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为什么?”
    “你原本就该死了。”
    赵七书看着柳慕言,痴痴的目光带着羡慕或是迷恋,“真好看啊。”但一低头,剑身又映出自己丑陋的面容,他神智恍惚的想去抓住剑身,无奈那剑像一束光,怎么都碰不到。
    “别费劲了,你碰不到的。”柳慕言回到剑阵里说道。
    “为什么……我……”赵七书有些混乱,他发觉自己的灵魂在逐渐抽离。
    柳慕言伸手握住留情的剑柄,猛地一抽剑,赵七书就往下倒,跪在地上。
    “我问你,你死的那天有没有阴差来找你?”
    赵七书恍惚的想起,确实有一个一身黑衣冷面人和自己说跟他走。
    “有……”
    “你已经死了,因为某些原因又活了过来。”柳慕言收起留情,地上发出强烈光芒的剑阵也消失无踪,“你复活,就是为了杀人么?”
    赵七书迷茫的看着柳慕言,“我没有啊,我没有杀……人”他疑惑的看着躺在的小六子,颤抖着过去推了推他,“六儿?六儿你怎么了?六儿……”
    “他怎么了?六儿你醒醒啊,六儿……”赵七书抱着小六子的脑袋轻轻碰他的脸,小六子身子软软的没有知觉,依旧没什么反应。
    柳慕言上前探了探小六子的鼻息,“暂时没什么事,晕过去了,但是呼吸很微弱。”
    “怎么会……六儿,你醒醒,我带你回家,回家……”赵七书转头向看清楚所在之处,但却发现这正是自己家的天井。他动了动鼻子,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下巴上的眼睛也跟着瞪大,煞是可怖。
    他把小六子轻轻的放到地上,往房间里跑去,入眼的竟是家里人的尸体,地上都是血。赵七书推了推地上的母亲,“妈?妈你醒醒啊!妈?”
    “爸你醒醒啊,你们醒醒啊,啊……”赵七书的眼前,纷乱的闪出好多片段。他看见,自己是怎么疯狂的亲手把家人一刀一刀的凌迟,他们躺在血泊里还在哀求自己清醒过来,至死都没有害怕过自己……
    “我……我做了什么?做了什么?”赵七书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神逐渐迷茫起来,他回头看着柳慕言,身体里顿时一阵剧痛。“他说过,不会疼的……怎么会?”
    “他?”柳慕言抓住赵七书话里的字。
    “他说,人生在世,既然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就该去争取该得到的东西。”赵七书笑起来,嗓音黯哑刺耳非常,“哈哈哈……自小就长这副鬼样子,所以我羡慕啊,羡慕你们这样好看的人,想把这样的美好都留住,陪着我。可她们一见到我,都只会尖叫着逃跑,让我碰一碰都不愿意,好像我是什么脏东西一样。我也是人和她们一样都是人,为什么就不能正常的对我呢?就因为我下巴上长了个眼睛?哈哈……说什么内在美,一个看都不愿意看的东西谁还会去在意他的内在?”
    “你的家人,就没有在意过,你也没看见么?”越阳和陆追扶着小六子走过来,小六子已经醒了,他苍白的脸写满了欣慰。
    “你醒了哥?真好……”
    “六儿……”
    小六子挣扎着过去,他抓住赵七书的手,“哥……不要再错下去了,你是我哥,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我说过会赚钱养着你,你不用出门,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你可以在家做你想做的事,哥……我是没本事,赚的钱不多,但是……但是……我会更加努力,更努力的赚钱,所以你别担心,别担心……”
    赵七书摸了摸小六子脖间自己掐出的指痕,笑道:“六儿,来不及了,这些都是我做的,都是我……都是我……”说着,便捂着被留情刺穿现在疼的地方矮下身去跪在地上。
    “哥你怎么了?哥?”小六子站不稳也跪了下去。
    柳慕言看着墙上挂着的时钟,说道:“时间到了。”
    “什么时间到了?警官我求求你,救救我哥,救救他!”小六子匍匐着爬到柳慕言的脚边,抓住他的脚哀求。
    柳慕言看着小六子和赵七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哥本就不该活着,他早死了。这种还魂的人一旦被刚才那柄剑刺中,会跟着幽冥香气到阴间。况且,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不是你哥。”
    赵七书忍着剧痛把小六子扶起来,“六儿,别费劲了,我活着,别人就得死。我控制不了自己把她们留在身边的想法,爸妈被我害死了,我该下去陪着他们赎罪。六儿,你听哥的话,好好活着,为了自己,也为了哥。”
    “可是……哥,你别丢下我,我和你一起走,哥……你别丢下我。”小六子苍白着脸,双手颤抖的抓不住赵七书。
    赵七书拍了拍小六子的头,“六儿,听哥说。”
    小六子满脸泪水,问:“什么?”
