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我爸还在。”方泽仔细的想了想:“他是那种男人,很高大,好好先生,从来没发过脾气……”年代实在久远,讲述的人也有些不确定,顿了顿才道:“嗯,应该就是那样的男人。”
    “一个月总有那么一天,我爸会带我去吃锅盔。偷偷地,谁也不告诉。妈妈不知道,姐姐也不知道。那时候,他真的非常疼我,对我好。”方泽的眼睛亮亮的。
    白坚很喜欢看这样的方泽,他有些高兴,捏了捏男人的手。
    疑惑的偏过头,方泽便看见白坚漆黑的眼睛正直直的盯着自己瞧。那样子会给人一种“他现在很认真”的感觉。然后,方泽就听见白坚说:“我也会对你好。”
    声音淡淡的,在夜风中一吹就散了。
    但是,很自然地,方泽因为对方的这句话,心神动了动。
    方泽移开视线,踢开脚边一块挡路的石子,嘴角爬上弧度。
    他并不搭话,只是接着说:“其实我妈也对我很好,你不要看她现在这么的凶,其实都是心疼我。”
    白坚并不在意对方有没有回应自己,继续静静的聆听。
    “我和我姐不一样。我姐她……很厉害,考试永远第一名,帮忙家里一把好手,模样也漂亮。村里多少小伙子盯着了。”
    “妈妈以前老是夸奖姐姐,五花八门的赞美词。她也表扬我,说我听话,说我乖。一点新意都没有。”说到这里,方泽有些黯然,“可是后来,我不声不响的交了男朋友,连她眼里仅有的优点也没了……”
    “但我知道她还是对我好,还做了糖醋排骨,我以前最喜欢吃,她其实都记得。”
    “她在跟我怄气了。”
    一路上,方泽唠唠叨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讲些什么,没头没尾的。说是聊给白坚听,不如说他是在自言自语。而白坚作为听众,一直非常的配合。
    其实仔细想想,大狗真的是个非常温柔的人,不管面对方泽时候他是霸道、赖皮、或者沉默的一面,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对一个人好。
    方泽其实心里都明白。
    接着很长的时间,两人都沉默。气氛却并不僵硬,反而只觉贴近。
    远远的,看见前面有了灯火。快到大街了。
    方泽的步子快了些许,说起来,他也有些饿了。本来没有吃多少东西,又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堆,口干舌燥的。
    白坚却突然拽住他。
    方泽:“?”
    白坚微微垂眸,他的眼神总是非常的直接,似乎没有他害怕或者害羞的事情。
    他突然开口“我想亲亲你。”
    “什么?”方泽措手不及。
    “让我亲亲你。”男人靠近,抱住方泽,趴在他的耳边呢喃。
    方泽的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每每这样,他都会说些傻话。
    “有人会看见……”他的脸一定红了,幸好这样的夜晚看不清楚,e他遮了羞。
    “没有,这里没有人。”只有田间刮来的夜风,和远处的灯火以及漫天星辰。
    白坚紧了紧方泽身上的大衣,将拉链从下一路拉上快要遮住唇瓣的位置,男人甚至仔细的将装饰多于实用的纽扣一颗一颗耐心的扣好,接着翻起衣帽,罩上了方泽的头。
    如此这般,将方泽包裹起来,谁也看不见。
    白坚很满意,笑道:“保险。”
    方泽想自己一定是被蛊惑了,所以才会傻傻的仍由对方上下其手。等唇上传来湿软的触感,他不禁恍惚。手脚已不受控制般抱住了男人。
    这是个安静的吻,深入的吻,带着点唇的凉,舌的热。
    方泽被吻的迷迷糊糊,整个人挂在大狗的身上不能自拔。
    后来,方泽想,当时的氛围太好,好到他轻易就能嗅出对方身上浓郁到可以窒息的纯爱味道。
    那种本不该再适合他这样老男人的纯爱滋味。
    方泽不是个没有谈过恋爱的愣头青,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第三十四章
    第二天午饭后,方泽就要走了。杨桂华站在他身后,明显还没有消气,依旧是风雨欲来之相。
    方泽偷偷的将一封一万块钱的红包塞到老妈的床头下。他太了解杨桂华的脾气,亲手交递是绝对不会收的,说不定还会惹来劈头盖脸一通乱骂。
    想到昨天回家的时候,左右手大包小包提了个满,今日回去,已然两手空空。就跟他的心情一般着落。
    方泽这里收收那里蹭蹭,到底是赖不过去,只好悻悻的起身,对杨桂华说:“妈,那我走了。”
    杨桂华哼哼两声,板着脸像人家欠她八万百,却也跟着起身,将儿子送到了门口。
    方泽看着杨桂华,近年来女人越显老态,头发花白了一半,只有倔强的眼神一如往日。方泽有些心酸,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对杨桂华说:“妈,我下回还来看你……”
    杨桂华瞪了他一眼,一扫手将人拍开,“老娘不需要你看,你就是专程回来膈应我的,我没有被你气死那都是祖上积德!”
