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县城的牢房里头,庞富摸着饿扁扁的肚子,望着牢房外头的狱卒们伙食大鱼大肉的,小小年纪的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嘴里直咽口水。
    而狱卒给他送来的伙食除了稀饭外,连个菜也没有。而且整碗稀饭只飘着几粒米饭,剩下的全部是米汤。
    牢房里头的苦日子,令他想起了和阿爹、阿娘,还有弟弟在一起生活的快乐日子。两行不争气的泪水,顺着脸颊滴到黑乎乎的地上。
    他一刻也不想呆在牢房里头,总是想方设法的逃走。
    牢房里头的院子里,有一处小小的狗洞,没有仔细看的话,并不怎么显眼,大人是无法从狗洞里钻出去的。
    由于华阳县近些年关押的都不是什么重要的犯人,县太爷也就懒得命人堵上那狗洞。毕竟那狗洞大人是钻不进去的,也仅有十来岁的小儿才能够从狗洞钻出去。
    这一日例行放风,庞富便捂着肚子“啊呦!”的喊,放哨的狱卒见状,很不耐烦的说道:“一边去!”
    庞富便用手捂着肚子“啊呦!”的叫着,待放哨的狱卒没注意到他时,他便躬着腰钻进狗洞,从狗洞的另一头钻了出去。
    当他一脸兴奋的从狗洞的另一头钻出来时,一下子傻眼了:
    狗洞的这一头并不是荒野,而是仅有一条比独木桥还要窄的路,路的前面便是湍急的河流,看不到河底。
    看着眼前的景象,庞富有些心惊胆颤,既害怕掉进河流中,又怕被狱卒发现,给抓了回去。
    他小心翼翼地,匍匐前进,穿过狭窄的小路时,已经汗流夹背了……
    等到狱卒发现庞富不见时,庞富早已离开了……
    “混账东西!看个十来岁的小儿都看不清楚,本官养你们这班饭桶,都是吃屎的!”县太爷方便怒道,看着站在跟前人高马大的狱卒,方便气坏了。
    若不是放在跟前的花瓶比较值钱的话,他极有可能抓起跟前的花瓶直接砸了过去。
    “老爷!庞富那小儿溜走了!咱们该怎么办呀?”见方便脸色铁青,狱卒说出来的话语,都有些不利索。
    “混账东西!赶紧带人去找呀!还要本官教你怎么用膳吗?”方便直翻白眼道。
    此时,庞吉兜里揣着五百两银票,一脸着急的来到县衙门口,同门子说明了来意之后,门子便进来县衙的书房,同方便禀报了庞吉来赎人一事。
    “回来!”方便冲狱卒喊道,庞富并不是什么要犯,只不过他私底下收了马六子的好处,又见庞富、庞贵二人,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孩子,觉得把他们二人留在衙门里头,关上几天也没啥事。
    权且卖给马六子一个人情而已,本还想着派人把庞富寻回来。如今见庞吉来赎人,他若是派人大张旗鼓的寻人,反而会把事情闹大。
    既然庞富已经从狗洞溜走,狗洞那头又是湍急的河流,庞富一个小儿,若是不慎掉进湍急的水流中,恐怕很难生还。
    如今庞吉来衙门赎人,整不好他那五百两银子,还没赚到手,便先要赔人了!他头上的乌纱帽,已经戴了大几十年了,才不愿意摘下来呢!
    “老爷有事?”狱卒转身问道。
    “别寻了!由他去吧!”方便道。
    “是!老爷!”狱卒得了令后,便回牢房去了。
    “老爷!外头那人,属下该如何回复?”门子问道。
    “唤他进来吧!本官当面同他说个清楚!”方便道。
    “是!”门子得了令后,便来到县衙门口,带庞吉去了客房。
    “草民见过县太爷!”庞吉见到方便后,慌忙毕恭毕敬的向他行礼道。
    “免礼!”方便道。
    “谢老爷!”庞吉俯身道。
    “一旁坐吧!”方便官架子十足,试图用气势压住庞吉,让他在自己跟前畏首畏尾的,好让自己占上风。
    “犬子年幼无知犯了错,草民恳求青天大老爷,能够网开一面,放犬子回家改过自新。”说话间,庞吉把五百两银票推到方便跟前。
    方便看着眼前的五百两银子,两眼放光,心里却很无奈。在心里纠结了老长一会儿,才装聋作哑的问道:“不知令郎是哪位?”
    “庞富!”庞吉脱口而出,此时他有求与人,同方便说话,一直是客客气气的。
    “你是不是弄错了?令郎庞富不再衙门中!”方便一脸淡定的摇头道。
    庞吉见县太爷一副不肯放人的样子,心里便开始着急了起来,立马同他说道:“只要县太爷能够行个方便,银子不在话下!”