    赵七书一抬手,把毫无防备的小六子给打晕,放到一边。
    柳慕言抱着被感动的顾墨,问:“问你几个问题。”
    “你说。”
    “你说的他,指的是谁?”
    赵七书慈爱的给小六子擦干净泪痕,答道:“是个穿着藏青色衣服的人,年纪不大。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有一个铃铛,每次我不明白自己该做什么的时候,就能听到那声音,然后就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了。”
    “赵七书。”
    赵七书惊讶的看着柳慕言,“你知道我的名字?”
    柳慕言平淡的看他,“这有什么奇怪的,人的名字难道不是用来让人记住的么?”
    “够了。”赵七书笑得清浅,那张可怖的脸竟让人看出温柔的意味。“这样就够了,谢谢你,送我走吧。”
    温暖的光罩住赵七书,他的身影在逐渐消散,就在变得透明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小六子,只见小六子的眼角,缓缓滑出一行泪。
    “六儿,对不起,再见了。”
    昏睡中的小六子只知道,自己有一个温柔的哥哥,他的声音,其实很温柔很好听。
    “头儿,妃她……”唐宋抱着曲妃有些担心,赵七书死了,曲妃也……
    柳慕言见唐宋紧张的看着自己不由得笑了,“没事,赵七书和小曲不同,而且留情是师兄的剑我用不了。这个虚剑只能让赵七书这种不该留在阳间的灵魂被禁锢送往阴间,所以就算刺到小曲也和光照到我们身上一样,只是小曲会比较疲惫,休息一下就好。”
    “呼……那就好。”几人都松了口气。
    柳慕言见状挑了挑眉,“你们该不会以为我真的对小曲做了什么吧?这么不相信我?”
    “没有啊头儿!冤枉啊!”
    回忆完毕,曲妃撑着下巴戳碗里的饭,有些感慨,都是些可怜的人啊。
    “那小六子……不,是赵六书没什么事吧?”
    越阳喝掉碗里的汤,道:“他没事,在医院里休养呢。”
    莫棠听了低下头,感同身受的说道:“希望他能早点想开,就像我,都过来了。”
    曲妃凑过去抱了抱莫棠,“会的,那小子鬼精的很。”
    赵明高深莫测的盯着菜盘子出神,柳慕言也不说话。一边的莫棠稳了稳情绪,拍了拍赵明,“怎么了?”
    “没事,小棠你吃饱了吗?我去准备水果。”
    莫棠笑得甜蜜,“待会一起吧,咱们把碗筷收一收给大家切水果。”
    顾墨东吃一点西吃一点然后不怕柳慕言教训跳下凳子在客厅沙发上看动画片,他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爹亲?我们吃过晚饭了,你自己解决。”
    “嗯嗯,一会就回去,我们在棠棠姐姐家玩。”
    “爹爹?在啊,你等等。”顾墨把电话塞给柳慕言,道:“爹爹,爹亲叫你接电话。”
    柳慕言歪了下脑袋接起电话,“师兄?”
    “言言,照世明灯是不是在你身边?”
    “……是。”
    “让他安分点,你们回来。”
    一句话后就挂断了电话。
    柳慕言把手机还给顾墨,微笑着转达了顾离辰的意思。
    赵明礼数周到的回了一句,“彼此彼此。”
    莫棠和赵明一起送走柳慕言一干人后微笑着问他,“你到现在还不能告诉我,你的来历么?
    赵明把莫棠抱进怀里,“你相信我么?