    “……”方泽知道女人的脾气,也不跟她辩,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我过日子我就回来。”
    杨桂华偏开头,哼了一声,不再多说。
    方泽正要走。
    “妈……”突然,一个女声插进,“您在和谁说话呢,大老远都听见了。”
    方泽扭头一看竟是方婷,带着她儿子秦晓岚回家过年来了。
    方泽有点尴尬,“姐。”
    “噢,我就说,原来是小泽回来了呀。”他姐笑了。
    方泽与方婷,其实并不是特别亲近的姐弟关系。
    方婷同方泽不一样,虽然外表柔弱静美,骨子里却遗传了杨桂华的坚硬倔强,如同在棉花里藏了块铁板。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方婷是老大,这个家便落到了她的肩上。以前,杨桂华在外边打工挣钱,或者开店做生意,家里的许多大小琐事都由方婷在管。不仅要处理家务,还要照顾年幼的弟弟。其实,方婷也不过比方泽大了两岁。
    也因为如此,大概就养成了方婷大女人的性格。方泽小时候,比起严厉的老妈,他更加惧怕这个本事的姐姐。
    方婷回身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推上前来,指着方泽和杨桂华,对那孩子说:“快叫外婆,这是舅舅。”
    “外婆!”孩子对杨桂华很熟悉,张嘴就叫了。面对陌生的方泽,却胆怯起来。
    方泽看着这个叫秦晓岚的孩子扭捏了半天,才嗡嗡的唤了他一声,接着迅速躲会妈妈身后去了。
    “孩子害羞。”方婷笑着解释。
    方泽一会儿想起侄子眼中的怯怕,一会儿又想起老母亲的话,一时间五味杂陈。只有讪讪一笑:“没关系,小孩很可爱。”
    说不出的傻气。
    “这位是?”方婷似乎才看见白坚一般,问道。
    方泽:“我朋友。”
    “哦。”女人淡淡应了一声,并不做多的表示。
    “姐,我要走了。”方泽说,他看着方婷,希望对方能说点什么挽留自己。
    方婷却没有,只是有点惊讶随后了然,点点头:“这样啊……”
    方泽觉得失望,果然还是不行。
    “小泽,方便吗?”方婷却开了口,“好久没见,我们姐弟俩聊聊。”
    方泽没有回答,反而下意识看向白坚,有点不放心留他一个人。
    白坚并不在意,只说:“我等你。”
    其实,方泽不得不承认,白坚人模狗样的站在原地,比自己看起来要靠谱得多。
    白坚长了一副精英脸。在方泽的脑子里,精英=精明=只有我欺人没有人欺我。所以说,外表果然是不可信的东西。
    杨桂华倒是先开了口,似在埋怨方婷:“跟他有什么好话说!”因为都是自家人,杨桂华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的儿子。
    “妈,”方婷笑了,撒娇一样,“我们姐弟多少年没见面了,总有些私房话,您就别管了。”说着,就拉着方泽出了门口,钻进自己的面包车里去。
    方婷坐在驾驶位,方泽副驾驶。
    “怎么没见到姐夫?”虽?p
    慌级有电话联系,但真人的确是很久不见,方泽面对自己的姐姐,竟然有些紧张?p
    “他们单位忙,春节当天才赶得来。”方婷从车上摸出一包烟,挑出一根,点上吸了一口。动作行云流水。
    方泽有些吃惊,他竟然不知道方婷什么时候会吸烟了。
    方婷笑了笑,说:“跟你姐夫学的,别告诉妈,不然她又叨唠。”
    “知道,不会。”
    方婷又说:“妈赶你走的吧?”
