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许昊取走了那把属于原主人的消防斧,拎着它开始在杂乱车辆间搜寻着,武器、物资的匮乏,他只能在这里碰碰运气。
    轻声来到一辆红色MINICUP车旁,环顾四周,没有异常后,拉开车门。
    “啊!”许昊一下子向后窜去,不停地拿手拍着胸口,突然出现的一具横躺在车座上的女性尸体吓了他一跳,原本从车窗里望去里面还是空荡荡的。
    掏出消防斧,拿着斧头的顶部戳了几下尸体,过了几秒,尸体毫无反应,看来是死透了。
    尽量想象着自己没有看见眼前的尸体,伸手在车厢里摸索着,半瓶喝剩下的农夫矿泉水,一包纸巾,然后,再无其他。
    嘘了一口气,出师不利,但许昊还是把这仅有的两样东西带回了车上。
    “喂,阿杰,吐好了帮忙来这些车里找找有没有食物、衣服什么的,不过注意点,不里都有尸体,搞不好你还得吐。”拍了拍正在用手指抠进咽喉催吐着的顾杰,许昊提醒道。
    再度转身回到旁边的另一辆黑色莱利车,这辆车上倒是干干净净,想来是司机下车跑了。
    但是比起前一辆车,莱利车上的确是够“干净”,许昊什么都没有发现,即便是拽出车钥匙打开了车后箱,里面也有一只空袋。
    “啸”,突然间,三辆车呼啸着驶过高速公路口,车上的人似乎对停留在这的许昊和顾杰两人毫无兴趣。起身望去,许昊认出来这便是刚刚的那几辆SUV车。
    “看来他们也是收获颇丰吧,我们倆拼着命干掉了里面的活尸,倒是便宜了他们,算了。”不再去想那几人,许昊继续着自己的搜寻工作。
    期间,倒还发现几十具死去的活尸尸体,而那些被感染而变成的丧尸的尸体则更多,从活尸身上密密麻麻的弹孔看出,这里爆发过一场激战。
    竭力忍受着直冲脑鼻的腐臭味,尽管顾杰后来来帮忙,但近十分钟,也翻找了二十辆车,除了一把打空了子弹,和自己手头同一型号的NP型9毫米手枪,些许零食,还有最开始的那把消防斧,收获近乎于没有。
    许昊决定停止搜寻,几天来一直应验的那种感觉,冥冥之中告诉自己,他应该今早离开这。因而他决定去那条被人为开辟出来的路上去看个究竟。
    ——
    来到路旁,映入眼帘的便是无数散落在地的子弹壳,手雷爆炸的痕迹,甚至于12。7毫米的巨大弹壳,这应该是点五零机枪才会用到的吧?
    道路两旁整齐堆放着几十具人类尸体。走进一看,从一部分尸体上的07式迷彩服和战术背心许昊认出了他们都曾是帝国军队的士兵,许昊推断应该是驻扎在阿普尔蓝的30师1团的海军陆战队。
    脖子上的血痕亦或是穿透背心的大洞,可以看出他们全部都曾是被活尸的利爪所杀。从软肩章上,看得出多数都是普通士兵,但其中也有两具30来岁面庞的中士士官。
    结合之前发现的,许昊想象出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灾难发生之时,本就有来往的车辆不断通过高速路口,而灾变使得其中一部分人类变成活尸,从而开始了杀戮,一部分车辆的失控造成小规模的车祸,造成路口的拥堵与混乱,而后蜂涌而至的想要逃离的阿普尔蓝的平民车辆不断驶入,加重了堵塞,但是没有人能平安逃离这里。
    一部分人开始反击,但多数的人只是遭到屠杀。
    至于军队,许昊猜测应该是也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不然他们不可能不在这里驻守士兵,而现在这里的尸体,应该是撤离阿普尔蓝的军队与这里出现的活尸发生激战,并取得胜利。最后他们破开一条道路,已经往柏兰方面撤离。
    近距离走近士兵尸体的堆放处,发现他们的尸体旁已经没有任何武器。M727突击步枪、M9匕首、M67手雷……哪怕是身上的防弹护目镜、微光夜视仪、一体化侦察设备或是完好无损的防弹背心统统不见。看来都是被离开的军队收走了。
    “阿杰,找找还有没遗留下的武器弹药什么的。”
    许昊还是不死心,两人一个一个翻寻过来,最终还是从其中一个中士的尸体下找到了落下的两个10发的手枪弹夹,除此之外,遗留的Black水袋到是有不少。
    望了望天空,太阳早已向西方沉去,时间不早了,要在黄昏前赶到柏兰,一旦入了夜,危险系数会成倍的增加。