    “唉!你呀!为何要把本官想得那么坏呢?本官一向两袖清风,该罚多少两银子,自然是如数收取的!可多出的银子,本官一铜板也不会要的!
    都跟你说了,庞富不在衙门中!要本官同你说多少遍哩?你有这闲工夫往本官手中塞银子,倒不如赶紧去寻下令郎的下落呢!”方便打定主意后,便一口咬定庞富不在衙门中。在庞吉跟前,倒是装了一回两袖清风的样子。
    而庞吉得知庞富不在衙门中后,心里瞬间慌了起来。他心里头很害怕庞富遭遇不测,他苦苦哀求方便,见方便一口咬定庞富不在衙门中,只得摸着眼泪离开衙门,寻找庞富的下落。
    而张杜明见他失魂落魄的过来府中,便慌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别告诉内兄银子被人打劫了去!”
    “富儿不在衙门中!县太爷一直否认!要我自己去寻找富儿的下落!这五百两银票,也用不上了,先还你吧!”庞吉情绪低落的,从身上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银票,塞进了张杜明的手中。
    “唉!事已至此,妹夫打算如何是好?”张杜明叹了一口气后问道,若是花五百两银子,能够平平安安的把庞富给接回来,那他也打心眼里替庞吉高兴。
    庞富一向顽皮,他别的不担心,就担心庞富在衙门中犯了什么忌讳的事情,被方便暗中命人处置了,见庞吉是生面孔,便故意在他跟前装出一副两袖清风的样子。
    只是这些想法,他不敢在庞吉跟前挑明,怕他伤心过度,会一时想不开。
    “只能继续寻找富儿了!”庞吉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妹夫你看这样成不成?这五百两银票,你留一百两放在身上使用。内兄我收回四百两即可!这是你当初借银子时,立下来的字据,如今还了银子,字据便作废,你收回去吧!”张杜明道,他在案前摸索了一会儿,便寻到先前同庞吉立下来字据,他拿起字据,便直接递给庞吉。
    看着庞吉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心里也替他难过,只是他打理着偌大的张家,也是心有余力,而力不足罢了!
    “多谢兄长!”庞吉轻轻地从张杜明手中,接过一百两银票和字据。
    “眼下妹夫也不要想太多!应尽快寻找富儿下落!否则日子久了,恐夜长梦多呀!”张杜明意在提醒庞吉,在这关键时刻,更应该打起精神来。不应该过于颓废,忘了正事。
    只是他见庞吉如此伤心,便不忍心明说罢了!
    ……
    逃离衙门后的庞富,见县太爷没有派人四下抓捕他,便大着胆子寻找吃的。他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官道上。
    见商人模样打扮的刘福,此时骑着马儿一脸着急的赶路,他便故意冲上去,假装被刘福的马儿给撞倒了,跌倒在刘福跟前。
    为了及时的把五百两银子送到庞吉的手中,刘福日夜兼程的骑着马儿赶路,这会儿见一小儿,被他的马儿给撞倒,他慌忙下马,查看情况。
    “这位小哥!伤到哪儿了?”刘福见庞富用手捂着小腿,眉头皱个不停,以为他伤着了,便一脸关心的问道。
    “哎呦!哎呦!”见刘福中计,庞富便捂着小腿,皱着眉头痛苦的呻吟了起来。
    刘福见庞富一副很痛苦的样子,不疑有他,便俯身替他查看伤口,而庞富见他绑在腰间的钱袋鼓鼓的,便悄悄地解开他挂在腰间的钱袋,放在屁股底下,这一切刘福却浑然不知……
    “哎呀!我说你这个人,也真是的!赶路居然不看路的!差点撞死小爷了!”庞富佯怒道,此时,钱袋得手,吃饭的钱有了着落。庞富巴不得眼前这位商人,早点从他跟前消失。
    “小哥勿恼!是在下的错!在下向你赔礼啦!”刘福替庞富查看了一番,见他身子没有什么大碍,当即松了一口气。又见庞富发怒,他自知理亏,便好言好语的相劝着。
    “罗里吧嗦的一堆!还不快滚!”庞富见刘福脾气不错,便冲他横眉怒目,大声喝道。
    “驾……”其实,刘福是有脾气的,只是出来办事,为了避免惹到不必要的麻烦,他便强忍着怒火,飞身上马,扬长而去了!
    庞富见他一声不吭的飞身上马,扬长而去,正中他下怀。待刘福骑着马儿,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他才不慌不忙的起身,把压在屁股底下的钱袋子,给拿在手中,惦了两下,感觉沉甸甸的,嘴里便小声的嘀咕道:“有点沉,还不错!小爷今晚总算可以吃到一顿,可口的饭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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