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你还操心那么多干嘛,自作多情!
    叶安杨的葬礼之后,叶卿算是彻底的和兆瑞的生活没了交集,他办理了退学手续之后,就再也没出现在兆瑞的视野之内。
    准确的说,其实是兆瑞在躲他。
    叶安杨没了,叶卿成为了重点观察对象,关于他的消息络绎不绝,可兆瑞刻意不去听,每次局里的人说起叶卿的话题来,他都会默默端着杯子去茶水间面壁到他们说完为止。
    生活,还是那样,上学,去警局实习。
    局里受理的贩毒案子不少,有男人为了吸毒不惜卖儿卖女卖老婆的,有少女吸毒不惜堕落出卖身体的,还有的为了买毒品不惜偷盗杀人的……
    兆瑞实在是不明白,毒品到底有什么好,值得那么多人为它倾家荡产,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他翻阅过很多笔录,吸毒者描述吸毒后的感觉,无非是飘飘欲仙,可以忘却一切现实里的烦恼和痛苦,可以得到无上的快乐。
    说白了,就是逃避现实罢了。
    字典里说,从尚未成熟的罂粟果里取出的ru状液体,干燥后变成淡黄色或棕色固体,味苦,医药上用作止泻药和镇痛药,常用成瘾,这就是毒品。
    其实,那个人就是毒品,常爱会上瘾,他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但他同时也是,能够止住他心口疼的良药。
    想戒掉……不,必须戒掉!
    “哎,李叔叔,你说戒毒难吗?”
    随口问着进来倒热水的男人,男人扶扶黑框眼镜,一副斯文学者的样子,实际上每次抓捕罪犯都他冲在最前,听到兆瑞的话,不禁伸过手去摸摸他的小平头:“小孩可千万别去尝试,要是那么好戒,那人人都能去吸毒了,还要我们警察干什么?听说啊,戒毒的时候,就好像有无数虫子在你体内啃噬,让你受不了,还想自残!有的缉毒警察还因卧底而染上毒瘾,最后成为毒贩子而被抓呢!反正别去接触就对了,谨记啊!”
    说罢,端着自己的搪瓷杯悠哉悠哉的走了出去。
    兆瑞磨牙,他哪里像小孩了?
    半个月之后。
    。新回。忆论。坛。
    “小瑞啊明晚上下了晚自习记得去酒店!”
    周末下班时候局长对着他嘱咐了一句,兆瑞头也不回的问道:“干嘛,你要二婚哦?”
    “去你的,臭小子就知道乱讲,是要庆祝端了一个毒窝,就在这个周三,说来好笑,虽然叶安杨手下的人对叶卿服服帖帖,但还是被我们抓到纰漏,有人提供了真实有效的毒品交易地点和时间,被我们抓了个正着,哈哈!说不定是窝里反呢!”
    兆瑞眉毛一跳:“那你们抓到叶卿了?”
    “抓他干嘛,他又没在现场,说不定以后真能人赃俱获,把叶安杨留下的毒瘤,一个个全部铲除!到时候都给你们加薪!”
    兆瑞不感兴趣道:“哦,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平日里只要破了案子,局长就喜欢带着一帮人去喝酒庆祝,当然不是什么高档酒店,就局长那抠门抠到家的性子,能有的吃和喝就不错了。
    或许真的是老天有眼,此后三个月的时间内,国内大大小小的毒瘤被消灭了不少,提供消息的人不是一个,而是每次都是不同的人。
    事情有蹊跷,可破案总是好事,兆瑞压下心头的不安,继续在每次破案之后跟着局长开所谓的庆功会。
    天上下起大雪,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
    兆瑞呼出一口白气,听说昨天又有人来举报,说今天下午三点在祁山山脚下一家废弃的修车厂里有毒品交易。
    每个消息都精准的让人怀疑是不是交易毒品的人自己提供的,不过那不可能吧,又不是脑子进了地沟油。
    一进办公室就看见局长红光满面整装待发的样子,感觉年轻了十岁。
    “局长,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每次提供消息的人都不一样,却都是真实精确的,就算是内贼,提供了那么多次,内部的人也不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吧?”
