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人……
    6、凌霄
    凌霄拿著结账单,心中再次跪地唱征服。
    红彤彤的几个零深深刺痛了凌霄弱小的心灵,他的灵魂受到一次彻底的洗涤,一起洗涤的还有本来就不丰满的钱包。
    哆哆嗦嗦地把所有财产捏在手上,服务生笑道:“先生,不够哦,还差八百呢。”
    又掏掏背包,翻出一些硬币和散钞,拼上手里捏的,也不过是四百七十二块三毛……
    求救的眼神投向高富帅。
    高富帅优雅地掏出张金卡,帅气地刷了卡,并且帅气地扬扬手里的单据:“记得还我。”
    操!你还有脸说!小爷这餐就只啃了三个馒头啊!妈的几乎就你一个人在吃!要不是之前一袋包子下肚,小爷用得著那麽委屈嘛?!
    凌霄愤愤不平地瞄了眼桌子上的剩菜,大龙虾还剩大半,乳猪还剩大半,汤也……
    “给几个盒子,全打包。”凌霄大手一挥,既然中午吃不下,那带回去晚上享受总行了吧!
    凌霄开始对丰盛的晚餐浮想联翩。
    服务生好心提醒:“饭盒五毛钱一个,先生需要几个?”
    “……一个。”
    欧阳晖出城中村後帅气地打了个计程车,凌霄粘著他,一起去了酒吧。
    毕竟做老板,账本和杂事该操心的还是不能省。
    “一共八十五块钱谢谢。”司机望向欧阳晖。
    欧阳晖望向凌霄:“一共八十五块钱谢谢。”
    凌霄自知理亏,哆哆嗦嗦地掏出百元大钞付了车费。
    酒吧还没到营业时间,静悄悄空无一人,欧阳晖认真地翻看报账,凌霄趴在桌上可怜兮兮地守著小饭盒。
    仙踪林牌小饭盒鼓鼓囊囊,只装了几块烤乳猪,几块大龙虾肉。
    欧阳晖觉得好笑:“你看够没有?”
    凌霄冷冷哼了一声,你这种高富帅又怎能体会咱底层人民的痛苦?
    小饭盒涨鼓鼓的身子越看越心惊肉跳,凌霄干脆扭过头,趴著睡觉。
    店外的街道传来警笛声,陆陆续续有几辆漆黑的警车驶过。
    不知哪里出了事,这社会真不太平啊!
    窗边两刑警的身影浮现,是城中村吗?浮云呀通通都是浮云呀!小爷虽然身为祖国栋梁,肩负重任,可小爷最近很忙,这些影响社会安定的事就给刑警们烦就好啦!
    凌霄摸摸手背上的痕迹:“大师,真的没有办法破解吗?”
    “有我在,你怕什麽?”欧阳晖收好账本,锁好柜子起身,“走。”
    “喔!去哪?”凌霄眼前一亮,敢情这大师开窍了,或者秘密联系了大师的大师,终於要开坛作法了吗?
    “回宿舍。”
    无疑是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彻底熄了凌霄心中名为希望的火苗,又花了八十多块钱回到城中村,凌霄无精打采,彻底蔫吧了。
    城中村里大量刑警来来往往,等回到小楼,才发现事情有点严重。
    防盗门开著,几个刑警拦住他们不让进。
    “我是五楼的住户。”凌霄扬扬钥匙。
    “现在禁止入内,请再等等。”刑警看起来要赶人。
    防盗门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几名白大褂捂著嘴,脸色铁青,身後几个警员同样铁青著脸,提出一大袋东西。
    一队人经过凌霄身边,凌霄瞥了眼,裹得严严实实的袋子里像装了个人。
    “不是我!不是我!”凄厉的尖叫由远及近,梁濂与另一名刑警押著波浪卷出来,波浪卷哭花了脸,把手铐舞得哗哗响,奋力挣扎,边挣扎边叫。
    满是血迹的纤纤秀手触目惊心,身上的围裙沾满了飞溅的血迹,这一切无疑给凶杀案打上了明显的烙印。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声音太吵,周边的住户频频探头观望,虞清出防盗门时,正在拿著手机通话,挂断电话後,虞清一声令下:“三队把她带回去,二队守留,你,你和你集合一队的人,叫上鉴定科跟我走。”
    “附近又出状况?”梁濂惊讶,今天是怎麽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三单案子全巧合地扎堆了?
