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萧竞扬收回目光,轻咳了一声说到。
    刚刚那一笑,他竟然心神恍惚了一下。
    “那我就不送你了,你看我脚也不方便。”
    “无妨,我先走了。”
    萧竞扬说着走向门口,才刚打开门,就跟外面的男人的面对面碰了一个正着。
    季风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跟沈霏一起吃饭的男人。
    他第一个反应是愣住,接着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低头笑了一声,接着转身离开。
    萧竞扬叫住他。
    “你是……”
    他没有回答,脚步没停的往前面走去。
    沈霏早已经听到门外的动静了。
    她强撑着站起来,可已经看不到萧竞扬的身影了,因为他早已经追了上去。
    季风按了电梯按钮,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他一脚还没有跨进去,人就被萧竞扬挡住。
    “你干嘛?”他一脸冷然的问道。
    萧竞扬却无视他的臭脸:“你是沈霏的朋友吧。”
    “不是。”他立马否决。
    他被噎了噎,正想开口,却听到扑通的一声声音。
    好像是重物砸在地上发出的。
    两个人都被这声巨响惊的回过头,便看到沈霏整个人摔在地上,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等萧竞扬反应过来的时候,季风身形如同旋风一样从自己身边刮过,将她扶了起来。
    沈霏像是一个软脚虾一样,靠在他身上,那只受伤的手掌刚刚撑到地板,这一震动,血从纱布中透了出来。
    “你怎么样?”萧竞扬上前,却比季风挡住了视线。
    还没等沈霏回答,门哐当一声在面前关上,还好他躲得快,否则鼻子肯定中招。
    “季风,他是我朋友,你怎么那么没礼貌。”
    男人冷冷的睨了她一眼,将她放在沙发上,虽然动作是温柔的,但脸色却是冷的比寒冬腊月还恐怖。
    沈霏才不注意他脸色臭不臭呢,他会来找自己,说明还是在乎她的。
    就冲着这点,什么气啊什么不满啊,都统统消失了。
    “哪里摔疼了?”男人居高临下的问道。
    “全身都疼,尤其是手,好痛。”她软软的说到。
    刚刚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她用手撑住了一部分的力道,但也震的手发麻发疼。
    季风扫了一眼她的手掌,果然纱布都红了。
    真是又气又恼火。
    “把手拿过来。”他在沙发上坐下,重新拿了纱布,倒了药水出来。
    沈霏跟一个听话的兔子一样,乖乖的将手伸给他。
    季风包扎的动作很熟练,熟练到让她心疼。
    他之前一个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时候,肯定受过很多伤,肯定经常要自己一个人疗伤。
    “看我干吗?”弄完一切一抬头,变看到那张脸凑了过来,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没什么。”
    季风见她除了手脚不方便,其他地方还是完好无损的,并没有钱米所说的什么血流成河,倒地不起的悲惨样子。
    他是不是又被耍了一遍。
    焦急和紧张过后,便是一股浓浓的恼羞成怒。
    这次又是演戏是吗?
    “这次又是你演戏是吗,为了引我过来,你倒是也不惜弄伤自己,用这种苦肉计有意义吗?”
    沈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简直气笑了。
    这家伙,还真是说不得啊,看来狼来的故事是不能用在他身上的,否则这家伙会耿耿于怀一辈子。
    “我吃饱撑着折腾自己来让你过来啊,我不至于那么蠢。”她反驳。
    而站在一旁的男人显然不信。
    沈霏叹了一口气,索性不要脸的解释。
    “好,我承认我是被你那句话气到了,所以回家就开始砸东西泄愤,结果被玻璃扎到脚,刚好萧竞扬过来送还东西,就是这样。”
    他刚刚看萧竞扬的眼神,简直是要撕裂对方一样。
    沈霏不是三岁孩子,更不是傻白甜,制造第一次误会是故意,但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多了反而没有好处。
    季风薄唇抿了抿,倒是没想到她还解释了。
    不过想来嘴硬的男人还是出口就是吐刀子:“你不用解释,你让任何男人来你家都是你的自由,与我无关。”
    话毕,转身就离开。
    “诶,你来了就走啊,我现在可是一个手残脚残的人,你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你刚刚不是还能单脚跳过来,我看你灵活的很。”他不客气的反击。
    沈霏被噎了噎,然后低着头嘀嘀咕咕:“我是为了谁才受伤啊,如果不是你气我,我至于摔玻璃吗,不摔玻璃,我至于被扎的满脚是伤吗,说到底,罪魁祸首还不是你。”
    季风:“……”
    “我不管,反正是你弄伤我的,你就要负责任,做男人不能那么孬种。”她继续刺激。
    季风吸了吸气,斜眼看她:“要照顾你的人多的是,比如那个周纯,比如刚刚门外的那个男人。”
    “可我不要他们。”某女掷地有声。
    闻言,他双手环胸,轻笑了一声:“不要他们,为什么又要跟他扯上关系。”
    “你在吃醋吗?”某女笑的一脸春风得意。
