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带着些稚气的脸上有一双迷人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挑,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韩剧里的男主角般,只是瞟上那么一眼,就不禁令人怦然心动――临时改变主意,决定到镇附近的山上采风。
    说到山,不得不说安南镇附近真的有很多山,比如说环境很好的祈公山、还有被镇上人疏远的辽山、位于祈公山和辽山更南一点的张公山等等。不过,若真想把那里的山全部列举清楚,倒还真有些难度呢。
    不管这些,他们最终去了离镇最近的祈公山。
    把车停在山脚下,徒步上山,有一片常绿阔叶林。林中树木的枝干普遍都非常粗壮,它们既不茂密,又不稀疏地分布在山麓处,而伸展开来的枝叶又让它们相连,在半空中交错生长,形成网状的缝隙。
    此时正值黄昏,橙红色的光透过星星点点的缝隙照射下来,打在由枯枝、羊齿以及青苔所组成的地面上,落下斑驳的痕迹。双脚沿着那些痕迹不断向前,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被她远远甩在后面了。停下脚步,回头,见他还在慢悠悠地晃着,她不禁抬手用力向他挥了挥,一次没回应,接着又不停挥了好几次,直到他看到为止。
    看着他有些茫然的眼神,她拧着眉,往回小跑着去了他的身边,一把抓起他的手往前拉去。
    “你今天这是怎么啦?”尽管对他的心不在焉有些不满,但心里免不了还是为他一阵担忧,迟疑了下,她又伸手摸向他的额头,“发烧了吗?你昨天好像有点感冒的样子。”
    掌心传来的温度并没有什么异常,她松了口气,缩回手,便听到他的回答声,“我没什么。”
    “是啊,的确没什么。”她没好气的嘀咕了句,接着回过身,向着山坡走去。
    上了山坡。周围遍布的都是杨树,一些树的叶片微微泛黄,有些甚至开始落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与枯黄的叶片横竖交错在一块,给人一种万分萧条的感觉。由于上坡的路非常和缓,并不花费体力,她一边走着,一边碎碎念:“这里不是你说要来的吗?现在算什么嘛。”
    走在后面的裴然并没有说话,其实,就算不回头看他,她也能猜到他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充满了无奈与歉意。于是,她晃了晃交握的手,催促似地开口说道:“唉,不是说来看落日的吗?再不动作快点,天可就要黑了。”
    说完这话,她依旧保持着原有的频率往前走着,可他却徒然加快了速度,语调了然地落下“哦,那我们还真得快点了”的话,便拉着她往山顶走去。
    她惊了下,连脚下的步子都显得凌乱了不少,好不容易提了气,终于得以出声说话:“你、你你慢一点啊,我都跟不上了。”
    他回头,脸上露出促狭的笑:“那我抱你上去?”说罢,当真松了她的手,横过她的肩膀要抱她起来。
    她心里明白他总算恢复往常的性情,索性也放下了一直悬挂着的心,跟他闹了起来。她赶忙闪到旁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摇着头,笑道:“不要,我可不要你抱,看看你那瘦弱的身板?”当然,这是开玩笑,天知道他那看似单薄的身子,实际上可是非常健硕的,平日里被衣服遮着看不到,一旦把衣服脱了,六块腹肌可是稳妥妥地摆在那儿。
    他没反驳,只勾着嘴角问:“那你要怎样?”
    “我……”她抬眸扫了他一眼,又状似无聊般地绕着他走了一圈,慢悠悠地说:“我啊,要你……”还没说完,她猛地跳到了他的背上,嘴里大喊着,“背我。”
    他被她的突然袭击弄得措手不及,踉跄了下,险些一同滚下斜坡。花费了一点力气稳住身形,他双手托着她,侧着眼睛狠狠瞪了她一眼:“也不看看这是哪里,万一滚下去怎么办?”