    虞清严肃地点头。
    今天的城中村真是乱成了一锅粥……
    第七章 迷雾
    第七章 迷雾
    1、卢梦梦
    周末晚上,整栋楼的住户都失眠了。
    自己住的地方居然出了这样邪门的事情,几家城市里有亲戚的住户已经迅速搬离,剩下的则忙著打包,就等房东出差回来结算。
    卢梦梦凌晨归来,小楼一如往常匿藏在黑暗中。
    进了防盗门,打开电筒,轻车熟路地走向楼梯。
    上到二楼拐角,电筒的光扫到一个人。
    戴眼镜的男人神色紧张,匆匆忙忙往下跑,似乎在躲避什麽,卢梦梦见他一阵风掠过,飞快地融入楼下的黑暗中。
    黑乎乎也不拿手机照照,就不怕摔到吗?
    卢梦梦收回视线,刚拐过拐角,就被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胸前传来剧痛,白月这才意识到撞了人,冲力之下身子不稳,要扶把手,结果慌乱间摸了个空,狼狈地跌倒在地上。
    卢梦梦受到撞击,巧妙地後退,迈开步子缓解了冲劲,稳稳捧著书,电筒的光照在白月身上。
    白月捂著胸,苦著脸:“小姐对不起,有没伤著哪?”
    “我没事,你呢?”伸过手拉起白月,贴心地帮他拍拍身上的尘。
    卢梦梦捧著的一堆书成了牢不可破的盾,伤的是白月,卢梦梦大大方方摸摸伤者的胸:“没撞疼你吧?”
    李程黑著脸,挡在白月跟前。
    白月赶紧解释:“没事,没事。”
    李程一声不吭,扯著白月就往下赶。
    卢梦梦叹了声,继续若无其事地上楼,上著上著,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仔细想想,那三个男人跑得那麽剧烈,怎麽就没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再说,防盗门也……
    卢梦梦返身下楼,一楼的楼道空空荡荡,早已没有任何人影……
    2、欧阳晖
    凌霄睡不著,睁著眼看天花板。
    欧阳晖也睡不著,仰躺著闭目养神。
    一个长发的女人站在床边,低头看著他们,半晌,才幽幽问:“请问你们见过我的小孩吗?”
    凌霄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了,这个女人样子普普通通,脸色白是白了点,其他零件与正常人无异。
    可这不科学啊!操!房间里无端端多了个女人!不是鬼那是啥?!更要命的是为什麽这只鬼的形象会那麽逼真!逼真得完爆3d立体投影啊?!
    一直沈默的欧阳晖说话了:“没有。”
    凌霄没心没肺地加了句:“要不你问问别家。”别来烦小爷就好……
    女人无声无息地走了。
    没多久,楼下传来住户的大呼小叫……
    欧阳晖淡淡道:“我看用不著几天,这楼就空了。”
    凌霄茫然:“也对,出了凶杀案,还闹鬼。”
    欧阳晖转头看向凌霄:“这楼得查查。”
    凌霄也转头看向欧阳晖:“怎麽查?”
    “翻翻以前的报纸看看有没有什麽记载。”这楼闹鬼看来也不是近期的事,图书馆应该有旧报纸,总比毫无头绪要强。
    “一大早?”
    “对。”
    “我要上班。”凌霄毫不客气地拒绝了,“要去你自己去。”小爷很忙,才没时间伺候你。
    “哦。”欧阳晖平平淡淡应了声,“早点睡吧。”
    “嗯。”
    “凌霄。”
    “嗯?”
    “把手拿开。”掌心里潮热一片。
    女鬼走了,凌霄一直紧绷的神经终於放松下来,想了想觉得俩男人牵手也不妥,於是爽快地放开欧阳晖,改为抓著毯子。
    欧阳晖翻过身,懒得看他。
    很轻微地,欧阳晖感觉到,身後的衣角被偷偷拽住了。
    昏暗的小单间里剩下俩男人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欧阳晖迷迷糊糊就要睡著的时候,就听凌霄一声惊呼,转头看去,就见墙上多了个人。
    戴眼镜的男人探头探脑,轻飘飘地一跃而出,鬼鬼祟祟四下看看,朝阳台闪去。
    凌霄缩在墙角吓得魂都没了,欧阳晖支起身把他搂进怀里,抚背安慰:“别怕,它们碰不著我们。”
    暖暖的体温增添不少勇气,凌霄涨红著脸推开大师:“男人搂搂抱抱像什麽样!”