    “咔嘣,咔嘣”
    “喂,阿杰,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一阵牙齿击撞的声音传来,许昊怕自己听错,向顾杰问道。
    “什么?没有吧?”顾杰听了一会,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突然,许昊觉得左脚处痒痒的,总有东西在动。低头一看,只见一个男性特征的活尸,正像狗一般的匍匐着,拿手在自己左脚上摸索着,不断往上伸去。两条被砍得只剩下少许骨骼和残肉的腿,分离了躯体。
    “呃”,一脚踹开这具活尸。许昊抡起斧子便是往它头上招呼。
    “啪踏”,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活尸的脑壳上瞬间多了一道大口子,没有了任何动静。
    摸了摸被血渍溅到的裤腿,许昊一脸嫌弃地将尸体远远踢开。
    “呕”,刚吐完不久的顾杰见到血腥的一幕,又是捂着嘴到一旁吐去了。
    看到明显没有适应如今状况的顾杰,许昊只能略显无奈,站在一旁等着他。
    ……
    等了五、六分钟,顾杰这才停止。
    “昊哥,刚刚没忍住……”但是看顾杰一边道歉一边又不时有呕吐的动作。
    “没事,是个人看到这种景象都得吐好了,回车里去吧,准备出发了。”许昊倒是不在意,之前的自己不也是看到这种情形吐的昏天黑地。
    回到车中,将两把手枪都重新换上新弹夹,其中的一把则递给了顾杰:“呐,这把枪你拿着,对付活尸只要击中头部就行,呃,你应该不会用吧?”
    顾杰只是摇摇头,“没用过。”
    见状,许昊只好慢慢给他介绍手枪的使用方法以及注意事项:“你看手枪现在这样是关了保险锁住扳机的,这时候扳机无法扣动击发,保险在这,只要大拇指一扳就解开了,然后……”
    又是一刻钟过去,许昊算是把手枪的基本纲要教会了,本来这种东西是需要经验和练习来熟悉掌握,但现在可没有充足的条件来给顾杰练习,因此也只能看一步走一步。”
    四十分钟以后,由于军队之前行驶的路线已经给许昊提供了便利,一路上畅通无阻,两人很快就抵达了柏兰的城郊。
    “阿杰,阿杰,醒醒,我们到柏兰了,你帮我看着点,有没有其他人或者活尸的踪影。”到了柏兰,更要值得警惕,毕竟对这里的环境完全不熟悉,一年里也不会来几次,所以许昊叫醒了还在睡梦中的顾杰。
    许昊将车速缓缓降低,两人则不时张望着四周。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卡司湖附近,而突然远处隐约传出的一阵“嗒嗒嗒嗒”的声音引起了许昊的注意,因为平常有关注索罗军队武器配置,所以他听出是点五零勃朗宁机枪的声音。一定有军队在那交战。
    想到之前散落在地上的12。7毫米的子弹,可能就是阿普尔蓝的军队。
    但对付活尸,需要用到这种口径的机枪?两三颗12。7毫米子弹的连续射击能将活尸看上去并不强壮的身体打成两截。
    带着疑问,许昊一踩油门,向远处赶去。
    所见的一幕却是让两人瞠目结舌,士兵要对付的哪是活尸,却是之前许昊从未见过的怪物。
    一辆军用公牛作战车上,勃朗宁机枪正在不断喷吐着火焰,12。7毫米的子弹在车顶机枪手的操控下点射而出,而车辆旁还有三个手持M-727突击步枪在掩护机枪手的士兵。
    但这只战斗小队所面对的敌人,却不再是往日常见的活尸,而是五头牛。但它们,却不能再以柏兰郊外农场的牛来看待了,不如说更像是大草原的犀牛,表皮披着厚厚的装甲,比犀牛更加强壮有力。
    4米长的身躯,茁壮而坚硬,肉体呈现灰白色,强壮尖锐的牛角长度目测便超过了50公分,角尖锋利无比,让人开膛破肚绝不是难事。更让人恐惧的是它们的双眼,诡异的猩红色不断散发出杀戮之意。
    其中的两头已经倒在地上,隆起的牛身上到处是如蜂窝般的孔洞,即便是如此厚实的表皮也挡不住这种子弹的穿透力。喷涌出的鲜血沿着皮肤流出,将灰白的牛身染得通红。
    而另外三头则在远处徘徊着,当牛蹄向前迈出时,便又被射来的子弹所击退,偶尔还会被流弹击中,如此身上便会顿时多出一处孔洞。
