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昔日伙伴看得有些怯弱了,因为从未被他用如此不堪的眼神注视这么久。他很想开口问他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可话到了喉咙处,却打了个圈儿又急溜溜地咽了回去。尝试了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他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抬起脚步向站在不远处的人走去,可不管他如何努力奔走,却始终靠近不了。
    沉寂!空气中只飘荡着如死亡一般沉寂的气息。这种气息紧紧地围绕在他们周围,他不知道那人有什么感觉,但他的的确确感到自己如同身处在悬崖边上,身体紧绷地连动都动不了,只能尽量保证冷静的神色与他对视。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很奇怪,他突然对时间没了概念,只知道他们似乎对视了很久、很久――站在他对面的人终于有了动作。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向他走来,随着他逐渐靠近,他更加看清了他的样貌,和小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就连眉角那一道小指般大小的疤痕也还是没有消去。
    他张了张嘴,想要发出声音的喉咙还是没能把那人的名字呼唤出来,只能愣愣地看他带着谴责般的神色拉近他们两人的距离。
    终于,他站到了他的面前。他似乎也有话要对他说,沉吟了好一会儿,他总算开口对他说道:“叶珩,真的。我对你很失望很失望,没想到你……”
    噗――胸口传来的似是麻木的巨疼打扰了他的侧耳倾听,顺着疼痛蔓延开来的地方看去,原本一直保持着跳动的那儿正插着一把短小精致的银色匕首。
    匕首的刀柄真得很精致,不管是上面的十字架纹饰,亦或是耶稣降世都栩栩如生地仿若真物,一眼能看出制作工匠的良苦用心,但……很奇怪不是吗?明明都疼得要死了,不,或许真得马上就要死了,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地研究匕首刀柄上的纹饰呢?
    他嘴角蓦然扯起嘲讽似的上扬弧度,抬眸看向眼前的人,还是和方才一样失望的表情,不过流转的眼神中却多了一样东西――哀痛。
    奇怪!还真是奇怪!明明是他把匕首插进他的胸口,为什么痛苦的人反而是他呢?
    不明白,他完全不明白,总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很莫名其妙,即便是平日里能运转自如的大脑,在此刻也像是停止运作似的,使他完全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既然这样,去死吧。”落下这句话,他抬手握住外露的刀柄,一个用力,瞬间将匕首从他体内拔了出来。
    血,喷涌而出,像极了被突然拔去塞子的水管,在一个刹那形成喷泉般的美景。只可惜没有阳光,所以见不到亮丽的彩虹……咦?没有阳光……
    意识的最后是驱动身子做出仰头望天的动作,在那个黑漆漆的帷幕之上,果然找不到耀眼的太阳……原本,明明是在那儿的啊……
    阿尔……泰――
    胸口很闷、很沉、很痛,叶珩忽地睁开眼睛,原本扩大的瞳孔在接触到由窗外透进来的光亮后骤然缩小,显得有些模糊的狭窄视野中,看到的是无比熟悉的天花板。
    是自己的房间。他呼了口气,放松了身体,可胸口的闷痛感还在,垂着脑袋看去,果然是某只畜牲压在他的身上,甚至还用舌头和牙齿不断在他胸口作祟。
    叶珩额上迅速迸出无数个“井”字,嘴角一抽,抬手用力去推这只一大早就开始发情的白狼。也不知是不是卡茨完全无防备的关系,亦或者的确是他的力气增大了,总之这头平日里惯用自己那庞大的身躯压制他的家伙,这次竟被他奇迹般的推了开去。
    “呜――”呜咽声一起,某狼已经不慎滚到了床沿处。或许是没料到自己竟被这么简单的推开,它还处在惊讶中回不了神,只愣愣的趴着,金色的眸子带着些许不可置信的光芒看着从床上坐起来的叶珩。
    它是觉得今天眼前的人很奇怪啦,不仅在睡着的时候不时发出呓语,醒来以后还那么力大无穷,就算在睡梦中吃了菠菜,也不该有这么大的变化啊。还有那个名字――阿尔泰?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甚至有种自己见过那个家伙的感觉,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话虽如此,一旦确定那是阻碍――当然是指他们两人感情发展的障碍物――的话,就得一并干掉才行。
    无视于某狼无意间变得犀利的目光,叶珩一边起来,一边觉得自己是不是该给某个总是时不时发情的家伙一点教训。这么想着,他斜眼瞥向卡茨,果断狠狠踹了他一脚。
    于是,狼脑袋难得还处在认真思考状态的卡茨,成功被叶珩的“佛山无影脚”给踹到了地上。
    噗通――某狼非常狼狈地呈四脚朝天之姿仰躺在地毯上。
    叶珩看都没看地上的卡茨,反而垂着脑袋回想刚才的……可以说是噩梦吧。在梦里竟然被人杀了神马的,对方还是许久未见的昔日伙伴,这样的事情到底预示着什么呢?
