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上校是那种既能坚持原则,又懂得灵活处事手腕的人;这种为人处世的方式同他军人的身份不是很合拍。不过,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成为托尼·斯塔克的朋友。
    面对向前明显心里有鬼的提议,这位黑人上校完全没有深究的打算,只不过很好奇地问了一句:“你非法入境是从墨西哥边境过来的还是从海上过来的, 打算去餐馆刷盘子吗?”
    “你有什么好介绍的?”向前问。
    “我有个哥们,开了一家烤肉店,我可以帮你要一个服务员的岗位。”罗德上校煞有介事,“在曼哈顿下城区,离唐人街很近。”
    “哦,那地方不错;下班了我还可以去走走亲戚。”
    “你还有亲戚在唐人街?”罗德上校被吓了一跳, “他也是非法入境吗?”
    “我不知道……也许吧;但是他已经拿到绿卡了。要不是有他做榜样,我也不会来美国。”
    “正确的选择, 欢迎来到民主的天堂,自由之都。”
    “谢谢,伙计;你那里有门路帮我搞一只枪吗?不需要太好,打得响就行;我亲戚告诉我这是生活必需品。”
    两人一唱一和,说得跟真的一样;相声正说到高兴,一直坐在椅子上大喘气的托尼突然站了起来。
    “我得走了。”说话的声音还是有气无力。
    看着摇摇晃晃的托尼,罗德上校赶紧制止:“嘿,伙计;我觉得你现在最该去的地方是医院。”
    “不,佩珀有危险。”托尼的语气虚弱而又坚定,“奥巴代亚拿走了反应堆,他肯定会有大动作。”
    “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更危险。”罗德上校说,“佩珀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正跟几个……什么什么局的特工在一起;他们会把奥巴代亚抓回来的。”
    “恐怕不行。如果奥巴代亚说的是真的,那么光靠几个特工可抓不住他。”托尼一边说一边打开了主控终端。
    很快,贾维斯再次上线;随着托尼的指令,光鲜亮丽的马克2型启动了穿戴模式。
    “哦,这就是撞毁了f22的那个东西?”马克2型充满机械力量感的穿戴过程让罗德上校看得满眼放光。
    向前满脸好奇:“这个‘铁处女’还撞毁过f22?”
    “铁处女?”黑人问号。
    “马克2型……嗷!”托尼横目怒视;结果, 原本应该套在脑壳上的头盔, 因为他这么一转头砸在了天灵盖上。
    “看起来贾维斯还是不太聪明的样子。”向前摇头叹息。
    贾维斯的电子音适时响起:“锡安先生,我的运行机制完全遵循预设程序方案, 并不适用智慧生物的智商判定规则。”
    “但是,你还懂得为自己辩解?”向前故作惊讶状。
    “这同样是遵循既有程序。”贾维斯的声音毫无起伏波动。
    向前沉吟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并不是你不够聪明,而是给你设计程序的人不够聪明?”
    身为电子程序的贾维斯当场沉默了。
    但是另一个声音立刻响起来了:“喔,我突然觉得这是全世界最聪明的智能程序;你说呢?”罗德上校挤眉弄眼地说。
    “深有同感。”向前推了一手。
    即便只是电子程序,贾维斯也很快学会了转移话题:“斯塔克先生,请注意,方舟反应堆的能源供应已不足20%。”
    “你可以随时提醒我。”托尼不为所动。
    向前甩手抛了个小立方晶体过去。
    “这是……”托尼将立方体托在掌中,眼前投射出全息扫描图案;“詹姆,马克2型是电能供应,这个恐怕用不上。”
    向前说:“我知道,这个就是储存电能的;看到红色圆点了吗,那个是能量输入和输出端口——你的‘铁处女’应该设计有外部能量输入接口吧?”
    “输出功率多少?”托尼顾不上争执钢铁盔甲的名称了。
    “保守估计,能让你的铁壳子全功率运行五分钟。”
    “五分钟?”托尼的语气里尽是说不出的嫌弃。
    向前理直气壮地说:“这是便携式的应急型号,最简陋的型号。你想要大的,我那里还有供应自走式电磁炮的,你要不要?多等十二个小时, 我给你空运过来。”
    “另外, 你有什么资格嫌弃五分钟时长的?你都忘了自己肾虚吗?”
