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也不愿成为一只糜烂的艳鬼!嗤――”
    看来这女鬼真的很排斥艳鬼之流啊!可你的作风又与艳鬼有何不同!莫烁暗中嗤笑,扯住自己脸颊往外一拉,唇角上扬,“又不只是艳鬼才描人脸,遮残破不堪的真面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鬼魅亦然,一张清爽的假脸可比你现在的浓妆艳抹省时多了,美女,你说我说的在不在理?”
    女鬼暗自酌量,浓妆之下的残脸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松动,莫烁见是有戏,忙趁热打铁,“你难道没发觉最近这块地方的附近忽然冒出好些戴着人皮面具的鬼魅,他们现在活得可是自在?”
    女鬼变换了一个姿势,两脚挂在桥墩外面,出神的望向微波粼粼的河面,手指朝河面轻轻一划,顷刻之间水花四溅,最近这段时日,确实如同这男人所说,突然冒出好些新面孔,面孔虽新,但是味道却没变,喃喃道:“原来是换了脸了,怪不得,怪不得”
    莫烁伸手接过四溅的水花,笑着甩了甩手,倏地凑到女鬼的眼前,“如何?你想要一张属于你自己的脸么?”
    纤细冰凉的手指抚上那张陈旧的脸,女鬼咬唇看向莫烁,终究是被换脸的诱惑蛊惑了,“可我到哪儿去弄一张脸?而且我要的是我原本的样貌,这大抵是不大可能的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鬼魅亦然。
    莫烁轻笑,“我自有办法,只是我还有事情相托与你。”
    “果然!呵”女鬼轻蔑的嗤了一声,翻了一个白眼,“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
    “这事对你来说太过简单了,你吃不了亏的。”
    “说来听听。”
    “我要你帮我寻一个人。”莫烁笑意吟吟的看着她,女鬼迎上他的视线,不免尴尬,干咳了几声,“谁?”
    “金蝴蝶。”
    “他?”女鬼笑道,手指卷过一缕发丝,红得鲜艳的嘴唇慢慢轻启,“那你还真是找对人了,找他不易,不过算你走运,正好碰上我了。”
    “那还真是幸运呐!”莫烁由衷的感叹。
    “董晓知。”
    “莫烁。”
    “姓莫?”女鬼蓦地扬起脸,“哪个莫?”
    “莫须有的莫。”站在桥墩上的莫烁居高临下的俯视仰起脖子望向他的董晓知,挑眉道:“怎么?”
    董晓知舔了舔嘴唇,眯起了双眼,似在笑,“没怎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莫晓在屋子里不停的来回踱步,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的往窗外一瞄,一大盒烟只剩下了两三支,南方的红狸并无异样,也不知漆琦笠那小家伙有没有好好的盯梢,他多半是不大相信那个孩子。
    倒是白白的损失了一盒烟丝。莫晓烦躁的揪出一根烟,也不点上,而是直接塞进嘴里,狠狠地咀嚼起来,苦涩的味道一下子蔓延开来,整个口腔都是那股冲人的烟草味。
    直到窗外的天有了一丝光亮,身上才环绕住冷空气,莫晓耳尖一动,狠戾的抓过身上无形的身影甩在地板上,“你去哪儿了?!莫烁,我他妈警告过你,别给我出去乱混,现当这个世道你一只没有高深道行的散鬼往外面跑,不就是在寻死啊!”
    莫烁委屈的瘪瘪嘴,抬起脚,故意晃动脚踝上的铜铃,“不是有这个么,我去哪儿,你不是一清二楚吗。”
    莫烁咽下嚼得稀巴烂的烟,内心麻乱不已,铜铃已经不太灵光了,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道行在日渐削弱,每天都恨不得闭上眼睛补眠,撑到现在全凭那盒烟,也只是因为跪在地板上那只老散鬼。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放心,莫烁,你就不能好好的呆在我的眼皮底子下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莫晓无力的瘫倒在床里,“你是不是要折腾死我才罢休啊!”