    老头笑笑:“你还真当我老了,脑子不好使了?还是你觉得贩毒的人开始走向智商低龄化了?他们哪会不防备,你没看到每次提供的地址,都和上一次的地址有着天南地北的差距么,我也觉得是内贼,只是这个内贼太厉害,让咱们警察和他们内部的人,都抓不到把柄,或许是对叶安杨积怨太深,想要彻底毁掉他的基业的人吧。”
    黑道中也有各种势力倾轧互相卧底的现象,竞争永远是存在的,黑吃黑屡见不鲜。
    只是,不知道毁掉叶安杨的基业之后,会不会有新的黑道势力崛起。
    “你是说,叶卿的身边有卧底?”
    “不知道,我有去查提供消息的人的身世背景,可惜的是,小葱拌豆腐,都他娘的一清二白,如果真有这么厉害的卧底,那我得给他颁个奖,顺便想尽一切办法把他拉拢过来。”
    ☆、【134】 情不灭[上]
    还是先等找到这个人再说吧,兆瑞心里腹诽,实际上对这个‘卧底’也十分有兴趣。
    快要过年了,兆瑞盘算着这个年该怎么过,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去国外,像往年那样去局长家过?可自己始终是个外人,尽管局长一家从未把自己当成外人过。
    放假当天,局长让他帮小茴把行李弄回家,小茴是局长唯一的宝贝女儿,上高一,圆圆脸,胖嘟嘟的,是个爱笑的女孩,长相很是甜美可爱。
    提着被子和沉重的行李箱,只背着书包的小茴几次要伸手帮他都被兆瑞回绝了,小茴拦了一辆出租车,把东西塞进去后两人便上了车。
    “兆哥哥,今年还在我家过年吗?”小茴两只杏眼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朝着兆瑞问道。
    “别人也不要我啊,再说阿姨包的饺子太好吃了,怎么吃都吃不够,小茴不会嫌弃我吧?”兆瑞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帮小茴重新系好散开的毛绒围巾。
    “怎么会!欢迎都来不及呢!”小茴圆圆的脸红扑扑的,腮畔的酒窝使她看起来更加清纯可人,兆瑞不知想起了什么,一时没有移开目光。
    那个人的腮边,也有着两个深深的梨涡,可他不常笑,看到的次数不多,不过每次都能惊艳到他。
    小茴在他面前摆摆手:“兆哥哥?你怎么了,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东西吗?”
    “呃……不,不是,是看小茴比以前漂亮了。”兆瑞咳嗽一声收回目光,没看到小茴杏眼中星星点点的羞涩和开心。
    跟在出租车后面不远处的轿车很快调转了车头,朝着相反的方向驶去。
    叶卿深吸口气,稍显烦躁的打着方向盘,眼底是淡淡的青色,看得出很久没有休息好了,眉宇间的憔悴让人心疼,只是当看到兆瑞和那个女孩亲昵的互动时,疲惫的感觉才真正的涌上心头。
    没有人会在原地等,等一个已经说和他分手了的人。
    他叶卿又不是大罗神仙,何德何能让那个人还对他死心塌地?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叶卿空出一只手接起:“喂?”
    “叶哥,具体交易消息已经通知给警察。”
    “很好,酬劳我会给你打进账户,挂了吧。”
    “谢谢叶哥,叶哥您忙。”
    通话时间12秒,每次通话绝对不超过20秒,想查也查不出什么,无论警察还是同道中人,更何况,他们又怎会想到,把他们一个个送进监狱的人,是他们新任的老大呢?
    叶卿揉揉眉间,这是最后一拨和叶安杨有关系的重要手下了吧,也许很快,他就能功德圆满了。
    新年前夕,家家户户开始贴春联置办年货的时候,传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叶家别墅着火了!