    男人俊脸黑了黑,喉咙发出沉沉的声音:“你这女人……”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女人卑鄙又无耻,恬不知耻,利用别人,没有一点道德心。”
    她说完,水润的眸子直直的看着眼前眼神错愕的男人:“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女人,但我对你的心意,却是真的,如果你不信,挖出我心脏看看啊。”
    她一脸无谓的样子,倒是弄得季风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我不跟你强词夺理。”他转身,脸色更加臭了。
    “那你走吧走吧,反正我也是一个坏女人,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她嘀嘀咕咕:“对了,之前我打电话给钟点工阿姨了,她家里有事不能过来了,我今晚估计要饿肚子,而且也没法上楼,只能在客厅孤零零的……”
    “你可以叫外卖。”他不客气的建议。
    沈霏咬牙。
    马蛋这个混蛋,到底懂不懂得怜香惜玉。
    她沈霏从小到大,除了对方这家伙,还有对什么人这样低声下去,撒娇讨好过。
    “走吧走吧,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才会对你死不放手,啊。”她半是生气半是演戏的将抱枕往前面一丢,正好落在男人身边。
    就算没有砸中他。
    季风回头,看了一眼耍脾气的女人,心里涌上一阵阵的无奈。
    看都没再看这女人一眼,他朝冰箱走去,打开一看,顿时嘴角抽搐。
    里头除了鸡蛋和牛奶,还真是干干净净的。
    闭了闭眼,他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诶……”沈霏见他要走,顿时跟孩子没了奶妈一样,诶诶叫到。
    “闭嘴,别叫了,我去买点菜,不然你今晚吃盘子?”他没好气的说到。
    沈霏被他骂了,可是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好,扬起一个大大的小脸,重重的点了点头。
    “诶,早去早回,我想吃糖醋排骨,恩,还要你上次做的那个鱼,挺好吃的,还有……”
    回答某女的是哐当一声,巨大的关门声。
    ……
    沈霏呆在家中,乖乖的等着季风回来。
    他倒是回来的很快,手里提着一大堆的菜,看到的沈霏一脸讨好的看着自己,脸色不善:“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
    “好。”她倒是很乖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季风:“……”
    这女人这么乖的时候,总好像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一样。
    可惜就算她是那个白骨精,他也不是孙猴子,因为压根不是一个段数的。
    可这会时间还早,季风将菜整理好放进冰箱,发现距离晚上的时间还有一大段,他想了想说到:“我先回去,待会再过来。”
    “诶,哪有这样的,你就不能留下来陪我一下。”
    陪,怎么陪?
    “反正也差不了几个小时,你来来回回不累吗,坐下来陪我聊聊天之类的。”
    “没什么好聊的。”
    沈霏:“……”这么古板而又闷的男人,她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喜欢啊。
    真是生生气死人。
    “要不看电影?”她继续建议。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沈霏就当做她同意了,可她现在手残脚残,只能让他去放影片。
    季风将那些影碟全部拿过来,让她自己随意挑选。
    纤细的手指在上面如蝴蝶一般舞动了几下,看到一张影片,眼中蓦地一亮,抽出,直接将封面摘下递过去:“就看这个。”
    季风将碟片放进去。
    没几秒,影片开头响起,看着像是一部很浪漫的爱情电影。
    结果的确如同季风所想的那样,这的确是一部十分浪漫的电影,浪漫到,跟他们现在的情况有那么一点相似。
    故事的女主人公是一家报社的千金大小姐,喜欢上一个在报社工作的摄影师。
    但偏偏这个摄影师是一个孤儿,并且似乎还有不为人所知的过去。
    女主角一直对他死缠烂打,永不放弃,即使家族如何的反对,她也没有怯懦过,但是男主人公,一直在犹豫和徘徊之中,将自己弄得十分痛苦。
    影片的最后,女主角登山的时候,坠崖失去踪迹,男主人公终于意识到一切,痛彻心扉。
    几年之后,他结婚生子,有一天带着妻子孩子出门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长裙飘飘的女人。
    那人不是别人,就是坠崖失去踪迹女人,他一辈子的痛。
    她也看到了自己,微微一笑,笑容仿佛在遥远的天际,最终没说一句话,转身,翩然离去。
    他呆立,久久没法动弹,妻子问他在看什么,他说了一句。
    他低头,说了一句没什么,心里却如同刀割一样。
    故事到这边差不多告一个段落,后面就是男主人公拿着一张照片在回忆,各种回忆在屏幕上交织。
    影片的最后,男主人公沧桑而又悲凉的声音响起:“她爱着我,我以前不懂,现在却要用一生去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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