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痦子眼见此景,吓得躲在桌子下面瑟瑟发抖,全然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土地事件会闹的这么大。
    张姓老农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走到李三刀身边。
    “小伙子,你打了县尉大人,官差不会放过你的,你快逃命去吧!”
    李三刀冲张姓老农微微一笑。
    “您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今天不管谁来了,我都要给您讨个公道!”
    “大言不惭!”王大痦子躲在桌子下低声暗骂。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黝黑的身影火急火燎地走进了军属处,正是闻讯赶来的付明达。
    付明达看到眼前的景象大惊,转而就大怒起来。
    “这是谁干的?何人敢在军属处闹事?”
    “我干的!”
    李三刀转过身来看向付明达。
    付明达一愣,揉了揉眼睛,看清是李三刀后,面色陡变,“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主公,您...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提前通知属下一声?”
    主公?难道是九龙山的山主李三刀?两郡真正的主事之人?在场众人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眼前之人是谁,纷纷跪地行礼表示敬重。
    王永丰和王大痦子此时已经是面无血色,颤抖不止,不知什么时候,裤子下面已经湿了一片。此时二人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完犊子喽!
    眼前这位的名声他们可是早有耳闻,那是专杀贪官污吏和为富不仁之流的,他二人虽然跋扈,却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所以此时被李三刀本尊撞见了二人做的丑事,二人知道自己今日恐怕难以活命。
    但他们又不敢造次,因为李三刀的身边张武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张武在南郡率领千骑大破李策八卦金锁阵的事迹早已经传开了,在二人的眼里,被张武看着就如被千军万马盯上一般。
    王永丰狠狠地瞪了王大痦子一眼,再也顾不上胸口的疼痛,跪爬到李三刀的脚下,不住地磕头求饶。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人,小人知错,请大人恕罪!”
    王大痦子见自己最大地依仗都不得不跪地求饶,又想到当初给李三刀撂下的狠话,忍不住身体抽搐起来,没多久就眼睛一翻,吓昏了过去。
    李三刀蹲下身来,冲着王永丰咧嘴一笑。
    “你不是问我算什么东西吗?你不是还要把我带走吗?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不分青红皂白随便抓人的?”
    王永丰不住的磕头,直到额头已经鲜血横流。
    “我告诉你,军属的权益无人可以剥夺,任何挑衅军属权益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大人说的好!”
    “誓死拥护九龙山!”
    “我儿子就在豹魔营当兵,感恩大人给我们的一切!”
    ......
    在场众人有不少都有家属从军,李三刀的话引起了这些人的共鸣。
    “小人知错,求大人饶我一命!...”
    王永丰依旧不停的磕头求饶。    李三刀指了指张姓老农。
    “冤有头,债有主,饶不饶你,你还是去问问这位老人家吧。”
    王永丰微微松了口气,又跪爬到张姓老农的近前,一把鼻涕一把泪。
    “老人家,我知道错了,求求您替我说说情,我再也不敢了...”
    张姓老农看了看王永丰,有些于心不忍,又看向了李三刀。
    “大人,只要他们不再阻挠我种那十亩开荒田地,还是给他们一条生路吧。”
    李三刀点了点头,一指王大痦子,对王永丰说道:“去问问他,这位老人家可不可以种那十亩开荒田地?”
    王永丰狂点头答应,爬到王大痦子近前,“啪啪”两巴掌就把王大痦子扇醒了。
    “畜牲!你还好意思睡觉!”
    王大痦子茫然地看着王永丰,又扭头环视了一眼四周,看到了站在屋里中间的李三刀和一脸凶恶模样的张武,又昏了过去。
    “我特么...”
    王永丰心里把王大痦子骂了个半死。
    李三刀无语,吩咐人把王永丰和王大痦子押回九龙山交给韦君智后,疏散了众人。
    军属处安静了下来,李三刀坐在椅子上,付明达和薛辉等人肃立不动。
    “军属处,你的主意?”
    “属下在夷陵城、稊归、建平三县考察期间,受到启发,回樊城上任以后,便想着做为试点看看效果。”
    付明达有些局促,在李三刀这位传奇人物面前,他感觉很自卑,夷陵三县只是李三刀仓促临行前提了几个建议而已,短短半年时间,三县内就已经面貌一新,这让一向以治理能力为傲的付明达,感到有些惭愧。
    “听说你以前在岳阳县做县令的时候,把岳阳县从长沙郡最穷的一个县治理成前三甲,对吗?”