    兆瑞正在自己的公寓里睡觉,半夜三更局长打来电话告诉了他这个消息,当即慌的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完就跑了出去。
    浓郁的黑烟随着风飘荡在天际,呛人的烧焦味还是没能挡住看热闹的人群,经过搜寻,发现地下车库里有叶卿经常开着的那辆车,这说明他人还在别墅里。
    但这么大的火势,而且灭火行动已经进行了十几分钟,就算是九命猫妖都死过好几回了吧,他还怎么有可能生还!
    周围的吵杂声让兆瑞大脑一片空白,他呆呆望着眼前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别墅,忽然发了疯般的往里冲!
    “哎哎兆瑞!臭小子你干嘛!”局长第一个发现冲上来从后头抱住了他的腰,紧接着几个同事也过来帮忙,可这混小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平日里阳光开朗的形象消失的连渣都不剩,像只疯狗一样把人撞开,上衣脱了摆脱了局长,几步就冲进了火海!
    “兆瑞!!!”
    紧要关头,小李举着一根烧焦了的粗棍子把人打昏,从火海边缘拖了出来,几个人累的呼哧呼哧直喘气,这小子能耐了,敢和自己人动手,不过……
    小李用袖子擦擦兆瑞脸颊上的泪痕:“他和叶卿是什么关系啊?”
    “听说是同学,”局长把兆瑞的上衣扔到了小李的怀里,“给他穿上。”
    “同学?”小李怀疑道:“有为了救人连命都不顾了的同学吗?我看啊,他们更像是亲兄弟!”
    “瞎说什么呢,兆瑞可是独苗,我跟他爸熟得很,他爸为人正派,就算你能干出那种事,他爸也不会干的!”
    “局长你看你怎么又扯上我了,唉……”小李把衣服给兆瑞套好,拉上拉链,抗回了车里。
    “局长要不我先送他回去?”
    “也行,你看好他,别让他又做傻事。”
    “好嘞!”
    小李开着车把兆瑞带回了局里,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火才被完全灭掉,消防人员从废墟抬出了一具烧焦了的尸体。
    烧的可真是彻底,压根就是一块大型黑炭,啥也看不出来,只能等鉴定结果了。
    可在拉着尸体回去的路上,车子竟与卡车相撞,混乱中尸体被抢走,对方有枪,可只是对着天空开了几枪以示威胁,并未造成人员伤亡。
    难道是叶卿的手下?这极有可能,虽车子是和大卡车相撞,可劫走尸体的车子却是轿车,声东击西这招倒是用的不错。
    黑夜里看不清轿车的具体颜色,车牌号混乱中只记了个大概,局长当机立断,追!在车上跟110指挥中心联系,让交警拦截搜查各个路口的轿车,卡车司机被带回局里接受审查,卡车本身并无太大损伤,也被开回了局子里。
    兆瑞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办公室里只有小李趴在桌子上睡得直打呼,后颈处还是一阵阵的疼,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眼前发黑,胸闷的难受,不得已又坐了下来,眼神没有焦距的看着窗外。
    上午十一点,局长拿着从监控录像回到局子里,虽说尸体被追到,但从这监控录像里也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叶卿所住别墅的外围有很多监控点,这卷录像是离得最近的监控点所拍摄的,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叶卿是如何开着车驶入了地下车库,几分钟之后又步入了别墅,然后再也没出来。
    之后的影像一直没变,偶尔有阵阵雪花从镜头前飘落,大约在凌晨一点左右,镜头震颤,别墅爆炸,开始冒起浓烟,接着着起大火。
    ☆、【135】 情不灭[下]
    这个录像,可以初步确定尸体是叶卿没错,可要真正下定论,还需要经过进一步的鉴定,所以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回尸体。
    这个录像被兆瑞反反复复看了十几遍,看到带子已经被磨损的地步,局长劝不住,只能由他去了。
    案子要继续,年也要过,大年三十晚上吃过年夜饭,兆瑞洗了个冷水脸,努力让自己清醒些,脸上挂着的笑勉强到他自己都不想看,因为太难看了。