    是偶然?还是预见?
    他还隐约记得,梦的开始是他年少时的事情。那时跟着父亲修业途中路过亚州中部的一个小镇,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阿尔泰,一个只比他大了三岁的天才驱魔者。说是天才,是因为年仅十五岁的他已经是驱魔者中的佼佼者了,甚至还厉害得连父亲都只能和他打成平手。
    梦里的场景和那时并无太大的差别,只是在不知不觉中,出现在他面前的阿尔泰已经长大成人了,可具体长成什么模样。醒来以后再度回想,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时留下的伤疤还清晰地烙印在他的眉角处。
    为什么会突然梦见他呢?不是都已近十年没见了吗?而且还是被杀的梦境,真是晦气。
    撇了撇嘴,正当他准备下床之际,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不记得自己有把号码给谁――除了少数的客户以外――但他还是伸手把手机拿了过来,来电显示的确是从未见过的陌生号码。
    按下接听键,他拧着眉说道:“喂,哪位?”
    “凌予墨。”简单的介绍,的确有那组长的一贯风格,叶珩习惯性的点了点头,恍然又记起这是在讲电话,立刻改口应了声,又问道:“有什么急事吗?”
    若没什么紧急事件,也犯不着一大早打来,毕竟……今天可不是什么休息日。
    沉吟了几秒,对面总算再度传来声音:“是你说的被食尸鬼附身的人。”
    “呃?”
    “今天早上被人用奇怪的绳索绑着丢在警局门口,在绳索里还塞着一张纸,上面说食尸鬼已经被消灭了,而这个被附身的人虽然已经恢复正常,但精神很可能错乱了,最好关进精神病院或是牢房里。”
    叶珩愣了下,下意识地问道:“不是有人在恶作剧?”
    “……如果你觉得昨天在场的人会无聊到去恶作剧的话。”
    “抱歉,一时嘴快。”顿了下,他思索着说道,“那……那张纸上还有其他什么线索吗?除了说那被绑之人是被附身的以外?”
    “有一个奇怪的标志,在右下方有个标志,十字架上附着一对翅膀,右是天使羽翼,左是恶魔翅膀……我刚上网查了,这是基督教的一个隐秘教会分支的标志,主要盛行于中东地区……”
    “中东……地区?”叶珩喃喃地重复了句,难道……他真的来这里了?
    “中东地区有什么疑问吗?”