    “哎哟,不好意思了?”摸摸凌霄,恍然有种摸大狗狗的错觉。
    凌霄狐假虎威,不屑地哼了声:“小爷才不怕!”
    话音刚落,紧闭的房门飘进一团白影子,四下望望,也朝阳台闪去。
    走马灯似的,白无常才消失,一道黑影紧随而至,感觉到视线,黑无常转头看了眼床垫上的男人们。
    吓蒙了就算了,还他妈的搂搂抱抱,像什麽鬼样?!
    黑无常横了他们一眼,朝阳台闪去。
    凌霄缩在大师怀里,哆哆嗦嗦:“他的眼神好像是在鄙视?”
    欧阳晖摸摸凌霄,望向阳台,不一会,小楼里不知哪一户又传来大呼小叫。
    看来地府官员满大楼追魂呐……
    一个想法渐渐浮现,欧阳晖揭开毯子下床。
    “你去哪?!”凌霄赶紧扑上缠著救命草不放。
    “我不走。”大师挣脱开,翻翻行李,掏出符纸和红绳,“有鸡蛋吗?”
    “有。”翻翻袋子,掏出个皮蛋。
    大师翻了个白眼:“要鸡蛋!”
    “这个就是鸡蛋呀。”
    大师扶额:“皮蛋是鸭蛋!而且还是腌制过的鸭蛋!”
    “都是蛋!”强词夺理。
    大师无奈,一把捞过皮蛋:“算了,将就用用。”剥了壳,把红绳一段栓在皮蛋上,另一端栓去了门把手,利索地点燃一张符,在皮蛋上晃晃,然後把皮蛋放在了地面上。
    椭圆的皮蛋居然稳稳立了起来!
    操!这根本就是违背物理常识啊!
    戳戳皮蛋,皮蛋就像不倒翁,摇摇晃晃就是倒不下去。
    “你玩够没有?”大师瞪了他一眼,掏出一把米朝地上!去,见没铺满,於是又多!了几把,还点了几张符,朝空中虚画几下,符燃成灰,晃晃悠悠地污染了大米。
    “大师,你这是干啥?”凌霄心疼那些粮食,现在什麽都涨价,菜涨肉涨大米也涨,更何况这种月牙米,可贵了,不能这样浪费啊!
    “嘘。”欧阳晖把凌霄拽去角落,示意,“注意看。”
    片刻,红绳轻轻晃了晃,凌霄盯著红绳,绳子又晃了晃,除此之外毫无变化。
    “看下面。”大师轻声提醒。
    下面?
    大米路上多了一个脚印,正在缓缓朝皮蛋靠近。
    有大师在身边,凌霄的胆子也壮起来,好奇道:“大师,这家夥在单脚跳?”
    欧阳晖也纳闷,掏出小小的八卦镜对著照照,脸刷地白了。
    凌霄也想看,凑过去,大师紧张地收了镜子:“你别看。”
    “操,都是成年人,有啥看不得的?!”
    “凌霄,这个人不全。”
    “啊?”没懂。
    “只剩下小半边。”欧阳晖脸色铁青,“被碎尸的人魂魄也是碎的,你听明白了?”
    凌霄认真思索一番,脸也刷地白了。
    红绳颤动,那脚印一步一步,终於到了皮蛋那,皮蛋晃了晃,倒地了。
    欧阳晖出去,解开绳子,捡起皮蛋,蛋身不再鲜明通透,而是彻底黑成一团:“它进去了,没鸡蛋,真委屈它了。”
    “然後你要吃这玩意?”凌霄远远躲著,不敢靠近。
    欧阳晖笑而不语,一屁股坐在床沿。
    凌霄远远躲在角落一脸戒备。
    “别怕,它被关著出不来。”欧阳晖扬扬皮蛋。
    “大师,你後面……”
    “呃?”转头,有个戴眼镜的男人虚著身子站在後面,那男人见到皮蛋,似乎懂了什麽,身形一闪又消失了。
    “碎尸的人魂魄不全,捉到一魂,有咒符引导,剩下的肯定会被吸引过来,不过这家夥倒挺聪明,逃了。”欧阳晖故意把皮蛋丢到地上,蛋身居然没有破,皮球似的高高弹起,“像不像假冒伪劣的橡胶蛋?”