    莫棠闭上眼,“我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
    ☆、照世明灯07
    案子终于告破,报告曲妃写好交上去。
    舒洁舒大法医就此提出了一个非常有建设性的问题,既然都怀疑了赵七书是凶犯,那为什么没有让人去保护他们一家,导致最后只剩下一个幸存者,这简直就是草菅人命!以上为舒法医的原话。
    然后,这件事儿柳慕言少不了挨陆局一顿削。
    事后在警局食堂吃饭时舒洁还不停的找他们麻烦,还扣下了赵七书的尸体说要做研究。曲妃忍无可忍在警局食堂和她吵了起来。
    “你tm该把脑袋让门挤一挤估计能变聪明点!你的三观是碎了还是没带出娘胎啊?人家家属还在呢你扣尸体?你算哪根葱啊卧槽。”
    舒洁胸口剧烈起伏,她颤着手指指着曲妃,“身为警务人员出口成脏,辱骂同事,你还有没有职业操守?”
    曲妃被唐宋捂住嘴,她使劲掰开,掰不开就用咬的,唐宋吃痛只好松开,“你丫还有脸和我提职业操守?你扣人家尸体还有理了?”
    “他杀了那么多人,人权已经没有了。我用他尸体做研究来预防下次有这种案件发生有什么不对?”
    曲妃被气笑了,凑近她道:“好啊,晚上我让某些你们看不见的朋友帮我把尸体带走,反正尸体在你的法医室失踪,到时候就是你的责任。”
    舒洁愤怒的看着曲妃,“你威胁我?”
    曲妃摊手,“说话要有证据啊舒大法医,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咱们都是警务人员,诽谤罪重了可是要坐牢的。”
    “你!”舒洁面容有些扭曲,她愤愤的瞪着曲妃。
    曲妃退后几步理她远一些,一脸嫌弃的揉了揉鼻子,“还有,你成天找我们组麻烦。是看上我们组的谁了?”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子。”
    曲妃耸肩,“难道是我们头儿?”
    舒洁身体僵硬了一下。
    曲妃见了冷笑一声,走到舒洁身边,“你见过我们头儿的儿子了吧?没有这种基因就别妄想了。哦还有,如果你有自信比得上那天陪着头儿和他们儿子一起逛游乐场的帅哥再说。”
    舒洁眼神闪烁了下,“那个孩子,他……是柳慕言和……”
    曲妃半蹲着身子对上低头的舒洁的眼睛,“有些事情能装作不知道就装作不知道,难道你家长没告诉你,聪明,只要自己知道就行么。”
    曲妃说完,站直身子晃了晃脑袋,揉着脖子走了。唐宋、越阳和陆追也跟上去。
    柳慕言没有去吃饭,他再办公室里一直翻着案件的资料,连早上出门前顾墨叮嘱他一定要吃饭都忘记了。
    曲妃他们跑出警局外带了一份盖浇饭,回办公室强制的把柳慕言从电脑前挪开。今早接了小可爱的电话,说一定要让柳慕言吃饭!萌孩子的要求怎么能不答应呢。
    “头儿,你先吃饭,有什么问题一起讨论嘛!”曲妃把饭放到平时吃饭的桌子上。
    柳慕言只好握着筷子扒饭,“嗯,我觉得有点不对,也有可能是错觉。”
    唐宋摆出茶具泡茶,“指的是赵七书死时说的那个藏青色衣服的人吗?”
    “和他有关系,这个人咱们都没有接触过所以暂时不管。我在意的,是那些受害人是不是真的没有任何关联。”
    越阳听到这跳了起来,陆追一时不查被撞到了鼻子,瞬间鼻酸的眼睛湿润,他无语的看着捂着脑袋的越阳,道:“阳阳,你别突然跳起来啊。”
    “我突然想到事情,哎呀你皮糙肉厚的一会就没事了。”越阳说着就跑去翻他的的小本子,打开之后说:“我问到一些事,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柳慕言一边吃饭一边朝越阳点头,“说不定有用呢,说吧。”
    越阳点着自己的小本子,“这死掉的几个女人,虽说没什么关联吧,但是有一点,她们都去过同一个地方,就是这个时间间隔离得远。”
    陆追好不容易鼻子不酸了,戳了戳越阳的脑门,道:“那些死者都是本城的人,去过一个地方不很正常么?就像咱们去过唐宋店里吃饭,然后别人也去一样。”
    曲妃点点头,“是啊,去过一个地方的人多了去了。”
    越阳猛地摇了摇头,“可那是一个庙啊。”
    “庙?”柳慕言把饭咽下去后问,“什么庙?”
