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毛都炸开了,自以为凶狠的冲越阳叫唤,四条小短腿推着那个东西往更深处去。
    陆追拉着越阳出了洞穴,手上果然是几条黑猫挠的伤痕,挠的深了溢出血珠。越阳随意的抹掉也没管,陆追则是用纱布把越阳的手缠成猪蹄……
    “是什么看见了吗?”曲妃也想爬进去,无奈唐宋拎着她的衣领给扔到自己身后,她鼻子都气歪了。
    柳慕言拨开草丛往里看,“听声音应该是玉石之类的。”
    顾离辰站在柳慕言身边若有所思,上前拍了拍大石头,“出来。”
    “师兄?”柳慕言感到奇怪,师兄是在和那只黑猫说话?
    顾离辰像是没听到柳慕言的话,按着大石头接力翻身上到石头上,眼神深邃无边,就连声音都是森冷的,“我说出来。”说着重重的抬脚重击脚下的石头。
    明明那大石头就没有任何影响,但是那只小黑猫却从洞里跑出来怒视众人,一副被惊吓坏了的炸毛样,叫声凄厉的像被掐了脖子,尾巴竖的直直的,随时都可能扑上来咬人。
    “呵……”顾离辰跳下石头,走近黑猫,那只黑猫被他逼的退到洞口冲他呲牙咧嘴,他也不怕黑猫扑上来,眼睛和黑猫的眼睛对上,悠悠的说,“把东西拿出来,我只说一次。”
    那黑猫看着顾离辰,仰着脖子就是不动,十分有骨气。
    柳慕言捏了捏顾离辰的肩膀,走过去蹲在黑猫的不远处,把一整包小鱼饼干放过去,睁着大眼睛看它,笑的旁边的曲妃都不好意思的撇开脸,“小猫,麻烦你啦。”
    小黑猫扭头看了看柳慕言,又低下头看那包小鱼饼干,用爪子拉到眼前,抬头又看了柳慕言,慢慢的低下头从开口处叼了一个,吃掉之后再看柳慕言,柳慕言仍旧笑眯眯的看它。
    “要喝水吗?”柳慕言发现大石头旁边有个石头做的碗,他倒了些水进去,招手让小黑猫过去,自己站着不动。
    小黑猫拖着小鱼饼干到石碗旁边,开始喝碗里的水,喝了小半碗后抬头看柳慕言,歪着脑袋发呆。
    柳慕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柔软的身体,轻轻揉了揉它的背部,“真可爱。”
    小黑猫蹭了蹭柳慕言的手心和他撒娇,过了一会它才反应过来,“嗖”的一下跑进洞里,过了一会,那个有些黑的东西就被推到柳慕言的脚边,小黑猫仰头看柳慕言“喵呜”一声就跑不见了。
    “头,你好受精怪的喜欢。”曲妃捂脸,这黑猫估计都成精了。
    柳慕言捡起地上的东西,“是吗?这种小动物一直都很好说话啊。”
    顾离辰看着柳慕言被风吹的微乱的头发,伸手整了整,眼里是奇异又复杂的神色。
    “师兄?这是个玉珠。”柳慕言拨开外面黑漆漆的泥土块,露出里面的翠绿的颜色,圆圆的玉珠被窝在手里,翠绿的颜色让人看起来心情很愉悦。
    顾离辰困惑的看着这颗珠子,拿在手里时整个人都震了一下,身体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脑海里闪现过很多画面,云山雾隐,寂灭荒芜间,记忆里那些破碎的片段逐渐重合在一起。
    柳慕言被顾离辰的反应吓的紧紧抱住他,师兄脸色发白浑身颤抖,还有虚汗。从未见过顾离辰会因为什么事或物受影响,还是如此大的影响。顾离辰在他心里就像一座山,永远不会倒塌,但是如今这座山因为不知名的东西出现了颤动,柳慕言脑袋也跟着嗡嗡响,他无措的抱紧顾离辰,他清楚的知道,这是他的全世界。
    顾离辰把脸埋在柳慕言的肩颈处,呼吸急促,鼻端是熟悉的味道,顾离辰扯着嘴笑了笑,没发出声音。然后轻轻的在顾离辰的锁骨上留了个香艳的齿痕。
    “师兄。”柳慕言一只手换着顾离辰的背,一只手抱着顾离辰的头,咬紧嘴唇低低的喊他。
    顾离辰“嗯”了一声,眼里已是一片清明。握着玉珠的手摊开来看,原是翠绿的玉珠外围如今是通透的颜色,珠子里头竟是一片混沌,渐渐的变成一团青气在环绕,不似人间物。
