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红着眼睛道,“不用,我和你一样的。”
    清明站起来,将瘫倒在地的我拉起,温柔地摸着我的头道,“你和我一样的?”
    “一样的。”我点点头,感到他手心的温热,心底说不出的苦涩,“我喜欢那人,那人却也不知道的。”
    “白公子是好人。”云清明说,“那人一定没心没肝。”
    此时此刻我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感受着他的手,低着头,眼前模糊一片,泪珠子就直接落在地上。
    “白公子自求多福罢。”
    清明突然将我轻轻搂住,拍拍我的背,道,“三皇子已经知道绮世子在云王府,我昨夜想把绮世子杀了,兴许还能保住殿下。倒是对不住你了。你要恨我,就恨罢。”
    这是他第一次搂住我,也是最后一次。
    他将头倚在我的肩上,轻轻道,“当年老王爷……是救过五殿下的命,只不过我将那晚在坟场遇见你的事儿跟殿下说了,他便怀疑你是老王爷的人。第二日,本来就是特意寻你,我们才骑马又去了城郊……”
    感到他身子越来越压向我,我不禁抬手环住他的肩膀。
    “……娶你入门,顺便救绮世子,还老王爷人情……其实归根到底,只是给我设的套儿,若是三皇子知道绮世子在云王府,告密之人则一定是我,如果绮世子出意外,那人也一定是我……可是我不能不报,如果绮世子能死,三皇子查不到人,兴许还能留五殿下一命……”
    云清明淡淡一笑,“他不知道我是自愿入套,五殿下……也是没心没肝……”
    他依在我的肩头昏了过去,我将他扶到床上躺好,见他脸色苍白,十指指尖变得乌黑。
    夜里,他剑锋飞火,点燃了老王爷的骨灰,雪地上,他长身玉立,白衣如冰。
    我跪在床边看他半天,竟是什么都不去想了。后来揉搓他的指尖,那黑色怎么也不下去,才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在水月阁门口,我果然被秦管家拦下,我推着他,嘶吼道,“我有事要跟殿下说。”
    “白主子,殿下吩咐了……”
    “是关于清明的!”
    秦管家还要说话,水月阁的大门却突然被打开,大美人一脸疲倦,穿着白色的华服,斜倚在门口朝我招手,“白儿进来罢。”
    我一进去,直接扑到狼崽子的床边,狼崽子还昏迷着,嘴唇几近白色,胸口缠满了绷带,露在被子上的手微微发抖,我轻轻握起他的手,见那每根指头的指尖,都是乌黑的。
    “白儿。他中了毒。”大美人过来,似乎想摸我的肩。
    我不看他,点着头,“我知道,是骨花三清。”
    云静闲诧异地看我。沉默了半天,才道,“江南陌家是毒药世家,这骨花三清是现任家主陌离白之作,此人生性风流,做事却极其决绝,一种毒药只卖一个买家,而且将毒药卖给买家之时,一定会将解药一并送予,便所谓,即是毒药,就是要取人性命之用,既然要杀人,就不能留有后路。”
    顿了顿,又道,“云庄跟陌家本也有些交情,只是中了骨花三清的人。最多只能挺三日,一日毒气黑上一个指节,等三日一过,手掌全黑的时候,便没有救了。要想从陌家拿到解药,恐怕要等一年……到那时……小世子也……”
    “清明说,千莲怒雪,很快就有人送到。”
    大美人按在我肩上的手微微一颤,声色却波澜无惊,“白儿,你已经都知道了。”
    知道了,比你知道的还要多。我还知道他喜欢你。你却不知道呢。
    他那杯冷茶,一定也盛了这毒,他既然决心一死,身上自然不会也带着解药。
    “殿下要如何处置他。”
    大美人沉默了片刻,道,“清明的事儿,你不必担忧,恐怕……他已经由不得本王做主了。”
    我抬起头,对这话有些微讶,这时便听到秦总管敲门,在门外急道。
    “殿下,三皇子殿下到了,正在大堂候着。说是带了份大礼,殿下或许正需要……”
    大美人微微一笑,将我拉起来,道。
    “你看,有人来接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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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o(n_n)o~~迷糊的这章全解开
    霸王我的~吃泡面没有叉子~
    10
    10、第十章(完)
    “白儿,擦擦脸。”大美人示意云静闲守着轩辕绮。带着我去了大堂。“见到三皇兄你要下跪的,他不让你起来,你便不要起来。”
    我点着头,知道三皇子一定是带了解药来了。
    快步走去大堂,却只有一人身着锦衣玉袍,坐在案边静静喝茶。
    我不敢用哭得一双兔子眼打量他,便垂下眸子,赶紧走过去跪下。
    那人抬头,却不看我。
    “起来罢。倒是煌弟别来无恙。”
    大美人笑道,“托福。”
    说着便坐到三皇子对面,我赶紧站起来,站到大美人身后,忍不住对桌上摆着的一个红色锦盒多瞧两眼。
    怎么也没想到,害了绮世子一家的三皇子,竟温文尔雅,一身书气。
    这时三皇子才放下手里的茶,转过眸子看向我,“这是煌弟收入府的男宠?”