    “大人谬赞了,只是当时的朝廷重儒轻商,属下只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鼓励了一下运河生意而已,其他都是百姓们踏实肯干,辛苦得来。”
    李三刀点了点头,心头纳闷,这付明达深明大义,治理有方,又不居功自傲,怎么会和王国钧那个唯唯诺诺的墙头草是一个师父?
    “如今二郡初定,百废待兴,你认为二郡应如何走向?”
    “这个...属下不敢妄言!”
    付明达暗暗叫苦,心想:二郡如何走向怕是你早就定好了方向吧?而且你的方案一定比我的更好,何必再来问我呢?你说方案,我来执行就好了。
    李三刀微微皱眉。
    “让你说你就说!”
    “那属下就斗胆说上一说。古人云:天下国家,天下之本在于国,国之根本在于家,家之根本在于人;所以一切的根本都在老百姓身上,只要老百姓过上了好日子,两郡才能强大,两郡的百姓才会拼死保卫自己的家园。从这点来看,就是主公与孙宥谦最大的不同,孙宥谦将荆州视为自己的禁脔,虽然他也曾经维护过这片土地,可他的目的却是从百姓身上汲取血液,滋养他自身;而主公却是以拯救苍生为己任,以自身血肉滋养两郡百姓,而两郡百姓将来又会反哺于主公,这才是王者之道!放眼天下,有此胸襟者,恐怕只有主公一人!”
    付明达说完,对李三刀深深地拜了拜。
    付明达倒也聪明,他知道李三刀心里已经有了定数,自己的想法恐怕李三刀早就想到了,所以他只说了一个“以民为主”的中心思想,不再多言其他。
    虽然付明达顾左右而言其他,但他最后的那几句马屁拍得李三刀十分舒服。
    李三刀点点头,沉吟了片刻,对付明达说出了他的最终目的。
    “如今两郡内缺少主事之人,你可有意?”
    付明达一愣,转而大喜,再次对李三刀拜了拜。
    “属下不求功名,只求心安!”
    李三刀一愣,心想你这是想干还是不想干啊?但转念想到当初答应让付明达做樊城县令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回应的,便明白了其中意思。意思就是付明达愿意做两郡的主事之人,但是他不为功名利禄,只为了能为更多的百姓做些事情。
    李三刀暗暗点头,看向付明达的眼神中不由多了些欣赏的感觉。
    长沙郡,监牢中,于德海衣衫褴褛,被关在牢房之中,牢房门外,沧海教圣母正对其说着什么。
    “于德海,本圣母念及旧情,才没有将你处死,你可知道?”
    “属下知道。”
    “那你为何不把玉瑶的行踪告诉我?你可知道圣教之中有多少反对你的声音?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蠢事?”
    “玉瑶是我侄女,我不忍心看着她活的不快乐。”
    “如今,圣教一些护法和长老频繁向我告发,说你私自放走了圣女,让圣教后继无人,动摇了军心,他们多次要求我将你处死,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于德海苦笑一声。
    “求圣母赐我一死!”
    “你...唉!罢了!”
    沧海圣母摇了摇头,就要转身离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密探突然来报。
    “禀报圣母,圣女有消息了,就在五日前,圣女现身暗阁,说她正与九龙山山主李三刀赶往圣教,还说...”密探说到这,迟疑了一下。
    “还说什么?”沧海圣母催促道。
    “圣女求圣母多宽限一些时日,若是李三刀不同意与我教联姻,不要为难于他,圣女自有办法让李三刀同意。”
    沧海圣母闻言大喜,转头看向于德海,说道:“还要再委屈于护法多待几日了,待玉瑶回归,堵上了其他人地嘴,于护法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沧海圣母走后,于德海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心说玉瑶是怎么回事?李三刀是不可能答应归附沧海教的,玉瑶用什么和李三刀做了交易吗?才让李三刀回心转意的?
    李三刀一行人在樊城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出发赶往了襄阳城,同行的还有付明达和薛辉。
    到了襄阳,李三刀一头扎进郡守府,召集所有能到场的统领开会。
    李三刀先是宣布了付明达做了襄阳郡和南郡的郡守,然后把他的一些变法的方案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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