    莫烁大惊,忙起身抱住他的身体,手掌抚上他的唇,脑门与他的脑门紧紧相贴,“莫晓,别说了,你太累了。”
    “莫烁,告诉我,你一个人在倒腾些什么?”莫晓捧住他的脑袋,将他过近的脸挪离自己几寸。
    莫晓说话时带出来的湿气扑在了掌心,湿漉漉的暖烘烘的,莫烁心里痒痒的,十指插进他的发丝之中,扭了扭脖子挣开捧住他脸的双手,埋头伏在莫晓的颈窝间,贪婪地嗅着他的味道,闷声闷语:“孟程羽他叫我出去喝酒呢,好久没跟他一块儿玩了,他还是这么的逗。”
    说话间隙,莫晓已经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味,还有那只不断在他发间磨蹭的手正顺着他的耳朵往肩膀处滑去,眼疾手快地截住那只快要捏上他腰杆上的手,“别乱摸,快起来,你还睡不睡了?”
    “唉~真没劲,每次都只能做到这步吗?”莫烁不乐意的扬了扬还没伸进衣摆里的手,又搂住莫晓的脖子磨蹭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从他的身上翻了下去,乖乖地躺在他的身旁,还能贴心帮他的肚子盖上的被子。
    莫晓想笑,确实也笑了,只是动作实在太过僵硬,嘴角一扯,倒像是要哭了,愁眉苦脸的冲莫烁动了动脸部肌肉,莫烁一瞧见,没绷住,噗嗤大笑起来,抱住被子的另一个角在床里打滚,“操!你还是别笑了,笑得好像我刚把你怎么了一样!”
    莫晓揪住眉头,莫烁见他那样儿,又乐颠的趴到他的身上,两只手掰扯着那张肌肉过硬的脸,“哥,我觉得你不会笑,大概就是脸太僵了,我给你揉揉,揉软了就好了。”
    莫晓挥开近在咫尺的脸,伴着怒气的吼道:“滚蛋!睡觉!”
    莫烁立刻闭了嘴,同时也闭上了眼睛,挺尸状的躺在床里,莫晓见是没了动静,缓慢地侧过身,目光正好落在他的侧脸上时,那人也转过了身,同样的姿势,侧过身体,桃花眼总是弯着。
    “别吸太多烟,不好。”两人对视许久,莫烁担心的搂住眼前憔悴的莫晓。
    “我今天不想去上班了,记得给我请假。”话落,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莫烁心疼的紧搂已经在硬撑的人,他依稀晓得莫晓大概是快要到灯油枯尽了,小心的撩起衬衣,腰间的那条红线正以惊人的速度开始往心脏的方向攀岩。
    “现如今到底是个怎样的世道,为何所有的人都出了漏子,所有的事情都没个圆满,难道真的是大期将至。”莫烁收敛起平时玩世不恭的笑颜,英俊的脸庞蓦地一沉,多了分肃杀之气。
    打从许离山睁眼后,那人就没闲下来过,就算有了前车之鉴,也还是没有改掉打野食的烂习惯,依旧夜夜流连风花夜月场子,还为此弄了一个新的发型,一如既往的夸张,但得亏的许离山生了一副好相貌,无论多夸张的发型往他脑袋上一罩,效果仍然不错。
    “莫晓呢?你自己一个人怎么出来了。”许离山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只黑猫,像小心肝儿似的一直抱在怀里。
    “他今天请假,补眠,我给他代班来的。”莫烁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违心话,莫晓只让他请假,可没让他代班。
    “骗人,莫晓才不会让你一个人跑出来。”稚嫩的女娃娃声音从门口传来,抓了一把零钱的莫烁差点手一抖把钱全洒了,眼睛发直的盯向越开越大的店门。
    店门只开到了一半,入目的先是一只涂了绿色甲油的小手,而后是一双没有眼白纯黑的眼睛,果然是个女娃娃,梳了两只羊角辫,两耳挂了一对小铃铛,笑得邪气,“我说的不对么,莫烁?”
    女娃跳着脚蹦到了莫烁的跟前,卯起头,纯黑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钉在莫烁的脸上,“莫晓他是累了么?”
    看着只到膝盖处的女娃娃,莫烁俯下身,揪住她有点儿肥的脸蛋,一脸欣慰,“你都可以化成人形了啊!”