    “顾少,你没事吧?”曲妃他们几个真是被吓到了,什么东西能让顾离辰出现这种情况,那个珠子看来来头不小。
    顾离辰把珠子塞到自己的口袋里,双手环抱住柳慕言,“没事,回去。”
    顾白把七星村的事情揽了下来,让他们先走。因为车子只能坐四个人,曲妃和唐宋只好坐车回去,陆追和越阳主动要求开车,因为顾离辰的脸色看起来真的很不好。
    归途的高速路上,顾离辰在后座上靠着柳慕言睡着了,脸色有些苍白,仿佛好几天没合眼似的,如今却睡得安稳。
    柳慕言僵着身体不敢动,歪着脑袋伸出右手摸了摸顾离辰的脸,凉凉的。左手被顾离辰握的紧紧的。因为车里开了冷气,柳慕言拿了小毯子盖在顾离辰身上,嘴唇轻轻的碰在他的额头上,没有什么想法,只想喊他,几遍都不够,“师兄。”
    顾离辰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轻阖,嘴角仿佛随时都是微微弯着的带着笑意,头发软软的垂在脸颊上,鼻梁很高。柳慕言记得,小时候他的同学都是这么形容顾离辰的“漂亮的就像神仙”。小孩子会的词语就那么几个,无非漂亮好看。但是他从小到大,不论何时,就算到了大学,甚至于专攻中文的教授见到师兄,说出的赞美就只有那么一句“这孩子真好看”。任何华丽的辞藻在师兄面前都变得苍白无力。所以柳慕言时常在想,究竟是什么原因,师兄来到他身边?他最想问的,还是那句,师兄究竟喜欢他什么。
    师兄,有你相伴,柳慕言三生有幸。
    “言言。”顾离辰抿了抿嘴,动了动身子,毯子就滑了下去。
    柳慕言把落在腿上的毯子又盖到顾离辰身上,叹了口气,微笑着和顾离辰一起睡着了。
    前边的陆追和越阳看后视镜里的两人睡得香甜,相视一笑。
    回到h市已经是灯火辉煌霓虹透亮。
    柳慕言醒来时发现顾离辰早醒了,甚至还在捏他的手玩。柳慕言一看驾驶座才想起陆追开了好久的车,连忙说请吃饭。陆追也不和他客气,联系曲妃和唐宋才知道两人刚下车还在车站,于是就约在新开的一家川菜馆吃火锅,大夏天吃火锅什么的小菜一碟!
    几人吃饱喝足各回各家。
    柳慕言开门的时候发现家里竟然亮着灯,哪里的灯都开了。还以为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小偷就拿了门边的扫把蹑手蹑脚的走到客厅,顾离辰在他后边哭笑不得,心道哪个小偷敢进自家门啊?
    谁知走到客厅里什么都没发现,柳慕言举着扫帚把房间都检查一遍,果真什么都没有,也没损失东西。回到客厅顺着顾离辰的眼神才发现沙发上的顾墨。
    小家伙穿着睡衣蜷缩在沙发上睡得香甜,沙发很大,也难怪没发现这小东西。柳慕言才想起顾白去了七星顾墨可不就没人照顾了!瞬间心疼的乱七八糟,小家伙不会没吃饭吧?头发还有点湿,真乖啊自己洗澡了。
    柳慕言上前把小家伙抱在怀里,顾墨一被搬动就蹬腿,迷蒙的睁开眼,看见柳慕言后抱着喊,“爹爹,你回来啦,我好想你。”
    “嗯,墨墨你吃饭了没?”柳慕言把小家伙放在沙发上,用浴巾给小家伙擦头发。
    顾墨摇摇头,“二叔去工作了,今天放学我自己回家,很饿。”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表示真实度。
    柳慕言刮了刮他的小鼻子,“真乖,爹爹给你煮面。”
    “好。”顾墨毕竟是孩子,抱着抱枕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等柳慕言煮面。
    虽然家事一向是顾离辰做的,但是煮面还是难不倒柳慕言的。熟练的煮水、洗菜,十几分钟后,一碗香喷喷的面就放在顾墨面前,上面还摆着个荷包蛋。
    顾墨拿着筷子不疾不徐的吃面,咬了几口就问从小仓库里出来的顾离辰,“爹亲我能不能看一会动画片?”
