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不禁认真回想,陷入回忆的苏樱声音很平缓,“我们学校提前来到天北市,在来福利院的前几天,我们有参观过福利院……你们一说,有一件事情确确实实很奇怪,在我印象中,福利院应该是各种年纪的都有,天北市的福利院很奇怪,只有小孩子,大一些的男孩居多,都是一些残疾的,我没有见过福利院的女孩子,我同学开玩笑说是男儿国,还有一点,也让我觉得很奇怪,福利院的老人,绝大多数都是瞎子或者是神经失常的老人,恍恍惚惚的……”
    随着苏樱的描述,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来,大家心里不禁打了好几个问号,女孩子上哪里去了,为什么福利院的老人都是瞎子?
    “……还有一件事。”苏樱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表情并不是特别美好,她皱着眉头,“我总觉得福利院的院长不是好人,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一个同学告诉我,她看到院长和年轻的女老师打情骂俏的……不过,我没有见过,不敢确定。”
    “那么,小樱,既然你知道了我们的身份,还请你保密……”左穆原本温和的眼神变得凌厉,“若是你告诉别人,我不介意,拿走你这部分的记忆……”
    听到左穆这般说,苏樱觉得嘴里很苦,上岛的咖啡真苦,她勉强笑了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这个秘密,我会永远烂在肚子里,请你相信我……”
    出了咖啡厅,苏樱的心情一直很低落,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原本,她是打算左穆去哪里她就跟到哪里,现在呢,她一点都不像跟着左穆,甚至连看一眼左穆的勇气都没有,张元看着苏樱,心疼极了,但是他却是知道,前辈已经对苏樱留了情面,前辈一张符纸就可以收走苏樱的记忆,可是前辈没有,反而还干脆利落的斩断了苏樱的念头。
    张元回头,忍不住对左穆说:“前辈,我想陪陪苏樱。”
    左穆听言,点点头,“去吧。”
    得到左穆许可,张元健步如飞跑了过去,左穆和小食看着张元追上了苏樱,两个人忍不住笑了。
    只有彻底的结束,才能重新开始。
    直到晚上十一点,张元都没有回来,左穆和小食很奇怪,虽然苏樱处于失恋,张元安慰苏樱,他们两个都是很有分寸的人,应该不会这么晚还在外面游荡啊,来天北市之前,左穆曾经送给张元一张传声符,张元若是不回来应该告诉自己,可是现在……
    正打算用神识搜索张元出去,未曾想就在这个时候,饺子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正事张元。
    饺子按下按键,张元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前辈,苏樱不见了,救命……”
    张元似乎还说了什么,不过他微弱的声音被一堆乱七八糟的声音压了过去,电话里听不贴切,不一会儿,电话就只剩下“嘟嘟”的声音
    “哥哥,怎么办?”饺子目瞪口呆看着手机,左穆和小食两人皆沉下脸,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恼怒。
    是什么人,有胆子从他们眼皮下动手!
    张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过去的,原本他和苏樱在公园里说话,就是最初他们从酒店到天北市落脚的酒店。
    突然过来一伙儿人,张元忙不迭挡在苏樱面前,还没等他出手,一阵紫雾,他就昏了过去。
    张元是清玄的挂名弟子,虽然只是挂名的弟子,但是跟着清玄,张元还是学到了一些东西,清玄对张元也算是上心,张元的体质从小异于常人,所以他很快就清醒过来,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关在一个地下室里,四周黑漆漆的,空气弥漫着苏打水的味道,夜视非常好的张元发现,这似乎是一个手术室,他看到了做手术用的聚光灯,还有病床。
    苏樱呢,苏樱在哪里?
    张元一下子慌了,他四周环绕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苏樱!