    饭桌上吃着自己曾经最爱吃的饺子,每一个都那么苦,仿若里面包着的不是菜,而是黄莲,小茴以为他爱吃,还多给他盛了一碗。
    鞭炮声前面后面响成一片,新的一年开始了,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唯有他表面没有异常,心里却一片空茫茫。
    “我出去走走。”
    随意跟局长打了个招呼,兆瑞自顾自拿了外套出了门,小茴想跟着他,却被老爸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他一个同学去世了,心里正难受着呢。”
    冷风扑面,鞭炮声在耳边不断炸响,他却像听不见般的走着自己的路,部分积雪融化结成冰,被摔了好几跤,可怎么一点都不痛?他慢吞吞的爬起来,继续漫无目的的走。
    走过学校,还记得初次见面时淡漠的没有半分温度的容颜,记得自己无礼的拉住那只胳膊站起来,记得看见他温柔的给荷言整理衣领……
    走过自己的公寓,这里的回忆太过甜蜜,甜的他整个心都抽搐起来。
    走过一起来过的游乐场,过年了,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恍然间,原来自己已经走出那么远,兆瑞原地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了,就走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马路上连辆车都看不见,更别提行人了。
    他觉得好安静,抄着手闭着眼睛仰着脸感受冷风刮过皮肤的感觉,表情似乎都被冻结了,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想苦笑,却牵不动嘴角。
    那个人,就这么站在自己的眼前,身上还穿着录像里看到的那身黑色的外套,清秀至极的脸被遮挡在帽沿底下,从他的角度,只看得到雪白的下巴。
    滚烫的泪滑过嘴角,让他终于可以张开嘴,可什么都没来及的说,哽在喉头的呜咽已经止不住的倾泻而出,一个十八岁的大男生,却哭得跟个小孩,可他硬是张大眼睛,就算泪水模糊了视线,还是要看着这个人,一动不敢动的看着,怕一动,这个人就会消失不见。
    你是来看我的么?
    也对,我和荷言大概是你在这世上仅剩的留恋了吧。
    不,也许我根本算不上,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吗?
    那你是来问我,荷言在哪里的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可我不能说,我一说,你就会走了,对吗?
    别走,好不好,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
    模糊中,似乎看到一只惨白的手朝着自己伸来,可心里却没有害怕的感觉,那只手抚在自己的脸侧,轻轻擦拭着,怎么办,他好像真的幻想过头了,这只手,竟是温热的……
    “嗳,你还要哭多久啊,很难看唉。”
    那只手就要收回去了,他慌忙去抓,结果……真的抓到手了!
    湿漉漉的触感如此真实,叶卿蹲下来与他平视:“你不会……以为我是鬼吧,好吧,该让你醒醒了。”
    说着,把帽沿往上掀了掀,凑上前去,在他唇角落下一个热乎乎带着清爽味道的吻。
    “你……你没死?”兆瑞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的颤音。
    “没有,这个说来话长,如果你想听,就带我回你的公寓里吧,我现在可是真的无家可归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十指紧扣,手都被兆瑞捏的快碎了,可他只是浅笑,并未说什么。
    进了公寓,兆瑞先反锁了门,生怕他跑了似的,随后打开空调和电褥子,最后才去卫生间倒了点热水蘸了一根湿毛巾擦脸,确认把除了眼睛红红以外的任何丢人的痕迹都消灭掉之后,才来到客厅。
    叶卿摘掉了帽子,正坐在沙发上等他,离得近了,看到他的眼里也有着倦怠的神色。
    “要不,咱们睡一觉再说?”