    “嗯。”方泽觉得丢人的,埋下头。
    “我有机会帮你劝劝她。”方婷看了她的弟弟好一阵子,手指尖的火焰落下灰尘,“这么多年了,老是这样也不行,说到底都是一家人。”顿了顿,她看了弟弟一眼说:“你不要记恨妈。”
    “怎么会……”方泽脸色有点发白,“是我对不起你们。”
    “……”
    “我那时候太年轻,头脑发热……”
    方婷吐出一口烟气。
    “我知道这是找借口,我……我……”方泽深深的吸了口气,没能说下去。他现在又何尝不是头脑发热?如果说齐宣民不是靠谱的对象,两人间有太多的不同步,在时间消磨掉爱情之后,终于走上陌路。可俩人即使千差万别,好歹也是同一物种吧。而白坚,对方是不是在人类的范畴里都有待考究。
    方泽其实都明白,却还是忍不住动了心。
    真是做孽。
    方婷将弟弟的恼怒模样全看在眼里,只说:“妈这一辈子都在较劲。她总以为这一次能把儿子给掰回来,只是可惜。”
    这是方泽最难过的事情。
    “对不起。”
    方婷笑了起来,是真正的笑,眼角的纹路都露了出来:“你跟小时候简直没变,出了事就知道不停的道歉,也不看是不是自己的错。”
    “……”
    方泽听见方婷说道:“其实从前,我的确怪过你。怪你不学好,给家里人丢脸。”
    “……”
    “当时还以为你是叛逆期到了。”方婷自己说的乐呵,“我想小泽平时多乖多听话呀!”
    “姐……”方泽讪讪。
    “后来过了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在外边打拼,眼界开了,懂得也多了。”方婷突然探过手来,摸了摸弟弟的头发,将方泽吓了一跳。
    方泽突然觉得女人的眼睛里有历经沧桑后的包容。她说:“我知道小泽不是故意的,那不是你的错。”
    方泽一愣。
    “我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想告诉你这些。”女人眨眨眼,“我想了很久,觉如果不告诉你……”方婷没有说下去,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时间都沉默了,直到方婷伸手拍了方泽后脑勺一下,好气又好笑:“这么点小事,怎么还哭了,简直不是男人!”
    方泽也觉得丢人,偏开头用手掌捂着眼睛。“你别看,让我静静。”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心底原来是这样渴望被理解。半响,嗓子都哑了:“我就是太高兴了,姐,我高兴……谢谢你……”
    方婷只是狠狠的抽着烟,闷闷的笑。
    方泽到底没有留下过年,方婷说再等等,做妈的总是斗不过子女,总有心软的那一天。
    跟白坚回了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姐姐那一番话让方泽心情回暖。他脸上喜气,迅速的投身于抢年货的战斗中去了。
    “白坚!这个怎么样?特价促销,一打才二十元!”
    因为马上就要过年,商场到处都张挂着大红色的招牌,上面描着火辣辣的打折促销。
    方泽看上的就是摆在商场门口,一个15x15的大框里堆得满满的生肖袜子。喜气逼人的红袜子上用金线粗糙的勾出一只只生肖动物。
    方泽试图从一堆鲜红的海洋中挖出新年生肖虎,却没那么容易。方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边,还有无数顽强不屈的妇女同胞们。
    一个人倒开了,千千万万的人站起来了!