    张元磨着墙开始寻找手机,当冰冷的墙和裤子口袋紧贴的时候,张元这才发现,口袋里除了几张纸币,空空如也,手机没有了,这个时候张元不禁想起左穆来天北市之前,曾经给自己一张传声符,这张符可以帮着自己直接接通饺子或者是橙子的手机。
    左穆的传声符和钱非常相似,张元也不知道怎么驱动符咒,就在他慌乱的时候,他发现口袋里闪出了金光,他竟然听到了橙子饺子还有左穆小食的谈话声。
    “张元那小鬼怎么还不回来……”耳边传来小食前辈的抱怨声。
    张元忍不住开口说话,“前辈,前辈,苏樱,苏樱不见了,救命……”
    就在这个时候,张元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张元心扑通扑通地跳,他当即选择了闭上嘴巴,门咣当被打开了。
    几个人从门外走了过来,也许是怕麻烦,那些人并未开灯,甚至没有打开手电。
    张元努力保持平稳的呼吸和心跳,他想起在警校学习的一切知识,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昏迷的状态。
    左穆前辈一定会来救他们的,想到强大的前辈,张元渐渐心安,他坚信,前辈一定会来的!
    张元感觉到自己身体被那群人抬起来,让张元感到意外的是,他们的动作非常齐整,就像是机器人一般,他们的手指硬硬的,有些膈人。
    张元虽然闭着眼,但是他可以感觉到,这一路,都是黑漆漆,没有开灯。
    这些人夜视能力这么强么?
    强烈的好奇驱使张元睁开了眼睛,这一睁不要紧,张元差点叫出来。
    ――骷髅!
    抬着自己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个矮小的七八岁孩子的骷髅!
    ☆、九头男人
    张元大骇,心不由得嘭嘭嘭跳得特别快,他的手被捆绑着,想要逃出去谈何容易?!
    不要慌,不要慌……
    张元努力让自己回想在学校学习的课程,想着各种死扣是怎么解开的方法,因为张元从小跟着清玄道长修炼,身体比常人柔软的多,张元努力让自己蜷缩,让绳子勒得不至于那么紧,好在他的大拇指还活动着。
    “咔咔咔――”
    漆黑的长廊那些骷髅抓着张元,张元不敢动,只能小心翼翼用指甲盖去磨绳子。
    一下,两下,三下……
    反复地磨,终于张元感觉到了绳子松动,他解开的捆绑的绳子!
    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呼吸也因为激动骤然加速。
    张元极尽全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但是怎么也没有办法,那四个骷髅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他们把张元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张元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一双冰冷的,硬邦邦的类似于石头的东西,抵在自己的脖子间,抬头,四个骷髅黑漆漆八个窟窿正在看着自己。
    张元忍不住后退,在警察学校训练的敏感度让张元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推开那些骷髅拔腿就跑。
    那些骷髅似乎没有想到张元会逃,一个趔趄,四个骷髅笔直的像桥牌一样被张元推倒,身后传来强烈的撞击声,张元不敢回头。
    使劲跑!
    张元听到身后有卡啦卡啦的声音,是那些骷髅追来了,张元左拐右转,按照修道之人的本能寻找路。
    这似乎是一个地下室,张元看到了楼梯和电梯。不知道为什么,本能告诉张元,不要走电梯,张元的脚先于思维做出了选择,拔腿向楼梯冲去。
    黑漆漆的一片,一个路灯也没有,张元的从来没有感觉深夜里自己能看得这样清楚。
    “叮铃”,似乎是电梯响了,张元上楼拐角,看到电梯门开了,黑压压的一片中透出了一点橘黄色的光芒。
    “扑扑扑――”从电梯里飞出黑压压的一群鸟,张元逃得更快了。
    眼下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自己想办法逃走,一条是寻找苏樱。
    不知道为什么,张元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选择了后面的路。
    “扑扑扑――”“咔咔咔――”
    张元这一刻觉得自己被刘翔刘易斯附体,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嘭嘭嘭”的心跳声吹鼓着耳朵。
    一层,两层,三层!
    人的潜能是无穷无尽的,张元自然不知道,此时他的身影就像是飞一般,不是那些鸟飞得慢,也不是那些骷髅追的慢,而是张元跑得太快。
    张元抬起头,他看到了亮光!