    “没,我想那个人不是在开玩笑、也没在恶作剧,估计那个食尸鬼真的已经被干掉了吧。”如果真得是他过来了的话……“那先就这样,我挂了。”
    按下结束通话的红色按键,叶珩随手将手机丢到了一边,从床下下来,还没迈开脚步,原本无聊地趴在地上的卡茨猛地睁开眼睛。金色的眼眸中布满了警惕的光,它迅速站了起来,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挡在他的面前。
    “卡茨?”叶珩愣了下,下一秒,房门突然被人大力撞了开来。
    “珩珩――”一边用略显残破的声音喊着,一边迅速从外面冲了进来。此时此刻从外面奔走进来的萨罗拉狼狈极了,不仅是那惊慌失措的神情,就连平日里总是光鲜照人的红色服饰也染上了灰蒙蒙的尘土,再仔细看过去,那裸x露在外的肌肤也早已伤痕累累地浸出血色。
    萨罗拉向前跑了几步,紧接着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推了她一下,跌跌撞撞地往前踉跄了两步,旋即扑倒在地毯上。
    “珩珩……”忍受着背上漫延开来的火辣辣的疼痛,萨罗拉勉强从地毯的毛绒中抬起脑袋看向几步开外的叶珩,眼见他要冲过来了,扯起嘴角,轻笑了下,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萨罗拉!”看到萨罗拉再度埋首,叶珩只觉得喉咙一紧,抬脚绕过卡茨的防御网,向前冲到萨罗拉的旁边,蹲下x身子,探手扶起就快丧失意识的她。
    “萨罗拉……”来不及说下去,原本还沉甸甸的重量在瞬间变得轻盈无比,手中的人在眨眼间变回了一株郁金香。红色的郁金香,此刻却凋零地只剩两三片的花瓣,奄奄一息地仿若马上就会枯萎似的。
    要,要马上把她种到泥土里才行……还要浇水、浇水……
    顾不得自己上身赤x裸,叶珩站起身来就往外跑去。可到了门口,看到门外站着的人,他浑身一震,脚步不自觉地开始往后退去。就连卡茨什么时候挡到了他的面前,他也不知道。直到退到房间的中央,他才勉强打住向后的脚步。
    “唔嗷!”面对眼前的陌生人所展现出来的巨大威迫感,卡茨感到自己全身毛都竖了起来,从来没有一个人给他这样的压迫以及恐惧……不,或许曾经有经历过,但,好像被他故意遗忘了一样完全记不起来了。
    像是完全没把全身进入戒备状态的白狼放在眼里,站在门口的那人跟着走了进来,如同天空般的眼眸仔细打量着叶珩,沉默片刻之后,嘴角噙笑地打招呼道:“叶珩,真的……好久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总算登场了。
    说起阿尔泰这个名字,也不知道符不符合,不过念起来倒是颇为顺口呢~(_)~
    ☆、39
    “阿尔泰……”呢喃着眼前的人的名字,叶珩不禁又后退了一步。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下意识的行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退后,又是为什么内心会感到害怕?是因为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亦或是之前那个梦的后遗症,他还没有摆脱梦中被杀的阴影,所以才会见他心生恐惧。
    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慌乱地看着前面的人,继而他才沙哑着声音问道:“你,你为什么会来中国?”
    “这么久没见,没礼貌这点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你这让人头痛的小鬼。”阿尔泰抬手拨开附在额前茶褐色刘海,扶着额头,看似头痛无比的样子,而那双被刘海遮挡了一部分的双眸,却散发出冷厉的眸光扫向叶珩,“我来这里找你,自然是有事才来的,不过还真没想到……你这里都可以开妖物展了,一路上到处都是些不自量力的小妖小怪。”
    叶珩被他看得打了个激灵,反射性地低头瞥了眼还平躺在手心的郁金香,那蔫掉的模样令他心中的不安迅速扩散开来。他抬眸,紧绷着脸问道:“你把它们都怎么了?”
    “想知道?”阿尔泰反问着,可那样的口吻怎么听都像是不准备告诉别人的样子。
    叶珩喉咙一紧,好不容易压抑下来的恐惧以及怒气一下子爆表,“你玩够了没有。”深呼吸,他勉强冷静下来,以相对平和的语气继续,“就算你不说也不要紧,我现在就过去。”
    叶珩打算走上前去,可脚步都还没跨出去,原先站在他跟前的卡茨迅速转身,用头顶着他,不让他上前一步。感觉到腿上传来的向后的力道,叶珩有些不耐地低头吼道:“卡茨,让开。”
    “呜……”卡茨低叫了声,丝毫也没有退让的意思,依旧推着叶珩,不让他有上前的机会。
    “原来还在啊。”轻巧的声音从后方飘进耳中,卡茨瞳孔一缩,迅速旋身面向眼前的敌人(只要是带给它这种不安以及恐惧感的家伙,不管是谁都是它的敌人)。“我还以为……你又像上次那样落荒而逃了呢?不过真没想到,你逃得还真是有够远的。是吸收了不少灵魂才逃到这里的吧。”
    “呜!呜!”带着些许警告性质的低吼,可惜阿尔泰根本不把这警告放在眼里,一边上前,一边低笑着说,“看你的样子似乎不记得我了?不然的话早该逃得狼影都不见了。是上次打到脑袋害你失去那些恐惧的记忆了,所以还敢再度站在我的面前……”
    “等等,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越听越觉得迷糊,叶珩索性大声打断阿尔泰的话语,对上他的眼睛问道,“你以前见过它?”