    “吃东西不许看电视。”顾离辰面无表情道。
    “哦。”顾墨也不失望,继续吃面。
    吃完后顾墨把碗递给柳慕言,漱完口到客厅后顾离辰才把遥控器给他,小家伙笑眯眯的给两个爸爸倒了水才打开电视看动画片。
    “师兄。”柳慕言做完事情,满脸殷切的到顾离辰身边,“你是真没事了吧?”
    顾离辰抱着柳慕言在沙发上一趟,小沙发上的顾墨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机,没发现身后两个爸爸的举动。
    “当然没事。”
    柳慕言真是被吓到了,师兄苍白的脸色他再也不想看见,“那个珠子是什么东西?”
    顾离辰透过窗户看外边的天色,夜空因为城市的灯火看不见星点,只有一轮皎洁的明月,“一个旧友的东西。”
    “他人呢?”
    顾离辰看怀里小孩水润的唇,不可抑制的咬了上去,欺负够了才开口,“也许,回不来了。”
    第二天一早,顾离辰还在赖床,柳慕言只能载着顾墨去上学然后自己去上班。
    一进警局,就被陆局喊了过去,贺鸣和游子昕给他转交文件以及交代事宜。回到办公室时手里捧着一堆文件。
    办公室里,四人正在玩游戏,用的还是外放,技能音效响彻了整个办公室。
    “有事情做了。”柳慕言把文件放在桌上,开了电脑也登陆了游戏。
    登陆界面读条完毕,柳慕言惊讶的看着自己已经到了三十级的琴师,这是什么情况?曲妃笑眯眯的解释这是顾少玩的,吃饭时候正好聊到这个。
    “贺队说的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柳慕言问道。
    说到案子几人纷纷停下手里的活,曲妃调出资料,“前天,城北一家酒吧旁边的巷子里发现一具干尸,昨天晚上,同一个地方又发现一具干尸,验尸结果是血液被吸干,现在四处正流传的是被僵尸吸血致死。”
    “僵尸?怎么不说是吸血鬼?”现代人不是都喜欢吸血鬼么?
    越阳拿着干尸的照片看的认真,“有目击证人见到凶手的背影,说是走路僵硬。”
    “那陆闲的案子是怎么回事?”柳慕言看着文件皱眉。
    唐宋整理被曲妃弄乱的文件,“那个暗恋者动作开始大了,昨天有人袭击陆闲,他受了伤不过不肯住院,在家里养着。”
    “这个案子怎么交给我们?”曲妃有些诧异,她只关注了干尸。
    唐宋递给她一叠照片,“这是当时陆闲被袭击的部分照片,影像资料自己用电脑看,他被袭击的时候是在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
    “哦……”难怪交给他们,灵异事件嘛。
    柳慕言理顺了思路看了看两份案子,“陆追和越阳,你们到干尸现场去查探。小曲唐宋跟我去陆闲家。”
    “是。”
    不管昨天夜晚是漫天星芒还是漆黑如墨,美好的就去回忆,痛苦的自当释怀。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些东西,心酸的不行。
    看透了这世界的凉薄冷漠以及各种双重标准,围观都能落井下石真可笑。
    不想多说,只要你相信,以后会有一个人,能护你周全。
    ps:人在做,天在看。
    ☆、闲医07
    柳慕言坐在车上的时候还在想,顾墨放学了师兄会记得去接他么?自己貌似今天不太能准时下班啊!哎……真愁人啊。
    唐宋停了车,曲妃瞅着这普通的住宅小区有些好奇,“咦,陆闲就住这么普通的地方啊?怎么的也是那种没人味的高级住宅区吧?”