    “我早就可以好吗,只是我不愿意而已。”女娃的嗓音太过尖细,而她似乎也注意到了,不太开心的哼了哼嗓子。
    许离山抱着黑猫,斜眼睨了女娃一眼,“羽卒,你在再怎么咳嗽,那口尖嗓子也改不了。”
    羽卒愤恨的怒瞪一眼冷嘲热讽的许离山,“你懂什么,等再过几年后,我嗓子自然会变。”
    “那也得好几百年吧。”莫烁也奚落的插了一句。
    “你们”羽卒跺了几下脚,尖声喊道:“我要莫晓,我要莫晓,只有莫晓最疼我了!”
    “莫晓是我的,你怎么要啊。”莫烁瞧见女娃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心情愈发的爽了,故意露出得意的笑容,眉毛一挑一挑,冲女娃勾手指,挑衅道:“莫烁是我的,不给你。”
    纯黑的眼眸慢慢浸湿,泪水在眼眶处打转,莫烁和许离山的视线只是简单的掠过,而后各做各的,一个开门准备做生意,另一个继续逗黑猫。
    女娃自知博同情的伎俩失败了,立马收回了还未掉出眶的眼泪,哼出一个冷笑,抽出一把椅子,“服务员,要一杯热咖啡。”
    “嘁~我这儿不做没钱的小孩儿生意。”坐在她对面的许离山撑着下巴笑嘻嘻的看着她。
    羽卒不满的吼道:“我都给你做了这么多年的门铃了,我的工资都不能喝一杯咖啡吗?!”
    莫烁笑了,忙端了一杯热咖啡放在她的桌前,“喏,我煮的可没有莫晓的好,你就将就喝吧。”
    看着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后,莫烁又补了一句,“你喝了,不会发霉么?”
    “你!”羽卒砰的摔了杯子,褐色的咖啡洒了一桌子,许离山顺着猫咪的背,冲丝毫不想搭理的莫烁喊道:“莫烁,收拾一下。”
    莫烁趴在柜台上不动,耳尖一动一动,似乎在听什么声音,看着如此严肃的莫烁,许离山也认真起来,手指敲打桌面。
    而羽卒却受不了被忽视的孤独感,踏着绿色凉鞋重新回到了门外的屋檐上,做回了那只翠绿风铃,心心念念着莫晓能够快些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到了傍晚时分,天气大变,本还伴着夕阳的天空顷刻之间黑云密布,行走在街道上的行人纷纷竞走,来来往往的车辆一时间都乱了方寸,车里的人索性弃车而去。
    一时间,窗外尖叫声此起彼伏,睡到天昏地暗的莫晓动了动嘴唇,胸膛剧烈的起伏起来,安放在身两侧的手攥紧了拳头。
    “莫烁!你个混账东西!”莫晓尖叫着从床里蹿了起来,背脊猛地一弓,脑袋胡乱地扭动,“人呢!?”
    一片黑暗,世界一下子陷入的黑色恐慌。
    唰――
    窗帘被无情的拉开,混沌不堪的世界映入眼帘,莫晓单手撑在玻璃窗户上,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恨意,就算隔着一扇窗户,他都能清楚的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一大波的阳关人在屠杀躲在阴暗角落里的鬼魅妖精,当然还有一些倒霉的阳人,黑色的乌鸦似乎闻到了死亡的味道,成片成群的从天际飞来。
    黑压压的一片,犹如死亡的召唤者。
    “莫烁,你在哪儿?!”莫晓心急如焚的晃动手腕上的铜铃,铜铃并不能发出声响,只是他还是一味的晃动,毫无表情的面孔出现了微妙的破裂,这种不确定的未知性在内心不断的膨胀放大,渐渐地失了方寸。
    抓起外套,几乎是手忘脚乱的弃门而去,登上灵车时,他的手指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司机梁叔扭着破旧的脖子,嘴巴大咧,“莫晓你你是去找找莫”
    “梁叔你瞧见他了么?”莫烁拉上外套拉链,跌跌绊绊的冲到梁叔的身旁。
    梁叔一只眼睛盯着前方,另一只眼睛看向莫晓,大着舌头说道:“没没有看到,他不在家吗?”