    见叶珩伸手指了指脚边的白狼,阿尔泰弯着嘴角的脸上下摆动了下:“不仅见过,还因为它,我可是被教会里的那批长老狠狠教训了一顿。”
    “你的任务目标?”
    像是想到了什么,阿尔泰并未就叶珩的问题回答他,而是跳到别的话题上说道:“这么说来,叶珩你还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东西吧?”
    听他这么一问,叶珩极为老实地摇了摇头,他的确是不知道卡茨是什么品种的妖物,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像一头很普通的狼,但怎么想也觉得奇怪,更遑论方才还听说它需要吸收灵魂之类的,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妖物。
    “呜嗷――”看着眼前不断靠近的危险人物,卡茨不仅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甚至还主动发动了攻击了。后腿用力一蹬,它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向阿尔泰扑去。
    “不吸取教训的家伙……”无所谓似地低喃了句,抬手张开一道肉眼看不见的透明屏障,将扑过来的白狼挡在外头,随手又一甩,下一秒,只听得某狼呜咽了声,重重地砸在墙壁上。随着两者相撞,墙壁也发出了一道闷响,只不过那余音似的回声还没停下,那白色的身影就摔落到了地毯上。
    “卡茨――”叶珩惊了下,旋身便要去查看卡茨的伤势,不料脚步还没迈出,垂在身侧的手臂就被人拉住了,回头,正好对上某人饶有兴味的眼神。虽说那种莫名的压迫感还在,但他也管不了了那么多了,气愤地回瞪了他一眼,甩着手臂企图挣脱他的钳制,但不管他怎么用力,那手都像是用强力胶黏在了他的手腕上,怎么都甩脱不了。
    “放手。”他拧着眉,又用力甩了下,可手腕上的束缚却纹丝未动。
    叶珩的声音令远在墙角的卡茨低叫了声,勉强睁开眼睛,映入瞳孔的是叶珩被阿尔泰抓住的画面。心中莫名一阵慌乱,它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正打算冲上去咬死那该死的家伙,身子还未动,一道强力的咒语就盖到了它的身上。
    “呜――”越来越重的压迫感使它整个身躯被迫贴回到地毯上,不能动弹的憋屈感盘踞在它的脑海中,金色的眸子逐渐浮现名为“愤恨”的情感,怒视着眼前唯一的敌人。
    对卡茨的处境,叶珩也颇为同情,但好在看着没什么事的样子――至少还能动弹、还有力气去瞪别人――提起的心好歹落了下来。暂时从卡茨身上移开目光,转而回身看向阿尔泰,冷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叶家的地盘,而它也是我的所有物,不要乱动别人的东西这种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你的所有物吗?”阿尔泰若有所思地扫了眼还被结界压制着的白狼。原本叶珩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听着他那怪怪的语调,又看着他那奇怪的举动,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惊慌失措之下只得昂着脑袋找话说:“怎么?不可以?”
    阿尔泰摇了摇头,又勾起嘴角:“护短这点也没变,只是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爱护这些妖物了,叶珩,你是真的想让我对你失望吗?”
