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家赌场里都没有表,设计的初衷就是让赌客们忘记时间,忘记一切。
    在这里,时间仿佛是静止的,有的只是赌客们的狂欢与失落。
    而对于第一次试手的我,有雪茄傍手,有美女傍身,洒脱地推筹码,这种幸福却好似令时间加快了脚步,转眼到了傍晚,我和红姐挺合财,我总共赢了五万多,她赢了二十万。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关键是我喜欢大姐姐啊,尤其是这种熟到骨子里的女人,举手投足间,说不清的风韵,说不尽的万种风情。
    我伸个懒腰,转转脖子,不知不觉坐了好几个小时,真正下赌桌的时候才觉得累。
    红姐身材娇小,起身的时候才到我肩膀,我故意贴近她,显示出身高。
    “喂,干什么,大块头。”
    “姐姐,你这么柔弱的小女子,怎么也得配个保镖啊。”
    “噗,你不就是我保镖啊,你快去换钱吧,我等你。”
    我把手里百八十块零钱给了荷官当小费,去账房换钱,回来的时候,红姐已经收拾好,提出要请客吃饭。
    “那可不行,打小儿我爹就跟我说过,不能花女人的钱,何况你这么漂亮的女人。”IzⒽаňsⒽυ.cōⅿ(izhanshu.com)
    “人小鬼大,我是你姐,怎么能让弟弟花钱呢?你跟我走就是了。”
    红姐似乎很开心,没有纠结请客的问题,拉着我就往外走。
    快到美高梅正门,旁边的角子机哗啦哗啦响个不停,在嘈杂的声音背后我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操你妈,这逼养的,一个都不让中!”
    我走过去一看,这小子翘着二郎腿咣咣地拍着机器,嘴里叼着烟,熏的闭了一只眼。
    我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个脖溜子,“你丫不是不玩吗?你不怕开除啦?”
    小彭吓了一跳,烟头都掉裤裆上了,赶紧站起来抖,丫刚要张嘴骂人,一看是我,尴尬的没说出来话。
    “走吧,别鸡巴玩了,跟我吃饭去。”
    小彭能在自己说的“公司明确规定兄弟们不许玩牌,否则直接开除”的话音还没掉在地上的时候,就出现在赌场里,必有他嗜赌贪婪的一面。
    这小子歪头嬉皮笑脸地看了一眼我和站在我身后的红姐,“我再玩几把,捞捞本儿,你们赶紧去吧。”
    我一看,机器上显示还剩下可怜的几块钱,他又拿出了两千港币准备往里塞。
    赌徒的本性暴露无遗,输了想捞本儿,角子机上的烟灰缸插满了烟头儿,一看就是奋战了一下午,他并没有如他所说去找女朋友,或者是找人家拿钱去了,我不知道。总之,这小子上头了。
    走出美高梅,一股清新的空气袭来,微风带来的一丝凉意,沁人心脾。刚被雨水洗刷过的街道湿淋淋的,抬头望去,天空像一块蓝汪汪的水晶,远处的彩虹若隐若现。红姐撒开我的手打了一个冷战,双手环抱胸前,我顺势搂过她的肩膀,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和谐。
    由于我买的国际驾照还没到,公司的豪车不能开,只能先叫车。
    后座上,红姐歪着头枕在我的肩膀,我搂着她不敢动,生怕这妩媚的女人变了主意。
    通往氹仔的温暖不是来自空调,而是来自两个人相依的体温,气氛微妙,看着窗户上滑落的雨滴,我抓紧了她的手。
    这种天气打边炉,无疑是广东人的最爱,尤其海鲜火锅,是沿海城市的特色,种类繁多且新鲜。红姐特意单点了象拔蚌、蛏王、以及我巴掌大的肥蚝,还体贴地问,?“你喝白酒还是白葡萄,你们北方人应该能喝白的吧。”
    酒是色之媒,种情况下酒精的作用不言而喻。
    我挺郁闷,明明自己不胜酒力,但遇见的又都是能喝的女人,没办法,只能找借口,“啊,我这两天有点儿嗓子疼,喝点儿白葡萄吧。”
    “好吧,可惜了,这天气喝点白酒多暖和啊。”
    红姐没有强求,自己点了几瓶一两装的小茅台。
    火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眼前十几种调料让我眼花缭乱,这可比咱们北方的涮羊肉讲究多了,红姐帮我调制了一碗,这地方儿叫蘸水。
    “喏,这个象拔蚌很多餐厅都切片的,其实切条口感才好。”红姐不断向我介绍着,她更像是这里的主人,向一位远方而来的朋友尽地主之谊。
    “这么大的生蚝都是进口的,多吃点,很补的,你试试蘸番茄酱。”
    红姐一直在用公筷帮我夹菜,我想逗逗她,故意唉声叹气,“唉,这两头儿怕,我不敢吃,你多吃点吧姐。”
    她一脸疑问,“为什么不敢吃,还要两头儿怕?”
    “北国有蚝,蚝之大,爸爸吃了妈妈怕,爸爸妈妈都吃了,床害怕啊。”
    红姐噗嗤笑出了声,轻轻拧了我胳膊一下,“没看出你好坏啊。”说着,她帮我抹好了番茄酱,“我们都这么吃,很新鲜的。”
    也许这就是我无法抗拒红姐的原因吧,温柔中不失体贴,而这感觉,是在年轻小女孩身上很难找到的。
    “姐,你怎么不让我叫你靓女?这边儿不都这么叫的嘛。”
    “唉,花无百日红,老了,哪里还靓呢?骗自己罢了。”红姐帮我捞了几块和牛牛肉粒,雪花纹理清晰,肥瘦相间,咬一口满满的汁水充斥着口腔。“看你蛮会玩的,经常来这边么?”
    “我在这边儿洗码儿。”我很欣赏红姐的豁达。
    “哦,怪不得认路这么准,做这个多久啦?”
    “刚做,你信么。”
    我本想着吹个牛逼,可她没给我机会,反而教育了我一顿。
    “这有什么不信的,一天当中每个人的财运时间段都不一样,你今天找对时间罢了。”红姐放下酒杯立马严肃起来,“你当迭码仔怎么能自己玩呢?”
    “嗨,我也是第一次,这不就让你碰见了嘛。”
    “哼,还第一次,那我赚咯。”红姐脸颊泛红揶揄道,接着马上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说,“这就像贩毒的人不吸毒,干博彩的人自己不能赌啊,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我有点感动,这要是换做别人,巴不得带着自己一起赢钱。“来,姐,先干一个,谢谢你今天带我吃饭。”我举起酒杯满脸愁容,决定再试探她一下,“但是,该赌还得赌。”
    “还赌?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死在澳门嘛!”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我只知道,如果不赌的话,咱俩是不是要各奔东西了?”
    红姐表情从严肃到柔情一笑似乎只用了叁秒钟,当她捂住我手的那一刻,眼里充满了年轻的深情,仿佛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般纯净,真挚。
    澳门的一切都会来的直接,赢钱的喜悦,输钱的沮丧,无需压抑情绪。毕竟我们只是过客。我在这里沉沦,把问题留给上帝去审判,但在审判之前,我可以做一点有意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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