    “那个庙是在靠近邻市的一个郊区小镇里,划地方呢算咱们市管。诶对了,贺队他老家就在那不远。”
    “贺队老家?”唐宋也好奇的问。
    越阳合上本子点头,“嗯。贺队的老家就是贺老爷子住的老宅,那片虽说不落后吧,但是地挺偏,出来不太容易,得倒腾。但是贺老爷子特奇怪,还一直住那。”
    曲妃噼里啪啦的敲着电脑,“贺老爷子是退休之后才搬去住的,之前住在军区,不过就算是退休了他手上的权利还是很大,可惜了贺队没接管他的事儿,否则就不是只手遮天可以形容的。”
    “只手遮天还不夸张啊?”陆追嘴角抽了抽。
    唐宋倒了茶,淡淡的轻烟弥漫,“也不一定。我接手我家的茶叶生意过海关时就有给贺老爷子送过礼,没多久的事。”
    陆追倒抽了口气,“海关他老人家也管?这……”
    柳慕言把吃干净的盒子扔到垃圾桶里,擦了擦嘴,“暗里的事咱就别管了,越阳,说说那庙的事。”
    越阳收了惊讶的表情,回忆道:“我当时也就好奇去问了受害者家属,他们可能觉得我嗦吧,说的还挺详细。最早去拜那庙的人离现在起码有三年时间那么长,然后其他人也是陆陆续续的就在这三年里去过,最短的是在一个月前。”
    “时间上对不上啊。”陆追有些沮丧。
    “诶……”曲妃感叹的声音拉的老长,“这庙,拜的是鬼!真稀奇。”
    “拜鬼?”柳慕言讶异,听说过拜神没听过拜鬼啊?
    陆追喝了口茶,问道:“这拜鬼能许什么愿?拜托他去帮自己把仇人弄死?”
    “别乱说!”越阳给了陆追一个烧栗,“据说这庙啊,拜了能抵挡煞气,就是能避免所谓的杀身之祸血光之灾之类的。”
    陆追捂着脑袋,满脸无辜,“我看是傻气吧?拜鬼还不如求块玉来得实在。”
    曲妃啧啧了两声,点点鼠标,“我的资料库里显示,这个庙叫‘地门’,里边奉的是只鬼,具体什么鬼不清楚,看雕像还挺普通的,不凶神恶煞。香火还挺鼎盛的,比那什么财神庙还旺盛。”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过?”陆追凑到曲妃身后看。
    唐宋眯着眼睛想,“我也没听过有庙奉鬼的。”
    柳慕言伸了伸懒腰道:“咱们先去看小六子,然后再去看那座庙。”
    “遵命!”曲妃合上电脑,说道。
    医院里,小六子还在打点滴,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
    柳慕言等人买了果篮和医护人员打了招呼,悄悄的进了病房。
    小六子没睡熟,只是在假寐。他听见动静就睁开了眼睛。
    “抱歉,吵到你了?”柳慕言把果篮放到桌子上,站到窗台的地方去。
    小六子摇了摇头,嘴唇没有意思血色,“没事,你们怎么来了?还有事要问吗?”
    曲妃看了小六子的病例,给他削了个苹果,“关于你哥的事,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小六子笑了笑,“你们问吧。”
    “你哥有没有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小六子偏着脑袋,看着药水瓶里慢悠悠滴下来的药水,“啊,有的。哥他活过来之后我陪他去过一个庙,那庙奉的人还挺奇怪,反正我没见过那是什么神。”
    “果然。”柳慕言低垂着头想事情,“鬼啊。”
    曲妃把苹果细心的切成小块,用牙签插好,送到小六子嘴边。
    小六子腼腆的笑了一笑,“谢谢。”
    吃了一片果肉后小六子表示够了,于是曲妃自己把剩下的苹果吃掉了……
    小六子看着柳慕言欲言又止,柳慕言看见后对他说:“有什么要问的?”
