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王文诰跟王垠回到府中,王文诰将自己的侄子王垠狠狠的训斥了一顿,狠狠的出了一口在郭香身上受到了气,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才平复了一下心情向自己父亲王佑的书房而来。
    王佑年纪已经过了五十,身体有点发胖,可是皮肤白嫩,可见他在这方面保养的极好。他正在书房里看书,看到儿子走进书房脸上隐隐之间还有几分不快,他便问道,“怎么了?今天到九皇子府上受了气?”
    “哼!不就是一个到离国为质了十年的皇子吗?又什么了不起的,敢这样欺辱我王氏,迟早我一定跟他好好的出了这口恶气。”想到在郭香面前低声下气求情的场面,王文诰就狠狠的咬牙切齿的说道。
    “混账,怎么说话的?为父告不知道诉过你多少次了,要遇事要冷静,要学会将自己的喜怒哀乐隐藏在心里,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受了伤想要处咬人的野狗,哪里有半点像我王氏继承人的样子?”王佑听到王文诰说的话就立即劈头盖脸的吼斥道。
    王文诰被王佑一阵训斥,突然发现自己刚才的话说的有点冒失,就立即向王佑认错道,“父亲,刚才是儿子一时气愤才会口不择言还请父亲责罚!”
    王佑见儿子似乎发现了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立即向他认错,就很欣慰的点点头,语气缓和问道,“将门关上,再具体说说你到九皇子府上后发生的事情吧!”
    王文诰转身关上了书房的门向王佑详细的叙述了一回自己到姬轻尘府上为侄子王垠请罪过程。王佑听完他的叙说没有说话而是沉吟了片刻才问道,“你说说,通过这次接触你觉得九皇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王佑这么一问,王文诰倒是没有立刻出言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才收回思绪,字斟句酌的说道,“父亲,以儿子看九皇子姬轻尘为人谦虚,颇有心机,只是有点懦弱、缺少主见,是一个难以成大事的人。”
    “恩——?难道不像是二殿下说的外表温和而心机深沉、胸藏经纬之人吗?”王佑奇怪的问道,他是二皇子姬平支持者,现在听到儿子的见解而二皇子说的有误,他不由的开始皱眉不已。
    “这点,儿子倒是真没有发现。”王文诰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又看了父亲一眼,他开口说道,“不过儿子觉得二殿下子对九皇子姬轻尘的评价有点高。”
    “照你这么一说,为父还真觉得九皇子这个人不简单啊!”王佑感慨道,“二殿下的才学就是为父也非常佩服,不然为父也不会全力支持他争夺太子之位,所以他说九皇子姬轻尘是一个胸藏经纬之人为父自然一点都不怀疑。可是你一向颇有识人之能,你说九皇子是一个难成大事的人,为父自然也信。现在你跟二殿下的评价有出入,这肯定不是你们两人在识人认人方面出了问题,而是九皇子太会隐藏自己了,他们在你跟二殿下面前都没有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才会让你们有这样的判断。”
    “那父亲的意思是?”王文诰问道。
    “看来之前我们还是轻视了九皇子,没想到二殿下又对了一个对手,早知这样当初陛下廷议将他召回时为父就该极力反对才是。”王佑语气凝重的说道,“不过现在发现这了也不晚,他刚回君临,除了一个叶清臣外在朝中没有一丁点的根基,我们想要在他还没有发展起来的时候对付他,倒是不用太费心思。”
    “父亲的意思是想断了九皇子染指太子之位的路?”王文诰阴险的说道,脸上的欣喜之色一闪而出。
    “为父就是这么想的,这也是二殿下的意思。”王佑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霾之色,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不过你还是要注意,他到离国为质十年,现在刚回到君临,陛下为了补偿这十年对他的亏欠,他正是圣眷日隆的时候,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触霉头,想要对付他还需要借助他人的力量。
    “儿子明白了,请父亲放心,儿子会想一个比较稳妥的办法。”王文诰立即点头回答道。
    “恩!你明白就好,只是不要操之过急,距离明天三月份还有半年的时间,我们有的是时间。”王佑胸有成竹的说道,然后就见他的话锋突然一转,语气严厉的说道,“既然你说那个叫郭香的姑娘想将垠儿发配充军,而九皇子又没反对,我们就随了他的心思,明天你就将王垠送到军中,让他参军入伍。”
    “父亲,你这是——”王文诰吃惊不已,他是为了不让王垠被发配充军,才会跟郭香低声下气的求情,现在父亲尽然要亲自将侄子送到军中。
    “到现在你难道还没有看明白吗?我们看似九皇子已经放过了垠儿不追究他的罪名,实则是他已将垠儿抓在手里,又何必再追究垠儿的罪名呢?而这个时候我们要是不将王垠送到军中,让他远离君临城,恐怕到时候他就会被九皇子所利用了。”王佑对儿子的迟钝有些不满。
    听完父亲的解释,王文诰骤然间想到了为了不让自己被发配充军,王垠答应的郭香要求,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点阴沉,“没想到还是被他给利用了!”