    上面有灯光,张元加快了脚步,哒哒哒――
    到了,他终于走出了低下层,这是一楼!
    明亮刺眼的白炽灯,让张元有一种恍惚,熟悉大厅和长廊让张元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是天北市福利院!
    “张元!”
    一声熟悉的女生,张元忍不住抬起头,但见三楼,一个熟悉的身影引入眼帘!
    是苏樱!
    此时苏樱非常的狼狈,她身上有血,脸上的表情非常仓惶,看到张元苏樱很惊喜,但是接下来,苏樱的惊喜变成了惊惧。
    “小心!”苏樱尖叫!
    “咔咔咔――”“扑扑扑――”
    黑压压的鸟还有骷髅们已经追了上来,左边就是大门,张元知道自己出去了也许就自由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咬牙,张元像楼梯跑去,他上楼了!
    “哒哒哒――”
    张元听到楼梯口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张元知道那是苏樱在下楼,身后是不知名的鸟,还有那些矮小的骷髅,张元闭着眼睛,催促自己跑快点,再快点。
    “叮铃――”“叮铃――”
    电梯门接连打开,不断有古怪的鸟从福利院的大门里飞出来。
    “张元!”
    张元看到了苏樱,虽然不到短短半分钟,但是两人都觉得过了好长时间。
    张元快速将外套脱了下来,然后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张元,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苏樱快速地说道,张元当即将外套蒙在苏樱的头上,拉着苏樱的手说道:“我们冲出去!”
    苏樱看到张元坚毅地脸,心猛跳,一种前所未有的信任感和安全感,涌上心头。
    她重重地点头,“嗯!”
    白天热闹非凡的福利院,如今空无一人,刺眼的白炽灯被四面八方涌来的不知名的黑鸟盖住。
    张元拉着苏樱快速向楼下跑去,苏樱从小就是男孩性格,一直大大咧咧,在学校也是女子篮球的运动员,她身体素质很好,一点都没有拖后腿。
    两个人手拉着手,看到了熟悉的福利院大厅。
    “扑扑扑――”那些鸟堵住了门,它们涌上来,啄着两人,这不知名的鸟看上去很小,哪里知道力气竟然这般大,张元感觉到肩膀和胳膊钻心地疼痛感传来,低头才看到,自己身上竟然全是血窟窿。
    张元看到身边披着外套的苏樱,她也被鸟啄了,却咬紧牙关,一点都不说。
    其实这种情况张元之前有料到,要不然也不会脱下来外套了,苏樱虽然感觉到疼痛,但是那些鸟想要穿透层层衣服,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苏樱看到张元身上都流血了,她特别慌张。
    “你流血了!”苏樱一边赶走鸟,一边叫道。
    “没关系,我是男人!”张元用身体护着苏樱,苏樱咬着下唇,心里极为震撼。
    眼泪都忍不住涌了出来,她一边驱赶着这些诡异嗜血的鸟,一边叫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张元将苏樱抱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苏樱面前,那些古怪的鸟啄着张元的背部,火辣辣的疼痛感传遍全身,眼前的景象也渐渐变模糊,蒙着头的苏樱自然是看不到,张元却看到了,自己被那些鸟啄过的地方开始流黑血,这些鸟唾液里有毒,张元大叫一声“啊――”,用尽全身力气,闭着眼睛冲破了那些鸟的包围。
    夜晚冷冽的风传来,张元恢复了些许清明,但是他知道,也许今天自己逃不出去了,因为他没有力气了。
    苏樱感觉到张元的脚步开始放慢,手也渐渐地开始抽离自己,她忍不住回头,却看到了嘴8和鼻子涌出黑血的张元。
    “张元!你怎么了!”苏樱失声尖叫,她也顾不得逃跑,一把抱住张元,“张元,你怎么了!”
    张元此时已经看不清楚苏樱的连忙,但是他却可以感觉到苏樱在哭,张元笑了,张元推了一把苏樱,“走,别管我了,赶紧走!”