    大美人点头,三皇子道,“是个美人。不过本王从未听说过你是断袖,这些年来我们手足情深,煌弟何苦。”
    大美人道,“本王并不是有意作秀,本王确实是断袖。”
    三皇子表情不变,淡笑不语。
    只是将那盒子往大美人面前推了推,“这是千莲怒雪,想必煌弟急着用,本王特意亲自送来啦。”
    大美人垂下眸子,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颗用冰封起来的药丸,冰已经开始融化了。
    “若是冰化尽了,千莲怒雪就没用了。”三皇子好心提醒。
    大美人扣上盖子,道,“三皇兄想要什么。”
    三皇子道,“这药虽是本王从江南陌家买回,但是陌离白的毒药,天下闻名,皇兄我也费了一番苦心才到手。千莲怒雪又是无价之宝。这次赠与煌弟,皇兄只想向煌弟讨一人。”
    大美人微微一笑,“好。”说着拍拍手,秦管家便抱着昏迷的云清明走了出来,大美人看到云清明十指发黑的时候,略微有些惊讶,我却死死盯着大美人,心道,大美人,他喜欢你呢,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三皇子看着云清明,啧啧一声,“哎呀,这孩子,真是任性。当这千莲怒雪是冰糖呢。”
    我猛地一震,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越过大美人,走到三皇子面前。
    “殿下会救他的,是不是!”
    大美人道,“白儿,不得无礼。”
    “无妨。”三皇子看着云清明被秦管家安置上了马车,笑道,“你这男宠很有意思,只可惜本王不好男色,不然也一定讨来开心几天。”
    言下之感,颇有对男欢断袖的鄙夷。
    大美人将盒子交给秦管家,淡淡道,“其实皇兄想要的,煌弟都没曾想过去争。”
    三皇子本来要走,听到这话,不由停下脚步,侧过脸看向大美人,眸子里毫无情愫。
    大美人被寒风吹得发丝轻飘,就抬手拢了拢衣襟,“那年冬日狩猎,你我被困雪崩之中,是老王爷亲手将你我挖出。皇兄,你不该斩尽杀绝。这千莲怒雪确是无价之宝,煌弟还有一物,要赠与皇兄。”
    “哦?”
    大美人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被黄色的锦缎包裹,三皇子接过,波澜无惊的眸子中竟掩饰不住欣喜。“这份礼确实大,千莲怒雪又算几何。煌弟的心思皇兄明白了,皇兄也不想把事情做绝。”
    三皇子带着云清明走了。我怔怔地看着马车开出院子,开出云王府的大门。直到肩头被大美人推了一把,耳边才响起不悦的声音。
    “怎么。你也想跟着去?”
    我忙摇摇头,勉强扯出个笑脸,“三殿下模样温和,却气势惊人,殿下刚才给了他什么。他竟然欢喜成那样。”
    “你倒是懂察言观色。”大美人拉起我的手,面无表情。“那是本王的兵权。”
    “啊?!”
    大美人冷笑道,“本王给他的,是江山。”
    回到水月阁,狼崽子服了千莲怒雪,指尖的黑气开始褪去,人却还未醒。
    大美人倚在门边,突然道,“静闲,带着你的人回去罢。再跟着本王已经没有意义了。”
    云静闲俯身一礼作揖,笑道,“那表哥保重了。”
    我瞪大眼睛,指着她离去的背影,“就这么走了?”
    大美人道,“成婚当日本王便与她说了,本王是断袖,静闲已经跟着本王守了好几年的活寡。再不让她走,恐怕就要心生怨恨了。”
    云清明走了,云静闲也走了,我突然觉得,大美人的背影有些没落。
    “你就这么认输了?”