    方泽比不上娘子军的心灵手巧,耳聪目明,总是刚挖出一只老虎,就被旁的人给抢走了。最后,竟然除了一双滑线的残疾老虎,再也找不到更多的老虎袜了。
    方泽非常的纠结,只好呼叫白坚。
    白坚其实很不想搭理他。他找了一处墙角站好,只觉得自己一身皮毛都快被拥挤的人群给扒了下来。实在不舒服的紧。可是看见男人那么努力,那么辛苦,那么坚韧不拔并且屡败屡战,白坚还是不忍心了。一咬牙,乖乖的靠了过去。
    终于,白坚在收到无数大婶大妈白眼之后,成功挤进促销圈与方泽会师。
    “怎么办,只有一双了!”四周嘈杂过甚,方泽只有在大狗的耳边吼。
    “不要,丑死了!”白坚非常嫌弃的将男人手中的残疾虎一把丢开,不待方泽捡回,一招九阴白骨爪,残疾虎便落入他人手中。
    方泽:“……”
    白坚在袜子堆里挑拣出一双生肖狗,胖嘟嘟的倒是可爱,他说:“就要这个吧!”
    方泽看看大狗,在看看生肖袜子,福至心灵:对啊,就是这个!
    一瞬间,男人又欢喜起来,从容的挑选了一打生肖狗。
    混乱中,总有人将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在促销篮里。白坚看见一张花花的纸,顺手捡起来看。
    原来是超市的促销货物宣传单。
    白坚的眼睛顿时亮晶晶,他一把拽过方泽,满脸喜色:“快看!上品排骨限量促销!只要12元!”
    方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拖走了。
    白坚一边盯着促销单一边喃喃自语:“排骨一斤18元,二斤36元。促销一斤12元,三斤36元……真是太划算了!”
    白坚喜滋滋的想,原来过年也不是全无好处嘛!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过年,来一发激情的春节嘿咻吧!哦活活~
    ☆、第三十五章
    门上贴着大红福字,沙发后有虎年新挂历,窗栏顶吊小红灯笼,床头柜是中国结和布老虎。
    过年的这天,方泽起了一个大早。他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打哈欠伸懒腰,眯着眼打量昨日劳动了一整天的成果:洁净的地板,整齐的台面摆放,以及各种散发春节气息的小玩意儿。有模有样的,方泽嘻嘻的傻乐了起来。
    白坚还在呼呼大睡。他从来没有试过这么长时间的做家务,完全累瘫。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打扫卫生竟然会比长跑还要累,他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体力。
    方泽此刻身心都散发着过节的喜气,看什么都觉得可亲可爱。他扑到大狗的身上,撅着唇就往对方嘴上凑。白坚迷迷糊糊的,抱着方泽咬了会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直躺到中午。
    方泽却没闲着,他做了四菜一汤,其中属大狗最爱的葱爆小骨做的最多。满满的一大钵子,正是前日促销买来的排骨。
    两个人当然是吃不完这些菜的,不过取年年有余的好兆头而已。
    这一顿白坚吃得非常满足。饭后,方泽在厨房洗碗,他也尾随而上,抱着男人的腰,头搭在对方的肩上,打了一个幸福的饱嗝。
    “年后我想去工作。”白坚突然说道。
    方泽手上的动作一顿,“什么?”
    “我要工作,养家。”
    有点讶异,方泽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总是下意识认为白坚还是那只需要人照顾的小金毛。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白坚埋头在男人的颈窝里蹭蹭,“电视里讲的,男人的责任。”
    其实是舀到胡小猫给的名片后,白坚开始打的主意。并不是故意要瞒着方泽,只是不想给他添麻烦。
    “嗯,也好。”方泽想了想同意了,“不过挑工作要先告诉我,外面的坏人很多的。”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好。”随口应下。
    夜幕降临,又是一年的尽头。幸福小区的某家住户,两个男人正蜷在沙发上看电视。
    春晚虽然一年不如一年,但作为天朝长久以来的传统节目,老百姓不看上一眼便总觉得这个年没过个完整似的。
    现在正在播出一个小品,主题是调侃某个省市的男人。
    其实方泽并不觉得太有意思,节目还不如大狗的侧脸好看,吸引人。
    上扬的浓眉,黑黝黝的眼珠子,漂亮的轮廓,以及一颗酒窝……若隐若现,勾着人心。
    方泽咽了咽口水。自从确定了自己的感情,老男人似乎越发管不住心思了。
    这时候,大狗却突然转过脸来,对着他说,“我不是耙耳朵!”说这话的时候,他眉头微蹙,神情认真。
    “……啊?”方泽猝不及防,吓了一跳。
    白坚努努嘴,“电视上。”
    方泽盯着电视看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大笑出声。男人认真的模样简直可爱!
