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德腾,库枫部落首领的独子。
    库枫部落所在的地方是突厥水草最好的地方,这里养的战马也是突厥人最喜爱的,如果不出意外,这些马群草地都将会是施德腾的家产,但那只是不出意外的情况。
    若是施德腾出了事,比如说死在的出使大周的路上,或是直接死在京城,那这些东西自然而然就会是汗王的了,而库枫部落与大周的仇恨也会更深,甚至会是突厥与大周重燃战火的契机之一。
    看来这就是哥哥让这个蠢货跟来的原因了,那自己也没有必要救这个蠢货的性命,自己正好可以专心完成别的事情。
    施德腾见瑶辉被自己说服,心中更是畅快不已,扬起手中的马鞭,指着远处的嘉峪关,高喊着出发。
    “这是他们做的?”
    嘉峪关城楼上,一位身披轻甲的独眼将军阴沉着脸问道,身旁正是被施德腾射伤的斥候。
    “穆将军,是一位突厥男人出的手,看样子他的级别很高,可以骑马跟在突厥公主身边。”
    右臂受伤的斥候面无表情的回答道,作为斥候受伤是常事,这次突厥人虽然是出访使团,但嘉峪关都是按照战备来应对的。
    “知道了,下去包扎。”
    穆岳阴沉着脸说道。
    斥候退下后,他站在城墙上冷冷的注视着前方。
    “通知一队神射兵,现在来城头上待命。”
    穆岳对着身边的副官沉声说道。
    副官听见这句话微微愣神,嘉峪关的神射兵个个都是能在百步之外一箭封喉的顶级兵士,一般只会在和突厥大将作战时才会登场,瑶辉公主是使臣来访,调他们上来做什么?
    “穆将军,这...”
    “快去。”
    穆岳目不斜视的看着远方,并不想听身边副官的话。
    从远处看嘉峪关就已经觉得十分雄伟了,等到真的来到它的面前,瑶辉才在心中彻底叹服,怪不得哥哥要如此谨慎,明明已经准备了多年,还要再等一等才准备开战。
    “公主,有些不对劲。”
    使团的车队离得越来越近,但是嘉峪关丝毫没有想要敞开大门的意思,周围安静的吓人。
    一名官员靠到瑶辉公主的车架旁,紧张的低声问道。
    刚刚施德腾过激的举动让大周的斥候受了伤,他们还不知道这些边境军士会是态度,虽然自己一方是出访的使节,但若是嘉峪关的将军脾气执拗,自己这一群人还不好过去呢。
    施德腾自觉瑶辉公主被他的英雄气概震慑住了,丝毫没觉得周围有什么不对,纵马来到车队的最前方,大声的喊道:
    “我突厥公主到访,大周人速开城门,出城迎接!”
    施德腾的话音刚落,十余发利箭齐刷刷的落到他的面前,将瑶辉公主的车队直接逼停在城门百米外。
    瑶辉理解到自己哥哥的意图后,现在看着施德腾不断作死的行为,也懒得管那么多,只要他不停的招惹大周人,死在大周境内是必然的结果,这也是她乐意看到的结果。
    而且有这样一个蠢货在前面的吸引别人的注意,自己的事情才好完成。
    “不用管他。”
    瑶辉看到施德腾被嘉峪关的兵士们用弓箭警告,坐在车架中低声的吩咐道。
    这十几发羽箭的准头把握的相当不错,和施德腾的距离最近的只有一寸,施德腾心中一惊,本想调转马头向后撤开,又看到瑶辉的车架,心中一横,手拉缰绳,纵马上前。
    “这是突厥公主出访的车队!你们这群兵士想做什么,怎敢如此不敬!信不信我让大周皇帝将你们的头都砍下来!”
    施德腾在嘉峪关的城墙下叫嚣道,忽然一股死亡的恐惧笼罩在他的心头,他急忙拉住胯下的汗血宝马。
    果然又有十余发羽箭在他的面前落下,将他围在圈中,出手的人箭术之高,可见一斑。
    施德腾在嘉峪关下被这样羞辱,心中恼火不已,取下背后的大弓,就要向城墙上回敬一击。
    瑶辉公主见他出的丑已经够多了,掀开车帘喝住施德腾,随后走到嘉峪关城墙下,高声道:
    “在下阿耶娜·瑶辉,奉突厥可汗之命出访大周,国书已递,这是节杖和信物,请闻老将军命人打开城门,放我们过去。”
    “瑶辉公主出访大周,陛下命边境军士一律以礼相待,但嘉峪关乃是边境重地,烦请公主命身边那人,卸甲弃弓交出佩刀,等到公主出访归来后自会归还。”
    穆岳声音不大,但是响彻整个嘉峪关外。
    听见这个要求,瑶辉眉头紧皱,这个人的要求明显就是在报复施德腾出手伤人的行为,自己若是不管,怕是连城门都不好过去。
    施德腾一听见大周居然要求他卸甲,顿时暴跳如雷,立刻就想张弓搭箭,给城门上的那人一箭。
    “在下想请闻老将军出来答话。”
    瑶辉按下施德腾的手臂,皱着眉头喊道。
    “闻老将军这几日不再关中,公主若是想等可以在城外等上几日,闻老将军回来后,本将自会请老将军与公主答话。”
    穆岳阴沉着脸说道,但是身边的副官却已经心急如焚,拦截出访使团在关外,这可是大罪,而且闻老将军明明就在关中的帅府,那里不在了,要是公主知道后,在陛下那里一说,撤职都是轻的了。
    副官急忙招呼手下的人去请闻老将军,要是再让的穆将军闹下去,把人家公主气的回了突厥,那就玩砸了。
    “闻帅,闻帅。”
    派去找闻飏的几人赶忙来到帅府,闻飏正在书桌上练字,被他们几人一叫,手下的笔迹顿时潦草起来。
    “干什么?不再关上当值跑我这里做什么?”
    闻飏虽然已经年过六十,但身子骨仍旧十分硬朗,声若洪钟,皱着眉头喊道,因为闻飏一直都通兵士们同吃同睡,在守关兵士的眼中威望极高,而为人又极为豁达,平易近人。
    对手下的兵士都一视同仁,说话也是大大咧咧的。
    “你们几个混小子不是穆小鬼手下的吗?不去迎接那什么突厥女人,跑我这里做什么?”
    敢叫穆岳将军为穆小鬼的也只有闻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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