    大美人回头看我,微微一笑,“本王本来就是个没有野心的人,根本就不想当皇帝,只是生为皇子,身不由己,不得不顺水而流,等被皇兄逼得无路可走,才能趁机解脱,仅此而已。”
    原来是和清明一样的人,明知山有虎,偏偏向里行,只是他俩一个为情,一个只是为了自己。
    “是云清明棋差一招啊。”
    我苦笑道,“你救绮世子,迎我入府,不单只是为了逼清明自投罗网,你其实巴不得他告诉三皇子绮世子在云王府,好给你机会,演刚才的那场戏。殿下好计谋啊。”
    可是清明喜欢你呢!你到底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大美人斜眼看我,轻轻冷哼一声,“白儿这些话,怎么听着发酸呢。”
    我尴尬得老脸一红,险些出口将云清明喜欢他的事儿就这么说出去。忙别过头,试图转移话题。
    “他叫你煌弟?”
    大美人一副早已料到的口气,“白儿果然连本王的名讳都不知。”
    轩辕煌?
    果然人生的美貌,名字都很好听。
    我叹了口气。云清明走了,我这心里就一直空空荡荡的,说不出什么滋味,失魂落魄的。
    大美人也不说话,我俩就静静守在绮世子床边,整个下午都沉默。
    到了晚上,宫里的圣旨到了。
    我跟着下跪听旨,无外乎就是云王窝藏逃犯,被贬林州封地称王,一生都不得回京云云。不过皇恩浩荡,念绮世子年幼无知,就贬为庶民。不再追罪。
    煌美人接了旨,送走宫里的人,就吩咐三个管家打点离京行装,整个云王府如受大难,人心惶惶。
    气氛如此,我也不由得犯愁。煌美人倒是看得懂我的心思一般。过来将我搂在怀,轻轻笑道,
    “不管到哪儿,跟着本王,都有你的肉吃。”
    第二日离京的时候,狼崽子才醒。
    我如释重负,从老王爷被诛,逃亡京都,被接入府,到现在,我才终于松了口气。
    马车里的时候,我决定将清明藏在心底,然后打算接下来什么都不想了,只跟着煌美人,好好地吃上几顿肉。
    煌美人这天一直在马车里看书,我好奇问了问,竟是《龙阳十八式》。
    我抖了半天,看他那看书时沉醉其中的表情,我这才彻底恍悟,煌美人确实不想当皇帝。
    到了封地他还是王。
    原来他的志向何其伟大。竟是我吃肉,他吃我!!!!!
    8月22日
    轩辕煌被贬林州。
    林州在东北,离京路途遥远,再往东,便是流放之地,十分贫苦,北边又与蛮族接壤,据说环境不太好,尤其冬天,要比京里还要冷上三番。
    于是煌美人出了京,立即就下令车队改道,带着一半的侍从绕行江南,非要把大好江山美景游遍再说。
    煌美人还是不错的,每到一处小镇,都有当地的官员诚惶诚恐地出来迎接,最夸张的一次,是车队驶入镇中,街头竟然堵满了围观的百姓,听说煌美人容貌那是天下第一,这辈子都见不上第二次的。
    美酒佳肴,妖姬舞蹈。自是不可少的。
    不过,不管如何富丽堂皇,流苏金帐,马车里的生活其实是很枯燥的。
    每到一处落脚,煌美人都会叫秦管家去买很多书回来,马车上就靠着看书打发日子。
    我大字不识,小字不认,车里散落着一张古琴,我不会弹,偶尔拨弄几下,还吵得看书的某人皱眉。
    车壁上还挂着一根玉笛,我拿下来吹了吹,惊飞林边的一群鸟。
    终于煌美人放下书,夺过笛子跟我说,白儿,音律要靠天分。再说,这玉笛子也不是拿来吹的。
    我奇了,那是做什么的。摆设?
    煌美人当时笑得非常奸诈,说,你看,这玉笛,多么光滑,多么圆润。
    他说的时候,就把玉笛握在一只手里,前后抚摸的时候,就好像那个什么在那个什么里面抽来抽去的。然后他突然停下,道,这玩意儿,只能体会,不能言传。白儿想体会一下么。
    我想起他刚看过《龙阳十八式》,不禁打了个寒战,不敢再多嘴。
    我就趴在窗边看景儿,过了山,过了水,又是山,又是水,终于眼皮打架,便在煌美人身边滚来滚去,睡了又睡。直到睡得不能再睡,头痛欲裂的爬起来,煌美人还在看书。
    我瞄了一眼,好像不是《龙阳十八式》了。
    “这次看的什么。”
    “莫吵。”煌美人看得真得很入神。
    我在他身边又滚来滚去,终于忍不住发出咆哮,“你倒讲给我听听。”
    煌美人抬眼看我,伸出手去,在窗外扯了片擦过马车的叶子,夹在书里,才合上,拄着下巴看我道,“是秦九在暹龙镇买来的,叫做《男妃秘史》。”
    “哦。”我点点头,“什么!?”