    她不以为然地嘟起嘴,面上不敢回话,但还是压低了声音,小声低语:“你当垫背呗。”
    啪――毫无预警地一巴掌落下来,尤为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山林间。
    “疼……”她呼痛了声,双眸垂着泪,一手揉揉了被打的屁股,另一只手死死地勒着他的脖子,撒娇似地抱怨,“你干嘛呢?”
    他侧着脑袋瞥了她一眼,嘴上不饶人地说:“谁让你不乖的。”
    她收回手,改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死活不肯承认:“哪有……”
    不等她找理由堵他,他却坚定了语气,作势要跟她死杠到底:“你就有。”
    “恚 彼回以一声不屑的鼻息。
    祈公山是座平顶山,踏上山顶后,还要走一小段距离才能抵达山的另一边。穿梭在疏朗的林木间,不多时,便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海潮味,是由山对面的海上飘过来的。而透过树干间的空隙,隐约还能看到似是火烧般的海面。
    视线所及的景色都证明他们快要抵达目的地了,他忽地呼出一口气,对她说:“快到了。”
    她无异议地附和着点了点头,想起上坡的那一长段路,继而开口道:“剩下的我自己走吧。”
    “不……才不要。”他调笑着继续说,“亲爱的小姐,这个免费的车夫还是让我做到底吧。”
    她被他这话给逗笑了,趴在他背上窃笑了好一会儿,等她笑完了,他们也总算走到了朝西的山顶。这时候,太阳还没下山,四分之三的日轮垂在西面的海面上,倒映出一片绯红的旖旎风光。
    “我要下去。”见他没动,她又推了推他的肩膀示意他。
    他垂着头,状似不舍地叹道:“舍不得啊,真想这么一直背着你。”
    她笑了,下了结论:“真好,那待会下山可又要麻烦你这个免费车夫了。”
    他执起她的手,煞有其事地说道:“这是我的荣幸,亲爱的小姐。”在手背上落下一吻。
    之后,她倚在他身上,望着西边的落日。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或许是半个小时,又或许只有十几分钟,他们只是沉默不语地站着。等那饱满的日轮又下沉二分之一,她抬眸看向他,只见他脸色有些晦暗,不清楚是光线的问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怔了下,敛了笑问道:“你有事?”
    被她这么一问,他陡然颤了下,连看向她的眼神都仿佛受到攻击的野兽般残破不堪。保持了几秒沉默,他摇了摇头,显得有些颓唐地回道:“没,没事。”
    她不信,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能皱紧了眉,眼含担忧地望着他。
    “我……”他突然开了口,“我从昨天起就在想一件事情。”
    她依旧不语,接着便听他缓缓说道:“我们已经交往那么久了,感情一直很好,换是别人,应该早就结婚了。”他停住了,抿着嘴,脸色也变得更差了。就在她以为他没有后话了,他却一下捂住了眼睛,丧气地继续说了下去,“可是、可是我却没法跟你提出求婚……”
    终于知道他所指的内容,她急切地打断他的话:“我说过吧,我不介意的。”在交往的第一年,她就知道他有心理阴影,所以不会勉强他做出求婚这种唐突的事情,也不要求两人结婚什么的……尽管他们现在的生活和一般的夫妻没什么两样。
    他拿下手,情绪激动地抢白道:“可是我介意,我……”他没说下去,只是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似乎是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这从他那张显得阴晴不定的脸上可以看出来――片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坚定着眼神,手上一用力,把她推了出去。
    她完全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她只觉得右脚踩了个空,而后整个人向后倒去。原以为会直落落地掉下山去――比起向东的斜坡,祈公山朝西的山坡可以说是个陡坡,近乎垂直――却没想到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奇迹般地半趴在覆满草的陡坡上――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不让她掉下去。