    猛一听到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般,叶珩一下被定住了身形。
    “叶珩,真的。我对你很失望很失望,没想到你……”回想起这句话的同时,胸口再度传来沉闷的感觉,反射性地低头看去,还好……还好胸口什么东西也没有。
    明显感觉到身旁的人舒了口气,阿尔泰略有些不悦地拧了下眉,但他很快将这种情绪收了起来。
    叶珩抬起头来,就着刚才阿尔泰的话回答道:“拜托,我也从来没仇视过它们。”
    阿尔泰附和性地点了点头:“所以一早就说你不适合做驱魔除妖这种事情。”
    想起当初阿尔泰说这句话时的模样,又因为逐渐消散的压迫感,叶珩竟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挑着眉回道:“那你现在才对我失望未免太晚了点吧。”
    “说得也是,只不过以前的你至少不会和妖物为伍,现在竟然收养了那么多的妖物。如果是宠物也就算了,可你不止把他们当成宠物吧,特别是这只妖物。”阿尔泰手指着墙角被压制的卡茨,语带双关地质问着他。
    不满于阿尔泰的语气,叶珩显得有些冲动地冲口而出,“是朋友又怎么了?”
    阿尔泰不以为然地笑了下:“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吧,那只妖物它……对你做过什么吧?”
    对你……做过什么吧?做过什么……虽然别人是没有挑明了说做过什么,可叶珩还是止不住留了一把冷汗。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比机枪扫射还要快,他伸手按住仿佛是要跳出喉咙的心脏,深吸了口气,这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它能做什么?”
    话是吼回去了,叶珩却还是心有余悸,某人的能力可是公认的,公认的天才啊。天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的,又或者他压根是在瞎说,只为了套他的话。
    此时此刻,如果地上有个洞的话,叶珩拍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二话不说钻进去,被一头狼上了神马的太丢人了有木有!
    不过,说到底还是羞耻心和道德心在作祟,毕竟他自认不是变态,而对方距离人类也还有些距离。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是……好吧,一时间他也不知道重点到底是什么,是要互相喜欢还是其他什么狗屁道德之类的问题。后者自然是对他构成不了任何困扰,但前者……虽说对那头笨狼还不到喜欢的程度,但、但是……
    叶珩“但是”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接不上后面的话。
    一般来说,“虽然”“但是”这样的转折性关联词,重点往往都是在后面,而且肯定和前面的内容相反。总结来讲,不管后面的理由为什么,言下之意必定是他不讨厌卡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对这头狼颇有好感之类的。
    “它能做什么?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吧。”阿尔泰说这话也算是试探用的,却没想到叶珩在想通了以后整个人豁然开明了,下一秒,犟着性子把掩藏在心底许久的话喊了出来,“就算我跟它干了,也不关你的事。”
    把话说出来以后,叶珩觉得整个身子都轻松了,可这样的事情却只是短暂的。
    听到阿尔泰叹了口气,又说:“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与此同时,胸口赫然有种被撕裂的感觉,沉闷的异样感从胸口处蔓延开来,使得叶珩不得不低头看去。和梦中一样的景象,即便是那手柄上的花纹似乎也一模一样呢?