    轩辕煌微微笑道,“书里写的是父皇年轻时,私访江南,遭到大臣刺杀,正好被雨庄庄主所救,雨庄庄主还有个少主,生的是年轻貌美,唤作雨彩诗,两人一顾惊鸿,再顾倾心……”
    我下巴掉了。
    “这故事听着……倒是有些耳熟……”
    煌美人摸摸书。说,“这写书人在书里说,正是当初听了母妃的故事,有感而发,才有此作。”
    我顿时捏了把汗,“那你还看得那么入神。”
    煌美人难得认真道,“很好看的!”
    我擦了擦冷汗。哑然。原来煌美人爱好这个。
    煌美人却来了兴致,滔滔不绝道,“你看这里,书上说,父皇‘握住雨公子的手,见雨公子面红耳赤,便觉着飘然,雨公子更是心如鹿撞,羞涩难耐’。”
    说到此处,煌美人突然将书放下,凑过来,轻轻捏住我的手。
    我抬头,正好陷入他的眸子中。一片墨色。
    他那双眼睛真是好看得不得了,一看就叫人忘神。
    煌美人睫毛轻颤,我们双手相握,一动不动。
    片刻。
    马车轮踩上碎石,车身轻震。
    “白儿怎么不羞涩。”
    “殿下才是,飘然了么?”
    煌美人纳闷道,“没有啊。”
    我抽回手,哭笑不得。
    煌美人有些失落地蜷缩回原处,翻开树叶夹得那篇,面无表情地继续看。看着看着,突然将书丢在一边。我惊诧道,“殿下怎么?”
    煌美人大怒,“本王是个很严谨的人!怎么能看这种杂文闲话!还是应该研究一些实际的!”
    我忙附和道,“殿下说的极是啊。”
    结果便见他又翻起了《龙阳十八式》。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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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拜托了,路过的就留个爪吧!
    明天考3科考试……我日更……有多不容易啊
    11
    11、十一章(完)
    煌美人嗑书,看书的时候还非常入神,只要拿起书来,便不再理我。我若是死磨硬泡,他反而兴致勃勃地要和我实践龙阳。最后总是我满脸赔笑,落荒而逃。
    逃去狼崽子的马车,狼崽子也在看书。尽是些兵法战书,还不如煌美人的男妃秘史好看。我说绮世子你伤还未愈不要看这些马车上会头晕不如陪陪我啊。他就兴致勃勃地要教我写字。
    我看那些鬼画符,还不如煌美人的龙阳十八式,于是逃啊逃,又逃回煌美人的马车。
    煌美人对我还是很关心的。他说白儿你总该有些打发时间的乐趣。
    我说我以前就是个奴才,从早干活忙到晚,所有空闲时间都用来睡觉了。
    然后煌美人心疼了。就叫我过去,将我搂住。
    到底是初春,马车里又置了暖炉,搂啊搂的就热了,热了我就脱衣裳,这脱着脱着就被大美人突然从身后抱住,随后在车里滚作一团儿。
    终于连那玉笛也用上了。
    我想煌美人也如愿了。结果第二天到了双柳镇,竟然买了一只萧!
    我忍无可忍道,你要是敢拿那东西玩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结果煌美人还很委屈地拿来乐谱说,这是要教我吹的。
    果然之后的半个月里,马车飞驰,箫声透出,惊飞林鸟无数。
    终于煌美人不堪忍受,命秦管家将那根萧折断,并道,“白儿若是碰了乐器,那也是天下一绝,箫声所到之处,叫一个惨绝人寰,以后除了在床上,琴箫竹笛,一概不许碰了。”
    折萧那日,正好到了洛阳。还没进城,官道沿路就挤满了摆摊贩牡丹花的商贩,煌美人下令停了马车,叫秦管家带人先进去安顿,然后拉着我买了盆绿色的牡丹花苞捧在怀中,抱着花绕了一个上午,从另一侧的北门进了城。
    一路上所有人都看他。洛阳不愧是大城市,民风开放得很,不少姑娘撞着胆子过来,塞给煌美人一个水果,煌美人接得多了,怀里抱不下了。就把那些水果丢进我的怀里,让我抱着,他继续捧着牡丹,还笑道,他还没见过绿色的牡丹呢,京里的牡丹虽说都是高贵的种儿,但是少了股洛阳的风骚。
    我完全不能理解什么叫做洛阳的风骚,只是瞧见煌美人跟我行迹亲密,又将接到的水果丢给我抱着,便不再有姑娘凑过来了。
    “殿下。”
    “唤我煌。”
    “白儿……不敢。”
    “你都敢骂本王,还不敢唤本王的名儿?”