    莫晓摇摇头,梁叔叹了声气,“这孩子真是真是不省心明知道今天是是屠城的的日子”
    莫晓耐着性子听完了梁叔颇为费劲的话语,手指死死的抠住灵车上的杆子,看着这个面目全非的世界,心想要是死了那该多好,这样就不必在面对这个恶心的世道,可是他心里头还有个放不下的牵挂,想死也死得不痛快。
    这世道早就崩坏了,尽管有阴阳司维持着这个岌岌可危的世界,但是阴阳司那帮利欲熏心的老家伙,时不时的整出几个幺蛾子,就如今日的屠城,也是最近五年刚实行的一个法规,一年两日的屠城日,专门屠杀鬼魅妖精魔障等一切完全属于阴物的“人类”。
    只是为了维护现如今阴盛阳衰的状况,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阴盛阳衰是未来必然的趋势,阴阳两界终究会统一为阴界,阳人现如今都快成了稀罕物了,连半阴人也是少之又少,无论屠杀多少的阴物也护不了几个阳人,因为在屠杀之中,倘若遇到阳人也是格杀勿论,所以屠城日只是阴阳司为了日后更好的统治竖立的一个下马威而已。
    阴阳司里头的人都不是好东西,当然也包括老狗头那老玩意儿。
    莫晓急冲冲推开雅致的门,连羽卒的招呼都没有回应,直奔地窖,空空如也,许离山压根就不在。
    “都去哪儿了?”莫晓念叨着冲回店内,迎面而来一个纯黑眼珠的女孩儿,直接撞到了他的身上,抱住他的大腿摇晃,“莫晓,你可算是来了,我想死你了,许离山和莫烁都欺负我。”
    莫晓抱起女孩儿,手指轻轻的划过她的眼角,急道:“羽卒,他们都去哪儿了?”
    羽卒撅了撅嘴,耸耸肩,无所谓的笑道:“不知道,不过莫烁走得很急,我没来得及问他,他就走了,然后,莫烁走后,没隔几秒,许离山就撂下这只猫也走了。”
    莫晓顺着羽卒的手指,看到一只油光发亮的黑猫正睁着一双骇人的茶色眼珠紧盯着自己,“哪来的黑猫?”
    “许离山从街上捡的,他是这么说的。”羽卒环抱住莫晓的脖子,敏感的看向那只黑猫,“我感觉这只猫有点儿怪。”
    “呵确实。”莫晓将羽卒放在桌子上,黑猫并不怕他们,见他们动作也没任何反应,仍然窝在桌角,茶色的眼珠从容不迫的望向一大一小,还挑衅的“喵”了一声。
    “黑猫通灵,这只猫的灵性不错,否则许离山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抱一只猫回来。”莫晓捏住黑猫的耳朵,俯身望进黑猫如玻璃透明般的眼瞳,“真是只好猫,竟然一点杂质也不掺,许离山那老烟鬼真是捡到宝贝了。”
    黑猫听懂似的抖了抖脑袋,猫嘴一咧,像是在笑,尾巴扫了扫莫晓的手背,而后轻快的跳下桌子,晃动着尾巴冲门外走去,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已紧跟在他身后的莫晓。
    “莫晓,你能带我一起去么?”衣角被轻攥住,羽卒摆弄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小嘴憋屈,莫晓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好好呆在这儿看店,一有情况通知我,这也是个很重要的任务,小情报君。”
    羽卒给了一个委委屈屈的眼神,没再坚持攥衣角,不太情愿的蹲在门口,瞪一眼优迈着步子优雅走出门外的黑猫,又扬起头,依依不舍的看一眼跨着步子紧跟黑猫身后的莫晓。
    “这店看来是开不下去了,现在谁还有心思出来喝咖啡哟~”羽卒悻悻的关上了店门,纯黑色的眼珠闪过一丝戏谑,忽的张开双手在空无一人的店内疯跑起来,一边跑一边撞倒摆放整齐的椅子,嘴里发出尖锐的女童嬉笑声。
    突地响起很是突兀的敲门声,羽卒停下脚步,耳垂上的翠绿小铃铛来不及刹车,啪啪打在两颊,歪过脑袋,怔怔的望向门外依稀可见的人影,“谁啊?”
    “请问这家店还开吗?”
    门外响起并不陌生的男人声音,羽卒僵硬的左右扭动脖子,似在回忆此人是谁?
