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几乎是在第二段表演结束的一瞬间,第二组的五位成员把上衣一扯,露出里面的黑色。
    第一组的四位再度上台,已然换好了一身白。
    九位成员首次同台,场上顿时有些拥挤。
    所以毫无疑问,f1rst这一手首先就避免了台上人本来就已经够多了,如果衣服颜色还要杂,那就有点太花里胡哨的问题。
    而整个舞台上,组合也随着这一身衣服更换,迅速统一。
    整个团队融为一体。
    镜头毫不吝啬地给了两个远景,旋转,拍摄到所有人的画面:
    “所有人都在问着我
    怎么我变了很多
    从内心深处,感染你一切
    你就是唯一的世界...”
    依旧是一句换一个人,但是整体的风格出现了不小的变化。
    台下,李思雨几乎是带着相当欣赏的表情道:“还在想最后他们应该会一起上台,怎么让两边对冲着也不乱,结果人家早就设计好了。”
    “没错,而且即使给到全景重点依旧在。”
    周利看着台上f1rst散开,动作不停但保持了一个定律:所有人或站,或蹲,姿势不同,但是都可以看见这些人像是以唱歌的那个人为中心:
    队形像花瓣一样散开,蜷缩,再散开的时候,又是另一个方向的人为中心了。
    四句,四个队形变幻。
    周利本以为分两组上场,是因为九个人的团队太难以调动了——按照刚才走位的情况,每句至少有三个四个人需要走动。
    所以他猜一起上场之,后应该全是齐舞。
    但f1rst竟然是要把这个风格贯穿,也竟然可以用这样的方式,直接静中有动,动中有静。
    完美衔接了上段的风格。
    并且伴随着颜色的统一,和动作也逐渐规整,感觉这种契合的感觉就像是浑然天成一样——他不得不脑子里浮现一个想法,并且越来越清晰:
    所有人可能之前都猜错了。
    人家不是被逼着来的,甚至人家敢来这里现场表演,怕是从一开始...
    就不觉得自己会输给这些后辈的弟弟。
    所以说被逼?
    暗地里,他们怕是笑都来不及!
    “再也无法倒退,你填满的空间
    在这一瞬间,you’re in my heart...”
    而台上,成员们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重现第一段的舞蹈call back。
    并且随着一段王思哲高音持续,镜头整体像是在车上,看着窗外疾驰过的风景。然后,伴随着的是变色的灯光,卡着节奏,看着成员们从左方,右方,下方,拉近,拉远。
    五个人,个个都是怼脸,个个脸上也都是手指比划的字母,最终组成一句:
    “f-1-r-s-t!”
    到这段都不用过多强调,
    台下已经达到了练习生们的高潮点:
    几乎每个组合都会在自己的歌曲里,通过各种方式来把组合的名字加入进去。但这一般是在开头或者结尾,以一种比较快速地方式进入。
    有时候甚至只是卡在一段结尾,半秒略过。
    很少会有组合在接近高潮部分的间奏:
    并且用一种几乎念白式的重复,复述了一遍组合的名字。无比清晰,又无比难忘...
    太少见了好么?
    这是对这首歌相当自信,对组合的自信。
    因为只有觉得这个名字,会是这首歌的加分项,才有这个自信放进去。
    所以真的效果是这样么…
    “someone call the doctor.她的爱才能救我
    失去她一天都不能活
    我不想离开,你的爱像天堂的诱惑
    致命的美丽,震撼着我 eh-oh...”
    是这样的,杨凡和娄一博两段rap过后,情绪不仅没有丝毫损失,反倒被拉得更高。也终于像是听到所有的观众呼声一样,镜头里,所有人再一次被收入视野中。
    又是齐舞,又是走位。
    台下的练习生真的是承不承认也好,即使合体,人家在这个舞台上就是另一层级别的。
    你无法知道下一个冲到镜头前占据你视线的,会是谁,但你永远可以相信只要有人冲到镜头前,那他就会一定牢牢抓住你的眼球。
    又好像是不断地自我介绍一般,展示着每个人的特写,又飘忽远去。整首《上瘾/overdose》在最后,又回到了疯狂的玩概念性的开头。
    下一个人延迟地跳着上一个人的动作,还伴随着贴近拉远的镜头走位,清晰直给。
    伴随着一句句:
    “too much 是你 your love
    这是 overdose
    too much 是你 your love
    这是 overdose...”
    舞台再次像拨开重重树叶一样散开,从左往右,排成两快,然后几乎是..
    .七八米,还是十来米?
    就见许贺整个人如同俯冲一般,从镜头最远,往近,然后...
