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庆,56”
    “--”
    “张晨,78!”
    “--”
    “张海林,111!”“李令平,109!”
    “徐连,115!”
    教室里,临近6月末的天气尽管不如8月烤人,但是张晨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倒不全是因为热的,而是他刚刚才睡醒没几分钟。
    抹了一把汗,慢吞吞地走到讲台上从王月秋手中接过数学测试卷,张晨心里猛地一惊。
    因为他发现王月秋竟瞪了自己一眼,再一联想到刚才念分数时候王月秋的语气,他便知道了自己估计又要挨训了。
    这次测验是前几天小考的一张试卷,听说是以前五年级毕业班的升学测试卷,满分是120分。
    对张晨,王月秋和段春元都寄了不小的期望,虽然开学之初这小子表现得很欠揍,但是随后却是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但是,这一次测验的结果,张晨是真的让王月秋怒了。
    倒并不是因为他只考了98分,考试嘛,再好的学生也≈,有偶尔失手的时候,之所以灵王月秋大发雷霆,是因为张晨的试卷的原因。
    拿到试卷后,张晨晃悠悠地回到座位上,旁边唐庆跟往常一样把自己的试卷揉成一团塞进抽屉中。
    张晨把试卷摊开一看,随即就瞢了。
    难怪王月秋刚才用那种眼神看自己,看着试卷上一团糟的卷面,张晨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
    如果只看前面半张卷面,张晨的试卷无疑是很让人满意的,甚至全班第一也说不定。
    字迹清晰、工整、漂亮,答案准确,步骤完整,这绝对是一份极令人满意的答卷。
    但是翻过来一看,张晨自己都哭笑不得。
    整个反面一共42分,自己一分未拿。
    为什么?看看卷面就知道了。
    原来张晨那天考试的时候竟然走神了,试卷翻过来完全就没答题,而是整张试卷都画满了股票的走势图和交易情况等数据。
    考试能走神到如此地步,他绝对是头一号。
    尽管王月秋看不懂张晨画的是什么,但是这不妨碍他从中找出答案啊,结果就是张晨一题未答,自然是零分。
    原本按照张晨的计划,老头子手中掌握的股票到96年10月份的时候肯定会大涨到一个令人吃惊的地步,但是随着事情的发展,他竟然发现事情的走势竟然似乎要开始偏离了。
    在6月中旬的时候,股市震荡得厉害,虽然大起大落了好几次后仍然回到了原来的大致轨道,但是张晨却有了新的打算。
    根据从沪城那边送来的报纸和杂志信息,张晨判断得出在最近一段时间内,股市还会出现不小的波动。
    深谙股市的高手都懂,一旦股市出现较大幅度的波动,那就是挣钱的好时机,但是这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不过真正的高手,不管是大涨还是大跌,都能够挣到钱,张晨虽然不是那种神级的牛散,但是好歹也浸淫股市近二十年,浮沉起落经历了多少,尤其是他还知道大盘走势的情况下。
    利用这一次次的波动撬动利润绝对是张晨做得到的。
    这也就直接导致了他考试走神云游股市的结果。
    办公室。
    这是张晨不知道多杀次被王月秋单独叫到办公室了,以前上课不认真,作业未完成的情况绝对不在少数。
    尽管张晨有着超过王月秋的学识和高学历,但是这小学五年级的作业他是真的做的不认真。
    完成作业的情况极少,倒并不是他不会做,而是单纯的不愿意,让一个经历过大学甚至更高学历的拥有成年人的思想的灵魂,去日复一日地做小学五年级的家庭作业。
    张晨没有发疯就已经不错了,所以在王月秋眼中,张晨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很令人讨喜的学生,只不过天赋惊人。
    能考第一名也能考倒数第一。
    但是往往这样的学生都能够考出很令人吃惊的分数,所以王月秋一直试图将张晨拉到学习的正轨上来,他哪里知道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你说说吧,想怎么办?现在离毕业也没有几天功夫,你们下个月8号就要去乡中考试,到现在你还是这种状态,你说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你自己说。”
    王月秋完全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张晨尽管表现得很安分,但是眼底那一丝无奈之色却彻底把王月秋激怒了。
    张晨自然不可能跟王月秋解释小升初对他来讲根本就不是问题,但是他也不想王月秋对自己纠缠不放,虽然他的出发点和本意都是好,但是张晨的情况王月秋并不了解。
    “我知道你老子挣了钱,但是这钱也不是天上掉的。你这个样子万一考不上呢?你能做什么?--”