    人民群众的创意是无限的,头发可以造酱油,皮鞋煮出的胶可以做果冻,就连皮蛋也能用橡胶还原得一模一样……
    皮蛋弹跳得欢快,欧阳晖玩得不亦乐乎,门被敲响了。
    夜半敲门,多半不是人,凌霄又怕又好奇,想看又不敢看,生怕门打开会见著剩下半边的人。
    半边的人没有,倒是有俩个气喘吁吁的男人。
    白月抹了把汗,正纠结该怎麽开口,李程毫不客气地朝欧阳晖伸出手:“交出来。”
    欧阳晖一点都不惊讶,优雅地笑笑:“进来吧。”
    门关上,一黑一白的身影站到欧阳晖面前。
    “刚才还见到你们。”欧阳晖轻描淡写,“追了一个晚上,还没捉全?”
    白月一愣:“你见到我们?”
    凌霄一开始还云里雾里,一黑一白的身影实在太显眼,联想起刚才走马灯一幕,霎时脑子里电闪雷鸣一片通明。
    不会吧……这两个人难道是……
    “黑白无常。”欧阳晖顺著李程的视线瞪回去,“你们自己要现形,能怪谁?”
    白月和李程惊讶地对视一眼。
    既然都被认出,那就没什麽好遮掩了,白月皱眉:“现形?不可能。”
    欧阳晖望向凌霄,凌霄点头证实:“还有一个眼镜男……”
    “还有一只找小孩的女游魂。”欧阳晖补充。
    李程拽过椅子,一屁股坐下,郁闷道:“怪不得那些住户会叫得那麽大声。”见鬼了,能不叫就怪了。
    这楼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游魂纷纷现形,就连鬼差也受到了影响……
    将近清晨,凌霄还是清醒状态,短短的一段日子便已彻底颠覆了他的世界观,从小就崇尚科学的他觉得这一切实在太荒谬,根本就像一场梦。
    六楼,白月也睡不著,把玩著皮蛋,皮蛋已经恢复成通透,捏捏就裂出道缝。
    蛋里的碎魂已成功收走,仔细算算,这家夥三魂七魄里成功收走了三个,剩下的却不知所踪。
    李程把厚厚的生死簿翻得哗哗响,看了几遍,才闷闷道:“他们都没有返魂。”
    “唉……”白月叹了声。
    要是返魂复生还好,问题是,没有返魂,为什麽却就找不到了?
    周末名单的三人里,只成功收了被丈夫砍死的王小姐,另一只赶去的时候就已彻底消失,剩下被女朋友碎尸的眼镜男,追了大半天也不过才找到三片碎魂而已。
    那些失踪的魂体都去了哪?
    哗啦一声,一张纸凭空飘落,李程伸手接过,扫了眼:“又一个。”
    “几点的?”
    “早上八点。”李程掏出手机看看时间,距离八点还有三个小时。
    白月翻身坐起:“哪范围的?”
    “这楼。”李程对上白月的眼。
    有一个被临时改命的人,即将在八点逝去……
    3、凌霄
    凌霄回到公司,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忙忙碌碌,电话声,打字声,讨论声,经理们的怒骂声,对嘛,这才是现实生活嘛!
    “哟哟,终於舍得回来了?”小刘热情地勾搭过来耳语道,“你落下的单子我已经帮你处理完了。”
    用膝盖想想就知道,要不是老板吩咐,你会那麽好心帮忙处理设计单?
    “我想吃鸡排饭。”小刘眨眨眼暗示道。
    凌霄有种想拥抱他的冲动,这样的生活才是对的,他觉得自己像沙漠里回来的人,见到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自来水也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总经理过来传话:“凌霄,老板叫你过去一趟。”
    完了,拖慢了进度,请假n天消极怠工,该不会被炒鱿鱼吧?
    求救的眼神投向小刘,小刘苦著脸,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老板的心思你不要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当一盒子豪华礼包塞进凌霄手里时,凌霄一度以为这是老板送给自己的慰问礼。
    “给欧老板送去。”江大老板喜气洋洋,大手一挥,“快,别让老板等久了。”
    凌霄脑子里一下子卡机没转过来。
    江大老板拍拍凌霄,一脸严肃:“小凌呀,欧老板指名工程要你设计,你请假那麽久,落下不少进度,快去给欧老板赔个礼道个歉。”
    “江老板……”凌霄欲哭无泪,妈的这几天天天跟欧老板在一起!