    她抬起头,惊吓之后是满得快要溢出来的茫然,起唇,叫出他的名字:“然……”
    他在听到这个名字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而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变得通红的眼眶。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这么做的,真的……对不起……我明明知道的。你不是我妈,你不是她,我也不是我爸……可是不管怎么样也改变不了我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我怕、我怕……将来,我好害怕……”似乎是染上了哭泣的声音,哽咽着勉强将话说出口。收住声音的同时,他用力拽着她的手,把她往上拉去。
    双脚触及地面的第一时间,他狠狠地抱住了她,嘴里还不停说:“我喜欢你。我爱你。真的,我只爱你一个……唯有这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所以……”说到这里,他用力把她推离他的怀抱。
    她毫无预警地跌坐在墨绿色的草地上,仰头看向他,泛着泪光的视线还带着些模糊,却还是把他充满懊悔的神色看得清楚。那样的神情,曾经也见过,在说起他父亲和母亲之间的事情时……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有什么声音在心底萌发,告诉她一些曾经猜测过,却从未得到证实的真相。
    想明白了,她脸上泛出理解的笑,马上站了起来,张开手臂,企图回抱他,并对他说:“我也爱你。”
    只可惜,这样的话却还是没来得及说出口……
    vip最新章节 1616 梦醒时分
    意识回归本体,是在梦中被一头红眼的白狼袭击后发生的。猛地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以及眼角触及的花式窗帘,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不用多想也知道这是自己的房间。
    叶珩呼了口气,刚刚从梦中醒来的他还没有挪动自己身体的想法……不,与其说不想挪动,更确切说来是无法挪动才对。平躺的身子上似乎被压了什么千斤重的东西,对,就像被一块柔软却巨大的石头压着,使他根本无法自由移动。他尝试着抬起手来,却发现连自己的手都被压住了,除了手指还能弯曲外,竟连一丝一毫都做不到。
    其实是被鬼压床了吧?他朝天翻了个白眼,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下方。下一刻,视野中便映入了一坨醒目的白色。白色,加上那种既毛茸茸、又暖和的触感,不管怎么想也只有那个家伙了吧。
    脑海中“叮”地跳出罪魁祸首的形象,叶珩抽了抽嘴角,努力曲起膝盖,用力顶向覆盖在身上的兽类。一瞬间,膝盖上传来的实质感令他知道已经成功击中目标了,与此同时,耳边也顺势响起某狼的惨叫声。原本还趴在叶珩身上的卡茨,一边呜咽着,一边翻滚着落到床单上。
    没有了身上的重量,叶珩豁地坐起身来,眯着眼睛,死盯着还在略显宽敞的床上翻来覆去的卡茨:“你这该死的家伙,要睡滚一边去睡,不要压在别人的身上啊。”
    卡茨停下翻滚的身子,趴在床上,眼神显得极其委屈地看向叶珩。
    叶珩当然不为所动,扫了眼除了被子还是只有被子的床上,正要下床去拿衣服。脚还没落到地面上,记起一些事情的他,倏然低下头去,看向腰际。原本应该受伤的地方,此刻什么都没有,或许这么说会更准确些,那里――那个地方――竟连条疤痕都没有。
    看到腰际的皮肤完好如初,叶珩怔了下,伸手扶着脑袋,有关之前的记忆一下子如洪水般全部涌向大脑。
    记忆中,首先是他开车准备回去;然后,在车子开到祈公山的时候,遇到鬼怪突袭――嗯,那个鬼脸很可能是察觉到他身体虚弱,所以才会趁机袭击他的――之后、之后……记忆便中断了。
    他是怎么回到家里?又是怎么回到房间?还有身上明显洗过澡的迹象,更甚至于腰上完全愈合的伤口……种种的一切都不可思议极了。到底是谁在帮助他呢?还有更奇怪的事情,便是在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里,他似乎跟着一对情侣去了祈公山,看着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以及最后满是血的结局。
    那个名叫裴然的男人,把那个女人杀了。
