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舒府,两人将黑奴安顿好,又给舒母请了安,便回到沁曦院。
    舒窈坐在院子里,逗弄着小松鼠,她端详了好一会,这小家伙还真是漂亮!
    一身高贵紫色的皮毛,光滑得像是搽过油,小小的耳朵、尖尖的,竖在圆圆的小脑袋上。
    桃形的面孔上镶嵌着一双漫画般的大眼睛,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总是向上翘着,显得特别的漂亮。
    “小可爱,我给你取个名字吧!”舒窈弯了弯唇角,俯身摸了摸呆萌可爱的小松鼠,说道:“哎!有了,叫你翠花可好?”
    松鼠正吃得津津有味,乍听到翠花这个名字,扒着松子的小前爪倏地停住,舒窈好笑地看着它,道:“看你的样子是不喜欢?”
    见主人嬉皮笑脸,一副恶作剧的模样,松鼠圆溜溜的大眼睛白了她一记,拼命地摇头。
    见它这般抗拒,舒窈想了想,狡黠一笑,又道:“那、那叫你塞班?”
    “吱吱吱……”松鼠一听,浑身紫色的皮毛突地炸起,龇牙咧嘴,天呐!主人,你是认真的吗?这是什么鬼名字?
    小家伙强烈抗拒的模样都这样呆萌可爱,舒窈哑然失笑,“又不喜欢啊?还挺挑剔,小样儿!”
    话音一落,这时,舒窈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主意,她说:“哎?就叫你小样的如何?”
    松鼠玲珑的小面孔上,一对闪闪发光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的,忽地,它硕大的尾巴竖了起来,还伴随着细细碎碎的跺脚声,显然,它此时非常的不高兴了。
    “呦,你这个样子是生气了吗?那还是叫你翠花好了,到时候我再收养一只宠物,起名辛巴,翠花配辛巴,嗯!漂亮!”
    舒窈剥着栗子,自顾自地说着,余光瞥向小松鼠一脸嫌弃的小模样,既好笑又好玩。
    “你一身的紫色皮毛,长得又像老鼠,叫你紫薯也挺符合的!”舒窈说着,还兀自啧啧嘴,说了一句,“好吃。”
    松鼠一听,有些垂头丧气,一双幽怨的小眼神看着她,暗自抱怨,它一介松鼠终究是错付了!
    “翠花这个名字如果不喜欢,那还是叫小样的!”说着,舒窈将剥好的栗子送到松鼠的面前,故意逗弄一番,“小样的?!”
    呀!好多的栗子啊!它最爱吃了。
    松鼠一双贼亮的小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兴奋地摇了摇尾巴,又爬到舒窈身上,用它锐利的前爪捧着舒窈手心里的栗子,不停地往嘴里送,心里却在暗自吐槽:
    “看在主人为我剥栗子的份上,勉强同意吧!唉!总比翠花、塞班好听!主人,你起的名字真的都太土了,一点都不符合我松鼠的气质。”
    没有反对,这是不是代表它接受这个新名字了呢?
    小家伙还挺好哄,一包栗子就搞定了!看来,它只要生气就是跺脚、竖尾巴,开心就是频繁地摇尾巴,惊吓就是炸毛,有意思!
    这时,风尘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松鼠幽怨的眼神,忙俯身摸了一把,“鼠哥,干嘛这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松鼠竖直身子,前爪揣在怀里,发出几声幽怨,“吱吱吱……”
    舒窈见它喊冤叫屈的模样,险些失笑,“臭小样的,告我黑状是不是?”舒窈嗔怪一声,轻拍了一下松鼠的小脑袋。
    不是吧?!
    见状,风尘略有疑惑、皱着眉头看向舒窈,问道:“老大,小样的是你给鼠哥起的名字?”
    “是啊!好听不?多符合你鼠哥的气质。”舒窈咯咯地笑道。
    风尘摇摇头,对着松鼠认真地道:“老土,鼠哥没抗议你?它肯定不喜欢。”
    舒窈乐不可支,娇蛮的开口:“抗议有用?管它呢!我喜欢就行。”
    傍晚时分,舒府上下一片慌乱。
    这时,门口有下人来报,舒母突然晕倒。
    舒窈一听,心脏骤然一紧,心底里蔓延出了无边担忧与害怕,她急忙转身向舒母的院子跑了过去。
    刚进内室,便看到舒绾绾泪流满面地喊着:“母亲,母亲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啊!”
    不及多想,舒窈赶紧上前,伏在舒母的床前,轻声唤道:“母亲,是窈儿,你睁开眼看看我。”
    舒窈看向一脸担忧的舒庭问道:“母亲到底得了什么病?晚膳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倒下了呢?找大夫来看过了吗?”