    “刚刚欧老板还打电话过来催,叫你过去谈呢。”江大老板将降大任於凌霄,“凌霄,你听好,公司对欧老板的工程非常重视,你一定要拿下这个单子,把这个大客户吃稳了,奖金少不了你。”
    “老板,还有其他单子……”
    “其他单子有小刘帮你,你放心去干。”江大老板想起了什麽,从兜里掏出个红包塞给凌霄,示意,“嘴巴子甜点,多哄哄欧老板,让他消消气。”
    这位需要哄哄和消消气的欧老板正翘著腿在酒吧里看账单。
    早上,热闹了一个晚上的酒吧清空了,刚挂上“睡觉”的门牌,凌霄放下豪华礼包,揉揉酸痛的肩,黑著脸咚咚咚擂门。
    “门没锁。”沈稳的男声传来。
    提著礼包小心翼翼绕过镜子屏风,镜子屏风已经换了面新的,干净得一尘不染。
    “你来啦。”欧阳晖灿烂一笑。
    凌霄把豪华礼包往他面前一放,又翻翻包掏出大大的红包递过去,酸溜溜道:“欧老板请笑纳。”
    欧老板帅气地把礼包放到角落,把红包随手塞进抽屉:“哎哟江老板那麽客气呀。”
    凌霄的小心肝又扑通扑通乱跳,瞧瞧,这礼包多巨大啊,要麽就是一套名贵茶具要麽就是燕窝灵芝鹿茸啥的贵东西,那红包又大又厚,江老板收买客户真舍得花钱,为什麽就不给我们这些打工仔涨涨工资呢……
    越想越伤心,凌霄转身就走,欧老板喊住他:“你去哪?”
    “回公司。”凌霄愤愤不平。
    “你等等。”欧老板拨通个号码,“江老板,小凌要急著回去,他很忙吗?”
    凌霄的冷汗刷地淌了下来。
    “……”听不出电话那头在说什麽,欧老板静静听了会,然後把手机递给凌霄,挑挑眉:“江老板找你。”
    电话刚贴上耳朵,小心翼翼地喊了声:“老板……”江大老板的狮子吼就惊天动地传来:“凌霄!你敢走?!单子一天没搞完,你给我老老实实留下!”
    我操!欧老板的威力咋就那麽大呢,一句话就把脾气和善的江大老板给炸出毛了!
    “江老板……我不是……我我……”
    “凌霄,你听好。”江大老板喘了几下,努力平复自己,语重心长,“这段时间你就好好搞欧老板的工程,其他事你不用操心,你不回公司直接去欧老板那也行,只要能把单子签了,要不然……”声音停了,故意没说完,凌霄已经脑补出江大老板的隐藏对话。
    要不然,你就等著卷地铺滚蛋吧!
    放下手机,凌霄一脸沮丧。
    欧老板起身:“走,我们去图书馆。”伸手朝凌霄。
    凌霄气闷地瞄了眼欧老板的长腿,被西裤挡著,看不清里面的伤势:“都几天了,还没好吗?你这是玻璃还是膝盖啊?”
    欧老板不慌不忙拿起手机又要拨打,凌霄触电般弹起,看破红尘,俩眼一闭,恭恭敬敬地搀扶过去……
    市中心的图书馆非常大,可惜来的人却寥寥无几。
    毕竟科技发达,不少书可以通过电脑和手机观看,图书馆渐渐成了摆设,不过有国家养著,图书馆倒是过得挺滋润。
    旧报纸杂志有专门的阅览室,在大楼最底层的角落,除了柜台的老头,几乎不见任何人影。
    老头正在看报纸,见欧阳晖过来,指指旁边的电脑,示意他自己查。
    搜索好报纸的书柜号,便过去一列一列地找。
    旧报纸杂志从改革开放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有保存,书柜密密麻麻,柜与柜之间窄得只容得下一个人通过。
    欧阳晖查询的是近五年的报纸,好不容易找到柜子,却发现一整列全空了。
    看看标签,三十年内的报纸全没了。
    有个号码牌放在空柜子上,明显有人把它们借走。
    是谁呢?