    在梦境接近尾声的时候,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刀子,狠狠地插x进了她的胸口。
    叶珩抬手抚向胸口,刀子插x进那个女人的瞬间,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似乎也传递给了他。就连后来刀子接连不断落到她身上的疼痛,也丝毫不差地显现在他的意识中,以至于让他进入短暂的恍惚中。等差不多恢复意识时,眼前出现的则是一头向他猛扑而来的红眼白狼。
    想到那头红眼白狼,叶珩不自觉地回头瞥了眼卡茨,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把它错看成梦中的白狼……不过,似乎也不差啦,毕竟很可能是因为卡茨压在他的身上,才导致他梦到那个镜头也说不定。
    烦躁似地揉了揉头发,刚站起身来,房门便被人从外打开了。有道人影从门口冲了进来,她一边移动着,一边大叫着:“珩珩,你终于醒了啊。”
    叶珩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前胸被狠狠撞了下,紧接着后背也被什么东西用力顶了下,前后夹击,疼得他眼泪都快从眼眶里飙出来了。
    “你们……”他咬着牙,死命憋下到嘴的呻x吟,眼神似刀子般直直射向身前的萨罗拉,“首先是你,给我下去……”接着转移视线,移到身后的卡茨,“你也给我下去。”
    这两家伙怎么可能照做,依旧维持着三明治的体态。接着,其中之一的萨罗拉抬起头来,双眸满含担忧地说:“珩珩,你不知道,我好担心你哦。你昨天满身是血的回来,吓死我了。不过还好,你没受伤。”
    听到奇怪的词汇,叶珩拧着眉,反问:“我没受伤?”明明腰上那么大一道口子,怎么可能没有受伤?
    萨罗拉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对啊,没受伤。”歪着脑袋,她疑惑地继续说了下去,“嘛!说来也奇怪,衣服上面的血明明是你的,怎么会没受伤呢?为什么呢?”
    叶珩知道从她身上问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索性换了个问题继续:“你说我昨天回来?那我是怎么回来的?”
    萨罗拉愣住了,本能般地脱离叶珩的怀抱,眼神警惕地盯了他一会儿,而后像是知道了什么的样子,她笑着,用力拍了拍叶珩的胸口,说:“哎呀,我知道了。你是要跟我玩游戏是不是?让我猜猜看哦,是前段时间风靡一时的真心话与大冒险吧。你选择了大冒险吗?好吧,让我仔细想想要怎么回答才符合主题啊。”
    额上降下黑线,抿着嘴,迟疑了好久,他才开口一字一顿地说:“谁有空跟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我是很一本正经地再问你好不好。我警告你,再不好好回答,小心我真把你丢出去。”
    “丢出去”三个字简直是击中了萨罗拉的软肋,她用力摇晃着脑袋,矢口拒绝:“啊?不要,我不要。除了丢出去,你要怎么惩罚我都乐意,我就是不要玩‘丢出去’的游戏。”
    叶珩的口气丝毫没有减弱,双手环胸,坚定地说:“那就给我好好回答。”
    “今天的你还真奇怪。”萨罗拉小声嘟嚷了句,斜着双眸,不满地回答道,“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反正我赶到停车场,你已经回来了啊,车子里除了你就只有你捡回来的白狼。再说了,你要问也应该问和你一起回来的白色家伙,怎么反倒问我呢?”
    叶珩没说话,抿着嘴思考事情。萨罗拉在停顿了下后,又接着惊讶道:“啊,在免费告诉你一件事情吧。”
    叶珩抬眸看向她,正好听她说:“其实珩珩,你是那白色家伙帮你洗得澡,我也不知道它怎么办到的。等我去了趟厨房回来,你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了。”目光接触到叶珩明显不相信的神色,于是,她又说,“不信,你自己闻闻,身上还带着一股狼臊味呢。”
    听她这么一说,叶珩当真抬起手臂,凑近鼻子嗅了嗅。嗅了几下,他的眉拧得更紧了,好吧,他承认他的鼻子不像妖那么好使,还真闻不出来所谓的狼臊味。
    放下手臂,感觉到还黏在自己背后的卡茨,他稍稍一用力,原本还扒拉在背上的白狼一下滚了下去。
    卡茨不满地呜叫了声,但没有下一步行动的它,只是像座石像般蹲坐在地上。
    萨罗拉盯着卡茨看了两秒,霍然间,她像是想通了,击了下掌,兴冲冲地喊道:“我还在觉得今天哪里不对劲了。原来如此,你这家伙今天好像很没精神。怎么?昨天和母狗干上了,所以今天阳x痿了?”