    “法克鱿……”托尼将立方晶体纳入一个空置的武器槽,而后双臂一撑, 装在手脚上喷射器瞬间加大推力。
    “wait!”向前突然想起个事儿,下意识地伸手一抓,抓住了钢铁盔甲的小腿处。
    “咣!”托尼连人带盔甲拍在了地面上。
    向前下意识中用上了昆仑气和卸力的巧劲,这一抓正好破坏了钢铁盔甲的飞行平衡;再加上刚刚起飞时动力与速度不足,结果就有了平地拍的上演。
    “托尼,你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个会空间传送的美丽女士。”向前赶在托尼开口前抢先说道,“他至少能帮你节省十分钟的时间。”
    被拍得眼冒金星的托尼只觉得一口老槽被堵在嗓子眼里;面甲上冰冷的电子光线差点要把向前的脸都划烂了。
    “好吧,都是为了救佩珀。”中年花花公子在心里默默念了两三遍,终于还是原谅了青年花花公子。
    “honey,拜托了!”向前软语相求。
    “哦,ho~ney?看来上次见面之后,你们已经发生了不少事了。”托尼从地上爬了起来,“好吧,女士,你的空间特快需要绑安全带什么的……哇!”
    托尼从实验室消失了。
    “喔……这是什么鬼?”罗德上校伸手在两人消失的地方胡乱挥动着。
    “空间传送。”
    “空间……什么?”罗德上校的眼神就像活见鬼了一样,“你的技术?”
    “不是技术,而是超能力。”向前说,“她是个变种人。”
    全世界都知道变种人,尤其是恶魔岛事件之后,这个名词更是接连几个月的新闻热点;至今热度未消。
    “她的超能力就是传送?”
    向前耸了耸肩;没打算跟罗迪说得太细:“差不多吧。”
    “我很同情你,但也很钦佩你,伙计。”罗德上校真诚地说。
    “你什么意思?”
    “有这样的女朋友,她查你的岗都不需要打电话。”罗德上校一副憋不住笑的模样;谁还不知道花花公子是个什么德行?你居然敢找这么个能瞬间飞到身边查岗的女朋友?
    没等向前丢个白眼过去,丽亚娜的身影又突兀地出现在实验室里;结果又引来急促的惊叫声。
    “这么快?”罗德上校难以置信。
    “误差一公里,你的朋友说剩下的路他自己飞过去。”丽亚娜对向前说。
    “好吧,剩下的事儿看他自己了。”向前没心没肺地说。
    罗德上校惊问:“就这样?”
    “不然呢?有了‘铁处女’他很容易就能救走佩珀;然后就是让执法机构逮捕奥巴代亚。”向前说的理所当然,“没什么风险的。”
    罗德上校直觉这话不大对头,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不不不……”向前冲罗迪摇晃着手指,“是我在这里等着,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佩珀已经查出来奥巴代亚才是走私斯塔克工业武器装备的幕后黑手?而你是军方与斯塔克工业的联络人,你现在事情多着呢。”
    “为了掩盖走私的事情,cia已经在阿富汗杀了不少人了,你不会希望奥巴代亚是下一个吧?”向前提醒道。
    “shit!”罗德上校猛然警醒;这桩丑闻牵连甚广,现在奥巴代亚罪行曝光,不论后续事态怎么发展,都要先把这个主要当事人抓在手里,才能最大限度掌握事件的主导权。
    罗德上校急匆匆地离开了。
    向前静静倚靠在实验台旁,听着罗迪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
    “贾维斯,调出别墅安保系统的监控画面。”向前依然保持着斜靠试验台的轻松姿态,他的声音异常平静。
    监控画面里,当罗德上校的车子驶出庄园的那一刻,向前猛地动了。
    “贾维斯,调出斯塔克工业上空卫星监控画面,优先锁定奥巴代亚为目标,其次托尼,最后是佩珀。”
    “找出所有能看到斯塔克工业园区核心位置的监控器,把画面也投放出来;马上!”
