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觉得夫人对您如此爱重?”虞兮娇又加了一句。
    虞竹青这一次摇了摇头,就算不太再以仁善揣摩别人,这里面也不会有钱氏。
    “既如此,大姐,你的店铺里有问题。”虞兮娇很肯定的道。
    虞竹青没说话,拿起面前的帐本翻看,翻过几页之后又停住,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三妹,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大姐能这么想是最好的。”虞兮娇笑了,比起自己虞竹青才是名正言顺的主子。
    水眸似有若无的抬起,看向封兰修离开的方便,柳眉微微的蹙起,比起店铺的事情,现在多了一件更着急的事情。
    今天的事情如果有后续,必然会牵扯到大姐,这是虞兮娇最担心的事情,恐怕变故就会在这一段时间之内,只希望那位将军府的公子,能快速回京……
    书房内,虞瑞文皱着眉头坐着,封兰修已经回去,书房寂静无声。
    小厮安静的站在门外,一动也不敢动,看得出侯爷有心事,方才午膳也用了没多少。
    虞瑞文蓦的站了起来,椅子推动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小厮,小厮急忙提腰站直,虞瑞文从里面出来,吩咐一声:“准备马车去钱府。”
    “侯爷,要准备两辆马车?”小厮急忙道。
    “两辆,把恶奴带上。”虞瑞文一边往前走一边道,姓习的婆子必然得带上,这件事情如今也不便张扬,不能让这个婆子跟在马车后面跑。
    习嬷嬷被堵着嘴拉出来,扔在后面的一辆普通马车上,虞瑞文上了前面的宽大马车,两辆马车出了侯府的大门,径直往钱府而去。
    到了钱府,虞瑞文先下了马车,让小厮从后面把习嬷嬷拉了出来,带着这个婆子去见钱侍郎。
    钱侍郎夫妻一起见了虞瑞文。
    也不等他们发问,虞瑞文已经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说习嬷嬷开了侧门和后门,放进了一个男子和宁氏等人……
    最后说到虞太夫人把宁氏和钱氏全杖责了一顿,钱侍郎夫妻两个的脸色立时都难看了起来。
    事情的前因后果里都没带钱氏,但处处都有钱氏的痕迹,最后被虞太夫人杖责之事更是让人觉得意味无穷。
    虞瑞文把事情说完,理直气壮的道:“人我已经带来了,现在就在外面,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当场审问。”
    钱老夫人向来慈和的脸上笑容淡了下来,看了看钱侍郎没说话。
    “这件事情……征远侯府的太夫人过了。”钱侍郎低咳一声,恼怒的道,“她一个别府的太夫人,哪有权利杖责一个侯夫人。”
    “虞太夫人说她是宁氏和钱氏的长辈,两个人胡作非为的事情,若是闹出去,别说宁氏保不住,恐怕钱氏……也麻烦。”虞瑞文冷着脸道,看得出好心情很不好,往日的笑脸也没了。
    “她是哪门子的长辈……”钱侍郎心头火起。
    “侍郎大人,先不说她是哪门子的长辈,这件事情我原本想以征远侯府别有图谋论处的。”虞瑞文不客气的打断了钱侍郎的话。
    “别有图谋?”钱侍郎心头重重一跳,莫名的有种不好的感觉。
    “征远侯府之前和行刺齐王世子的事情有关系,齐王世子还从兰萱县君的嫁妆中找到了证据,这一次他们夜入我们宣平侯府,恐怕也是想借道我们宣平侯府,做一些谋乱的事情。”虞瑞文不客气的道,对于征远侯府心生厌恶。
    “这……”钱侍郎夫妻两个对望了一眼,脸色大变。
    钱老夫人挥了挥手,府内的下人退了下去。
    钱侍郎声音往下压了压:“宣平侯,此事……不宜如此说。”
    这种事情谁扯上谁倒霉,征远侯府如今就是最倒霉的那一家,宣平侯府怎么敢往上撞。
    “侍郎大人,否则怎么解释征远侯府的人偷偷进我府上的事情?征远侯自家也有后门、为什么要上我们府上?还不是因为他们被齐王世子盯上了,有些行动不便。”虞瑞文蛮横的道,仿佛不知道这话里的意思。
    钱老夫人伸手按了按胸口,声音有些颤抖:“宣平侯,快别胡说,你……不要命了吗?”
    “老夫人,不是我不要命了,实在是她们欺人太甚,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我们府上搅事情,这事我绝对不会善罢干休。”虞瑞文厉声道。
    “胡闹,你真是胡闹。”钱侍郎忍不住斥道,“这种事情是可以沾边的吗?”