    “我不!要走一起走!”苏樱涌出了眼泪,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这样慌乱和无助,眼前这个人,只和自己相处了一个晚上,几个小时前,这个人还在安慰自己。
    “别傻了,赶紧走!去找左穆前辈,快去!”张元又退了一把苏樱,此时他鼻子涌出的血更多了,苏樱这个时候才发现,张元的胳膊,后背,都是黑色的血。
    “张元!”苏樱哭成了泪人,张元却觉得值了,真值了。
    张元笑了,“你真好看,那天我都看傻了,投错了篮筐……”
    苏樱一下子明白了,张元说的是政法大学和警察学院友谊赛那天,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快走!”张元咬着牙,又推了苏樱一把。
    苏樱咬着牙,左穆,左穆,她要去找左穆,左穆……
    “嘿嘿嘿嘿――你们谁都走不了!”
    一声尖锐的古怪的声音响起,张元神智已经模糊,却依然强打精神睁开眼,转身,依稀间,他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他站在福利院大厅门口,背着光线,张元看不清他的脸,他摇摇晃晃苏樱面前。
    苏樱这个时候却睁大了眼睛,叫道:“是你!”
    数不清的黑鸟还有白压压的骷髅站在福利院大厅里,而站在中间的,扬起诡异笑容的男人,则显得那么恐怖怪异。
    苏樱攥着张元的手,她害怕的牙打颤,饶是这样,她还是眯起眼,强硬地说道:“你不是院长,真正的院长在哪里?!”
    眼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天北市福利院的院长!
    “嘿嘿嘿嘿,你竟然是这样理解的,嘻嘻嘻,小姑娘,天北市福利院的院长只有我一个,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以前是我,现在是我,以后也会是我……”男人怪笑,眼睛里冒出淫邪的光芒。
    突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男人张开了手,他的西装开始膨胀,袖口被猛然撑开,一对大翅膀从男人身体里出来。
    男人怪笑着,由一个脑袋,变成了九个脑袋。
    如此骇人的景象让苏樱忍不住退了一步,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指着九个脑袋的男人说,“你不是人!”天北市福利院的院长竟然不是人!
    随着毒素加深,张元反而看得清明了起来,他心里苦笑,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的景象,张元用身子挡住苏樱,“我乃正一派记名弟子,我师父是华夏第一天师清玄道长,我门派有高人,你杀了我,他们会替我报仇的!”
    男人一听,九个脑袋一起张狂地笑了起来:
    “凡人,哈哈哈,凡人!”
    “告诉你小鬼,我这福利院就有五行阵,下面压着成百上千个冤魂!”
    “我怕什么,别说是一个小小的道士,就是得道的地仙也奈何不了我!”
    ……
    九个脑袋七嘴八舌地说道,每一个都是狂妄至极,漆黑的夜里,这些声音诡异恐怖。
    “地仙奈何不了你,上仙如何?”
    一声清冷的声音打断九个脑袋吵杂的笑声,但见身穿紫色道袍,头戴荷花冠,手执桃木剑的少年从天而降,福利院的塑胶操场上,一时间金光大盛,少年肩膀上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兽,一兽一人都冷冷地望着对面九个脑袋的男人。
    九个脑袋的男人瞪大眼,这一次恐惧的人换成了他,他震惊地望着来人。
    “上仙,是上仙左穆!”
    “是左上仙来了,快跑啊!”
    “哼,上仙有什么了不起?”
    “吃了他的肉,我们就是上仙!”
    未曾想到刚才还一起嚣张的九个脑袋,现在露出了全然不同的表情,有的恐惧,有的挑衅,有的不屑……
    对于和左穆的对战方式,几个脑袋出现了强烈的分歧,甚至开始撕咬起来。
    张元和苏樱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这是什么妖怪,实在是……
    两个人谁也没有注意,此时他们的手是紧握一起的。
    这个时候,左穆肩膀上的小兽挥动翅膀,来到了张元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张元总觉得面前的小兽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还有压力感,小兽冲着张元吐了一口白气,张元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樱惊喜地叫了出来,“啊!张元!快看!”