    柳慕言出来的时候没问陆闲具体住址,看门的大爷笑容和蔼的告诉他,唐宋说这地方不安全啊资料能随便泄露的。曲妃则是笑的花枝乱颤,直言是柳慕言长的太招人疼。
    “7单元12楼,啊电梯来了。”曲妃动作迅速的窜进电梯,用手挡着电梯门不让关。
    唐宋满脸无奈的跟上,柳慕言进了电梯之后鬼使神差的按了十一楼,身后两人也没发现。电梯里正好有几个买完菜的妇人和看起来像上班族的男子,由于曲妃戴了她那厚重的呆板眼镜没人注意,唐宋存在感各种低,只有柳慕言一副呆萌蠢的样子。到九楼的时候只剩下他们三个和一个大婶。没过一会,十一楼到了,柳慕言首先踏出去,曲妃和唐宋看了一眼显示的十一的数字虽然很困惑但依旧跟着出去,只剩下缓缓关上的电梯门内大婶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
    “头,这是十一楼。”曲妃戳了戳柳慕言的后背。
    柳慕言含糊的“唔”了一声,径自走到一户人家门口,铁门上的雕花掉了色,铁门内的红色木门也掉了漆,这一层楼静悄悄的没什么人。
    “头?有什么发现吗?”曲妃转了一圈,“这层楼好像没什么住,人气好淡。”
    唐宋难得幽默的说了一句,“也许是层数不好,世人都喜欢成双成对,十一,这不诅咒人打光棍嘛。”
    “噗嗤……”曲妃果然笑点很低,趴在唐宋身上笑了起来,“小唐子你也学会开玩笑了。”
    “行了,正经点,咱们在办案。”唐宋扶正曲妃,一脸正经。
    曲妃气鼓鼓的“哼”着,嘀咕了一声“小气”后冲唐宋做了个鬼脸又掐了掐他的手臂,站直身子几步蹦q到柳慕言身边。
    “你呀。”唐宋无奈的揉着自己被掐的有些疼的地方,然后跟上。
    柳慕言想事情想的很入神,没发现身后两人的互动。等他走到电梯前才回过神,看着上面的数字“11”有些发愣,怎么个情况?
    “头你怎么了?”曲妃见柳慕言发呆不由的问道。
    柳慕言眨了眨眼睛,“怎么是11楼?”
    “不是头你按的11楼吗?而且我们……我是跟着出电梯的。”曲妃仔细的盯着柳慕言看,头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要是头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了问题顾少非剥了自己皮不可!
    “是吗?好吧反正也就只有一层了咱们走上去吧。”柳慕言说着拐到一边推开门,准备走到楼梯间。
    “嘘……别说话。”唐宋皱着眉头出声,只听楼梯间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规律而刺耳,也越来越近。
    曲妃嫌弃的“嘁”了一声,大大咧咧的走进楼梯间,唐宋想伸手抓却被曲妃闪过。曲妃几步走上楼梯,柳慕言和唐宋也跟上。
    出了楼梯间到十二层,迎面走来一个女子,穿着水蓝色连衣裙,腰间扣着带着黑色亮片的带扣,裙子前短至膝盖后长至脚踝,脚蹬十厘米黑色高跟鞋,栗色长卷发,鹅蛋脸,五官精致,好个温婉美人。
    女子见他们从楼梯口出来吓了一跳,见柳慕言盯着自己不眨眼便以手掩着嘴走到电梯口去等电梯,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颗蓝色的宝石戒指。
    柳慕言向前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电梯门已经快合拢,电梯内的女子左手上的戒指却变了颜色,殷红如血很是透亮。
    “头!你别是看上人家了吧?老盯着人看。”曲妃倚着墙凉兮兮的说。
    柳慕言敲了敲曲妃的额头,“丫头你乱说什么呢,我是觉得那个人有些奇怪而已。”
    唐宋也煞有其事的点头,“嗯,味道奇怪。”
    曲妃阴阳怪气的扭头就走,“什么奇怪?不就是香水味。”
    “香水味啊。”柳慕言耸耸肩,看着手里的地址,“嗯,a792号……啊这里。”
    “叮咚。”曲妃才刚按了门铃,里面的门很快就打开,伴随着一道不耐烦中夹杂着委屈的声音,“你够了吧我不会……嗯?你们是?”
