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大立扑通一声磕头行礼。
    皇帝顿住了脚步,停在了窦明远的轮椅前,“怎么了,明远?”
    不知问什么,皇帝这次并没有喊窦明远的封号。
    “父皇,您的玉带松了。”,窦明远微笑着抬起头,伸手给皇帝整理了一下。
    皇帝的笑容依旧,任由着三儿子给自己整理衣服,只是眼神陡然锋芒毕露。
    他带着陈德走向场地中央的几匹赛马,袖子里却多了一把匕首。
    为什么三儿子会在这个时候塞给自己一把匕首呢?
    皇帝越走越靠近了几匹骏马。
    乌云追月旁边的的卢神驹看见一身明黄龙袍的窦锋锐,躁动不安起来,它的瞳孔不停地收缩。
    的卢神驹从小在草原长大,血统高贵。
    在它幼小的时候,每天总有一个身穿明黄衣服的人,虐打它,刀刺火烫,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的卢神驹对身穿明黄衣服的人极端的痛恨。
    皇帝窦锋锐越走越近,的卢神驹的瞳孔缩小到了极致,终于的卢神驹长嘶一声,奋起铁蹄向他踢了过来。
    这一变故来的突然,在场的人都来不及反应。
    只见的卢神驹长嘶着,高高的直立而起,而它旁边的乌云追月猛然也直立起来,一双前蹄踢向了的卢神驹。
    两匹神驹在赛马场上互踢着,张嘴撕咬着,泥土四溅,完全看不见了皇帝的身影。
    众人哗然,场内尖叫声四起。
    的卢神驹哀鸣一声颓然倒地,大家这才看见了皇帝窦锋锐。
    他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浑身都是马血,站在的卢神驹旁边。
    原来就在那刹那间,窦锋锐手握匕首,准确地刺入了的卢神驹脖颈处的颈动脉,马血激射而出。
    窦锋锐全身都是马血,英俊的面庞上却是一脸淡然。
    皇帝在回想,他经过三个儿子包间时,他们看过来的眼神。
    这三个逆子都知道将要发生变故。
    正在此刻,赛马场边上一个站得笔直的守卫身形动了起来,他身形僵硬,动作却是很迅速。
    皇帝刚看见他动,下一秒那守卫已经到了皇帝面前。
    他猛地跳了起来,接着凌空之势,手中的长刀向窦锋锐兜头砍来。
    皇帝看清了他的脸,说是脸其实就是一层皮包着一个骷髅头罢了。
    可是皇帝依然认出了他是谁,这张脸他太熟悉了。
    这个人居然就是已经进入僵尸境的窦辉,自己的长兄,当年的嫡长子。
    皇帝一动也不能动,吃惊地微张着嘴,仰头看着穿着守卫衣服的窦辉。
    一个灰色的身影有如一只大鸟从最近的看台飞跃而下,在窦辉的长刀砍到皇帝头上的那一刻,他手中的长剑接住了长刀。
    只听得巨大的金属相击的声音,长刀和宝剑同时断成了两截,国师和窦辉缠斗到了一起。
    远处皇帝的御林军已经如潮水般涌来。
    窦辉抛下了国师,转而攻向皇帝,全不管国师暴风骤雨的进攻。
    他已经进入僵尸境,没有痛觉,国师一脚踢断了他的一条腿,他依然拖着一条腿要去杀了窦锋锐。
    窦辉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但是他一定要杀了窦锋锐,是这个人毁了他所有。
    夺了他的江山,害得他变成了行尸走肉,如今又害死了他的爱人慕容玉儿!
    魑魅魍魉挡在了皇帝面前,几个半人不鬼红红的眼睛阴森森地看着窦辉。
    魑魅魍魉身后陈德已经扶住了痴呆的窦锋锐。
    “投降了吧,你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国师淡淡地说道。
    窦辉依然不理不睬,疯狂地进攻,可惜就是他想同归于尽也不可能了。
    一击之下没有杀死窦锋锐,他就再没有机会。
    魑魅魍魉死死地把他压在了草地上,窦辉入了僵尸境早就不能说话,他只是努力双眼上翻看着窦锋锐。
    “你为什么要死死纠缠着皇位?朕早就说过,传位诏书是父皇亲自手书的!”,皇帝窦锋锐走到窦辉面前,低低吼道。
    窦辉不停地挣扎着,红色的眼睛里全身仇恨。
    窦锋锐颓然低下头,知道就是说破天,窦辉也不会相信。
    “如此,朕就成全你,魑魅魍魉!”,窦锋锐大吼道。
    魑魅魍魉应声而起,一人拉住窦辉的一个肢体,同时向四个方向飞纵而去。
    窦辉的身体在空中撕裂开来,黑色的五脏六腑洒落了一地,只是没有一滴鲜血。
    窦辉的头颅重重摔落在草地上,他的嘴依然疯狂地一张一合,似乎还想去咬死窦锋锐。
    魑一脚踩了下去,只听的骨头咯吱咯吱碎裂的声音,魑不停地狂踩,窦辉的头颅陷进了泥土里,碎成了渣。
    看台上的太子窦明志身子猛然一抖,他的手死死抓住身下太师椅的扶手。
    人们纷纷向看台下跑去,太子却呆呆地坐在包间里,良久不能动弹。
    赌马大会皇帝遇刺的消息迅速传遍了京都永安的大街小巷。
    更让文武百官费解的是,皇帝窦锋锐不知为什么将三个儿子和王妃统统关进了天牢,并且不许任何人看望。
    酷夏天中的天牢那味道酸爽至极。
    叶听南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烂稻草,一堆老鼠跑了出来,它们并不怕人,跑了不远就站住了,回头小黑眼睛好奇地看着新房客。
    她尖叫了一声,扑倒在窦明远的怀里,她特别怕老鼠。
    窦明远的大长臂轻轻将她揽在怀里,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颜。
    “我还以为你看见什么怪兽了,原来只是老鼠。”,窦明远心里很是心疼,嘴上依然取笑她。
    “都是老鼠吗?为什么还颜色不一样?有黄的有黑的?”,叶听南神情紧张地说。
    “黄色的是岁数大的老鼠,灰色的是年轻的,一看你就没坐过牢。”,窦明远神情轻松地说道。
    “你做过牢?”,叶听南好奇地说道。
    “皇族修炼大法第一条,上得殿堂下得牢房!”,窦明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还挺押韵,叶听南笑出了声,“第二条呢?”
    “吃得山珍海味,喝得棒子面稀粥。”,窦明远笑着说道。
    这时,狱卒拿着大铁勺子敲了敲铁栅栏说道,“秦王殿下,秦王妃殿下,小的给您们送棒子面粥来了。”。
    叶听南愣了一下,大笑,果然秦王殿下是坐过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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