    张元低头,自己的伤口因为这口白气,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原本黑紫色的血窟窿渐渐消失,张元身上那灼烧感和疼痛感也消失了,那全身的血窟窿,就像是幻觉一般。
    张元大喜,他虽然不知道这白色似羊似狗的动物是什么,但也看得出来,是这个小兽救了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张元此时有一种想要跪拜的欲望,不仅是他,看到高高在上的小兽,苏樱也忍不住想要跪下。
    下一刻,两个人都跪下了,“谢谢,谢谢神仙。”
    左穆既然是神仙,左穆身边的一定也是神仙。
    那小兽一扬下巴,又飞到左穆身边去了,张元看着小兽背影,不知道为何,他想到了小食前辈。
    说不定这只小兽,就是小食前辈养的。
    在小兽给张元疗伤的时候,那九个脑袋的怪物似乎已经决定了对战左穆的策略。
    但见男人九个脑袋又变成了一个脑袋,从淫邪的表情变成了嗜血邪恶,他双眼通红,嘴角扬起一抹饱含杀戮的笑容:“宝贝儿们,给我杀了他!”说着指着左穆的方向。
    只见大厅里黑压压的鸟从男人身后涌出,迫不及待地向左穆的方向飞去。
    左穆捻左手指,掐起手印,出手就是一个雷局,闪电和光球打在黑鸟上,无数的鸟开始自然,啪啪啪落在地上,左穆手指画结,一张金色的网织成,网子直接笼住那些黑鸟,黑鸟挣扎,左穆冷笑,一记火球点燃了金色法网,只听网子里传来鸟撕心裂肺的叫声。
    男人陡然色变,左穆冷嗤,“雕虫小技,不自量力!”眼神里有着对男人的轻蔑。
    男人他挥动巨大的羽翼,飞到天上,嘴里念叨着听不清楚的咒语,但见大厅里白森森的骷髅涌了出来,左穆刚才只看到了九头的男人,并未看到这些白骨,定眼一看勃然大怒。
    “身为上古妖怪,九头鸟,你的恶性简直是罄竹难书!”左穆呵斥道。
    听到左穆这么说,男人笑了,“桀桀桀桀,不愧是上仙,竟然看透了我的真身,本座吃了他们,是他们的荣幸,这些人无父无母,活着在社会上也受歧视,不如帮着本座填饱肚子,也是他们功德一件!”
    说着男人红光大盛,变出了长长的嘴巴,挥动翅膀,就要啄左穆。
    “不知死活!”左穆冷笑,他召唤出一张符纸,挥动桃木剑,“吾奉天师真人到,神兵火急如律令!”
    说着,左穆的桃木剑,由一把变成了好几把,每一把桃木剑剑尖都有一张燃烧的咒符。
    长鸟嘴的妖怪大骇,挥动巨大的羽翼不断地后退,那桃木剑却像是有灵性一般,死死地缠着他,左穆小气的很,你的鸟啄伤了我的徒孙,我就让你尝尝被木剑戳的滋味。
    一把木剑陡然扎入了妖怪的后背上,咒符燃起了火焰,化入妖精体内。
    ☆、阳光正好
    “啊!!!”