    “你好陆闲先生,我们是警察,能让我们进去吗?”曲妃拿出证件,公事公办的口吻。
    陆闲明显愣了下,随即打开外层的防盗铁门,“你们好,请进。”
    柳慕言最后一个进门,映入眼帘的色调让人感觉很冰冷。虽说年轻人很喜欢简约的室内设计,但是这种单调的配置未免太多了吧?床帘、沙发、墙纸的颜色都是冷色调。但是房间里的东西都是成双对的,特别是靠近窗台的那两个水杯,透着光显得温暖又单薄。不过厨房的橱柜倒是温暖的橘黄,给人冷硬又矛盾的错觉。
    “你好陆医生,我们之前见过,我叫柳慕言。”柳慕言弯弯嘴角笑的真诚。
    陆闲对柳慕言的笑脸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柳警官,你的笑容很好看,想必很多人追求吧。”
    “谢谢夸奖!不过追求者嘛,没什么印象,哪像陆医生是学心理学的,容易看出人心所想。”柳慕言笑眯眯的把问题推回去。
    曲妃挑了挑眉,谁说头缺心眼的?这不牙尖嘴利的。
    陆闲笑容里带了苦涩,“真不好意思,你们请坐,想喝什么?”
    “水就可以。”柳慕言找了个背光的位置坐在沙发上。
    陆闲给三人倒了水,也坐到沙发上,“我记得之前贺队来过了,这是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案子现在转到我们组,总归要亲自来一趟。”柳慕言拿水杯的时候看见地板上有个奇怪又晶亮的小东西。
    “请问吧,知无不言。”陆闲随意的把一旁的抱枕抱在怀里。
    曲妃坐不住找了个借口去了卫生间,唐宋到楼道接电话去了。
    陆闲低垂着脑袋,左手无意识的摩挲自己的右手,“是要找什么线索吗?其实直接说还比较不惹人怀疑。”
    “你的疑心还挺重。”柳慕言轻笑,“那我可就直接问了,你和我师兄什么关系?”
    “啊?”陆闲有些呆,怎么就绕到师兄去了?何况你师兄是哪位?这位警官你的脑回路有些奇怪啊。
    柳慕言左手肘靠着沙发扶手托着下巴,“忘记说了,师兄叫顾离辰。对你我就明着说吧,我们组是专门调查非人类案件的,这样你能明白了吧?”
    陆闲脸色未变,“是因为电梯那个录像么?既然顾少是你师兄,我想我瞒不了你什么东西。总的来说,这件事情本就和我没关系,碰巧而已。”
    “陆闲。”
    “嗯?”
    柳慕言捡起地上的亮片,眼神晶亮,“师兄让我问你一句,你见她了吗?”
    “你知道?顾少和你说了?”陆闲带了慌乱的表情稍纵即逝,“对不起。”
    “陆闲,师兄什么都没和我说过,他们圈子的事情他从来不谈。你也没必要和我道歉。”柳慕言把亮片放在桌上,天知道他问的都是蒙的。既然你们谁都不愿说,那我只好自己问了。
    “你们,在一起?”陆闲看着柳慕言提起顾离辰时不自觉带笑的表情,温暖又甜蜜。
    “对,一直在一起。”提起师兄他又想到才发生不久的事,“之前我跟着师兄去一个叫七星的村子看风水,师兄说,小白的徒弟尸首不见了,埋了七年才发现。”
    陆闲仿佛被这个消息惊呆了,柳慕言从他紧紧抿着嘴和细细颤抖的身躯看出,这人确实不知道这件事。咋闻这事时陆闲的第一反应是微微的侧过脸看向门边的横柜。那个柜子分了好多个格子,零零散散的摆了些小物件,最显眼也最特别的是摆在中间那个格子上的东西,那是一柄玉笛,青绿透亮的色度,挂着白色的流苏。不过上面落了薄薄的灰尘,昭示了近几年来这柄玉笛无言问津的事实。
    “能告诉我,你和他的事么?”柳慕言的声音轻轻的,如涓涓细流注入了干枯的荒地,恍若遥远天边路过的风,不着痕迹。
    陆闲扯着嘴角笑了,笑容里既是甜蜜又有酸涩,“你说,我是按照他的意思独活,还是追到阴曹地府抽他几耳光问他为什么这么对我?就像顾白说的,就算我追下去也不一定能找到他,一步踏错殊途相隔。呵……楚川,你混蛋。”
    柳慕言看着面前的青年屈膝抱住自己,尖尖的下巴抵在膝上,拼命忍住委屈的脸。明明就想念的不行,偏偏死撑着不妥协,陆闲说,他不在了啊,不在了。
    “陆闲,别哭。”柳慕言才说完就见陆闲用惊奇的目光看自己,只能解释道,“怎么说呢,我梦见过你们,那个人让我告诉你,别哭。也许你会觉得荒唐,但是……”