    “我……我哥他……”小六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放心,我会让他入土为安的。”
    小六子感激的点点头,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还有,这个是从赵七书的房里搜出来的东西。我觉得,应该是给你的。”柳慕言拿着一个小木雕,雕的是个小人,看不清面目,但从身体穿的衣服来看,很是细致,想必是非常用心的。
    小六子没打点滴的那边手接过木雕,细细摩擦,颤抖着嘴唇说道:“这个木雕……是我哥小时候给我做的,我以为不见了的,太好了。”
    “做工真好啊。”曲妃感叹。
    “是吧?我哥可厉害了。”小六子笑的像个孩子。
    “你不过也才二十出头,以后找个工作别在外边乱逛了,免得以后在警局里和你打招呼。”陆追看小六子的点滴有点快,给他调慢了些。
    小六子抿抿嘴,“我也想啊。”
    曲妃踹了踹唐宋,“喂,你家产业那么多,就不需要伙计么?”
    唐宋看了小六子一眼,淡淡的说:“我家新开的茶叶庄需要一个机灵的掌柜。”
    小六子眼眶含泪,“只要别让我离开这里,什么我都干。”
    “放心吧。”唐宋说道。
    柳慕言看天色不早,转头对小六子说:“你好好养伤,改天再来看你。”
    小六子感激的道:“好,非常谢谢你们。”
    “客气。”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
    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出行不便,所以他们觉得,就算再晚,今天也必须去一趟。
    到了所谓的“地门”庙,确实香火很鼎盛,人来人往的,铜鼎香炉里的焚香一直没有断过,庙祝也是个慈祥的老者,站在一旁回答香客们的问题。
    柳慕言等人买了几注香进了庙。香案里边伫立着个铜人,身形修长剑眉星目,手握着一把奇怪的长棍,眼神很空洞飘忽。
    “小伙子,别发呆啊,赶紧上香。”一旁的大婶见柳慕言几个在端详铜像就催促他们,“别直勾勾的盯着看,不礼貌。”
    “啊?抱歉。”柳慕言赶紧把香跟着大家一起放进香炉里,然后走了出去。
    这庙不大,就前院和后院。前院是上香的地方,后院是庙祝住的院子。
    柳慕言走到后院时见到一个人,他家师兄顾离辰。
    “师兄?”
    顾离辰正和一个小孩说话,就听见柳慕言喊他。
    “言言?你怎么来了?”
    那小孩见柳慕言过来就撒丫子跑了,柳慕言一脸错愕,“我很吓人么?怎么跑了?”
    顾离辰凑过去把人抱了个满怀,蹭了蹭,“唔……别管他,小孩子本来就这样。”
    “不是接了委托去抓鬼么,怎么在这里?”柳慕言任由顾离辰抱着他,之前才接了谭思语的委托说是哪闹鬼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
    “就在这附近啊!然后我听说这有个庙很灵就过来看看。”
    “师兄,这庙供的,不是神吧?”
    顾离辰把脑袋放在柳慕言肩膀上,咬了他脖子一口。
    “别闹。”柳慕言抖了一下,把顾离辰推开。
    顾离辰不满的咬了柳慕言嘴唇一口才放开他,“虽然供奉的是只鬼,但是没什么问题,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习俗,但这个香火……好的有些过分了。”
    “嗯,不过这个供奉的到底是谁啊?”
    曲妃他们四个发现柳慕言不见后一直在找,终于在后院给找到了。
    “头儿!顾少你也在啊?”
    顾离辰挑了挑眉头,“你们查到这的?”
    “嗯,那些被吃了脸的受害者都来过这。”曲妃回答。
    “来过几次?”
    越阳回答:“就一次。”
    “哦……一次啊。”
    柳慕言不满的捏顾离辰的脸,平常捏顾墨都形成习惯了,“师兄,你知道什么?”
    “这个庙的香火是有味道的,来许愿之后必须还愿,否则这味道会一直跟着你,虽然吧,普通人闻不到。”
    曲妃举着袖子闻了半天得出结论:自己是普通人。
    “那这个供奉的究竟是什么?”