    叶卿失笑,“好啊,大熊猫,哎,你……”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人打横抱了起来,流失的力气随着这人的出现恢复了不少,兆瑞稳稳把人放到床上,脱掉鞋子,盖好被子,自己则给局长发了则短信,说困了,在自己家睡了,不用来找。
    局长家每年都有不少人去拜年,热闹的很,想在后半夜睡个好觉基本不可能,他往年有几次也是跑回自己的住处休息的。
    确认短信已发出,兆瑞扔掉手机爬上床,把人密密实实的搂在自己的怀里,看着他闭上眼睛之后,才跟着合眼。
    睡到中途,还神经质的被噩梦惊醒去摸身边的人,摸到人还在,又继续美美的沉入梦乡。
    两人直到当天下午才醒来,兆瑞泡了两碗方便面一起吃了,便依偎在暖烘烘的被窝里说话。
    原来,叶卿的亲生父亲是一位icpo,国际刑警。
    简单来讲,叶卿和叶安杨之间的恩怨,同兆瑞一样,父亲因叶安杨而死。
    在孤儿院被叶安杨收养,纯粹是一个巧合而已。
    本来叶卿没打算做的这么绝,毕竟叶安杨养活了他十二年,十二年,就算是冰做的心,也会有感情。
    但在一次叶安杨与人的通话中,叶卿知道了义子,到底是用来干嘛的。
    黑道的人都不允许自己有弱点存在,尤其是女人和孩子,所以他们通常只有情|妇,没有老婆,更别提亲生孩子了,就算有,也会因各种原因而死,说不定连自己也能搭进去,还不如没有。
    或许有人愿意花费很大力气去秘密抚养一个自己的亲生孩子,但很少,至少叶安杨就不在其中。
    叶安杨说,义子被绑架撕票,他不会心疼,因为义子可以有很多个,而且死后还能有人继承自己的事业,何乐而不为呢?
    ☆、【136】 雨过天晴
    “原来你就是那个卧底!我还一直在想,会不会是叶安杨以前的哪个对他不满的手下,还在担心,你会不会也被牵连其中,呵,我是不是很自作多情?”
    “兆瑞,”叶卿枕着他的手臂,往上看着他道,“其实……我没想过要和你真正分手的,那次,是因为我发现了义父安置在我身上的窃|听器,我不知道这个东西存在了多久,为了不让他找上你,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他的确是喜欢荷言的,兆瑞对自己说,可他此时眼里的真诚,简直比24k还24k。
    “可你知道……我是有多难过么?”
    钉子钉在篱笆上,等把它拔下来的时候,留下的孔是无法消除的。
    “我知道,”从在人群中看到失控的他时就知道了,“所以我决定,如果你不原谅我的话,我就追你。”
    什么什么?!老天爷,他绝对是幻听了吧!叶卿要追……追他?!
    “你你你打算怎么追我?”某人一边不停的眨眼睛一边结结巴巴的问道,努力把想要不断往上扯的嘴角往下压,兆瑞,你要学会矜持,矜持!
    “首先,我准备把原本给了荷言的位子,让出来给你,然后,我一直有个愿望,能和喜欢的人成家,你愿意成为我的家人么?”
    愿意两个字不必出口都刻在兆瑞的眼神里了,不过他还是怀疑道:“你喜欢荷言这么久,真的能做到把他从你心里移出去,换我进去?”
    反正他是被叶卿的反复无常被弄怕了,叶卿骗他,已不是一次两次。
    放羊的卿卿咬了咬下唇:“你要我拿出诚意给你看?”
    “也行啊……卧槽这又是哪出!”兆瑞头点到一半,腰侧就顶上了一个凉凉硬硬的东西,他惊骇的看向叶卿,果然这只是一个美梦,或许他被崩了,美梦就醒了。
    “你怕了?”叶卿好笑的看着他。
    满满的苦涩从喉咙处涌上来,兆瑞声音低哑道:“我只是怕,你一开枪,我就又见不到你了。”
    “我会不会开枪,就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
    叶卿一脸的轻松,依旧窝在他的怀里没有动作。
    “我的表现?”
    “对,现在,给我闭上眼睛。”
    兆瑞叹了口气:“我还想多看看你……”
    “以后有的是时间,先闭上。”叶卿不客气的拿枪戳他,他只得妥协,极慢的闭上了眼睛,身体的其他感官却瞬间敏感起来。
    他能感觉到叶卿的头离开了他的肩膀,被窝里有丝丝凉气渗进来,不过很快就没了,然后是自己的棉裤被扒下,然后是……
    等等等等!这是个什么情况!