    这个今晚已经撕下舞蹈不行标签的家伙。
    来了一个迄今为止他最难的动作:
    侧空转体。
    一瞬间,他整个人呼啸而至,像是扑面而来,而后只是手一抬。
    镜头顺着他的方向瞬间往上,像是有什么破空而出,直冲屋顶。而后灯光大暗,音乐骤停,像是一切被按下了重启键。
    黑暗中,秒针转动,1,2,3...
    在这看似短暂的三秒里,现场安静得像是所有人都憋住了气。
    胡乱地念想漂浮在空中,甚至有些人带着点荒唐的念头,所以是刚才是不是有什么真的飞上了天,然后击碎了灯光么?
    应该是没有,如果真的有的话...
    “噢噢噢噢!!!!”
    “牛x!!!”
    “啪啪啪!!!”
    飞上天的那也只会是,逐渐响起,那冲破演播室屋顶的欢呼与掌声...
    ...
    《上瘾/overdose》满打满算,也就是一首差不多三分半的歌曲。
    掌声却响了足足三十秒。
    也许有人可能很难对这个有个概念:
    三十秒对于一集电视剧来说,或许只是男女主演两句台词所用的时机;但三十秒对于现场直播来说,是一段很长的时间,长到后台导演担心观看的人数下降,拼命吼着让发起人出来控场。
    但又短到直播部门也疯狂吼回来,导演,我们这一段热度炸了!
    所有人都在发弹幕,评论。
    欢呼声像是铺天盖地一般,他从没见过如此不整齐划一,却又如此一致的好评。
    “我现在立刻对他们的首专《f1rst》道歉!原来免费的,才是最好的!”
    “国内组合舞台天花板!不接受反驳!”
    “f1rst牛比!许贺作词作曲编曲牛比!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不是当上了c位才被人认可,而是因为被人认可,才有资格当第1!!!”
    最后一段引用《x影》的台词,才终于把众人注意力稍微拉回:
    这首歌,居然是许贺出品。
    三项里他虽然和其他人也有合作,但是都占首位,这和专辑的情况完全不同:
    这让人很难想象到,短短相隔不到十天,同一个组合发行的歌曲会有如此截然不同的品质:几乎不用想,今晚的舞台f1rst直接国内几乎登顶。
    哪怕是101系列出来,还没解散的两个组合,也都没戏——后者的人气确实出道时也是相当牛比,比f1rst强太多,毕竟前者里面就只有许贺一个怪物。但是人气和舞台,是两回事:
    而且过这么久,组合人气第一是不是他们,
    恐怕还说不好呢...
    现场,已经有人回想起之前3000万的惊人销量,这绝对是一线组合才能拿到的数据。
    并且经过今晚上这个舞台,f1rst不但能够一定程度挽回之前因为专辑质量而伤心离开的粉丝,更是能带动相当一部分的销量。
    想到这里,大家的掌声更大:
    为了f1rst,也为了整个练习生行业。
    这么多年了,终于看到出道后还能大幅进步的组合。有这样的前辈,行业才会有更好的后续...
    “谢谢,谢谢大家!”
    而在这黑暗中,发起人的声音也终于响起:“我们也感谢f1rst带来的表演,感谢他们!”
    众人这才从激动地情绪中平息。
    然后注意到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也是屏幕前很多观众注意到的。
    毕竟现场的气氛和屏幕前有时候可以说是两回事,所以大家冷静地更快,然后就发现——为什么这时候还不亮灯?
    评论区开始飘起来讨论:
    “哈哈哈,不会是真的太过于炸场,把整个舞台的灯光都炸了吧?”
    “应该是给足前辈们休息时间吧,他们刚才跳的那么辛苦,估计是等他们收拾一阵后再过来。”
    “我觉得也是,刚才我好想看见几个人影下去了,估计是擦一下汗再和大家打招呼?”
    也就在这声声的催促中,现场灯光大亮。
    台上空无一人。
    扬幂拿着稿子,表情有些难堪,但开始开口道:“好,再次感谢f1rst的精彩表演。接下来,让我们有请下一组选手上台,比赛继续...”
    “啊?”现场一阵凝滞。
    刚才每位嘉宾表演之后,至少也有个一分钟的杂谈吧?
    这下不只是现场了,弹幕上都飘满了“?”。
    这是在,搞什么东西?
    ...
    “大大小小节目也跑过这么多了,还头一次表演完就让我们直接出去...”
    后台,张昕猛灌矿泉水,然后哼唧。
    他就觉得就离谱。
    按照之前的节目安排:
    他们应该是先表演完之后,会和台下的导师们有一到三分钟的互动,具体时间根据直播的时间来调整,但绝对是有这个流程的。
    而且上台之前,都没有通知他们取消。
    结果表演完后一片黑暗中...