    真得是……预见?有梦中得知的事情没有改变。
    眼中映入叶珩被匕首刺中的景象,咔擦――似乎是有条线路中断了,脑袋呈现出无尽的空白。“呜――”狼吼声骤起,转眼间像是有一个光球爆裂了开来,强烈的光芒瞬间将卡茨笼罩在了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看别人小攻现在被压制了,早晚会翻身的。
    vip最新章节 40番外一 x梦一场
    说起来,这样的情形――被某头白狼压在身下神马的――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记得上次是在浴缸中那啥啥的,虽说这次比上次的确强了那么一丁点……额,至少地点转移到了他比较能接受的地方,是在床上了(喂喂,这才不是重点啊),但这并不代表他还想跟“狼”再做一次。
    因着这个理由,叶珩竭尽全力挣扎着,脸都憋红得快跟猴子屁股有得一拼了。可惜别人压根没把他的努力放在眼里,该干嘛干嘛,还是用两只健硕的前爪死死压着他的手臂,不让他有任何动弹的机会。
    “等……”叶珩刚要说话,不等他说下去,近在咫尺的狼嘴快速凑了上来,一下将他含在口中的话堵了回去。
    面对这么突如其来的吻,叶珩并没有太大的反抗――应该说心理上的抵触很快被身体的本能给掩盖了过去――甚至在挣扎无果后,乖乖闭上眼睛,改为主动回应那快要触到喉咙的深吻。
    窒息般的吻令叶珩有些晕眩,也令他的身体变得更为敏感,尤其是被纠缠着的软舌。酥麻的感觉汇聚在那儿,很快转变成急剧的快感冲上大脑,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措手不及,只能颤栗着、喘息着。
    “嗯……”急促的呼吸伴随着暧昧的呻x吟从叶珩的嘴里吐出,就像是得了号令一样,俯在他身上的白狼有了其他的动作。抬起身来,殷红的舌还带着晶莹的唾液从他的嘴里退出来,转而落到他的耳际,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朵上,又引得他一阵强烈的颤动。
    或许是觉得这样还不够,卡茨探出舌头,湿润的舌尖毫无保留地舔x弄着充血的耳廓,不时还钻进那无比敏感的耳道中。
    叶珩觉得自己快要沦陷了,身子也像着了火一般,有数股热流急速涌向下x身的某个地方。用来思考的地方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估计要现在的他去分辨东南西北也很困难吧。
    而就在他精神飘忽不定的当口,突然有什么东西挤进了他的双腿间,叶珩倒吸了口气,大脑瞬间变得清明。他努力抬起上半身,以余光向下看去,只见自家的小兄弟上头赫然还顶着某只“小狼”。此刻那“小狼”还有一下没一下的碰触着他的命根子,若有似无的快意从下x身蔓延开来,令原本半抬头的自家兄弟迅速雄起。
    脑袋“嘭――”一声巨响,叶珩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像自家小兄弟那样充血而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某狼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下面,叶珩竟奇迹般地挣脱了它的禁锢,一旦双手获得自由,他迅速抬起手来捂住脸颊,同时也将口中的吟哦封堵在手掌中。
    从下面传来的快感越来越强烈,叶珩的气息也跟着越来越重,想要得到满足的渴望令他不自觉扭动起腰身,甚至本能般地去摩擦那能带给他无限快意的“小狼”,可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攀上顶峰的那一刹那,带给他快感的东西却又迅速远离了他。
    顿时,失落感从下x身涌上来,可即便如此,身体还是叫喧着想要获得满足。他难耐地动了□体,刚张嘴准备说出令他觉得羞耻的话,仿佛是听到他无声的祈求般“小狼”再度贴了上来,比之前还更加卖力地厮磨着他的敏感地。
    快乐的感觉再度回来,叶珩有种刚被迫提起的水桶终于落了下去的错觉。呼出口气,他满心以为这下总算能功德圆满了,却不料方才经历过一次的地狱之景又一次袭上身来。
    明明快要到达高x潮了,却被迫中断的感觉真是糟透了,叶珩还很不幸地经历了好几次。
    所谓事不过三,到了第四次,胸腔徘徊的愤怒终于掩盖了情x欲之火。咬着牙,憋下冲口而出的呻x吟,狠狠瞪向上方的卡茨。
    “你、你……该死的,”老子不干了。叶珩超想这么说的,可还没等他吼出来,对方却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低下脑袋一下堵住了他的嘴。
    自己的舌头被缠住了,连着胸口的红缨也被那柔软的肉垫掌握着,叶珩倒吸了口气,好不容易缓解的欲望又一次疯长了起来。
    “卡、卡茨,停、停……”叶珩不想懦弱的妥协,可某狼摆明了不让他有逃跑的机会,蹂躏完他的舌头以后,接着去舔舐有些红肿的胸口。胸前的红缨被温润地包裹着,似乎比肌肤更高上好几倍的温度似是要灼伤他,让他只剩下喘气的份。
    在胸前留恋逗弄了好一会儿,那湿热的舌尖再度转移阵地,一路舔吻着来到快乐的根源,温柔地将它含进嘴里,并用舌尖细细描绘。
    这下,叶珩顿时化为一滩水,再没任何反抗的意志,只依着本能的驱使紧紧攀住搁在自己双腿间的脑袋,主动寻找汲取能让他感到快乐的源泉。
    自家兄弟被舒服地照顾着,欲望也一点一滴不断累积攀升着,叶珩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眼看着这次终于能得到渴望已久的满足了,却在只差临门一脚的情况下又被赶下场来。
    吐出已然喷薄而发的硬x挺,卡茨故意越过那个急需发泄的地方,舔x弄起后面紧闭的穴口。
    或许是对上次的痛苦还记忆犹新,叶珩反射性地尝试退缩,可身体就像不是他的一样,尽管他在脑海中不停对自己下着向后退的命令,却始终不见有任何动静。
    “拜托,”他紧张地开口,原是想阻止对方的举动,可说出来的话却是他始料未及的,“接下来我想和人形的你做,好吗?”