    叶珩“噗”一下,没差把口水都给喷出来了。他定了定神,扭头看向卡茨,它并没有理会萨罗拉的意思,调转了脑袋,跳上床,继续趴着去了。看着卡茨萎靡不振的样子,在联想方才萨罗拉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当然,他不是指狼x狗嘿x咻之类的,而是它今天真的很没有精神这事儿。
    “说起来……”或许是从卡茨身上找不到乐子了,萨罗拉转而看向叶珩,手指抵着下巴开口说道,“珩珩,你家弟弟也很没精神的样子。不是说男人早上都会有冲动的吗?我都主动送上门来了,怎么也没见你弟弟醒过来的。”
    脚下一个踉跄,叶珩险些正面着地,好在他定力够强,视线扫了眼什么都没穿的下x身,他极为淡定地走到衣橱前,拿了内裤往身上套,又拿了今天要穿的衣服,迅速穿戴整齐。
    这下,萨罗拉的声音带上了哭腔:“珩珩,你是不是不行啊?这种事情,你应该早说才是,我家族有祖传的秘方,可以治疗你弟弟的绝症。”
    简直是忍无可忍了,叶珩抄起手边的盒子往某花妖的身上砸去。可惜,在半空中(盒)盖(盒)体分家,装在盒子里面的东西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一股脑儿全掉落在萨罗拉的头上肩膀上。
    萨罗拉顺手扯下遮住眼睛的东西,低头一看,“嘭――”脑袋一下冒出烟来。她浑身颤抖着,将身上的东西统统扯下来,并丢还给呆立在衣厨前叶珩,嘴上还不忘喊道:“珩珩,你这个大变态。”说完,她飞一样地逃出了房间。
    叶珩瞅了眼被关上的门,又低头瞅了眼怀中的东西,不置可否地自言自语道:“不就是内裤吗?又不是什么纯情少女……”真是有够莫名其妙的。他摇了摇头,把盒子捡回来,又把东西塞回到盒子里放好。
    准备好了所有的事情,叶珩终于注意到始终不动一下的卡茨。他走过去,坐到床边,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你到底是什么啊?”明知道卡茨不会给他正面回答,他还是一如既往地问道,“萨罗拉是不可能骗我的,这我知道。那只有你了,我知道你不是头简单的狼,等你能说话了,再回答我的问题吧。”
    把这些话说完,他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开门正要走出去,却又回头落下话:“还有,谢谢你送我回来,还有治好我的伤……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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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出门,叶珩只带了萨罗拉,而把卡茨留在家里。一来是因为某狼看起来实在精神不济,二来嘛他也真的需要一个帮手,不然还真对付不了那源源不断冲上来的人形木偶。
    开车途径祈公山的时候,瓢泼似的大雨已经停了。或许是下了一两天的雨的关系,整座山林都显得愈加青翠了。苍葱的草铺满整个斜坡,尽管山上的杨树叶已经掉得差不多了,但远远看过去,却依然充满了生机盎然的感觉……不过,这是普通人的视角,若以叶珩的视角看过去,那长满了杨树的山顶上方,隐隐有一股黑色的怨气在徘徊。
    叶珩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那张鬼脸,以及出现在梦中那个女人的脸庞,总觉得两者似乎有些相像,再对比之前坐在后座的幽灵女……对了,这三者根本就是一个人嘛,都是梦中那个被男人杀死的女人。
    想通了这一点,叶珩也差不多知晓了那女人的意图,是想让他帮忙找出那男人?可是找出来又如何?梦中的她并不恨那男人,不是吗?那到底是想传递什么消息给他,又想让他帮助做什么事情呢?