    虞瑞文梗着脖子不以为然的道:“征远侯府没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她们好过,大不了鱼死网破,看看是她们横得过,还是我宣平侯府没事。”
    “宣平侯,你别急,此事要从长计议。”见他意气用事,钱老夫人也开口劝道。
    “钱氏真的要和征远侯府的人搅和在一起,我也无所谓。”虞瑞文没听劝,怒气更甚。
    袍袖一甩,看着就要拂袖而去。
    “宣平侯,你别急,此事必然有些原委。”钱老夫人硬着头皮劝道,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看着又慈和了几分。
    “两位都是长辈,这里也没什么外人,我就实话实说了,这件事情钱氏必然也是参合在里面的,宁氏带着一大帮子人从侧门进了我府上,宁氏的侄子从后门偷偷过来,我府上现在唯有我这个男主子,其他的都是女子,他们想干什么不言而喻吧!”
    虞瑞文语气沉凝,听得出话语之中全是指责。
    钱侍郎夫妻对望了一眼后,钱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我这个女儿,耳根子软,有时候做事也是冲动不过脑子,但若说有什么真的坏心思,却是不能够,府里就贤婿一个男子,如果真的出了事情,她和熙儿也不会好,她就算不顾及自己也必然会顾及熙儿。”
    这话说的有理,听起来也说得通。
    虞瑞文沉默了下来,而后继续坚持道:“这件事情跟钱氏必然是有关系的。”
    “我也觉得这件事情跟我女儿是有关系的,就怕我女儿她是被骗了,宁氏自小就跟我女儿交好,两个人又是表姐妹,未嫁之前就很亲近,嫁了之后又是同族中人,自是比一般人更亲近几分,只是宁氏……”
    钱老夫人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宁氏自小就有心机,小的时候没少骗过我女儿,但凡我女儿有什么好的,她必是要来骗走一些,我当时也发现了,只是觉得这些都不值当什么,不过是一个金银首饰罢了,既然交好都不算什么。”
    “当时我就对你说让女儿少跟她来往。”钱侍郎斥责道。
    钱老夫人眼眶微红:“那个时候只是觉得都是女孩子家的小事,可如今……如今……早知现在我当初必不让她和宁氏交好。”
    “宣平侯,此事就到此为至吧!宁氏和征远侯府的事情,牵扯到了齐王世子,这种事情谁牵扯进去都不得好处,我女儿这一次也算给了教训,看她下次还敢不敢和宁氏交好,还会不会听宁氏的话。”
    钱侍郎对虞瑞文交心的很,三言两语之间已经把事情全推在了宁氏身上。
    被这夫妻两个你来我往的一说,虞瑞文的怒气看着就退下了许多,再不像方才那样梗着脖子,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
    “那个姓习的婆子怎么办?”虞瑞文没好气的道。
    “发买了吧!”钱老夫人沉默了一下道。
    “杖毙!”虞瑞文没同意,“这么大的事情,连她的主子都被杖责了,她一个当奴才的还好好的,说得过去吗?况且有些话传说出去,也是好说不好听!”
    “那就杖毙。”钱老夫人顿了顿之后,点头同意。
    “行,那就按岳父、岳母的意思,回去之后就杖毙。”虞瑞文对上面两老夫妻拱了拱手。
    “回去之后杖毙?”钱侍郎看了一眼老妻,急忙问道。
    “来来去去多个麻烦,就在我们府上吧,免得落人口实。”钱老夫人也劝。
    “无碍,不过是处置一个奴才罢了,谁会非议我们宣平侯府。”虞瑞文不以为意的摇了摇手,“方才带过来是为了让岳父岳母审问,既然兵父岳母不愿意问,那就再回去杖毙,必竟是我们府上的下人。”
    最后一句话,堵得钱侍郎夫妻无语可说。
    两个人无奈只能同意。
    事情既然已经解决,虞瑞文也没多坐,拱手告辞。
    “宣平侯稍等。”钱老夫人叫住了虞瑞文,“我一会到你们府上看看,可好?”
    “老夫人若是得空,自是好的。”虞瑞文满口答应。
    “就算再没空,也得过来看看,好好的日子怎么就过成这个样子了。”钱老夫人叹息道,站起来颤微微的走了一步,钱侍郎急忙伸手扶住。
    “老夫人!”虞瑞文也伸出手。
    “宣平侯,我这个女儿实在是太不争气了,这一次给她点教训也是好的,只希望宣平侯能看在我们老夫妻的份上,让她有悔过的机会,熙儿还小,正是议亲的时候,更不能出半点差错。”钱老夫人语重心长的叮嘱。
    “老夫人放心,我明白的。”虞瑞文烦燥的随口答道,又向老夫妻两个告辞一声,这才带着习嬷嬷离开。
    回到侯府,让人架起习嬷嬷就打,府里的许多下人被赶过来观刑。
    往日夫人身边最得力的管事嬷嬷,要被杖毙,府里的下人心里惶惶,觉得这侯府的天要变了。
    “父亲!”虞玉熙从人群后面走过来,盈盈的给虞瑞文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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