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摔了你的紫砂壶
    玉清观内院,玉清子坐在树下摆弄着他那一盏紫砂茶壶,墙外咚的翻进一人,不待玉清子反应,伸手将他的紫砂茶壶摔个粉碎。
    院门外守卫的黑衣人听到响声,立刻冲了进来。
    “你!”玉清子起身要怒,抬眼看清摔壶之人却又哈哈大笑起来,轻轻摆了摆手,作势上冲上去的黑衣人躬身退了出去。
    玉清子调侃道:“师兄还是这样耐不住性子么?一个小丫头而已,你让给我不就得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盘,你就是看中了她身上的赤阴符!”玉真子气得用手去戳他,却被玉清子一侧身躲了过去。
    玉清子一脸讥讽,伸手比了个一又比了个二道:“哟?师兄也看出来了?所以你才要把她困在你那个破道观里?那多浪费啊?不如高价让给我?十万?二十万?拿着钱把你那危房修整一下,没的哪天塌了,再把你砸个好歹,你连个徒弟都没有,躺床上都没人伺候你,多凄凉啊!”
    “你别以为你赚得那些昧心钱有什么了不起,人在做,天在看,你有违师训、有损阴德,小心遭天谴!”玉真子骂他骂得脸红耳赤,口沫横飞。
    “你啊,可真是师傅的好徒弟,顽固不化得像块臭石头,与时俱进你懂不懂啊?看看我的玉清观,再看看你的三清观,一个香客盈门、一个门可落雀,你还不觉得自己错吗?”玉清子伸手指向门外,满脸自信。
    “你不要得意,等师傅云游回来,一定会收拾你的!”玉真子的嘴皮子明显没有玉清子溜,斗嘴又怎么会是对手?急不择言的把失踪多年的师傅都搬出来了。
    “哈!回来?师傅云游二十年了,能回来早回来了!”玉清子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在他心里,那个顽固不化的老东西早就死在外面了!只有玉真子个傻货才会一直守着那个破地方、守着他几十年前定下的破规矩!
    争执无果的玉真子灰头土脸的回了自己的破道观,推开门看见坐在树下的两个人,杜鹃跑过来喜盈盈地说道:“道长回来了,我去给你端饭。”
    玉真子愣了一下,木讷地点点头任由杜鹃拉着在石桌旁坐下,不多时,杜鹃从灶房端了两盘菜、一碗米饭放在玉真子面前道:“道长,您快趁热吃吧!”
    玉真子原本是想端着架子绝食给她娘俩看的!可面前的饭菜香味直往鼻孔里钻!
    自从师傅他老人家突然失踪之后,虽然对外只说师尊云游未归,这一游二十年杳无音信也着实有些说不过去。师门原址被官府拆迁建了住宅小区,给他补偿了这么个小破院,勉强安顿下道观。他这个不擅言辞的大师兄经营不善,师门每况愈下,门下弟子四散而去,只留他还在这里,一日没收到师傅的死讯,就还抱着师傅一定会回来的信念,近乎偏执地守在原地。
    还没等玉真子吃完饭,就有人上门来了,进门的是个六十来岁、头发花白但收拾的很干净的老婆婆,一进门就跪,哭哭泣泣嘴里只重复三个字:“救命啊!救命啊!”
    杜鹃娘俩赶忙上前去扶,玉真子放下筷子道:“有什么事起来说话。”
    把她扶到石桌旁坐好,老婆婆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道:“道长啊,我家媳妇和小孙女今天早上出门还好好的,可这会儿都快不行了。”
    玉真子捊了捊下巴上的山羊胡,不急不缓地回道:“生病了应该去医院。”
    老婆婆头摇的拨浪鼓似的道:“不是生病,她俩身体好的很,今早她带小孙女出去玩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脸色就不对,两人午饭都没吃,倒在床上昏睡,这都七八个小时了,乍喊她、乍推她,她都不醒!这街里街坊的,您发发慈悲,快去我家看看吧!”
    玉真子问道:“你可知她俩去哪玩了?”
    “好像说是去洛伊河边。”老婆婆回忆了半晌才回答。
    玉真子起身回了房间,再出来时手里拿着拂尘和一个青灰色的帆布包道:“头前带路!”
    老婆婆起身腿一软差点又跪下去,杜鹃娘俩赶忙搀扶着走了出去。
    老婆婆的家果然离道观很近,步行个十来分钟也就到了,是一个比三清观小一半的院子,同样是三间平房,来不及多说,老婆婆引着他们进到左边卧室里,房间里的陈设非常朴素,就是大衣柜、床头柜之类,没有多余的摆设,靠窗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在杜鹃娘俩看来,除了两人脸色微微泛白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老婆婆哆嗦着说道:“这就是我的儿媳妇和小孙女,道长,你快救救她们吧!”
    玉真子走近,抓起她俩的手腕探两人的脉搏,片刻后面色凝重道:“脸色泛青,她俩确实是中邪了!”
    老婆婆身形一个踉跄,杜鹃娘连忙搀紧了些,玉真子道:“杜鹃娘你扶老太太去堂屋等,杜鹃守好门,为我护法。”
    “是!”众人依言行事。
    玉真子拿出香炉对着南方点燃三支清香,紧接着拿出招魂铃,一手摇动招魂铃,脚踏七星、铃行八卦,口中念念有词。
    杜娟背靠着卧室的门,目光却注视着玉真子,这是她第一次看道长施法,原来在村里的时候,族长施法的时候,她可连边都挨不着。
    “师尊,他们进去了。”玉清观内院,一人恭敬禀报。
    “那女孩儿也进去了?”玉清子坐在奢华的茶台后面,正用上好的普洱茶浇在刚拆出盒来的紫砂壶上,这紫砂壶的样式和玉真子之前摔碎的那个一模一样。
    “是!”那人拱手回到。
    “青城,你看为师的这把壶较之前那把如何啊?”玉清子幽幽问了一句。
    “款式一模一样,只是尚未包浆,色泽略生涩一些。”青城是玉清子的大弟子,明明二十刚出头,却总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也是因此,玉清子对他颇为倚重,师弟们对他这个大师兄也是极为敬重的。
    “唉,那把壶固然好,可你师伯摔得顺手,只要他开心,怎么都好了!”玉清子装模作样的哀叹一句。
    青城面无表情地看师傅表演,心里却在打鼓。
    师傅把玩的紫砂壶都是订制的!一把壶的价格少说也得六位数!师伯摔的那把可是师傅的心头好啊!把玩了这么久,包浆都已经成形了,师伯说摔就摔了!看这情形,师傅也并不心疼,这是什么情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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