    紧随而至的问题继续困扰着叶珩,他又想到那个男人,以及那个男人的样子,貌似……在哪里见过的样子,可又记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他一边开车,一边拧着眉思索,不期然地听到萨罗拉的声音。
    “珩珩,你什么时候来解决这里的问题啊?”萨罗拉同样看着右侧山顶上的怨气黑雾,继而回过头来,眨巴着眸子,兴奋地再度开口说,“对了,等你来解决了现在的案子以后,是不是会处理这里的问题。呐呐,到时候可不可以带着我啊,不要再是那头蠢狼……”
    看到叶珩眉间的小川,萨罗拉不自觉的闭上了嘴,迟疑了一下,她砸吧着嘴,低声问道:“你怎么了?想起什么了吗?”
    叶珩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将心中的疑惑说于她听的打算。
    萨罗拉见他不说话,瘪着嘴,赌气似地将脑袋撇到一边。由于她将脑袋转向地正好是祈公山的崖壁处,以现在这个角度看去,只是稍微一瞥,便看到悬挂于青葱草面上一抹醒目的白色。她惊了下,立刻拉住叶珩的袖子,断断续续地说:“珩珩,是手,是断手。”
    尽管距离的确有些远,但凭着她那堪比飞行员的视力,是绝对不可能看错的……至少这点她还是敢肯定的。
    “没错,真的是手。”萨罗拉又肯定地添了一句,没等叶珩停车,她随手开了车门跳了出去。飞跃的身姿越过高速上的护栏,又轻松跳上了几近垂直的崖壁,仅仅只花了几秒钟的时候,出去的人在取得所要的东西后,再度回到了已经停下来的车里。
    拿着手上的断臂,萨罗拉显得极为自豪,如果她有尾巴的话,估计已经翘到天上去了。接着,她把断臂往前一送,仰着脑袋说:“你看,我就说吧,是断臂吧。这座山果然有发生什么事情。”
    眼前的断臂如果仅仅只是断臂的话,叶珩或许能轻易接受也说不定,问题是这哪里只是一条断臂,应该在前面加上“腐烂的”三个字吧。他抽了抽嘴角,有些僵硬地撇开视线,但很快又转了回来,仔细看着眼前这条断臂。是的,此刻呈现在他面前的,如果要表述精准的话,是一条“整体有浮肿、局部有溃烂、偶有几个地方还长了尸虫”的断臂。
    不过,只是看这条断臂的话,根本无法知道这条断臂的主人吧,更何况他也没有足够先进的设备来做dna取样之类的作业。这么想着,叶珩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好比说如果此刻他去报警,然后警察过来做取样工作之类的,到时他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来说明为什么他们能轻松取到这条断臂?又要如何说明有人像拿玩具般地拿着这条长着尸虫的手臂呢?
    似乎有些麻烦的样子,叶珩索性抬手指了指护栏外的坡地:“你还是把这条手臂丢那边去,我现在去报警。”拿出电话,按下最为简单的那三个数字,刚要准备按下绿色的通话键,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无视近在咫尺的断臂,转而紧紧抓着她的肩膀,警告道,“若是一不小心被警察问到,千万不能说是你跳上去拿的,一定要说是它自己掉下来的,知道没?”
    萨罗拉用没拿东西的手行了个礼,精神抖擞地喊道:“知道了。”语毕,她随手向后一甩,原本还在她手上的断臂赫然从车子里飞了出去,沿着抛物线的轨迹,最终“噗”一声掉在浓密的草坪上。做完了这些事情,她拍了拍手,坦然地说道:“这样的话就行了吧。”
    叶珩怔愣了下,好一会儿,才点头简单应了句。
    等匿名报了个警,停在路边的车子总算发动了。又过了一段时间,车子终于驶进了安南镇。
    依旧把车子停在商业街的地下停车场,走到街区,叶珩随即带着萨罗拉往记忆中的位置走去,可那条原本通往“魔偶之家”的小路,现在路的尽头却什么都没有了。空空荡荡的一片,仿若是连昨天的痕迹都擦去不见了。
    萨罗拉在这里转了个圈,又用她那没狼鼻子灵敏的嗅觉用力嗅了嗅,片刻,她蹦跳着跑到叶珩的身边,甚至还整个贴了上去,手抱着他的手臂说:“珩珩,你说的地方是这里吧,有股淡淡的味道。不是很浓郁,但闻得出来……忘了说,还很新鲜哦。”
    叶珩一把抽x出自己的手臂,视线却还是盯着空空如也的前方空地:“这么说,果然不是瞬间移动到别的地方,而是设立了结界把它隐藏起来了吗?”