    突然,形势突变,一颗子弹径直射进其中一只牛的眼睛之中,“啪”,脆弱的牛眼直接被击碎,鲜血混杂着破碎的眼球溅涌而出。
    这次射击却是捅了马蜂窝,原本还有些畏足不前的它们,怒吼着迈着大步向车辆奔来,地面巨大的响震传来,许昊甚至能感受的到车辆的剧烈颤动。
    “嗒嗒嗒嗒”,机枪手果断加大射击力度,两旁的士兵也用步枪进行协同攻击,并试图用榴弹击退这些疯牛的冲锋的步伐。
    十来秒的时间,其中的两头便停下了冲锋的脚步,横躺在了马路中央,但就在机枪手转动枪身瞄向最后一头时,意外发生了,勃朗宁枪口处突然哑火,子弹射完了。
    机枪手取下旧的机枪弹夹,再换上新的,花了3秒钟,可就在这眨眼间的3秒,被击碎了眼球的牛夹带着雷霆之势冲了过来。5。56毫米的子弹倾泻在它的身上,除了能减缓它的步伐之外毫无用处,哪怕身上多出的几十个孔洞并没有让它倒在冲锋的路上。
    “嗤”,锋利的角尖直接透过钢板的防护,穿刺进了车身,如同穿过一张薄薄的白纸般简单。巨大的动能带动车身猛烈地颤动,向后滑去。
    车顶的机枪手遭了秧,身躯和机枪猛地一撞,剧烈震动使得脊椎骨瞬间错位分离,脖子无力地扭向一方,悄然死去。
    拔出牛角,角尖已经有了些破损,但这不能阻挡它发泄恨意,这次它对准了两旁的士兵。
    距离太近,甚至其中的一名士兵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锋利的牛角穿过自己的腰身,随后自己的身躯便一分为二。
    牛角上,破碎的器官、肉末,伴随着鲜血的冲刷,显得如此令人丧胆。而士兵,上半身落在地上,却没有立即死去,双手匍匐在地,只能无助地嚎叫着。
    被拦腰截断的人,大脑和心脏还是在运转着,只能在血液流失过量之后才能迎来属于自己的解脱,但这个过程往往要持续好几分钟。
    痛苦!煎熬!士兵的喊叫声传入许昊耳中,听起来像是对能够立即死去的渴望,又像是对生的向往。
    但嚎叫声也同样提醒了另外两个士兵,在怪牛攻击同伴的时候,他们转身向外跑去。忘记了永不后退的誓言,是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留下来,除了被怪牛残忍地屠杀,没有其他下场。心头被恐惧占有的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跑,尽可能的跑。
    早在军车被怪牛的牛角击穿的时候,许昊便已经开始倒车准备逃离这里,但他看到了那两个在拼命逃亡的士兵。
    一如曾经帮助过顾杰,他准备救下这两个士兵,在这种时候,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嘿,这里,跑点快,它要追来了。”许昊拉下车窗,对着他们大喊道,而顾杰也赶忙打开了后座的车门,给他们争取一、两秒的时间。
    兴许是看到了生命的曙光,像是黑暗中的那道光,士兵向着这里猛冲过来。
    震动!许昊再度感受到了地面的颤抖,被猎物逃脱的怪牛转头迈着牛蹄愤怒地奔袭而来。
    落在后头的那名士兵突然脚下一滑,却是遭了秧,伴随着他凄厉的惨叫,巨大的牛角瞬间穿过他脆弱的身躯,透过左胸,捅出一个巨大的血洞。士兵死了,双手无力地垂下,步枪掉落在地上,眼中是一片死气,没了往日的生机。
    破碎的器官连同混杂的骨头碎屑高高的挂在怪牛昂起的牛角尖上,似乎是在炫耀吧。喷涌而出的鲜血沿着牛角的纹路缓缓流进怪牛的嘴巴,它兴奋地打了个响鼻。甩了甩牛头,尸体滑落而下,砸落在地上。
    但那个士兵的死也给了最后一名同伴逃跑的时间,他迅速冲上了汽车后座。而许昊也是第一时间踩下油门,指针迅速向右偏去,车速很快便提了上来。
    满身弹孔,在加上失血过多,怪牛已经没了往日的冲劲,虚弱不堪的它很快便被汽车远远的落在后头,刚才的那次袭击已经耗尽了它的力气,只能目送三人的离开。也或许是知道无法追上了许昊三人,怪牛停止了追击,转身回去享受刚才的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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