    坐在角落的虞清感觉到有人接近,抬起头,欧阳晖和凌霄正低头看他,准确说,是在辨认报纸上的日期。
    “噢,是你们啊。”虞清想起来,昨天还在碎尸案的小楼门前见过他们。
    “能借来看看吗?”欧阳晖示意桌上的一堆报纸。
    “随便。”虞清又埋头翻找。
    凌霄闷闷地坐在欧阳晖身边,闲著无聊,掏出手机玩。
    “你也来翻。”一叠报纸堆到凌霄面前,“把凶杀案的都挑出来。”
    “城中村的吗?”虞清恍然大悟,笑道,“那叠报纸我翻过,没有记录,这一边还没查,不过估计也没有。”
    欧阳晖撇撇嘴,难道是自己推测错误了?不可能!
    捞过报纸就翻。
    三个男人在图书馆里泡了大半天,一无所获……
    4、蓉蓉
    黑白无常在楼里追了大半天,一无所获。
    看看时间,都已经下午了,早上八点那个魂到底逃到哪去了?
    楼里有家属哭哭啼啼,年迈的老人被裹著白布抬出来。
    三楼,一名七十多岁的老头儿突发心肌梗塞,早上八点断了气。
    “爸……爸……呜呜呜……”中年男人护在担架旁,哭得声嘶力竭。
    母亲搂著女儿站在家门前:“蓉蓉乖,爷爷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爷爷不就在那里吗。”女娃娃指指楼梯,担架早已被抬了下楼。
    母亲不知怎麽安慰好,摸摸女儿的脑袋,平时爷爷最疼她,吃饭让著,好菜留著,还经常买零嘴,爷爷这一走,不知道她习不习惯……
    女娃娃有点不能理解大人的悲伤,她望向楼梯,爷爷正在那里朝她招手。
    “爷爷!爷爷!”蓉蓉以为爷爷要带她出去玩,挣脱母亲,高高兴兴地跑了过去。
    “蓉蓉!别乱跑!”母亲匆匆忙忙跟上,转念想起没锁门,返身锁好门再出去,楼梯里早已没了女儿的身影。
    蓉蓉一直追著爷爷,这楼梯好长,怎麽跑都跑不完。
    “爷爷!爷爷等等!”蓉蓉高高兴兴,加快了步子,距离还是那麽远,蓉蓉实在累了,跑著跑著,停下来喘气,楼梯不知什麽时候起了变化,有雾气弥漫在四周。
    咦,这里是什麽地方?好长的一条路,为什麽两边都是高高的树呢?
    蓉蓉好奇地摸摸树干,树很高,穿刺进雾气中。
    哦!我懂了!这是公园!
    “爷爷!”蓉蓉大喊,“爷爷我好渴,想喝可乐!”
    一般这时候,爷爷总会哄著蓉蓉乖,喝可乐不健康,却还是弓著身子,晃晃悠悠地去小卖部买可乐。
    手被牵上,蓉蓉回头,一个陌生的阿姨正低头看她。
    这个阿姨头发好长,脸好白,不过笑起来挺温柔。
    “阿姨,爷爷呢?”蓉蓉朝路的尽头眺望。
    “爷爷走了。”阿姨朝小女孩笑笑,“乖,回去。”
    “我渴,要可乐!”蓉蓉朝前方大喊,“爷爷!我要喝可乐!”
    “走,阿姨给你买。”
    “噢!好!!”
    长发女人牵著小女孩,往来时的方向返程。
    蓉蓉睁开眼,白花花的光管照著白花花的墙壁,她一下子没认出这是哪。
    “她醒了!她醒了!”护士们一声欢呼,赶紧出去通知家属。
    母亲几乎是扑过来,抱著孩子呜呜哭了起来。
    父亲一脸憔悴,松了口气。
    早上老爷子才走,孩子追出去居然当场摔下楼梯,还好抢救回来了……
    父亲把妻子和孩子一起抱在怀里:“我们今晚就搬出去。”
    这楼是住不得了,七楼出了命案,早上老爷子莫名其妙心肌梗塞,接著孩子就摔下楼梯生命垂危。
    “先搬出去再说。”父亲坚定地朝妻子道,“一会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叫上搬家公司,随便找个地方先住著。”
    “爷爷呢?”蓉蓉不懂,为什麽无端端要搬家,搬家是不是就意味著住得远,不能去公园玩了?