    “果然是你。”羽卒笑嘻嘻的打开门,两只小脚撑成一个大字,双臂抱胸,看着眼前严谨古板的男人,说道:“你怎么又过来了?你难道不知道今儿个是屠城的日子么?我该是夸你胆子大呢,还是说你蠢呢,容我好好想想。”
    李建文看着眼前的女孩儿懒散喜玩笑的性子,不由的急了起来,手指不停的掰着那排银扣子,“小姑娘,你们这店里的服务员小哥在不?我有事情要找他。”
    “噢?”羽卒眨巴着一双黑眼睛,踩着双凉鞋的小脚磨蹭地面,“他不是跟你说了叫你在家好好呆着,别往外跑,你还来这儿做什么?”
    李建文心觉这女孩的声音颇为熟悉,疑惑的问道:“你是以前挂在门前的那只铃铛?”
    “去你的!你才是铃铛!”羽卒胸口一闷,差点吐血,她最讨厌有人将风铃和铃铛混为一谈,明明就很不一样啊,回吼道:“我那是风铃好不,才不是铃铛!”
    李建文讪讪地笑道:“风铃,我真有急事,你们店里的那服务员小哥到底在吗?”
    “我不叫风铃!”羽卒郁闷的瞥了眼中规中矩的大叔,“我有名字,我叫羽卒,翠绿的翠。”
    李建文都快要冒汗了,感觉跟一个风铃女孩谈事情太折腾人了,只能干笑应和,“恩,知道了,羽卒是吧,我这儿真有急事,要是那小哥不在,我就先回去了,下次我再过来。”
    “哎~别呀!”羽卒好不容易盼来一个人,忙把他给攥住,手指勾住李建文的衣袖,“你要是真有事儿,你跟我讲讲,也许我也能帮你呢。”
    李建文收回已经后退了一步的右脚,半信半疑的打量眼前这只姑且算为风铃妖精的女孩儿,羽卒最受不了别人对她的质疑,立马睁圆了黑眼珠子,嘴唇一翘,又发作了,“喂!大叔,你这是什么眼神啊!你这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啊!好歹我也修炼了好几百年了,怎么?瞧不起我?!”
    李建文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拉了拉好像皱了的中山装,“羽卒,我也是有名字的。”
    “我知道,李建文么!”羽卒率先让了步,先进了店,故意回过头又加了一句,“不过我就是爱叫你大叔,得亏的我没叫你爷爷,你还赚了呢。”
    这妖精有一颗很奇怪的脑袋。李建文对羽卒的初步印象便停留在这儿,最后由于初印象太过重要,导致之后他永远都扳不正对羽卒不正常的印象。
    “好了,你说吧。”羽卒大人样的坐在椅子上,手上还端了一杯茶,倒是把李建文逗笑了。
    “笑什么笑,还不快点儿说,我可是日理万机啊!”
    李建文又偷笑了几声,也正色道:“阿香又来找我了,她说她被人控制了,要我帮她。我是不大相信她的,因为上次我看见她脱了一张人脸,我觉得那个人不是阿香。可是她实在是太像太像阿香了,真的太像了,我苦苦的哀求我,我实在不忍心拒绝她,但是现在我又是没有办法,我”
    “等等!”羽卒被他这番乱七八糟的话直接弄懵了,理不太顺畅,“老狗头没去找过你吗?”
    “恩?”李建文顿了顿,“找过,他问了我很多关于阿香的事情,问完就走了。”
    “你说的那个阿香,是不是最近才来找你的。”羽卒摸着下巴,一脸正经样。
    “恩,也就是昨天。”李建文老实的回道,虽然不知道这妖精靠不靠谱,但终归是只妖精,有那么点道行吧。
    “你是不是把她收留在家啦?”羽卒一问完,李建文便点了点头。
    “你脑子有病吧,收留一只艳鬼在家里,你是不想活了吧,艳鬼靠吸食阳人精气而存,你不等于收了一只储物盒么,你就等着往里头跳吧!”羽卒毫不吝啬的露出鄙夷的眼神,黑黝黝的眼珠瞪得老大。
    李建文不安稳的搓着双手,“我这也不能见死不救吧,再说了,我都收留她一天了,我不是还好好的,说明她心地应该还不坏。”
    “你这纯粹有病。”羽卒不客气的反驳道,“你就因为这事情来找莫晓的?”
    李建文迟钝了几秒,随即猛地点头,“恩。”
    “你想要莫晓跟你说什么?你不都已经做了决定了,把艳鬼留了下来,你还找莫晓干什么,你以为他很闲啊!”