    “别动!不许睁开眼睛,也不许动!”察觉兆瑞放在小腹上的一只手有动作,叶卿立刻警告他。
    “好好,我不动。”
    听叶卿的声音闷闷的,还是从下方传来,不难猜出他此时人都在被窝里头,不过……他是怎么看见自己动的?
    “嘶――!”措不及防的倒抽一口冷气,兆瑞被刺激的全身抖了一下,从没想到,从没想到这个人,会卑躬屈膝的为自己做这种事!
    大概是第一次做的原因,好几次牙齿嗑疼了他脆弱的小弟弟,兆瑞咬紧牙关硬是没丢人的叫出来,被湿热的口腔包裹着的感觉,美妙到他宁愿此刻死去也绝对无憾了。
    兆瑞的公寓他算是常客,床头柜里的抽屉里有他想要的东西,叶卿伸出头透气的功夫顺便把东西摸索了出来,瞄到兆瑞还在乖乖的闭着眼睛,唇角一勾。
    电褥子并没有开到高温,兆瑞却觉得全身都在发烫,烧的他一把心火越来越旺,叶卿在被窝里磨蹭着脱衣服,滑滑的肌肤无意中碰到他,一阵阵的酥|麻,却什么都不能做,简直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一切都准备好,连同他自己,叶卿跨坐在他的小腹上,上身和他穿着薄薄毛衣的胸膛紧贴,缓慢的,缓慢的将兆瑞纳入自己的身体里。
    还真是够诚意啊……兆瑞哑着嗓子开口道:“唉……我能做个动作不?”
    “什么动作?”
    “脱毛衣。”这破毛衣,阻挡了他和这个人更亲密的接触。
    “行,我给你脱,不准动啊。”叶卿的两只膝盖分别跪在他的身体两侧,趁着他给自己脱毛衣的空当,兆瑞的另一只手移了移,大拇指碰到了搁在自己腰侧的枪。
    这质感……他娘的,还是把真枪。
    但愿他的诚意跟这枪一样,都是真真儿的。
    动作快速的把枪抓住朝着旁边一扔!随即掀翻趴卧在身上的人狠狠压在身下,腰往前一挺,全部没入这个人的身体最深处。
    他在国内没有亲戚,父亲是独子,爷爷奶奶也在他小时候就陆续去世,而和母亲有关系的人……他根本不想见。
    所以大年初一开始,别人要忙的热火朝天的日子,他闲的天天宅在家里,给叶卿做好吃的,和叶卿聊天,陪叶卿一起窝在床上,做|爱做的事儿,日子过的逍遥又快活。
    局长以为他要消沉一阵子,也没来打扰他,只是偶尔打个电话问问。
    叶卿的身份并没有暴露,可他目前却是个有名无实的‘死人’,所以还是不能随便上大街,叶安杨的概以为他也是被‘奸细’害死的,所以绝对不会找他的麻烦,但前提是他永不出现。
    叶卿以后该怎么办?这是个问题,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不出门吧!虽然他很乐意养他一辈子,可也怕会憋坏他。
    “你可以把我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你们的局长,我想,我应该还是有机会,有可以不必戴着口罩和帽子大大咧咧走在街上的机会的。”
    叶卿捧着一杯刚泡好的奶茶,如是对他说道。
    “可是……那样你不是把自己给推到一个危险的位置了么?”
    “你傻啊,我只让你告诉你局长,可没让你告诉别人。”
    兆瑞立刻做恍然大悟状。
    “你个臭小子,反了天了你!不过……你说的是真的?真是他提供了这么多消息?”
    局长表示很……激动。
    “当然了,我干嘛骗你……”
    “哈哈哈哈……”老头捏着烟头笑得跟中了五百万似的,“这下子,咱们局可要立大功了!”
    叶卿那是什么人,有了他,国内的毒贩子们可要倒大霉咯!