    “好孩子。”父亲抽泣著摸摸孩子的头,“爷爷走了。”
    “那阿姨呢?”蓉蓉惦记著可乐,“阿姨说给我买可乐。”
    父母面面相窥,最後笑著摸摸孩子:“小傻瓜,睡糊涂了吧?”
    医院的消毒水味太难闻,蓉蓉嚷著要回去。
    拗不过小女孩,医生又不放心检查了一遍,才叮嘱一番,随他们出院了。
    真是奇迹,前一秒还没了心跳就要下病危通知,下一秒就居然跨过鬼门关活蹦乱跳了?这该怎麽说呢?生命的奇迹吗?
    医生摇摇头,觉得实在莫名其妙。
    城中村的小楼外,聚集了大量搬家公司,住户们几乎不约而同地匆匆搬走。
    上车的时候蓉蓉朝窗外望去,有个长发女人站在阳台前朝她笑。
    “阿姨!阿姨!”小女孩开心地探出窗外嚷嚷。
    “蓉蓉,危险!”母亲把孩子拉进来,关了车窗。
    车子开动,渐渐远离了小楼,蓉蓉挪到後座朝小楼看。
    那阳台早已没了任何人影。
    转了个弯,小楼被围墙挡住了。
    蓉蓉忽然觉得,可能一辈子再也见不到那个阿姨了。
    5、无常
    白无常气喘吁吁地把一个魂魄堵在楼道里。
    魂魄转身要逃,黑无常现身,堵住了後路。
    黑无常从早追到晚,心里早就憋了团气,怒道:“好哇,这次我看你往哪逃!”
    白无常趁魂魄不注意,抬手一翻,一根细细的捆仙索就缠了上去。
    察觉到不妙,魂魄开始挣扎,无奈捆仙索越缠越紧,白无常正要上前收魂,一股莫名的澎湃威压如海啸般席卷而来。
    是什麽东西?!
    白无常一惊,赶紧後退,黑无常也感觉到强烈的杀意,连连後退躲避。
    地面上弥漫起一层雾气,像是露天温泉的水蒸气,黑白无常正愣神,就见雾气形成一只爪子,猛地从地面探出,一把抓住了挣扎的魂魄就拖了下地。
    糟了!
    觉察到不对,黑白无常一路追了下去。
    魂魄似乎从入地後就没了气息,一连搜了几层,一无所获。
    黑无常掏出生死簿翻翻,朝白无常摇摇头。
    又一只魂魄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白无常神色凝重,转身就走。
    “你去哪?”
    “回地府。”白无常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後融入进黑暗中消失了。
    黑无常叹了声,跟了上去。
    这一趟出差看起来不简单,也好,回去问问阎王老子。
    那爪子看起来更不简单啊……
    第八章 玄机
    第八章 玄机
    1、欧阳晖
    既然镜子换好,法阵重启,这回有足够的理由赖著不走,凌霄理直气壮地鸠占鹊巢。
    豪华大床就是不同,上次没享受够,凌霄把自己卷成一坨春卷,从这边滚到那边,恨不得把整张大床纳入怀中。
    欧阳晖没眼看,关门下楼。
    夜晚,正是酒吧营业高峰,欧老板的出现更是把热闹的气氛推上顶峰。
    吧台里,欧阳晖优雅地调试鸡尾酒,高挑的身影被灯光框出朦胧的轮廓,画一般美,周边的女士们都看呆了。
    “阿晖,酒里加点可乐。”女白领调侃欧老板。
    “阿晖,要加片柠檬。”旁边的女孩不甘示弱。
    “晖哥哥,来杯葡萄酒。”其他人马上跟上。
    “欧老板,冰不够呀,多加点。”
    “小欧,来杯咖啡。”
    “白开水一杯!要有酒味的!”
    女客人们叽叽喳喳,欧阳晖利索地执行各种要求,片刻便处理完,倚在柜边微笑著看她们品尝。
    “这几天没见你,跑哪玩了?”女白领问出了大家的心声,大家都对这位帅老板的失踪感到好奇,平时每天都能见著老板的身影,他似乎成了酒吧里赏心悦目的一部分,忽然不在的那几天,酒吧里蔓延著一种失落的空虚感。
    “怎麽,想我了?”欧老板暧昧地凑过去。
    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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