    长着翅膀的人形妖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他的动作放缓,这个时候,又有木剑刺中了妖怪的身体,又是一个火团进入了男人的身体里。
    男人的身体开始膨胀,整个脸都开始变形,“轰”一声,肉体胀裂,碎肉和肠洒了一地,从男人的肉体里飞出一只巨大的鸟,鸟有九个脑袋,此时这九个头的鸟,每一个头颅都异常痛苦,它在天上盘旋,九个脑袋互相撕扯,长长的鸟嘴开始互啄,黑色的血不断地从半空中向下喷洒,血滴四溅。如此血腥的场景让张元和苏樱两个普通人胃里都开始翻腾。
    左穆的冷冷地看着九头鸟的挣扎,平静地说道:“你害了这么多人命,应该料想到这一天。”
    “不公平……人类自相残杀你不管……他们可以为什么我不行……不公……”
    “肾源角膜标本……天北市那些当官的……他们该活我该死…
    “不公平……民政局的那个……女孩根本就不行了……若不是我……不公平……”
    “啊……杀了我吧……”
    妖怪嘴里一直念叨着,说着残缺不全支离破碎的话,苏樱和张元都觉得这个人疯了,他们耳力差,只能听到几个词。
    左穆确实听得清清楚楚,三昧真火下依然可以坚持这么久,当真是上古就传下来的大妖怪。
    “你说得那些,我自会去核实的。”在三昧真火下的燃烧下,就算是上古的大妖怪,它的生命也即将走向完结。
    “告诉我一件事情,给你一个痛快。”左穆俯视地上痛苦呻吟的九头鸟,“关于这具身体,你是怎么上身的。”
    听到左穆这么问,那已经被三昧真火折磨的说不出话一心求死的妖怪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怪笑,“哈哈哈,他自愿的,他自愿的,愚蠢,长生不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一声,戛然而止,左穆还保留着捻指做式的姿势。
    凶名赫赫的九头鸟,漫长的岁月终于在这一刻画上了休止符。
    “前辈!”“天师!”
    张元和苏樱同时跑过去,看着左穆,左穆肩膀上还站着那通体雪白的小兽,他表情很淡,两人跑到距左穆一米距离的时候,突然停下了,他们不敢接近左穆,甚至不敢直视左穆。
    “退后!”左穆冷然地对两人说道。
    两人哆嗦了一下,怯怯地退后面去了,但见左穆拿出一把,也不知是几张符纸,对着早上据说是五行阵的地方,挥动木剑。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三界内外,惟道本尊,包罗天地,养育群生,万神朝礼,役使雷霆,妖鬼丧胆,精怪忘形,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语,左穆浑身被金光包围,他手执木剑,符纸对着五行阵金木水火土五个方向,符纸落到阵眼上,但听“轰轰轰――”大地在撼动,张元和苏樱几乎摔倒,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勉强站立,但见浑身金光的左穆手执木剑,一个旋转,从上空飞旋,头朝地迅速下落,他的剑直插在阵心,“轰――”又是一声巨大的声响,飞沙滚石,原本漂亮的塑胶体育场和花坛支离破碎,就像是电影《2012》场景重现一般。
    五行阵似乎发生了一声哀鸣,无数的鬼魂冲破了五行阵,嗷嚎着从五行阵下出来。
    张元吓了一跳,那日见到的景象和眼前的景象一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从来没有见过鬼魂的苏樱恐惧地哆嗦起来,张元很贴心地捂住了苏樱的眼睛,苏樱抱着张元,觉得心里非常踏实。
    成千上万的冤魂在苍穹徘徊,将福利院上空挤得水泄不通,这个时候张元才发现,福利院的四角竟然做了禁制,一张巨大的网时隐时现,这些冤魂无法离开福利院。
    这个时候,左穆手中凭空出现一个葫芦,拧开葫芦口,白色的雾气,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赫然成形,她在半空,对着左穆跪下,磕了三个头,遁地消失了。
    左穆扬声对徘徊的冤魂说,“大仇已报,速速投胎去吧。”
    随即开始念《往生咒》,鬼魂听令,逐一遁地,渐渐地,数目庞大的冤魂,竟然一个都不剩。
    当最后一只冤鬼遁地的时候,从地下冒出了一个穿着不知哪朝的官服,手拿一只大毛笔的男人,张元明明见到此人张嘴了,可是却听不到他说的话,张元看着左穆,发现自己也听不到左穆前辈说话了,两个人一定是施法了,张元猜测。
    那人看上去真像是小说里地府的陆判。
    待那穿着古怪的男人离开之后,左穆不知道做了什么,刚才还塌陷的地表开始恢复过来,那些被破坏的体育场和花坛开始自动修复,渐渐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那些妖怪、古怪的鸟还有白骨都消失了,一切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张元低下头,对还在恐惧鬼魂的苏樱说道:“别怕,结束了。”
    噩梦终于结束,黎明即将破晓。
    第二日,天北市福利院的义演照常进行,只是大叫找不到了校长的身影,这次义演,各个媒体都非常重视,争相报道,校长失踪的消息不胫而走,封锁都无法封锁,媒体心里都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省级领导对校长失踪的事情非常重视,一些事情开始深入调查,一些网友也开始加入调查行列,一系列让人瞠目结舌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天北市福利院从不让进的地下三楼,一间需要指纹和密码双项通过才能进入的密室里,密密麻麻放着已经做好的人体骨骼标准,从五岁的到十几岁不等,根据法医和专家的彻夜不眠的鉴定终于有了结果,这些人体骨骼,都是非正常死亡!
