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隆隆声,跟我们反应不相同的是,盖伊这家伙现在更是神气了起来。就看他大手一挥,吆喝道:“快去把门打开!”
    其余几个号令手会意,连忙跑去合力打开了营门。嚯,好家伙,这门还没开到低呢,那高头大马就冲了进来!那马拉着一辆车,上面盖着油布,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个啥,在马夫熟练地驱使下,马车停在了盖伊的面前,这还不止一辆马车,足足有两辆。
    “shit!这可比匈人掠城的时候那马车大了去了。”安德鲁在身后惊呼,那顾着休息的士兵们更是坐不下去了,纷纷起身踮起脚尖,瞪着一双双好奇的大眼珠子就想看看那马车里到底是什么。
    这两辆马车只不过是个前奏,我们随后就看到那跟着跑进来的那个“阴险狡诈”的号令手,他可不孤独,身后跟着一大群就跟坐在那营门外面的哥特人一样或是说压根就是他们一点儿都没变。好家伙,都能整列队前进呢,那号令手拿着圆号,在最前面吹着有节奏的号子,身后那帮子野蛮人更是排列整齐,脚步紧压号声,很快就跑到了盖伊的身后。
    “这家伙,是给我们找架打?”
    “不知道,他找这些野蛮人干什么?”
    “那个马车上拉着的是什么?还拿布盖着,好诡异!”
    “...…”
    士兵们议论纷纷,首当其冲的百夫长们更是高举起铁剑回头朝我们大喊:“方阵!备战!”
    “呼哈!”
    百夫长们缓缓后退回方阵中来,面对着眼前的一大群的野蛮人,没有人不紧张。
    “该死的,我的梭镖呢?”
    我身边这位才擦干鼻血,又在身上翻找着他口口声声说着的梭镖,“该死的,放在营帐里面了!”看样子是没有找到,他气愤的拍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被清理地锃亮锃亮的锁子甲,一脸丧气样,我再低头看看自己那一身都生锈了的锁子甲,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是那么好了(就是那种不好意思的羞耻心)。抬头,就看见眼前那被叫来的一对野蛮人分开站成了两排,面对着我们。
    首席百夫长盖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根节杖,沿着这些野蛮人的面前走着,手里攥着那根节杖在地上画出了一道长长的直线,并且大声地对他们说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就站在这条线的后面,我在这里监督,谁都不能越线。”说完,他朝那车夫挥了挥手,马车夫会意,一把扯开那盖在车上的油布。
    “WTF?”
    所有人,对,我是说包括我的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那马车,整整一马车的石子,天知道是从那里捡来的。就看那马夫不紧不慢地牵着马,将那两车石子很均匀的铺到了那些野蛮人的面前。那石子堆都已经到了那人的腿那么高,如同一座绵延的小山一样。看这群野蛮人跃跃欲试地模样,我想没有人不清楚现在盖伊的阴谋诡计了。
    “好的!勇敢的野蛮人们!”
    盖伊用节杖指着我们并对他们大喊道:“看到你们眼前这些家伙了吗?对!过会我让他们排好阵型,你们就捡起那石子往他们脸上扔!听好了,谁给我撂倒一个,加一倍的赏金,撂倒俩个,接着翻倍,利滚利!”
    如此巨大的诱惑使得这群野蛮人都快要迷失自我了,他们举手欢呼着,有的都开始弯腰捡石头了!
    这么紧急的情况下该怎么能够迟疑了!我们阵前的百夫长们一同大声呼喊道:“方阵!龟甲阵,布阵!”
    “呼哈!”
    士兵们聚集到一块,“刷刷刷”,后面的士兵一同将盾牌高举过头顶,一个个椭圆形的大盾,聚集成了这个所谓的龟甲阵。这下可没有人敢再这么偷懒了,就是稍稍懈怠都不行,透过盾牌中间的空挡,就看见每个野蛮人的手中都抓着两到三个石子,他们都看向盖伊,现在就等他一声令下呢!
    “开始!”
    盖伊一声大吼,那群野蛮人就跟触了电一般,拼了命地朝我们扔石头,那石头跟雨点一样,就听“当当当……”根本停不下来。石头砸在我的盾牌上,我的手臂就感觉一沉一沉的,不仅是我,周围的其他人也都一样,但是没人敢说受不了了,这个时候就算是真正的利箭,也要这么受着。
    “不要害怕!坚持住!”
    百夫长算是这几个方阵当中资历最老的角色,他们一边防御,一边还要试着振奋我们的士气,虽说他们第一排的最倒霉。
    因为是椭圆的盾牌,不像是凯撒奥古斯都时期的方形大盾,椭圆并椭圆,中间那么大的空档总会有石头飞进来,砸在肩上,腿上。我的腿上就是被砸的布满了淤青,可是那石头根本停不下来,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在承受着石头击打盾牌的同时,所有人越靠越近,使得那盾牌层层叠叠在一块以掩盖住那些巨大的空隙。
    “哦,这些该死的畜牲!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冲上去杀了他们的!”
    安德鲁在我的身后怒骂着,我低头向下看,就光从那缝隙中落进来的石子都铺了一层,因为是斜面,那石子打中盾牌叮叮当当之后还会从那盾牌上滚落下来,我们所有人都在苦苦支撑。每个人的肩膀跟腿上那是一定会布满淤青的,因为那石头,每个人心里也都憋着一股气,只不过是无处发泄罢了。
    我抬手顶着这盾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头顶的盾牌真的是足足有千斤沉。发酸的胳膊,不住打颤的双腿,还有额头上那涌出的汗珠,这不就是我忍受的成果嘛。层层叠叠的盾牌掩盖住了空隙,也遮挡住了每个人的视线,现在恐怕除了第一排的倒霉蛋,他们还要担心随时砸在肩膀上的石头外,是唯一能够看到眼前情况的家伙了,不过不指是士兵,就连百夫长都缩在盾牌后面连头都不敢抬。
    这样的姿势我们几百号人足足摆了一个多小时,直到那群滚蛋野蛮人实在是找不到石头可以扔的了。我们这才一边警惕地盯着他们,一边缓缓撤下举在头顶的盾牌,环顾四周,每个人都是汗流浃背的,在看手上,那在皮带上勒得深深地血痕,身上的淤青更是不用说,被衣服遮挡着看不出来,可是那疼痛真的是让我疲惫但精神着。
    “好!有意思,有意思!”
    盖伊拍着手,一脸微笑的缓缓走到我们的面前,面对着这几百双恨不得杀掉他的目光,他也是毫不避讳,直面我们每个人。
    “不愧是老兵,看来对于布龟甲阵这点事情,相比你们每个人都熟能生巧了。那么,接下来的搏杀训练,对于你们这些历战的老兵看来,我想就不必了。”盖伊一脚踢开滚落到他脚下的石子,再看我们,那石子在我们方阵的第一排都汇成了一座半人多高的小山。不过幸运的是,没有一个人被飞石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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