    他们被工作人员带下舞台,来到后台,接着就听见了发起人的声音表示,舞台继续...
    啊...西八老马!
    张昕本来听着台下的欢呼声,看着台下那些被自己公司更看重的师弟,感到一阵扬眉吐气,准备一会采访的时候看有没有机会来给几句鼓励:
    是的,鼓励。
    从参与到这个舞台之后,他发现...
    他已经很难再对这些师弟们生出更多的妒忌,因为对方虽然去了更大的节目,但张昕敢说,这么好的现场舞台也就仅此一例。
    仅在今晚。
    也仅有f1rst这里。
    心中有无数感慨,要对着屏幕感谢观众,感谢粉丝,更要感谢队友。
    结果呢?好家伙,直接让他们出去了...
    他有些不甘心:“我还没在台上跟大家一起喊团名呢,要取消起码也给我们个消息。”
    “哈哈哈老张,你是不是跳的脑子缺氧了?”
    旁边,罗艺轩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直不起腰:“你不会觉得,我们刚才的表现,他们真的会让我们多说几句?
    你要知道某种意义上,不管前因是怎么样,后果是我们多少有点来踢馆的意思。所以以今天大家的表现,你觉得他们有没有被我们...”
    “还用说么,当然是...”
    王思哲额头的汗还没擦完,整个人也一点都不生气:“哎呀不说了,还在人家的地盘了。我只是觉得,我们拿到了最高的礼遇。”
    那就是直接不要面子了,直接改流程。
    对方都已经已经态度大变,都不敢让他们多介绍自己了。
    也是,节目组本来是想来撸他们粉丝的吧?
    现在怕是《练习生101》的部分观众,反倒是被他们撸了过去。
    这种情况,谁还敢让你多讲两句?
    从稳赚不赔到稳赔不赚…
    那就得背大锅了!
    “对啊,反正我是打算看好戏了。”
    许贺懒洋洋的,走在最后面,他才是最特么累的那个——明明舞蹈功底那么垃圾,还要贯穿整首歌曲,最后还来个大招结束:
    这可能是侧空翻里观赏性最高的。
    难度也可能是最高,因为要做到团身和直腿两个同时做出来,而不是单纯的直腿侧空翻和团身侧空翻而已。
    但此刻他身体疲惫,精神倒像是打了兴奋剂,举着手机:“你们可以看看弹幕和评论区吧,观众已经要把节目组炸了。
    我敢说这个决定是看我们舞台的时候临时做的,偏偏我们之前的嘉宾又都有采访——啧,这可比采访我们,更有话题度和吸引力。”
    忙中生乱这件事情是没错的。
    一旦超出计划外,短时间内想补救,有时候就会走出一波臭棋。
    而101节目组就是这样出了大问题。
    “许贺说的没错,这件事情老总已经说过了,一会估计热搜就会登顶的。”
    而manny这会也从后台走出来,脸色不错:
    就在刚才,也就是节目结束的短短几分钟内,平台日理万机的老总居然给他打来了个电话,表示今晚的事情一定会给f1rst出气。
    而听完这个,众人脸色莫名。
    直到罗艺轩忽然开口:
    “啊,那我想问问平台怎么今天突然又给我们来消息啊——难不成,f1rst又突然有价值了,可以再次被出卖了,平台又不想放弃了?”
    阴阳怪气的样子,搞得现场短暂的尴尬。
    “你这说的...”
    娄一博接话,然后又发现憋不住笑。
    也该笑得大声了:
    一夜之间,不,仅仅不到十分钟:
    f1rst从被被公司和节目组内定的炮灰,翻盘到碾压全场的业内组合第一。
    逆天改命,也无非如此。
    许贺笑着叹气:“好了好了,你们啊…走吧,人家不让我们庆祝,我们自己庆祝!”
    “走走走!”
    “今晚我请,没别的,解气!”
    众人欢笑着走开。
    不像是无奈立场,更像是所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更别提片刻后,追出来的现场导演大声喊着:“各位老师先别走,刚才不好意思工作人员没说清楚,现在大家都在等你们回去...”
    然后看着空空如也的后台:“呃,人呢?”
    他真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潇洒地就走了——不是,难道你们都不找节目组要个说法什么的?
    别啊,现在是节目组想给你们一个说法!
    因为快十分钟了,评论和弹幕区都全是在问f1rst,以及问候节目组。所以他们已经被冲翻了,唯一的方式只有...
    现场导演只能怒目圆睁,大声吼着:
    “赶快,所有人全都出去把f1rst给我追回来!要是今晚不把他们请回来,那所有人包括老子,都得原地从节目组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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