    一时惊起千层浪,一个校长的失踪竟然牵连到了谋杀案,这个时候警方那边传来消息,福利院有几个老师,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和警察的侦讯,招了。
    每年市里一些有着变态习惯的领导都会来天北市孤儿院,让校长送给他一些漂亮的女孩子或者是男孩子,从六岁到十五岁不等,被玩坏的孩子他们就会扔回福利院,那些孩子死掉前,肾就会被拿出来,死后角膜也会拿出来,卖给一些黑心医院,福利院的老人,活着的时候,只要神智不清楚,校长就会组织手术,活体取角膜……
    所以来参观的人才会感觉福利院的老人大部分神神叨叨都是瞎子还有看不到年纪小的孩子。
    活体取肾,活体取角膜,生前被凌辱,死后买标本!
    千万网民愤怒了,省里惊动了,连中央也惊动了,查,一查到底!
    于是义演的黑幕也曝光了,每次各大高校的学生来天北市义演,其实就是让天北市领导挑女孩子,看得上的,他们就会威胁恐吓诱骗通过这种手段逼迫诱拐这些女孩子答应,然后让她们和领导上床,不仅如此,那些人还拍下女孩子的裸照,让他们去诱拐同学,看到这些女孩子上钩之后,拿着他们的裸|照威胁,让女孩子去陪更高一层的官员睡觉,谋求好处,一个庞大的地下卖淫组织形成。
    昔年曾经在天北市福利院前身天北市孤儿院任教的一些老师站了出来,一对姓张的老夫妻,他们现在在另一所孤儿院当老师,已经退休,在当地极具声望。
    “那个时候,我和我爱人还是个小老师,院里经常有失踪的学生,我们就去报案了,没有想到警察非但没有立案,还把我们给抓起来……”老教师老泪纵横,“我们四处找人,却寻路无门,没有人告诉我们孩子去了哪里……不管你们信不信,有孩子给我托梦,说让我们每年给他们烧点纸……不敢管啊,我爱人那个时候怀孕了,第一胎就是被他们踢掉的。”
    后来,他们到了别的城市,然后又报警了,可是无论他们怎么报警,天北市孤儿院都没有倒,没有调查,反而警察找上门,说他们是社会反动分子,又关进监狱一年。
    那个时候,年轻的夫妇才意识到,他们所有莫名其妙的麻烦,都是因为他们“管闲事”了,天北市孤儿院的事情真的不能管,正义在权力的保护下不得不低了头,几年颠沛流离的生活和牢狱之灾让他们不得不选择了缄默,缄默不等于妥协,后来,他们的有了一个孩子,孩子上了警察学院,老夫妻一直相信,真相终究会大白于天下。
    只是这一天,他们等了太久太久。
    随着姓张的老老夫妻站了出来,又有一些知情人纷纷站出来,他们是曾经对警察报案的老教师,经历也和老夫妻相仿,他们中有的甚至认识,怎么样呢,孤儿院上面有人,根本就不怕,怕得反而是他们。
    当邪恶有了权力的庇护,正义呢,正义要怎么办?!
    天北市福利院的事情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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