    李建文被羽卒说得有点儿脸皮发烫,他这心里头不是没底么,这不才来找服务员小哥的,噢,叫莫晓。
    “得了!”羽卒挥挥手,下了逐客令,“你还先回去吧。”
    “喏!这个给你。”正当李建文要走时,羽卒递给他一样东西。
    李建文怔愣的看着手心中的一只绿色小铃铛,羽卒解释道:“要是有危险,你就摇响它,要是我有空,还能过来救你一命。”
    李建文笑了笑,道了声谢,收好了那只可以保命的小铃铛。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许离山快被眼前疯狂的画面给弄的崩溃了,眉眼间是从未有过的焦躁,几乎是喘着粗气低吼,“莫烁,够了!你他妈发够疯了没?!”
    莫烁嘴角带血,脖子机械性的扭转90°,咧开嘴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嘴咧的太大,甚至连红色的牙龈肉也露了出来,沾满鲜血的手指抠住一块支离破碎的肉,啐了一口血唾沫,“操!阮钰那家伙居然给我玩阴的!妈的!董晓知你到底靠不靠谱啊?”
    坐在一旁软皮沙发上的董晓知吹了吹刚做好的红色指甲,眼皮一撩,“噢,应该是不靠谱的,我也没想到那娘娘腔这么能够折腾人。”
    许离山吁了口气,眼皮跳得厉害,莫烁抹了一把满是血腥味道的嘴唇,这才把注意力放到到门口皱眉的许离山,“呀!老色鬼你怎么过来了?”
    “你不能沾血。”许离山走到他的跟前,一把抓起他那头碍事的长发,莫烁哀嚎一声,但是并没有挣扎,反而笑眯眯的讨饶,“许离山,别把这事情告诉莫晓,你知道的,我不想让他担心。”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莫烁,总有一天你会把自己玩死的。”许离山盯住那张布满血滴的脸,莫烁的眼眸还未恢复正常,带笑的桃花眼伴着翠绿竟然有一种妖异的美感,许离山从不否认,莫烁生了一张艳丽的英俊脸庞,与平素冷淡的莫晓相差太大。
    “怎么会呢。”莫烁舔去嘴角的血迹,笑着看向仍然在欣赏自己红色指甲的董晓知,“董晓知,原来你也觉得那家伙是娘娘腔。”
    “废话!哪有男人长成那样的,白皮嫩脸的,眼睛妖气成那副样子,要是不说话,还真以为是个女人呢。再说了,他总爱扭着那根细腰,骚臀摆尾的,不是娘娘腔,是什么?”董晓知说话的间隙把许离山上上下下用眼神调戏了够,要不是现在许离山正在气头上,准不定就撂下莫烁,跟这勾人的女人滚到床里去了。
    莫烁一把挥开还攥着自己头发的许离山,利落的勾住许离山的脖子在他耳边暧昧的吹气,“董晓知把你那露骨的眼神收一收,这个人可是名草有主了,你没机会了。”
    许离山一脸厌恶的拍开那只全是头发的脑袋,他当然明白莫烁这是在拐着弯调笑他和老狗头呢,骂骂咧咧的说道:“滚你蛋!咱还是单身贵族好吗!”
    “呵”莫烁笑着从半蹲的状态缓缓起身,一站起身,便猛地一缩瞳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瞥一眼地上的碎肉块,恶心的想吐,董晓知抬脚踢了踢地上还在淌血的肉块,妩媚的笑道:“阮钰那家伙还真是厉害,居然能够找到血尸,还能为我所用,虽然我很讨厌娘娘腔的男人,不过阮钰是个例外。我从来都对强者讨厌不起来。”
    听到董晓知把阮钰夸成强者,莫烁轻蔑的哼哧一声,“再强也是只渣渣!有屁用!”