    “那是……”
    那晚被他用玉笛子折腾惨了,我才忍不住破口大骂。事后我根本不记得自己骂什么了。
    听秦管家说煌美人成年搬出皇宫后就很少上街,简直堪比大家闺秀。以前除了上朝就是回府看各种杂书。
    头一次有这么多姑娘表示爱意,即便是断袖,煌美人的心情也因此变得非常好,所以他愉快道,“没关系。反正你骂的,本王一句都没听懂。”
    “是是是,小人骂的,那都是市井粗言……不知殿下愤怒之时,如何骂人啊。”
    煌美人毫不犹豫道。
    “大胆!”
    我,“………………”
    煌美人继续道,“滚下去!”
    街边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指指点点了。
    我哭笑不得,忙出声打住。
    “好啦,煌。以后不要用笛子好不好,很痛。”
    “好。”
    “也不要只顾看书不理我,好不好。”
    “好。”
    “洛阳太守估计还在东门候着,我们这样偷跑不好吧……我们回去好不好。”
    煌美人面色微变,突然停下脚步道,“不好。”
    胸前隔着一盆牡丹,他透过花枝看我,眸子仿佛墨玉。
    “白儿,你糊涂,本王自行下令改变路线,绕过江南,再去东北,你可知道。”
    “知道。”
    “那本王可有提前通知途径的各路太守官员,出门迎接?”
    我愣了一下,忽地起了寒意,这么久了,我竟没注意到这个。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要路过。
    煌美人将唇靠近我的耳边,在外人看来,还以为我们当街亲热。已有唏嘘声传来。
    “这是皇兄的警告。”
    我回过神来时,冷汗竟然湿了背脊。
    打个不太文雅的比方。
    这就好比我出门遇见了久不见面的朋友。
    朋友好似无意的说了句,白露啊,你最近身子怎么样啊?
    我纳闷道,挺好啊。
    他说,那你昨日怎么去了三次茅房?
    这感觉是叫人毛骨悚然的!
    我以为太守官员接待云王是理所当然的。之前竟然完全没想到这一点。
    煌美人这话说完,我已经寒毛竖起。忙扯住煌美人的袖子,担忧道,“这该如何是好。”
    煌美人微微一笑,将牡丹往地上一放,拉起我丢了那些水果,转身就跑。
    有美人出现在城北引起轰动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没等到云王的太守耳中,很快就有侍卫前来查探,也只看到满地踩烂的水果和一盆没人要的弃花。
    煌美人拉着我一路狂奔,一边抬起衣袖遮住脸,东拐西转,竟又跑出了北城大门。远远处,秦管家早已经不动声息的候着一辆马车,煌美人带我上了马车,秦管家驾车立即掉头,奔离洛阳。
    看着方向,马车竟然不再向南,而是转而西上。
    马车里的我更是诧异的目瞪口呆。
    只见车里到处都是煌美人准备看的各种杂书,大量银票,还有一人正卷着被子睡觉,黑发铺散,口水横流。居然是狼崽子。
    煌美人抱起暖炉,倚在窗边看着马车离原定的路线越来越偏,才回头看我,笑道。
    “白儿还不知罢,本王在京中,只同静世子交情甚好。这一次三皇兄欺人太甚,逼得本王走投无路,思来想去,也只能先去投奔他了。他以前倒是惊世才绝,这一被贬西域,倒不被人关注了。”
    说到此处,煌美人竟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原来本王还被他调戏过,他问本王愿不愿意做他的爱宠,本王当时坚决不答应。要是他见本王这次带了白儿去,不知会做何表情。”
    我一头雾水,“静世子?”