    萨罗拉又无聊似地转了一圈:“是啊,这香味估计也是为了隐藏一些别的气味特意弄得。”
    叶珩挑了挑眉,有关于这冒充返魂香气息的香料,其实他已经猜到原因了。绝非为了掩盖其他的气味,而是点燃这个香料的人,想要召回谁的魂魄才这么做的。只可惜那并不是真正的返魂香,仅仅是一般的迷幻香罢了,不仅不会召回魂魄,甚至于闻多了还会令人产生幻觉。
    他扭头看向萨罗拉,原想反驳的他,最后迟疑了一下,转而问道:“哦,那你还闻到了什么味道?”说这话的时候,他不免又在心里补上一句“什么时候,花妖的嗅觉竟比狼都要灵敏了”?
    萨罗拉耸了耸肩,理所当然地回道:“当然不是。是声音,虽然这里有设结界,可仔细听的话,能听到小孩子的惨叫声,很惨烈呢?”
    一听到“小孩子”三个字,叶珩整个人都怔了下,一下冲到萨罗拉的面前,严肃着表情问道:“你确定?”
    萨罗拉用力点着脑袋,又眨巴着不知为什么而变得闪闪发光的眼睛说:“确定确定啦,那珩珩……是不要要给我什么惩罚作为奖励呢?我有带我的藤鞭哦。你看!”把话说完,她当真在空无一物的半空中抓了一下,下一刻,一条翠绿色、带着荆棘的藤鞭出现在她的手上,“珩珩,我跟你说说这条鞭子的由来吧。”
    不等叶珩插话,她自顾自地喃喃自语起来:“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叫做小玫瑰的妹妹住在我家隔壁。某一天,她突然被一条狗侵犯了……嗯,就是那条狗把尿――她一定要说是精x液――撒在她的身上啦。想当然的她为了报仇,就去找那条狗算账。在临走之前,为了不让辛勤劳动的园丁伯伯担心,于是她把这条她的化身玫瑰鞭留给了我,让我用幻术把它变作她的模样摆在那儿。园丁伯伯是没发现,可直到后来,我都没见她回来……”
    萨罗拉说到这里没说下去,叶珩也不在意,因为他根本没想知道有关那条鞭子的事,只盯着看不见的结界犯愁。到底要怎么才能进去呢?他还在思索着,可天知道某妖不说下去的原因正是想让人接着问“为什么”,没人配合,果断不开心了,不依不饶地扯着他的袖子,搞得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思考。
    叶珩同样也郁闷了,扭头瞪了她一眼,紧接着便听她问道:“你猜,是为什么呢?”
    叶珩压根没心情跟她玩你猜你猜的游戏,于是没好气地回了句:“跟那条狗跑了。”
    萨罗拉半阖着眸子,万分鄙视地看着眼前的人:“珩珩,你真猥琐。果然是个会跟条狼搞基的人才会说出来的话。是我被带到那个公园啦,是我离开了第一个家,所以都没见她回来。”
    叶珩被冷到了,哆嗦了下,最终决定忽视说出这种冷笑话的妖,同时也忽视她万分不和谐的前一句话。
    他不说话,萨罗拉也跟着沉默了下来,整个略显空旷的地方瞬间安静了下来。一阵风拂过耳际,似是听到哭叫声回荡,是小孩子的惨叫声。他垂下眼睑,沉下心来,用心分辨着声音的来源方向,又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果然在一处不显眼的角落处发现结界的缝隙。
    不管是如何谨慎、又如何厉害的结界师,都无法做出天衣无缝的结界,更遑论还很可能是个半路出家的木偶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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