    想也没想,方泽伸出手去捏白坚的耳垂,坏坏的笑:“可不是又软又耙么。”
    “……”
    白坚于是也去摸方泽的耳朵,将它捏扁,又放直。露出牙齿,“你也不怎么硬。”
    方泽无语,放下手,往大狗身边挪了挪,再挪了挪,几乎要坐进男人的怀里去。
    他抬起头,亲了亲大狗的鼻梁。
    白坚一怔,方泽很少主动亲热他,特别是变回人身后,更是少有。
    “以后,”方泽握住大狗的手,很认真的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俩一起过日子。你说好不好?”说话时,方泽越来越骚的慌,头渐渐低下去。他想,自己是大人,应该主动才是。
    白坚半天没有反应。
    “不、不愿意吗?”方泽有点慌,他以为大狗也是喜欢自己的。抬头却见男人的表情冷静中有一丝迷茫。
    他说:“我以为,我们一直都在一起的,嗯,过日子。”他傻傻的问:“难道不是吗?”
    方泽一时间欣喜若狂,“是!是!”他捧起的脸,贴上去亲了又亲,“一直都是。”
    白坚只觉得男人的唇瓣总是那么软,那么好吃,他一把将男人推倒,覆上去,狠狠的?p
    匚恰?p
    方泽被死死的压着动弹不得,腰被箍住,两只手抱住身上的人。唇舌纠缠。身体的摩擦生了热,硬邦邦的给衣服勒住,难受得只想干点什么。
    白坚将舌头伸进方泽的嘴里搅拌,发出啧啧的水声。他有点激动,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大脑里似乎也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但到底是什么,白坚来不及想。他只知道,方泽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热情,这认知让他全身都烧了起来。
    方泽给压得喘不过气来,隐隐约约感觉腿中间的地方被什么东西顶着,顶得他心慌意乱。
    方泽当然知道那是什么,脸上顿时一片火烧火燎。他颤颤巍巍将手挪下去覆上那东西,嘴里蚊子似的嗡嗡道:“我帮你……”
    白坚还以为和平时一样,亲亲闹闹就过去了。事情却没有那么简单,当男人的手碰到他下面的时候,就像是电流的瞬间接通,让白坚倒吸一口冷气。
    他瞪大眼看着方泽,男人似乎也害羞的不行,偏开头不看他。
    短暂的愣神以后,白坚猛然收紧手臂把方泽死死的箍进怀里。没有什么章法的吻狂热而混乱!
    这只是开始。
    方泽胸口里的空气像是要给挤压光了,窜入口中的舌尖狂乱的舔吸着勾弄着,把残余的意识统统吸干了。脑子里嗡嗡得响着,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方泽放弃了思维和意识,沉沦下去。
    手上尽职的动作着,直到身上的人一颤。白坚抱着方泽,将头深深的埋进男人的颈窝里,发出细碎压抑的喉音。方泽只觉耳根处都要烫化了。
    方泽抽回满是白浊的手,轻轻地推了推大狗,“让让,我去洗。”
    白坚却没有理会,他还没有从□的余韵中缓过神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趴在方泽身上不动。
    半天,男人才支起身子,微微喘息着望着方泽。
    方泽被这样居高临下的注视惹得发窘,偏开头,推了推这人没了好气,“快点,我要去厕所。”
    “不。”白坚突然笑了,浅浅的酒窝显得十分淘气。他将男人的脸板正,俯□亲了一口嘴儿,说:“好舒服,我还要再来一次!”