    话一出口,叶珩顿时被雷住了。他根本不是要说这句话的啊,为什么、为什么话到嘴边就变成这样了?不科学,这绝逼不科学。况且人形神马的?他可没听说卡茨能变成人啊。
    叶珩在心里咆哮着,冷不防被钻进后x穴的舌头给刺激到了。一个没忍住,憋了许久的小兄弟总算发泄了出来,小身板一挺,白浊顺畅地喷洒而出。
    “啊……”他发出满足的喟叹,有种总算上了天堂的感觉。可不等他从高x潮的余韵中回过神来,绵软而又无力的身子已经被迫不及待的某狼翻了过来跪趴在床上。
    “等等、等等……”叶珩心下一阵紧张,刚发出声音制止,好不容易有些松软的穴口立马被湿热的舌头给强占了。
    舌尖在穴口打着转,时不时还钻进那炙热的甬道里一阵翻弄,已经高x潮过一次的身体哪经得住如此的挑逗诱惑,很快叶珩的呼吸又开始紊乱了,连原本干涩的通道也变得滑腻通畅。
    即便到了这会儿,柔软的舌头依旧没有离开那甬道,还在不断开拓着,极力进入更深的地方。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叶珩总觉得某狼似乎很了解他的身体似的,每每探进去捣弄,总能触碰到令他浑身战栗、呼吸加速的一点。
    “进、进来,可以了。”又是不经大脑说出的话,一说完,叶珩便有种挖个地道钻进去的冲动。在他的意识当中,这次才是第二次而已,可为什么身体却像做过好几次了,完全没有违和感呢?
    这绝鄙是错觉啦!
    不等叶珩想出个因为所以来,某只“小狼”已经蓄势待发地遵从别人的指令,狠狠挺进那令人销魂的辛穴。
    “啊哈……”强而有力的闯入使得叶珩忍不住惊呼出声,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给他任何适应的时间,那破门而入的家伙便有如强盗般展开蛮横的撞击。强烈的刺激让叶珩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差点没法呼吸了,“慢点,慢、慢点。”
    “如果你求我的话……”伴随着邪恶的话语,耳际飘过一阵滚烫的气息,叶珩哆嗦了下,连思考某狼为什么突然开口说话的工夫都没有,便被后x穴野蛮的冲刺给撞得头脑一片空白。
    “啊……”摩擦的快感不断冲上来、也不断积累着,那种像是无止尽的快乐令他感到害怕,更因为怎么也无法达到高x潮,在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下,叶珩只得缴械投降,“求、求你,求你……给我,嗯……”
    耳边徘徊的话语好比最猛烈的催情剂,卡茨内心激荡着,几下重重的挺入都准确地撞在叶珩体内最敏感的那一点上。叶珩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坐云霄飞车般,在终于冲上最顶端的时候,积蓄了好久的快乐总算得到了圆满的再度发泄。
    叶珩无力地趴在床上喘息着,身子不经意地动了下,敏感的甬道便勾勒出充斥在后x穴的硬x挺,脸上顿时一片火烧。
    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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