    “我信。你让我怎么能不信。”那个赤、裸裸的证据还在家里放着,每天看见一次期待一次,期待一次心痛一次。
    “陆闲,现在能说说你遇袭的始末吗?”柳慕言觉得试探够了,该知道的都清楚了,现在重要的是,他需要了解这次的事件是巧合,还是预谋已久。
    陆闲收了表情,点点头,“这几天电梯坏了,维修牌子挂着一直没拿下。那天下班回家看见牌子没了,想着大概是修好了就进了电梯。上到十一楼的时候信号灯突然闪了下就停着不动了,我立刻就按了求救铃,好半天没反应。电梯也没有任何响动,就停着不动,不论我按什么键都一样。过了没一会,有一个……看不见的东西在碰我,他……他和我说过,遇到这类东西千万冷静,当做没看到或者不给他反应,那东西没趣自然会走。但是大概过了十分钟,那东西不是碰我下巴就是摸我脸,还会轻轻的捏我的掌心。我也不知道它要做什么……然后电梯动了,直直的向下坠,失重的瞬间它从后面抱着我,晕过去之前还听见一个什么东西摔碎了,醒了之后就在医院。”
    “他对你,应该没有恶意。”
    陆闲茫然的抬眼看柳慕言,“大概吧,不然也不会救我,毕竟电梯坠下十一楼我还活着。何况,我也没有什么能给他。”
    “你坚持不住院是想回来找他?”
    “几乎没受什么伤,我就想知道是不是他……结果,守了好几天,一是证明那只是个幻觉,二是证明他不愿意见我。”如果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家。
    柳慕言眯着双眼,问:“你怎么会认为是他?”
    “他以前,住在我楼下。电梯停在十一楼时我感觉有什么进来了。”
    “陆闲你听我说,就算真的是他,也不是以前的他,你明白吗?”柳慕言总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对劲。
    陆闲抿抿唇,抱着抱枕窝进沙发里,“我知道,我知道……”
    “也许你会觉得我在妄想,但是我觉得他是真的回来了。他最喜欢捏我的掌心,从前就说过我的掌纹不好,说揉开了就能改命,我还笑话他胡说八道。”
    “他会认真的给我做饭,吃一口就问一句,好吃吗?咸不咸?”
    “我脾气不好,也很烦人。通常一连几天都在手术台上下不来,约定了要做的事情每次都爽约,一旦能休息了根本就不想动。他很有耐心,也不发脾气,电影可以在家看,和他吃个饭的时间他都说是约会,周末在家里看书他能看我一整天不说话。”
    “他第一次受了重伤被顾白送回来时我发了很大的脾气。我们是因为鬼神之事相遇的,难免他不会再和别人发生同样的经过。结果他笑着揉我的掌心,说我跟个吃醋的小媳妇似的……”
    “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光,拥有他就拥有了他的全部。他的朋友,他的家人……虽然他家人不怎么待见我,包括他师门在内的顾少也一样。他只会笑着和我说,他的师傅是个好人,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只是不擅表达罢了。那个笨蛋,他才是我遇见过,最温柔的人。”
    “你说,那样的人,即便是变了,能变成什么样?”陆闲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字里行间是深深的怀念,情一字,深千行。
    柳慕言复杂的看着陆闲,他也很想说,那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会变。但是经过顾青衣的事件,柳慕言不能确定,那个人,还是不是陆闲原来的楚川。
    “他离开之后,我转修了心理。那些枯燥又乏闷的书海能让我安静下来,否则……”疯人院就是他度过余生的地方。
    “那也很好啊,无愧‘闲医’之名。”
    陆闲自嘲的笑了,笑的泪珠都在挂在眼睫上,晶莹的折射了一个人的轮回,“因为我拿不起手术刀,再也拿不起来了。”
    “为什么?”
