他产生不真实的期待。
    白素素为了不激化他的情绪,赶忙止住了自己的话,点头道:“好,我不说了,王大侠你吃饭吧,少主临走前吩咐我们要好好照顾你的。”
    “他……”他字不由自主地从王铮的嘴中溢出来,之后他敛住了眼眸当中的那丝莫名颤动,不再出声。
    白素素却替他解答疑问道:“是因为最近出了事,无定门的一个分舵被人全部杀害,少主赶去那里调查凶手去了。”
    是吗?听到这个消息令王铮心头不由一惊,料不到看似平静的无定门会出这样的大事,可他仍是神色平静地说道:“这不关我的事。”
    白素素轻声问道:“王大侠以为这件事也是少主他骗你的吗?”
    王铮摇摇头道:“现在我相不相信他已经不重要了,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他抢在白素素开口前说话道,“素素姑娘,我想离开这里。”
    “这可不行。”白素素坚定道,之后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口气太强硬,急忙笑着解释道,“没有少主的命令,素素也没办法擅作主张,王大侠你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属下的了。”
    王铮知道她会拒绝,也没再开口,反正等他身体好了,内力恢复了,他可以自行离开,就让他和林飞白相忘于江湖吧。
    抱着这样的念头,他往后在白素素和荆正阳面前也没有再流露出任何愤慨之色,而白素素也对他保证说再也不会对他偷偷下化功散来限制他的行动了。过了几天,身体已经复原了,内力也恢复了五六成,王铮在考虑离开的计划。
    一日晚上,他在房`中打坐,凝神间忽然隐隐听见有o声从房顶上传来,“有人?”王铮蓦地睁开眼睛,即刻警觉起来,他抬头扫视了一番房间,急忙跃下了床,将叠好的被子铺开,装成有人睡觉的样子,放下了收拢在两边的帷帐,自己则只身躲进了房门背后的阴影里。
    刚刚做好这一切,下一息,他紧贴在墙壁上,通过外面微弱的月光就看到一条黑影从窗户边倏忽闪过,若不是他眼力好,必定以为是被风吹动的树枝的阴影在窗户纸上一闪而过。唯有凝神谛听,方能听清那一丝微弱的脚步声响,这让他清楚,来人的武功,至少是他的轻功绝对不弱,甚至还在自己之上。
    下一息,已经上锁的房门便被一股强劲的袖风震开,房门甫一打开,一条黑影便脚不沾地地飞身而入,迅疾如闪电般朝垂着帐子的床铺飞去,周`身带着一股冷冽的风势,宛如黑夜中`出现的幽魂一般。
    那人的速度太快,加之光线太暗,王铮看不清楚这不速之客的身影轮廓,但是他隐隐知道来者不善,趁着黑影奔向床边,无暇顾及他,王铮从门口一跃而出,疾步蹿出房门。
    就在王铮有所行动之时,那黑影已然来到了床边,分开垂落在两边的帷帐,伸手就往床上抓去,待到发现抓了个空,从鼻中发出一声低低的哼声,忽然身体急速一转,朝外望去,显然是已经发现了有人躲在门后。
    王铮刚蹿下台阶,忽听得耳边风声响动,他暗道不好,没想到那黑影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而且已经追了上来。他一转身正要迎击,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那黑影却离他还有三丈之远,然而人虽还在房间里头,可他那两条手臂却已经飞离自己的身体,朝他迎面抓来。
    看得王铮大吃一惊,暗道,这是什么鬼魅武功?他当然不会相信夜袭他的不速之客会是鬼魅精怪一类,闪身躲让之时出掌还击,手掌相对,王铮只觉得手心处一片冰冷僵硬,根本不像是活人的手,心中更加惊骇。片刻之后两条手臂倏地被主人收回,那黑影已然从房`中飞身而出,凌空向他击来。
    月光虽微弱,但尚还可以视物,王铮只见此人身量高大,浑身笼罩在一件漆黑的宽大斗篷之中,就连头部都遮得严严实实,除了双眼,其余地方不漏一丝缝隙,任是怎么瞧也瞧不清楚这人的真面目。
    两人赤手空拳在院子里斗了几回合,王铮方才知晓自己刚才的猜测没有错,此人武功怪异,轻功诡谲,自己现在内力只恢复了六成,能不能够从他手下走脱,还是个问题。更可怕的是,对方那一双能够脱离身躯任意飞出的手臂,简直让人防不胜防,须得提起十二分小心,方才不让自己被偷袭。
    白素素一靠近院子,便听到打斗声传来,一进到院子里,看到的便是这场景,“王大侠!”白素素急忙喊道,眼看那黑影的双手已抓在了王铮肩上,急忙纵身而起,从腰间抽`出软剑,向黑影背后刺去。
    长剑袭来,果然使得黑影抓`住王铮的动作一滞,反身迎向白素素,长袖挥甩间,顷刻缠上剑身,白素素挥剑欲割断衣袖,然而那衣袖不知是用什么柔韧的料子所做,即使是锋利的剑刃一时之间也奈何不了。
    白素素暗道不好,急忙撤剑,却不料从那缠住剑身的袖子中忽然飞出一条手臂来,顷刻间拍上她的肩膀,直将她重重打飞出去。此时正值王铮见到两人僵持不下,害怕白素素会着那黑影的道,飞纵而来,恰值白素素被打飞出去,王铮急忙将人接住。
    还未落地站稳,那两条诡异的手臂已再度袭来,王铮躲过了其中一条,却被另外一条缠住胳膊,他手上抱着人,一时半会儿却是既无法反击,也挣脱不开。幸好这时,那巡逻的一队人马恰巧听到打斗声,循声而来。
    “接着!”王铮见有人来了,急忙将受伤的白素素抛给了来人,然而正是这分神的一瞬间,黑影已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靠近,瞬间缠住了王铮,那冰冷的手指如钳子般往他肩胛骨上用力一抓,王铮只觉骨头被捏成齑粉,痛得浑身一软,失去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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