    狼崽子被我们吵醒,脸色苍白地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道,“静世子,轩辕静,就是我哥哥,轩辕大世子。”
    8月24日更新――――――――――――――――――――――――――
    静世子被贬西域蓝城,皇帝念其惊世才华,又曾为国有功,为皇室颜面大增,怀着一颗惜才之心,才免其死刑,连他十个男宠也一并赶出京了。
    一路上逐渐远离江南,我不得不又换上棉衣。整日窝在马车里无所事事。
    煌美人安慰我说,本王是被贬林州,又不是逃犯,本王想游览天下,皇兄他也管不着。尽管这么说了,行进西域的一路上,马车还是几次三番改变路线,而云王府剩下的两位管家,也已经带着浩荡的人马从洛阳又折返林州,开始兴建新的云王府了。
    因为狼崽子挤在车里,煌美人足足禁欲了两个多月。这是令我感到严重不可思议的。
    倒是他们俩才像亲兄弟,一个人捧着一本书,就能各居一角地静静看上一天都不搭理我。开始狼崽子看得还是兵书,国策,道德学论之类,到后来就跟着煌美人一起翻起了什么《男宠秘闻》,《后宫野史》,看完了还总偷偷看我,然后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要知道一个十岁的小孩露出这种表情,是非常欠揍的表现。
    终于我忍无可忍,揪着他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世子贵臀。
    绮世子在马车里哭号,十分凄厉。
    倒是煌美人终于从书里出来,看到我俩闹腾,绮世子就见了救星,死死抓着煌美人的衣摆不撒手。哪知道煌美人缺乏爱童之心,竟然眯起眸子,面无表情道。
    “白儿,使劲。”
    这事儿之后,绮世子就一直跟我说煌美人坏话。说他一副蛇蝎心肠,看他漂亮,实际上内心残忍,暗淡无光,一定是在皇宫深院,童年过得不幸福,看到小孩子挨揍也不帮一把,还火上浇油,好没风度,没准以后有虐待人的倾向,可叫我小心着点。
    我这一想,那回连笛子都用上了,抖了抖,心道我还真得小心些。
    直到现在,煌美人的性子才慢慢被我摸透。以前只觉得他漂亮,倒把其他的都忽略了。现在才发现,美人也是男人,男人该有的性子,煌美人一样都没少。比如,色。
    最近心神不宁。
    因为狼崽子,我知道我跟煌美人已经很久没亲热了。
    眼睁睁看着煌美人在马车里看书,五个时辰里,竟有三个时辰都在研究春宫,那本《龙阳十八式》,翻来覆去还是十八式,都要将那本书翻烂了。
    要知道以前他也就一日看个一百八十遍,现在他每天,几乎能看上一千八百遍。
    我感觉不远的某个日子里,煌美人的欲望一定会爆发,他越表现得安然平静,无欲无求,我就越能感到他的忍耐接近崩溃。
    终于到达蓝城那日。
    煌美人爆发了。
    他打发秦管家带绮世子先去跟哥哥团聚,却将我留下,我就知道要出事。
    马车交给秦管家,一路上煌美人学着书里的模样,跟我拉着小手,安安静静地走到城郊,然后越走越偏,越走越不见人踪。终于在一处树林溪边,他停下了。
    我心惊胆战地立着,低头瞄着,溪水不深还很清澈,看到里面一滩滩光滑圆润的鹅卵石,我就开始抑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自从笛子事件过后,我只要看到煌美人夸赞任何东西‘光滑圆润’,都会吓得退避三舍。那些卵石,我想着就开始打颤,周围还尽是些树枝,很粗,很粗很粗,我想那些树枝剥皮之后,就会不但很粗,还很光滑。
    “白儿。”煌美人蹲□,拨弄了一下溪水,十分的美艳,竟叫我打了个寒战。
    “你过来。”
    我是打算乖乖过去,可是脚就是不动弹。
    煌美人心情大好,我不过去,他过来,我退了几步,于是他将我压在树干上。
    他将头凑过来,跟我额头贴着额头,呼吸交缠在一起,我忍不住别开脸,就见一只毛虫,扯着一根丝在空中荡秋千,荡着荡着就落到了煌美人的肩头。
    接下来的事本应该理所当然,我们大战几百回合,筋疲力尽,偃旗息鼓,再出兵上阵,抵死缠绵,可是万万没料到,煌美人一拧头就看着肩头的毛虫,然后本来已经开始撕扯我衣带的手,顿住了。
    我看到他的唇微微发抖。
    他看我,满眸惊恐。
    我抬起小指,一弹,毛虫飞了。
    煌美人忽地大松了口气,然后就拉起我的手,迅速狂奔出树林。
    回到蓝城他绝口不提刚才林子里那丢人事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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