    “即使能救人千万却救不回最重要的人,这样的人,不配!我不配。”
    结束拜访后双方都留了联系方式,看天色晚了几人便随意找了一家店吃饭。
    柳慕言托着下巴点好了单。约莫是小组人员特别团结,吃饭也要通气,陆追和越阳不甘寂寞的也跑过来一起,五人默契的同时叹气,面面相觑之后又叹了气。
    “陆追你们查的怎么样?”曲妃喝了口柠檬水问道。
    越阳打开背包小心翼翼的想拿东西,被曲妃拦住,说是吃饭呢证据什么的先不看,吓坏店里其他客人就不好了。
    “干尸检查过确实是被吸干了血,现场我和陆追去看了,那地方阴得很,经常发生点事。查了资料才知道,以前是斩犯人的刑场!老几辈前本来是个菜市口,后来城市改建就变成商业街,人气旺压下去些怨气,后来那不景气就经常出事,那小酒吧的老板挺厉害的,找了人做法事一直相安无事,不过这最近出了这案子,酒吧歇业了。”
    “也就是真有僵尸了,这下不好办啊。”曲妃忧愁的又喝了口水。
    陆追百无聊赖的玩手机,随口问,“你们呢?有什么发现?”
    说到这个,曲妃精神了些,添油加醋的和他们说陆闲和楚川的爱恨纠葛……看到两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顿时心里舒坦了。
    “这么惨?”
    曲妃扁嘴,“虽然还不知道楚川是怎么死的,但是牵扯到顾少他们我总觉得一定死的很惨,就和我没过门的嫂子一样……”
    也难怪曲妃会这么想,顾青衣的例子确实是很悲痛的前车。
    当时躲在厕所偷听的曲妃捂着嘴差点哭了,像陆闲这种心思细腻的人多反而不好说话,她只能找借口让柳慕言单独谈话,没想到会是这种事情。身为救死扶伤的医生反而救不了自己的爱人这种事情,简直虐的不行好么!那声万人赞叹的“闲医”对他来说就是莫大的讽刺。
    “头,如果,那个作案的人是‘复活’的楚川,咱们要怎么办?”
    柳慕言敛眉看橱窗外的车水马龙,“我想,陆闲会知道该怎么办。”
    那个青衣素裹,满目悠闲的人,他似乎在哪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 不列大纲的后果就是,写脱了!熊孩子们管不住了……
    ☆、闲医08
    煮酒烹茶,林间小屋炊烟袅袅。
    门前淌过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水越过北国的冰原,皓白如雪。
    世界是满眼的洁白,连指尖都被冻得瑟瑟发抖,弯曲手指握成拳放到嘴边轻呵口气,白雾便出现是视线里,没过一会,纤长的手指上凝结了浅薄的一层霜,真是冷的过分。
    柳慕言想,又是离魂罢,他已经很久没有通过用画画来清理了。这次自己的身体竟然能动实在是让人惊奇。柳慕言踩在厚厚的雪堆里走向小屋,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也没有留下脚印。
    一只白兔直直的向他跑来,由于冲劲太猛一个跟头扎在柳慕言腿上,小兔子被撞懵了在雪地里滚了几滚,抬头用通红的眼睛看着柳慕言,委屈的把脑袋埋进雪里,爪子盖住眼睛,可爱的不得了。
    柳慕言轻笑,蹲下身子把兔子抱在怀里,他这才发现,自己穿着月白色的长袍,罩着堇色滚边外袍。山风一动,枝桠上的积雪簌簌掉落,颊边的几丝银发被吹的飘过鼻梁甚至沾上樱色的嘴唇。
    正当他疑惑的想夹起唇边的发丝细看时,身体自发的动了。抱着兔子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越过篱笆走到小屋后边。
    屋后有两个人正坐在石桌旁喝酒,桌上是小巧的炉子,幽蓝色的火焰贪婪的亲吻那精致的白瓷壶底。柳慕言到的时候两人正举着白玉酒杯对饮,相谈甚欢。
    那身着白衣锦袍的人回过头,惊得柳慕言一时动弹不得,明明就是梦回好几次见到的师兄。乌墨长发桃花眼眸,勾唇轻笑岂非醉倒九天。嗯?这是在哪听说的呢?那人见到自己站起身抱着白玉酒杯笑,挥着流云长袖朝他伸手,道:“怎么才到,过来。”
    身体向前走动,伸出手放进他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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