    顾离辰叹了口气,看庙宇前升级的白烟,道:“你们有听过摆渡人么?”
    “摆渡人?百度我就听过。”陆追很老实的回答。
    越阳再次给了他一个烧栗,“用船载人的那种摆渡人吗?”
    顾离辰点点头,“差不多。”
    “师兄,难道你想说,这个庙供奉的,就是那个摆渡人?”
    “是啊。”顾离辰笑眯眯的弹了一下柳慕言的额头,“不过这个摆渡人,可不是载活人的。”
    曲妃沉思了一会,道:“黄泉?”
    顾离辰笑了笑,“黄泉在底下呢,上不来的。这事儿太早,你们一定没听过。很早的时候,魂魄通往幽冥只有坐船。有一条河直通幽冥,死了的魂魄会自动坐到船上,摆渡人就会把魂魄送到阴间。”
    “但是摆渡人只有一个,送魂太慢了。所以阎君开了阴路让鬼差直接去锁魂,这样摆渡人就没了用。不过,他是个功臣,所以阎君给了他挺高的地位。但是,有一天他把地府里的恶鬼都给放了出去,造成人间大乱。后来把他抓回来用东西罩住他的魂魄,关了上千年后,他不见了。”
    “啊?不见了,这么危险的鬼竟然不见了……”越阳背脊发凉。
    顾离辰摊手,“我也是听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这个供奉的鬼手里拿着的,应该就是船桨,做得太不像了。”
    “这个摆渡人,没有名字么?”
    “我只知道,他叫渡。”
    “渡?这个字很有意味啊,做那么十恶不赦的事儿叫这个名字真的好么?”
    曲妃捧着下巴,道:“也对,没人知道他也许是故意的,放出那么多恶鬼……是我我也不愿意提啊。”
    “可是现在这庙他把这摆渡人供起来了啊!”陆追指着庙宇。
    顾离辰又腻到柳慕言身上去,笑得高深莫测,“渡啊?也不知道,是谁渡谁。”
    作者有话要说:  中元节gj!
    ☆、中元节番外
    中元节,俗称鬼节、七月半。
    七月半,鬼乱串。这是祖辈们留传下来的古话。
    鬼节这天,鬼门大开,百鬼夜行。
    因为规定不能在城市里烧纸钱,会引发一连串意外,所以许多人们便到附近的郊区去进行。当然,老旧的居民区无人管辖,街边就有人在烧纸钱。市中心时间紧迫出不了城的只好在路边用石头压住纸钱,也就算过了这节。
    论被鬼骚扰的正确方式。
    曲妃一觉睡到了中午,摸着饿扁了的肚皮,然后给唐宋打了电话。两人约好几个好基友到外边吃饭。出门路过拐进阴暗巷子一时不查就踩到了路边摆着的纸钱,右边皮一跳把纸钱复原,然后双手合十念念叨叨。没走几步,双脚像被什么抓住了整个身体往前一倒,“嘭”的一声摔得呲牙咧嘴。
    “呸呸呸!尼玛还没到晚上呢就出来整人!信不信老娘让你有来没回啊!”曲妃一蹦三尺高。
    待曲妃跳着脚走远后,阴暗的巷子里传出“嘻嘻”的笑声,像是调皮的孩子在恶作剧。
    越阳踮着脚想拿柜子上的东西,无奈太高一直拿不到。刚接了曲妃电话说出去聚餐,但今天是鬼节,自己鬼月生的,难免会受到影响。所以想拿放在上面的东西护身。他左顾右盼灵机一动,搬了凳子站上去,终于拿到了那方砚台……
    回身想下去的时候,站在凳子上的越阳从老旧的窗臼的空洞缝隙看到对面的长廊下,有一个穿着古代布衫的女子,头戴简单的珠花,搬着凳子站上去,抛了一条白绫绕过房梁。越阳想着,这动作怎么这么熟悉?