    “看过了,杜大夫也没查出什么问题,只是说,怀疑可能是误食了什么,还在查母亲用过的吃食。”
    “之前,母亲就有气血两亏的毛病,一直在用药养着身体,自从妹妹回来,母亲的病一下子就好转多了,也没有再犯晕厥的毛病……”
    “可……这才多久就又晕倒了。”舒庭愁容满面,一时也失了方寸。
    这时,舒式怀从外边赶了回来,看见床前围了一堆人,忙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老爷。”随着一道柔软的哭泣声传来,床榻前一位看起来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朝舒式怀走了过来,随即,伏在舒式怀的肩头失声哽咽:
    “姐姐晚膳用过之后,就开始吐,后来……不知为何就晕厥了,杜大夫来诊治过了,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杜大夫现在厨房检查姐姐用过的吃食……”
    舒式怀一听,面上蔓上一成忧色,大手顺势抚上她的背,问道:“美娘,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夫人的病不是好转了吗?”
    韩姨娘,名韩昭美,是舒式怀的妾室,前不久回娘家看望病重的母亲,于前些时日刚回到舒府,而舒绾绾就是寄养在她的身边。
    韩昭美本有一个女儿,名叫舒婉容,与舒窈同龄,但,不幸的是,在她九岁那年不慎跌入冰湖……
    虽是救了上来,但从此落下了病根,体弱的她三不五时地犯病,最后,没能熬过一次小小的伤寒,那年,她只活到十二岁,于三年前病逝。
    舒母为了减轻韩昭美失去女儿的痛苦,以及念及舒绾绾没有双亲的可怜身世,所以,舒母将舒绾绾送到韩昭美的身边养着,以此来慰藉韩氏的对女儿的思念。同时,也能让她们母女互相取暖,相互有个照应,彼此成全。
    这时,杜大夫走了进来,他看向舒式怀,微一掬礼,郑重道:“舒大人,夫人用过的药渣还有没有,可否拿来一看?”
    侍候夫人的下人王婆连忙应道:“有的,大夫稍等。”
    见杜大夫一脸凝重,舒式怀紧张地问道:“杜大夫,夫人的药有问题?”
    杜太夫接过王婆的药渣,仔细地查看,检验了半晌也不说话,舒式怀忍不住问道:“大夫,尽管直说,这药渣有何不妥?”
    杜大夫放好医药箱,望着一屋子的人,迟疑几分,道:“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我开些方子好生调理着,会好的。”
    杜大人打开医药箱,拿出文墨,落笔写下一道方子,递到舒式怀的手中,轻声说道:“舒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舒式怀心里犯着疑惑,这病还有隐情?两人走到门口,杜大夫直言:
    “舒大人,夫人从脉象看虚浮、好像中毒的迹象,但老夫看过夫人的吃食,没有不妥,但,老夫在夫人的药渣里发现,有一味药有问题。”
    舒式怀心下一突,忙问:“什么药?”
    “说起来也不算下毒,所以银针也验不出来,但,小民在夫人的药渣里发现了一味藜芦。”
    “藜芦?”
    “是,藜芦属涌吐药,人参补气,两药药性相反,故不宜配在一起同用。”
    “藜芦毒性强烈,内服入口即吐,而人参的功能是通过内服后才实现的。两药合用,便会增强毒性而大伤元气。”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舒式怀听完,又心慌了,他看向杜大夫,隐约其辞:“谢杜大夫,今日之事……”
    闻言,杜大夫马上会意,大户人家,特别是宫里当官的,最怕家丑外扬。
    所以,他很识相地道:“舒大人放心,夫人只是吃错了东西,开一副药养养就好了。”
    “谢大夫。”舒式怀表示了感谢,送走了杜大夫。
    舒式怀来到前厅,将侍奉舒母的两个下来叫了过来,厉声质问:“大胆奴才,说,夫人的药渣里怎么会有藜芦这一味药材?”
    王婆与福婆吓了一个激灵,忙跪在地上请罪。
    王婆被舒老爷的问话弄得不知所以,辩解道:“老爷,老奴都是按药方抓的药啊!药方上没有您说得的什么藜芦啊!奴才真的不知啊!”
    舒庭一听,讶异道:“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大夫说了,你母亲是中了毒。藜芦毒性强烈,不能与人参同补,两药药性相反,会增强毒性而大伤元气。”
    福婆一听,难怪夫人喝完药猛吐,原来是掺了藜芦,福婆赶紧澄清:
    “老爷,奴才也不知道啊!奴才都是按方子抓的药啊!而方子上根本没有这一味药啊!”
    杜大夫看过药方是没有问题的,那么,就出在煮药的环节,舒式怀又问:“这几天都是谁煎的药,煎药的时候都经过谁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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