    “……”
    白坚跨坐在方泽身上不让他动弹,长胳膊一伸就从茶几上勾来卫生纸,e方泽将手上污物擦了干净。
    “你也硬了,我来帮你。”男人的声音因情动而变得低哑,方泽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被压得完全陷进了小小的沙发里,自己的脆弱也落进对方的手里。方泽拼命的喘息着,承受着脖子上疯狂亲吻的唇和在身体上四处游走的手。胸前的衣领开了,那双滚烫的嘴唇顺着脖子一直滑下去。
    白坚喘息着,眼睛发红。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方泽,凌乱的衣襟红肿的嘴唇完全迷茫的双眼看着自己。他便又来了感觉,只想发泄出来。一下一下咬着男人的下巴,轻声地叫:“泽,阿泽……”
    “馒头……”没一会儿身体便濒临爆发,方泽的脊梁骨绷得紧紧的,情不自禁的将自己往对方手里送。
    白坚一下一下亲着男人的额头,手中的动作却放慢,咬着对方的耳朵说:“不叫馒头,叫名字。”
    完全的被笼罩在强壮的身体下面,方泽闭上眼睛,难耐的哼叫出声,“白坚,白坚!”
    嘴唇再次压下来,轻柔的吸吮着亲吻着,方泽不由自主地伸手抱住了身上的人。
    看着方泽的东西,白坚竟然也难得的害羞起来。俊朗的脸微微发红,乱手乱脚用卫生纸往方泽身上丢。白坚自己也想不通,分明是和自己一样的玩意儿,怎么就突然觉得脸红心跳?
    方泽难得见到这样的大狗,一时间也忘记了两人的暧昧,忍俊不禁。
    白坚掩饰般哼哼两声,趁方泽坐起身来,二话不说将人拦腰抱起。这可把方泽吓了一跳,差点从他怀里跳出来。
    “别乱动!”大狗的声音闷闷的,“一起洗澡。”接着就抱着方泽往浴室方向去。
    方泽坐在热水里,他还能听见客厅传来电视的声音,春晚会的热闹透过玻璃门板,告诉着人们新的一年的即将到来。
    白坚一进浴室就将自己和方泽给扒了个精光。方泽以为他要做什么,结果男人只是调好水温将莲蓬头往两人身上喷。
    “……”
    如果是往常,方泽是坚决不会同意和人形的大狗一起洗澡,可是既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刚才又都做到那个份上,也就没有什么好扭捏的了。
    现在白坚不继续,方泽反而觉得有些失落。
    三十岁的寂寞男人,果然都是如狼似虎的。
    方泽坐在浴缸里,白坚正站在外面往自己身上冲水,方泽看见他的小兄弟还精精神神的。
    方泽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对白坚说:“狗狗,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白坚正在搓自己的背,闻言,很干脆的将手中湿嗒嗒的毛巾递过去,“有啊,你帮我搓搓,我够不着。”
    “……”方泽再接再厉,试探道:“你有没有感觉到春天的气息?”
    白坚不说话了。
    方泽等了半天也没见对方回应,想难道是自己说的太委婉?
    方泽觉得很有可能。于是他又说:“年轻人冲动点其实没有关系。”说完,他就低下了头,臊的满脸通红。
    作者有话要说:成熟的大人们,追去性福生活要主动!
    ☆、第三十六章
    热气溢满的浴室里,腾腾蒸气模糊了视线,白坚定定的看着害羞的埋下了头的方泽,只觉男人周围都发散着暧昧的光影。
    于是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邪火又蠢蠢欲动。
    和往常的每一次都不一样。以前,白坚也希望和方泽亲热,却只是单纯的拥抱或者轻吻都让他满足。而现在,总觉得怎样也摸不够亲不够,脑子昏昏沉沉,只想再痛痛快快做些什么……可问题是,他想做却要怎么做?
    方泽坐在浴缸里泡着,宛如一块炖在锅里的大白肉,味美鲜滑飘香三里,将大狗给馋的团团转,却又因其巨烫无比而无从下口。那滋味,当真如乱蚁噬心。
    方泽兀自羞涩的等了半天,却没能得到动静。心里顿时有了几分沮丧,他想还是算了吧,总也急不来的。
    一抬头,却将自己吓了一跳,大狗的脸赫然出现在他面前,鼻尖抵着鼻尖。
    “!”方泽一时语塞:“干、干什么?”
