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克莱恩今天没别的事做,你们一定会在床上温存许久,顺带通过你乘热打铁推波助澜一把,达成几次穿越以来最快的通关记录。可惜非常不凑巧的是,这位目前身份是大侦探的夏洛克·莫里亚蒂先生早上正好约人谈判,到他下床、做完早餐、出门,你和他的进展最多也只到碰碰嘴唇。
    临走前,你还为克莱恩妥帖的打好领带,他目光无奈地随你去了,久别重逢的人做什么都没有错,更不要说这种暧昧之举。
    “你在家等我一会,我去不了多久的。”克莱恩一面对你说着,一面从衣帽架上取下了那顶半高丝绸礼帽,并用刷子和手帕抚平着褶皱,去除着灰尘。
    你站在玄关处看他,突然觉得这个画面有些微妙,便朝他开玩笑:“总有一种等待丈夫回家的寂寞人妻感。”
    “那这个身份也太危险了点……”克莱恩熟练地用国文吐槽,他穿戴整齐,提起手杖正欲离开,突然又回头接道。“那你可别给乱七八糟的陌生人开门。”
    “可不是嘛,我心房的大门只为你一人开。”你朝他挑眉,说得驾轻就熟。
    “噫,拒绝土味情话。”克莱恩故作嫌弃地说着。房门推开一半,冬日的冷风呼呼往里倒灌,他已经走出两步,却突然回头随意地问道。“这一次你不会突然离开,对吧?”
    “如果你再开着门的话我可能会先一步去世。”你被冻得呲牙咧嘴、直打哆嗦,回他的话也不太正经,你听得出也感受得到克莱恩暗藏于心底的担忧,却问出格外不协调的随意感,他怕什么呢?怕话语太珍重太像立flag吗?那你又怎能同样珍重地回他呢?
    克莱恩被你的俏皮话逗得没了下文,互道再见后,房门可算于你眼前关上,你维持在脸上的笑容也随着那门渐渐落下,维持过久的紧绷精神使你身心俱疲。
    倒不如说这也是你动摇的原因,你已经见识过非凡能力的奇妙之处,更是明白他们中有人能轻而易举地获取你的秘密。好在克莱恩与你科普过灵视一类较为基础的非凡能力,你才能在骗他之前先一步骗过自己。
    “我这段时间都在那边的世界里。”
    这是实话。
    “我第二次来到这里见到你。”
    这也是实话。
    “我在那边搜到了你的账号,可是我不敢找下去,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话半真半假,所以你也当实话去说了。
    “我们总有一天会回家。”
    这……并非实话,但谎话说服自己之后也是实话,回家又没有明确指向,你回你的他回他的不就好了?到此为止,再用力就显得假了。
    趁着克莱恩与你还沉浸在许久未见以及失而复得的喜悦中,你把一切都轻而易举地一笔带过,搂着他的脖子与他耳鬓厮磨。
    他习惯性地瞳色转深,观察着你是否言不由衷,你不留破绽地骗他也骗自己,场面像极了两人各怀鬼胎、心照不宣地说着漂亮话。只要他不表现出任何异样,你就可以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和他相处下去。
    在伦纳德那里寻欢作乐寻到翻车的经历有一次就够了。
    你缓缓吐了口气,穿上克莱恩的另一件双排扣呢制大衣,在阴冷灰蒙的冬日里离开了明斯克街15号,你还有事要做——你在方才就从克莱恩的话语里了解到,你又双叒叕回到贝克兰德啦!而且这几次穿越好像都是无缝衔接,离开阿兹克的时间你记不太清了,大约是十一月末;和红恶灵相处的时间很短,但足以刻骨铭心;那之后的十二月初你见到了伦纳德,1349年12月14日你又亲手葬送了伦纳德对你那短暂的爱恋;1349年12月15日早上你就出现在克莱恩的床上。
    他不愧是氪金玩家,甚至点了重生这种高端技能,你有一瞬觉得自己先前哭他真是浪费眼泪,他好好的活着呢,不仅升级如同坐火箭,还赚了不少钱,他玩的是模拟经营,你玩的是roguelike。
    好在克莱恩为你保存了你在廷根时的一些物品,其中包括那本砖头厚的《鲁恩手语快速入门》,你把当初兼职赚来的零钱和从克莱恩那里借来的钱都夹在其中,克莱恩一分没动。不然你还真想不到自己回来之后,该怎么向克莱恩解释自己为何出门。
    为了长久考虑——买点衣服和日用品什么的总没错吧?你决定这样告诉他,并为他留下一张字条。
    你思绪发散地想着,身体却已经坐上前往北区的公共马车。很好,你还记得12月15日伦纳德要值一整天班,这个时候你去他家刚好能闯个空门,你得趁早把那枚徽章找回来。
    平斯特街7号。
    你穿梭过冷冽的雾,驾轻就熟地找到这栋联排房屋,它与你上次离开时别无二致——本来就不该有什么区别,从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上看,你只离开了一晚上而已。
    对你来说却是一个月。
    你收回发散的思维,在地毯下摸索出备用钥匙,钥匙转动时在锁眼中发出咬合的咔哒声,你却越转越觉得哪里不对,太轻松了,好像门后有什么人在跟着你转动的速度一起拧动门把手。
    一声“不妙”浮现于心头,你正准备丢车保帅、转头跑路,平斯特街7号的门在你面前“咻”地被拉开,一张你再熟悉不过、甚至开始讨厌的脸庞出现在你的视野里,他的脸色很差,浑身由内而外散发着“他人勿近”的低气压。
    伦纳德·米切尔。
    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你绷着脸,就差爆出一句经典国粹。
    他在看到你的一瞬先是陷入迷茫,继而是短暂的惊讶和欣喜,但那些情绪立刻被他改换为毫不在意的冷漠神情,他刻意在这样的神情下嘲讽道:“哦,我以为是哪位小贼呢,还想他怎么这么不聪明,在光天化日之下行窃。”
    “我只是找一些我的东西。”你克制住转头就走的欲望,来都来了,这个时候灰头土脸地回去会让你觉得更加不爽。
    “你的东西?我怎么不知道这儿有你的东西?包括你那条裙子也是我出的钱吧?你倒是拿走了我的不少东西,你不打算物归原主吗?”伦纳德语速颇快。“还是说你觉得我这颗心真的属于你了?你也想一并带走?”