    一连串指令伴随着急促的声音下达,几十个从不同角度俯拍、平拍的画面逐一闪现。
    “你在干什么?”丽亚娜看着突然间变得躁动起来的向前,十分地不解。
    “准备帮忙。”向前紧紧盯着大大小小几十个监控屏幕,大脑开始高速运转。
    “你刚刚是不是对那个军官说,只要在这里等着就好了,没什么危险?”
    “我骗他的。”向前头也不回地说,“能让托尼表现得那么紧张,奥巴代亚肯定弄出了什么危险的东西;而且他在马上要暴露的时候还冒险来到这里,抢走了托尼的反应堆。”
    “需要专门用到方舟反应堆的东西,可不会是小孩子的电子玩具。”向前总结道。
    “找到了!”向前的目光凝聚到其中一个画面里;那是斯塔克工业园区核心地带的一个监控器。
    画面中,先是涂着骚包金红双色的马克2型从空中疾飞而过,而跟在后面的则是一台比马克2型大了不止一倍的巨大人形机械。
    “这难道又是一个‘铁处女’?”向前喃喃自语,“托尼是不是开启了什么奇怪的领域?”
    光是从画面里还判断不出那台巨型机械到底是机器人呢,还是类似马克2型的机械盔甲。
    工业园区的监控镜头很快失去了马克2型和巨型机器人的踪迹。
    “贾维斯,以卫星画面为主,标记托尼和那个巨型机械。”向前发出新的指令,“其他的监控同步搜索佩珀和奥巴代亚的踪迹。”
    “锡安先生,佩珀女士在园区里,已经脱离危险。奥巴代亚正在追击斯塔克先生;他就在那具巨型机械当中。”贾维斯的电子音响起。
    向前恍然:“果然,又是一个‘铁处女’!”
    画面中,一大一小两家钢铁盔甲从工业园区一路打到外面的高速公路;制造了一连串的车祸之后,马克2型被抛进了一台燃烧的公交车里,并遭到密集火力的射击。
    隔着屏幕仿佛都能听到现场震天动地的炮火声。
    “这可不太妙。”向前厉声问道,“贾维斯,我知道你在辅助托尼作战,马上告诉我他的实际情况。”
    “马克2型的能源供应接近枯竭;我建议斯塔克先生向你求助,但是他拒绝了。”贾维斯的电子音听来毫无感情。
    “shit!”向前口中骂了一句,脸上却看不出太多愤怒的神色。
    “贾维斯,实时标记奥巴代亚的经纬坐标。”向前下了新的指令,但是毫无反馈。
    “贾维斯!”
    “锡安先生,斯塔克先生禁止我继续向你通报。”
    “你不需要通报!”向前说,“只要标记经纬度就行,这不违背托尼的指令。”
    画面上立时有一行经纬坐标浮现在巨型机械头顶。
    于此同时,向前抬手划出一道传送门——这个近乎全封闭的实验室可以说是唯一能保密的施法地点。
    传送门很小,小得根本过不去一个成年人;门的另一边是一间空寂无人的密闭房间。
    向前伸手穿过传送门,直接从对面拎了一支充满后现代科幻感的长枪过来。
    这支枪通体银灰色,色泽黯淡,枪身上几乎看不到明显的外置零件,更没有任何装饰性的花纹、线条。
    这支枪甚至连严格意义上的枪管都没有;原本枪管的位置上是一条六十公分左右的凹槽滑道,与后方呈长方体的枪匣连接。
    如果不是枪身还有明显的枪机、扳机等构件,任谁都看不出这是一支枪。
    一旁的丽亚娜看着这支不带枪样的古怪长枪就觉得莫名其妙。
    “这是什么?”少女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向前熟练地打开枪匣,将一排圆滚滚的电池模样的子弹推入弹仓。他答道:“这个啊,这是划时代的武器。全世界第一款具备实战价值的电磁脉冲步枪。”
    “当然了,这个还是原始的试验型号。”向前带着自信的笑意,拉动枪栓,子弹上膛。
    “为了保险起见,咱们就直接启用大功率模式,你看怎么样?”他装模作样地向女王陛下请示,但是没等回应就摁下了枪身上的电源键。
    “然后,咱们打个活靶子。”向前的凌厉目光牢牢钉在了监控画面里的巨型机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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