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坎的土壤肥,肥得很!”
    二叔咧嘴笑:“不肥的话,你们吃的蔬菜咋那么漂亮,承包一道坎肯定挣钱就是了。”
    小姑和小姑父点头,表示认可。
    池父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一祥你跟雅丽在外面打工,还租房子住,又要照顾墨山、温婷和墨水,不如回一道坎。”
    “回一道坎能干啥?”小姑意动,但又拿不定主意,便看向小姑父,“一祥上班一个月还能拿六十块钱呢。”
    池父说道:“帮着家里种田,一道坎这么大地方,还怕不够种田吗。”
    小姑父有些迟疑:“我跟雅丽,种田都是生手。”
    他是县城里人,从小就没种过田,跟小姑结婚后,也只是偶尔农忙时过来一道坎,帮着干点力所能及的活。
    这时已经干饱饭的池桥松,舀了一碗青菜蛋汤下下饭。
    然后说道:“小姑、小姑父,我爸的意思是你们过来家里住,然后我们一大家人一起承包一道坎。
    不一定非要是种田,一道坎能做的事很多,种树、修路、开荒田、盖房子,都是活。
    至于赚钱的问题,我给你们说个保证,一年三五千块轻轻松松。
    你们总该相信我吧?”
    小姑、小姑父一起笑道:“谁能不相信我大侄儿,现在我在粮油店里,老板都要给我三分面子,知道我大侄儿是力士呢。”
    “相信我,你们就回来。”池桥松说道,“先在一道坎干几年,等我武道精进之后,家里肯定要做生意,到时候有小姑、小姑父你们发光发热的时候。”
    自古官不离商、商不离官。
    大夏民国的武道强人,尤其是那些手握大权之人,背后都有大生意支撑。
    当初池桥松刚刚晋升力士境,就有彭蠡会的人邀请他加入结社,可见武道与生意本就是相辅相成之事。
    得了池桥松的保证,小姑父一家再无顾虑。
    爽快答应辞职搬回来。
    …
    …
    …
    年关将近,天气愈发寒冷,时不时零下结冰。
    所以老池家也没法在这个季节,大动干戈,只是抓紧将第四亩地的大棚建好。
    同时也把暴露在外面的四棵灵根,月桂树、蟠桃树、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统统挪到大棚里面。
    这是池父发现的问题。
    春夏秋还不觉得什么,到了冬天四棵灵根依然苍翠,在雪地里显得过于突兀。
    虽说后山田舍这里不怎么会来人,但万一被路过的外人发现,把灵根暴露出去,终归是有一定风险存在。
    “还是要改。”池父站在斜坡上面,俯瞰田舍大棚。
    池桥松问道:“怎么改?”
    “把地平整好之后,田舍的地还得再整整,把几亩地整成方块田,再把大棚对齐。现在大棚高的高、矮的矮,长的长、短的短,太乱了。”
    “爸,我发现你有个问题。”
    “啥子?”
    “你有强迫症。”
    “啥病?”
    “不是病,就是一种行为,做什么都要做的整整齐齐的行为。”池桥松笑着说道,对他来说大棚能种菜就行了。
    但是对池父来说,光种菜不行,还要兼具美观。
    池父抽两口旱烟,说道:“那这不是好事吗,做什么东西我都要整整齐齐,像我做竹编,有一点毛病都不行。”
    只要强迫症不影响生活,没有什么不好,池桥松点头:“爸你说得对。”
    忽然他又想起来什么:“回头爸你给我弄个木桌,再配上几把竹椅,放到大棚里,就放在凤栖梧桐木边上。”
    “这是要做什么?”
    “凤栖梧桐木时时刻刻散热,我想冬天的时候,你们没事可以过来暖和暖和,打打牌、嗑嗑瓜子都很好啊。”
    “那行啊。”池父没有拒绝,“回头这边温度高,我就把这边种上豇豆、青椒、茄子,这些菜要温度高才肯长呢。”
    “回头爸再给我做四个木牌,给四亩地大棚各自起个名。”
    “大棚还起名字?”
    “无聊起着玩,一个大棚一棵灵根,就叫月桂大棚、蟠桃大棚、葫芦大棚和梧桐大棚,将来大棚多了,有名字不容易乱。”
    池父听完,表示赞同:“唔,不错。”
    这时候小姑拎着菜篮子从下面路过,抬头看着这对父子,笑问道:“你们爷俩说啥悄悄话咧?”
    “我爸要在山里作画,把大棚改个造型,说现在的大棚不美。”池桥松对小姑挥了挥手,“小姑,你跟小姑父住着还习惯吗?”
    “有啥不习惯的,你小姑我本来就是农村人。”
    “小姑父呢?”
    “他习不习惯不重要,让他住猪圈都没事。”
    这属于调侃,现在小姑、小姑父住在池桥松以前的房间,挤是挤了一点,但不透风不漏雨。等到开春冰化,老池家还得再盖房子。
    …
    …
    …
    “斧头,给你骨头。”
    池小芽拿着一根鸡翅膀骨头,递给虎斑犬狗崽子。
    池桥松忙的时候,都是由妹妹池小芽负责喂养斧头。
    现在的斧头太小,还属于奶狗,吃不了骨头,但是啃一啃,吮吸一下味道还行。
    斧头立刻叼着骨头趴在地上,默默的玩起骨头来,它已经熟悉了田舍的环境,也熟悉了老池家这一大家人。
    但是它只亲近两个人。
    一个是池桥松,一个是池小芽。
    池小芽等于说是它的铲屎官,自然亲近;而池桥松则是它的主人,不敢不亲近——池桥松可不惯着斧头。
    只要斧头犯错,池桥松真动手削它。
    这也是培养合格猎犬的必经之路,一味纵容,只能养出看门犬,养不出守山犬。
    “叽叽,叽叽!”
    门口传来五道眉的叫声。
    池小芽丢下玩骨头的斧头,推门出来,寒风扑面,将她的小脸都吹白了三分。
    大胆五与小怂五,正趴在门槛上望着她。
    池小芽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你们可真贪吃,大哥有交代,一天只给你们吃一顿,一顿不超过二十分钟。”
    “叽叽!”
    “叽叽!”
    两只五道眉听不懂池小芽的嘀咕,但是看得见钥匙,已经蹦蹦跳跳来到大棚门前。
    等池小芽开门,它们就迫不及待的冲进去胡吃海喝——别的松鼠大概都去冬眠了,就它两死皮赖脸不去冬眠。
    当然。
    别的松鼠已经储备好过冬粮食,缩洞里吃喝睡就行了。它俩不行,从老窝来回倒腾几趟粮食,也没见倒腾过来多少坚果。
    然而就在池小芽也跟着进大棚时,忽地一阵扑簌簌的声音,随即一只老猫般大小的怪鸟冲进大棚里。
    绕着大棚飞一圈,便开始啄食里面的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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