    【叶卿x兆瑞部分完结】
    ☆、【137】 我愿意[上]
    小猫睁开眼睛,打了一个冷颤,他转着身子环顾了一下四周,一条土路上只有寥寥几户人家,这是什么鬼地方?
    天上还飘着雪花,就算有着软毛覆盖着身子,不是太冷,但习惯了南方气温的洛初雨还是哆哆嗦嗦,他抖落身上沾到的雪花,见附近有扇大门,忙跑过去把自己窝成一团,避在屋檐底下的墙角里。
    寒风呼啸,只是下午时分天空就阴霾而低沉,青灰色的幕帘下连个行人都没有,让洛初雨愈发确定这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自己把自己弄暖和了,也有了睡意,洛初雨两眼一闭,小脑袋埋在柔软的腹部的毛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还沉在梦里的洛初雨猛然被突如其来的腾空感惊醒,他还有些发懵的看着视野里一晃一晃的地面,发觉自己此时正被人搭在臂弯里。
    “醒了?”苍老而略带笑意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洛初雨努力转着小脑袋往后上方看,一张满是皱纹头发花白,笑容却很慈祥的脸映入眼睛。
    这谁?
    “不用管我是谁,其实我很好奇把你变成这样子的人是谁。”老婆婆穿过庭院,来到一扇紧闭的木门前,用打开大门的方法轻松的打开了木门。
    洛初雨惊奇的瞪圆了猫眼,这老太婆还会读心术?难道她知道自己原本是人?没等他想的太多,一个熟悉的人影像一面墙般挡在了他的面前。
    楷祭面色不善道:“你怎么进来的?”
    房间里还飘荡着饭菜的香味,看来他是刚吃过饭,小鼻头嗅了嗅,洛初雨觉得自己有点饿了。
    在莫名其妙变成猫猫之前,他还在床上睡午觉咧,连午饭都没吃!
    “想进来就进来咯,”老婆婆丝毫不介意他不客气的口气,自顾自找个了地儿坐了下来,屋子里暖烘烘的,间或有煤块灼烧的细微滋啦声响起。
    不知老婆婆做了什么,楷祭原本不好看的脸色有了缓和,他试探道:“是你?你没回去?”
    “豹王没走,我哪回得去,不过现在豹王的精魂已经在你身体里了,又变成了你没走,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又回来?”
    楷祭长长的叹了口气:“是为了一个人。”
    “谁这么有本事?”
    “他现在……已经死了。”
    一个死人?看来这个死人魅力还挺大,死了也留住狼王,老婆婆来了兴趣:“他的尸体在哪?”
    楷祭打开随身空间,把荷言轻轻放到了床上。
    小猫心下一沉,死死盯着安详的躺在床上的人,荷……荷言怎么会死……
    老婆婆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他就是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那个人吧,死老头为什么就不能多点耐心!新世界的大门等到时机成熟自然会自动打开的,他这是草菅人命!”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楷祭坐在床边,细心的给荷言打理着额前的发丝。
    “不,这个人的阳寿未尽,只是被人拿走了而已,只要能找到自愿舍弃寿命为他续命的人,他还是可以再活过来的。”
    楷祭惊喜道:“真的?!我,我愿意!”
    “你愿意有个屁用,你的寿命是无限的,跟没有寿命没什么两样,必须找一个人类,一个心甘情愿让出自己寿命的人类。”
    人类都是自私的,谁会这么傻把自己有限的生命去让给别人?
    小猫痴痴的望着床上的人,听到老婆婆的这句话,忙扑腾着身子表示自己的存在,他站在老婆婆的大腿上,冲着她喵喵叫起来,迫切的想表达自己愿意的想法。
    可老婆婆却皱起了眉头:“你可不是真的小猫,这么做有想过后果吗?转让寿命,是必须要把你余生的所有寿命都转让出去才行,你都给了他,那你岂不是没了活路?”
    听闻此话,小猫圆圆的琥珀色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
    对,他的确是很想救荷言,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但问题是……他若死了,还如何能有机会和荷言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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