    白坚跪在滑溜溜的地板上,手臂撑在浴缸边沿上,他目光深邃,让方泽心口颤了颤。
    接着,白坚就亲上了方泽的唇。他抱着男人的头,狠狠的往自己的脸上压。趁着男人一声闷哼,舌头吃进了对方的口腔里。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浴室里本来就是缺氧,方泽被大狗这样一通搅和,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眼前泛起白光,人一软差点滑进浴缸里去淹死。
    全靠大狗将他的头捧着,就像捧了一个奖杯。
    一吻结束,两人皆是气虚喘喘。白坚的大手一下一下捣鼓着方泽的湿漉漉的短发,好像借此宣泄满身的燥热之气。
    方泽的瞳孔还在放空中,白坚看着他,哑声道:“我有。”
    方泽:“?”
    “春天的感觉。”大狗眉头微蹙,一脸纠结,还微微的喘着气,他说:“泽,我发情了。”
    “啊……诶?”
    大狗发情,这本来是件喜闻乐见的事情,至少对此时此刻的方泽来说。但当对方说出“我发情了”这样简单粗暴的四个字后,方泽一瞬间竟不知该如何接口。
    难道要他说:没关系,情嘛,都发在我身上好了~
    “……”方泽:绝、对、吐、不、出、口!
    宛如一口面包噎住喉咙不上不下,憋得方泽脸上飞红满目含泪,而白坚还在用“我们在讨论严肃问题”的眼光看着他。
    说话,是一门艺术。
    “这个吧……它其实是个生理问题!”方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我知道啊。”大狗眉梢微动,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
    用手捂住脸,方泽整个人往水里缩,半响:“馒头,你……洗完了没?”
    “差不多了。”
    “那,擦擦就出去吧。”
    “!”白坚不明白。
    方泽依旧捂着自己的脸,羞于见人说的就是此相。明明是大狗“口不择言”,为什么难堪的却是自己?方泽不明白。他的语气里满是无奈与挫败:“馒头你乖,出去看春晚,等我洗完叫你再进来。”
    白坚虽然有些困惑,但还是听话。他将浴巾缠在腰间,头发滴着水,水滴便顺着他健美的胸线一路滑下。
    方泽本来想提醒他捂厚点免得受凉,但想了想终究只是偏开眼。
    走到门前,白坚下意识看了看方泽,对方正窝着水里很认真的清洗自己,对他埋头不见。他又看了看紧闭的浴室门,陷入沉思。
    十秒后,握住门把的手开始不自然的抖动。
    大概是他停留的过久,引起了方泽的怀疑,男人道:“怎么还不出去?”
    白坚的声音都在发颤,“马上就走!”接着只听哐当一声,人已经溜了。
    方泽坐在水里,非常的郁闷。
    白坚一路狂笑着倒上沙发,咬着唇死命的拍打沙发垫,哼哼哼的颤个不停。
    他不是笨蛋,只是前因后果的想了个遍,就全明白了。
    真是,太可爱了!
    想着男人低着头发窘的模样,这样的想法就跳进了白坚的脑海里,十分和谐。
    白坚哈哈的乐了一阵,电视里讲些什么全没听见。等笑累了,瘫在沙发上,一点一点的回想今晚所有的事情。
    方泽主动的亲吻,互相抚摸,男人发红的眼眶,沾上水色的唇……
    白坚的呼吸有些堵。
    将手伸进浴巾里,白坚仰着头倒在沙发上。男人激动的、害羞的、郁闷的模样一张一张走马灯般从脑子里掠过。
    阿泽……
    方泽并没有让白坚等的太久,不到二十分钟,卧室里就传来男人的声音,叫他进去。
    胡乱的将浴巾裹好,白坚自己并没有发出来,他渴望着方泽的触摸,并预感着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因为除夕夜的传统,白坚被嘱咐没有关闭任何的电器,只是减小了电视的音量,免得扰人清梦。
    站在门口,他看见男人坐在床头,全身□,一床雪白的棉被险险的遮在胯间,淹没了两条长腿。
    和外边灯光大亮不同,方泽好像忘记了自己说的话,只是旋开床柜的一盏小台灯,透出微弱的橙色的光线,将男人脸上的表情隐于暧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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