    “所以为父才会说九皇子不简单啊!”王佑意味深长的看了儿子一眼幽幽的说道。
    “父亲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将王垠送去军中!”王文诰很不甘心的说道。
    “恩!文诰,你要知道权力斗争是不能没有牺牲的,有的时候为了更大的利益必要的牺牲的值得的,你今后切不可再有妇人之仁的想法。”王佑开始教导王文诰道。
    王文诰沉默不语,似乎正在思量王佑说的这句话,良久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躬身答道,“多谢父亲的教导,儿子知道了。”
    ……
    同样在李府,李牧之的书房里,李由正在跟自己的父亲李牧之介绍着自己到姬轻尘府上之后所发生的一切。
    李牧之已经年过六旬了,一脸的皱纹让他看起来尽显衰老之态,可是一双眼睛囧囧有神,沙场征战数十年使他身上有股子杀伐之气,即便是在在书房中刻意的收敛了,言行举止中气势威严,让人不敢凝视。
    他静静的听完儿子的叙述,突然开口问道,“那你说说,九皇子姬轻尘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由沉思了一下,就开口回答道,“九皇子姬轻尘为人倒是谦虚和蔼,不过心机不够深沉,并且有点懦弱,又缺少主见,不是一个成大事的人。”
    “这么说,你还是没有真正的看清他啊!”李牧之叹息一声说道,“你有没有听过今天在君临城他的那首诗?”
    “缟素北上誓灭戎,雄狮十万气吞离。试看天堑投鞭断,不信中原不信燕。父亲说的这首诗吗?”李由将姬轻尘在街口的诗吟完恭敬的回答道。
    “对,就是这首。你觉得能够写出这样豪迈又气势凛冽的诗歌的人,他会是一个懦弱没有主见的人吗?”李牧之眯着眼向儿子问道。
    “这个,儿子也觉得这首诗写的非常的豪迈,有杀伐凛冽的有气势。只是能写出这样诗的人不一定就是……”李由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李牧之就打断他话语问道,“你知道为父为什么会特意问你这个问题?”
    李由微微摇头道,“儿子不知道。”
    “由儿,你既不像你大哥勇武,也不像你三弟一样智谋过人精通官场之道,平日里只喜欢读书,又不喜欢科举功名,为父知道你喜欢过这样的生活,自然就不会再强求你做什么。”李牧之语重心长的说道,“然而长征他不像你,你不能要求他跟你过一样的生活,所以为父决定明天就将他送到军中,让他参军入伍。”
    “——儿子,敬遵父亲之命!”李由脸色变色了一下,顿了一下立即回答道。
    “怎么?你心里难道就没有疑问吗?或者说你心里有疑而不敢问?”李牧之静静的看着眼前有点懦弱的儿子问道。
    “儿子不敢!”李由回答道。
    “哎!”李牧之叹息一声道,“为父这么做是因为听到你说了长征在九皇子府上的变现,发现原来他尽然还是一个能屈能伸懂得隐忍的孩子,才会决定将他送到军中磨练一番,想看看他有没有值得我们李氏栽培的潜质。”
    李由一愣,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虽说是李牧之的儿子,可不是李牧之正妻孙氏所生嫡子,而是小妾生的庶子,所以在李府中的地位远不比孙氏所生的哥哥李勇和自己的弟弟李煜,因为这个原因他的性格有点懦弱,什么都不愿意跟哥哥和弟弟争,因此连同他的儿子李长征在李府也不受重视,不像哥哥李勇和弟弟李勇的两个儿子一样受到父亲李牧之的全力栽培而早已送到了羽林骑,现在听到父亲说要看看儿子的潜质,想要栽培他,李由有点激动的说道,“多谢父亲大人,儿子替长征谢过父亲大人。”
    “谢什么,长征也是我的孙子,难道我就不想看到他有出息吗?”看到儿子欣喜若狂的样子,李牧之没好气的说道。
    李由的老脸一红,讪讪一笑,尽不知道该书什么好,面对自己的父亲时显得有点局促不安。
    “你要是没什么事就下去吧,记得晚上再跟长征好好说说,他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是你的错,你是管教不周,太过溺爱他所致,记得以后记得要好好管教他,切不可再让他出去胡闹。”李牧之语气严厉的说道。
    “儿子明白!,还请父亲放心,儿子今后一定会严家观教育他,不会让他在外面做出再侮我李氏门楣的事情。”听到父亲的斥责,李由一凛,立即躬身说道。
    “下去吧!”李牧之不耐烦的向儿子摆了摆手。
    李由向父亲告辞,躬身退出了书房。
    待李由离开书房,书房中的李牧之沉思了片刻,突然眼中精光一闪,暗暗自语道,“既然你有这份的雄心壮志,老夫就在你身上压点宝,你不至于会让老夫输的血本无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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