    接连不断的决绝话语配着嘲讽的笑容如炮弹一般,一股脑地朝你压来,你却不见丝毫动怒,面带微笑听他讲完。伦纳德的语速越快、你就越能察觉到他内心的挣扎与动摇,一个晚上而已,他不可能那么快地从那滩感情中走出。
    当你意识到这点后,伦纳德的一切话语皆为游戏胜利的战利品,唯一让你头疼的是那枚徽章的下落,他实在不是一个想和你好好说话的状态。
    “不,我只是来找我的东西。”你向他摆着一张“你继续说吧我在听”的微笑脸庞,毋庸置疑地重复着自己的需求。
    伦纳德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根本得不到丝毫反馈,他早该料到的,面前这人对待感情就像儿戏,丝毫不拖泥带水,根本无法用常人的思维揣度对方。
    伦纳德用力地舒了口气,他在深呼吸中压下怒火,你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瞧,就像是用眼神纵容他的胡闹,伦纳德有一瞬竟觉得错的不是你,而是他自己。
    对于这个问题,你心里倒是门儿清,你俩半斤八两,说不上谁对谁错,他回击的也挺漂亮。
    伦纳德从看到对方的那一刻就知道她是来讨要什么的,这让他埋在心底最后挣扎的那些想法也消失殆尽了。她把那玩意留在这里不是为了锁住他,让他永远地记住有那么个人伤过他的心,她无所谓伦纳德的未来,只是单纯的丢在这里了而已。
    那是来自死神后裔艾格斯家族的徽章图案,伦纳德更是进一步了解到羽蛇和剑盾的组合代表着什么,好一个父女情深,好一个历史教员,他真该早点了解阿兹克·艾格斯的。
    伦纳德从马甲口袋中摸出那枚金色袖钉,一面又向你伸出另一只手,依然是刻意的冷漠:“还我。”
    你当然也知道他在向你讨要什么,这不算突然,对话早就在你们彼此的脑海里演练了数次。你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没带。”好像你拿不拿那枚徽章都无所谓。
    “怎么?还要我陪你去取吗?”伦纳德还是无法不对你放狠话,他太难沉得住气。“那也可以,我去告诉那位先生他遭遇了怎样的不幸。”
    “那倒不是因为这个,我全都带回我家了,在我的世界那也不过是一堆废纸而已,而且我很快会回家的,那位先生很好说话。”和他拌嘴没有必要,你把话说得格外平静。“其实我认为那是我应得的工钱,你不是在调查召唤恶魔的案子吗?你应该去贝克兰德的红灯区走走看看,我的要求很合理。”
    伦纳德听明白了你话语中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式的类比,他也明白再伤人的话对你而言都毫无意义,在他留下一句“你真该去大街上抢劫”之后,他把手中的袖钉高高抛起,并精准地抛入你的手心。他的底线太高,他甚至不会随便把徽章扔在地下,看你匍匐在地上寻找,你就是喜欢他们这种好人的这一点。
    “您的事从此与我无关,麻烦您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你带着公式化的微笑,看着平斯特街7号的房门在你面前“砰”地关闭,门板带起的风乱了你的头发,你毫不在意地理了理乱发,在转身的一刹那,满脸的笑容瞬间垮塌。
    连肌肉都笑得有些僵硬了。
    在离开平斯特街之后,你掂了掂装满大额金镑的口袋,那枚徽章被你妥帖地收在衣物内侧,上面还带有伦纳德掌心的余温。虽然过程很出乎意料,但结局总是好的。
    接下来,你打算去真的做一些准备告诉克莱恩的事了,至于他的前同事,你当然是把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践行到底,无论那是否是他在气头上放的狠话,就算是的话,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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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脸上洋溢着缺德的笑容。
    其实在我的大纲里有一句伦对你说的话:“昨天没有成功?所以你打算和我再来一次?”
    可以再骗一炮^^
    但是想了想伦没必要再自取其辱了,而且和他做也不是很开心,这句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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