    那女子用白绫打了个结,把头伸进去。脚一蹬把凳子踢倒,一脸痛苦的挣扎起来。没一会就伸着殷红的舌头朝越阳又哭又笑。越阳惊了一下,赶紧跳下凳子朝对面跑去。然而赶到时却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那条白绫悬在房梁上。
    陆追正在睡大头觉,翻来覆去的。总感觉有人在他耳边吹气,还伴随着叹息。
    陆大胆咂了下嘴,挥了挥手翻了个身继续睡。那闹人的冷气却没有停止,随着一阵冷风,又叹了口气,“哎……”
    陆追经历了十五次如此反复的情况后,他火大的直接伸手往旁边一挥,就掐住了个细细的脖子,入手滑腻腻的,像是女人的皮肤。他勉强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一脸煞白的白衣女子正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看着他,眼珠子都快脱窗了。
    “有事?”
    白衣女子摇了摇头,陆追随手一扔,倒回床上继续睡。
    陆追才被唐宋的电话吵醒,被这女鬼一闹就更烦躁了。现在这女鬼又重蹈覆辙,陆追忍无可忍,在白衣女子靠近自己后捞起人纤细的腰身揉成一团使劲一扔,“嘭”的飞出了窗外。
    窗外顿时传来哀怨的哭声,如泣如诉的,让人鸡皮疙瘩都起了,“呜……”
    “闭嘴,吵死了。”陆追又从屋子里扔出了一只鞋。
    世界顿时清净了。
    唐宋正在喝茶,借着点点轻烟他看到,窗户外边正挠着玻璃的某些朋友。
    品一口茶叹了一声,拿起笔继续画符,刚写完最后一笔就听门外“兹啦”一声,然后一道尖叫,风把门吹的晃了一晃,没动静了。
    唐宋的房间四周贴着各种看起来就像是工艺品的辟邪物,窗户上更是撒了符水。十分不巧的,大门上正好贴了他新研制出的符咒,看来威力不错。
    柳慕言正在把洗好的衣服晾在阳台上,他今天给大家放了假,反正他们组直属陆局,中元节放个假怎么了?
    顾墨抱着酱油和番茄酱跑到厨房,给正在切水果的顾离辰。本来打算做饭的,结果接到曲妃电话说出去聚餐,但是顾墨已经跑下楼买酱油了也没喊他回来,反正家里酱油用完了。小家伙还把自己喜欢的番茄酱给买了……
    柳慕言回到客厅就看到顾墨正捧着一块白酥糕吃的津津有味,“墨墨,你吃的什么?”
    顾墨咽下去嘴里的糕点,笑眯眯的回答:“我回来的时候一个小朋友给的,他说他奶奶做的可好吃了,是很好吃,爹爹你要吃吗?”
    “你怎么随便拿陌生人的东西?”
    顾墨眨了眨眼,“没有哇,他们知道我的名字,说给我的。”
    顾离辰端着水果出来放到桌上,瞅着顾墨手里的糕点笑了笑,说:“放心吧,这东西吃了没什么事。不过问米婆婆竟然能把她的糕点给你吃真稀奇啊。”
    “问米婆婆?”
    “嗯,算是灵巫的一支,她们的米很珍贵,做成的米糕更珍贵。给小鬼头这么一大块……啧啧,真稀奇。”顾离辰看顾墨送到他嘴边的米糕,咬了一小口,道:“还不错。”
    顾墨见顾离辰吃了米糕笑得像只小狐狸,“爹亲,你吃了婆婆的米糕,就要答应她一件事哦。”
    顾离辰拍了拍顾墨的脑袋,阴森森的说:“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说吧,让我做什么?”
    “她说她想吸一口仙气,爹亲?仙气是什么?”
    顾离辰捏了捏顾墨的脸蛋,“她现在何止是吸一口,你吃了她多少米糕就是回报她多少气,你个小笨蛋,虽然你还不是仙,但是麒麟的气也是很稀有的。”
    柳慕言皱了皱眉,“可是师兄,你刚才也吃了一口。”
    顾离辰笑的奸诈,“吃不下就别贪,敢欺负我儿子?呵呵……”
    此时,牵着小孙子走在屋檐下的问米婆婆脸上的假皮子掉了下来,里面那张原本清秀的佳人面孔真的变成了老太婆的脸。她捂着脸在一干的魂魄中仓惶逃走。
    警局里,舒洁舒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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