    “再渣也是个强者,在这个世道强者才有资本活下去,不是么。”董晓知笑得意味深长。
    许离山对他们口中的阮钰并不熟悉,甚至可以说从未听说过此号人物,可是从今日所看,那人确实是个人物,竟然能够催动血尸为他办事,而且轻轻松松的做到金蝉脱壳,快得连他的面都没有看清楚。
    莫烁吞的太多了,半只血尸都到了肚子里,虽然生理上毫无感觉,但对心理却收到了莫大的打击,“我觉得快被自己恶心死了。”
    “活该。”董晓知已经贴上了许离山,靠在他的肩上与莫烁讲话,“阮钰那家伙就是只精明的坏胚子,不过这一次他是真的栽到了,他压根就没想到你会过来,所以你看,连这么宝贝的血尸都用了,没想到你对他的威胁这么大,居然让他舍得用血尸。”
    莫烁翻了白眼,心里嘀咕:废话,我威胁当然大,手里的一个孟程羽就能让他方寸大乱。
    “虽然我做古董生意,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血尸,没想到真如外面传言的那样厉害。”许离山想到不久之前的状况还是后怕,血尸那种死侍刀枪不入,而且极度残暴,不过莫烁接下来的行为比他们更为残暴,活吞血尸,许离山活了这么久的老古董都被吓到了。
    但出乎人意料的是这位正靠在肩上的女士淡定的不太对劲,明明只是一介鬼魅,却未露出惊讶慌张的神色,而是不为所动的涂好了红色指甲,顿时许离山便对此女子有了那么点意思。
    莫烁对眼前这对眉来眼去乱发情的男女嗤之以鼻,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笑得花开的许离山,无声的说道:“老狗头”
    许离山一看到他的嘴型,兴致立马萎了一半,怏怏地收回在董晓知大腿上的手。
    “莫烁!”
    莫烁正扭头嘲笑许离山,冷不丁那扇破旧的门被一脚踹飞,入目的第一眼是分明从声音调子来说该是气急败坏的莫晓正无谓的拍打着裤脚上的灰尘,而后是一只黑猫正优美的踩着猫步迎头往他走来。
    “莫晓,你怎么过来了?”许离山正好趁此机会躲过之前收回手的尴尬,弯腰抱起好像在笑的黑猫。
    莫烁大感不妙,屋里的血尸肉块还在呢,忙冲过去扑进莫晓的怀里,一头杂乱长发的脑袋拱在莫烁的颈窝里,故意扭来扭去,嘴里念念叨叨的想把人给拱出门外。
    莫晓太了解这厮了,两手搭在他的腰上纹丝不动,眉头紧皱的看向屋里的其余两人,许离山一如既往的一脸谄笑,而另一个人是他不认识的,正用探究的目光紧盯着自己。
    “你吃了什么?”还未走到门口,他就已经闻到了屋内浓重的血腥味,原以为那味道是莫烁身上散发出来的,当即他就乱了,冲过来就把门给踹飞了,索性这厮完好无损。
    “没什么,我们走吧,这儿太臭了。”莫烁紧紧的搂住想要进一步进屋的莫晓,使劲的推搡着他往外走,莫晓拗不过他,脚步发虚的往后退,视线却一直黏牢在许离山的脸上。
    许离山笑着摇了摇头,做了口型,他没事儿,怀里的黑猫也应和的喵了一声。
    莫晓这才松了步子,被莫烁轻巧的耸了出去,“别搂着我了,难道我们要这么走路。”
    面对面抱着走路,莫烁也觉得不方面,但还是先讨了一个保证,“那我们马上回家。”
    “恩,不回家还能去哪。”
    一说完,莫烁立刻松了手,转而牵起莫晓的手塞进自个的兜里,小孩子气似的说道:“那我也得牵着。”
    莫烁扬起手,拭去他脸上的血迹,他心里清楚莫烁开荤了,虽然他很想揪住他耳朵把他骂一顿,但是迫于身后还有两个外人,不得已的强忍下来,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教育人也得关起家门来。
    董晓知慵懒的倚靠在破损的门框边,指尖在许离山的肩上敲打,另一只手抚摸着他怀里的黑猫,“刚才那位是”
    “莫晓,莫烁的哥哥。”许离山笑得暧昧,眼珠子在她的手指上来回转动。
    “看不大出来,两人未免也太不像了。”董晓知回想着莫晓的面容,摇了摇头,确实不太相像。
    “那又有什么关系,天下不相像的兄弟姐妹多了去了,也不是兄弟一定会像啊。”
    董晓知捂嘴弯起眼角笑了起来,眉眼间尽是妩媚明艳,许离山挨到她的身上,好奇的问道:“喂,你又是什么来头?”
    “我能是什么来头,就是一只鬼呗。”董晓知垂下眼眸,把玩着手指头,说的漫不经心,“就是死了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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