    “王老师,我保证我能考上初中。”
    王月秋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一般,脸色一红转即又恢复正常,显然不想跟一个半大的孩子计较。
    在6月底的时候,临近小升初前两天,白鹤小学总算是给五年级毕业班的学生放了假。
    张晨自然也乐得解脱。
    更重要的是,沪城那边送来的消息已经让他稍稍静下来的心再次变得极为浮躁起来。
    股市的震荡之大开始超乎意料之外,上一周张晨本来想操作一笔短期交易,但是老头子并没有依照张晨的意思,而是继续持有了一周。
    虽然张文林这大半年来一直在忙着赶工程,随着7月即将来临,原本计划中在8月就要收工的张坝公路出乎意料地在6月底就已经完成了最基础的铺砌工作。
    现在所剩的也只是对路基的一些修复和路标的设置,县里农业局支持的那一批幼树秧苗已经分批到位。
    植树工作也已经由乡里统一安排各个村里进行分配,不出意料的话,在7月中旬就能够顺利举行张坝公路的接收仪式,随着最后一笔工资的结算,当初白湖湾承包权拍卖所得的那笔款子果然如同张晨一开始预算的那样,还剩下近20余万。
    但是在这20万的款子中,并非所有的数字都是修路剩余所得,其中有超过一半的款子是由于这条路是张文林承包修筑的盈利所得。
    工程现在剩下的工作基本上已经交由工程队的几个分队工头负责,整整5个月的时间,即使张文林从来不关注股市的具体动向,但是也足够他从一个当初对股市一丝不解的小白变成半资深的伪股民了。
    5号晚上。
    这也是张晨第一次打算放手让老头子操作一次。
    当初近90万的款子全部投入股市,张晨并不担心会亏损。
    虽然出了点意外,与自己印象中的情况有些偏差,但是这种偏差并非大趋势的变动,相反,张晨在6月初的时候就曾经注意到,大盘的波动似乎比印象中更为凶猛。
    虽然蝴蝶效应并没有被明显地表现出来,但是张晨也考虑过,老张家90万的资金进入股市虽然是九牛一毛,但是也说不定会对股市的膨胀起到一定的牵引和推动作用。
    “爸爸,这是我最近一直收集的数据,你看看!”
    张文林结果儿子手中一本月末几页纸的小册子,反看一看,才知道里面竟然记录了一张张数据表和走势图。
    这些东西无疑都是张晨用手工计算和画出来的,即使是张文林半吊子的水平也看得出来这些东西恐怕不简单,心里微微有些震动,不由得有些诧异地看了张晨一眼。
    张晨之所以让张文林进行短期操作,是因为根据他对大盘的判断,极有可能因为大幅度的数据上扬,近期可能会出现下行的压力,无论是整体的数据,还是微观的情况,与前三个月的情况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虽然这些变化还很微小,但是这两天收到的从沪城发过来的报纸和杂志彻底奠定了他的想法。
    有人或者相关部门近期可能要对大盘过热进行打压。
    看完手中的这份资料,张文林并没有发表意见,他自然从这些数据中看出来儿子的意思。
    而且这些数据他也极为了解,其中大部分这段时间都是张文林亲手交给张晨的,也就是说如果真的如同儿子张晨判断的那样,不出意外的话,在最近一两天之内,大盘不仅仅不会继续上扬,极有可能还会剧烈震动。
    在没有涨跌停板的年代,张文林知道一旦股市震荡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不是成倍的大涨就是成倍的下降,甚至一夜之间回到当初的原点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张文林内心的震动其实要远比脸上来得明显。
    “晨子你有什么想法?”
    张晨很意外以老头子的性格竟然没有先训斥自己一顿,反而一反常态地直接询问意见。
    知子莫若父,一看张晨的表情,张文林自然就猜到了这小子在想什么,二话不说一个爆栗就下去了。
    “说你的,别墨迹!”
    其实张文林这段时间已经慢慢适应了儿子“超乎寻常”的表现,在股市尝过鲜的人是绝对忘不了腥味的,张文林也无法免俗,那种瞬间操纵大量资金,转折之间成倍数增长的激情简直就令人难以拟制。
    “爸爸,现在大盘震动得这么厉害,只有两种情况,一个是大涨,比前面更大的涨幅,一种是大跌一波,前几天已经不温不火地维持了好几天,报纸和杂志上都在讲只是在调整,调整完就会大涨。
    但是,我觉得不会,如果他们注意到了最近的一些消息就会发现,现在已经有人关注股市涨得太快了,一旦中央进行调整,那就肯定会泼冷水跌一波,即使涨也要等跌完再涨。
    我看我们明天可以把股票都卖掉,赌一把,如果继续涨那就是我们运气不好,如果跌,那我们就赚了,等跌下来还可以再买一波。”
    张文林闻言,陷入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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