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的事。通常凿冰的工人会将冰块凿的极大,然後用密封与隔离的办法来保温。但毕竟是盛夏运送,大块的冰送回皇宫冰窖以後也只能留下原本三分之一的大小。既费时又费力,但今年气温特别炎热,冰块也用的快慕枫无奈之下只能命人从北方再运送冰块回宫。
    “你果然变小气了。”武飞在我身旁坐下,“小心今晚杨贵妃就杀上门来找你问罪。”
    我讽刺一笑,顺手将柳枝插入泥土:“她若是敢来我便敢见,有些消息我也想当面告诉她。”转动木轮,我觉得有些疲累,“武飞推我回宁安宫,我困了。且这个时辰我又该服药了,错过了今夜少不得慕枫的一顿罗嗦。”
    武飞摇头,好笑道:“皇上真是可怜,如此明君却被你说成一个婆妈的男人。不过我倒是相信,如今你可是皇上的心头肉,掌中宝。”
    面上有些发烫,我偏头不看武飞:“也许我这辈子就注定了是吕慕枫的孽障,他也是我的孽障。”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事,“我记得武飞你比慕枫小上一岁,今年二十有四了,怎麽还不成家立室?有没有相好的姑娘家,不如我为你做主?”
    武飞突然顿住,我回头迎上的却是武飞幽远的目光。他道:“相好的姑娘没有,不过有个一见倾心的人。”
    能让武飞露出那麽温柔的表情,想必是个很好的女子。我微微的笑:“是谁?我让慕枫为你赐婚如何?”
    武飞苦笑一声继续推行我的轮椅:“不可能了,他已经成婚了。我想他现在应该很快乐,很幸福才是……”
    “成婚了?”我吃了一惊,由衷的惋惜,“没挑你这样的好男人,真是可惜。不过天涯何处无芳草,待杨贵妃的事情处理完,我便为你寻一名温婉可人,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媒人礼可不能少哦。”
    “罢了,无念你还是别操心我的婚配之事吧。”武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为难,“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即使你为我寻一名绝色佳人,我心中始终只有他一人。何必委屈了佳人,若是有缘,我自然会遇见能替代他之人。”
    武飞的心情我想我明白,於是我不再言语。毕竟如若漓所说情感之事都是你情我愿,我若是勉强只会让武飞为难。但不可否认的,我对武飞的心上人有了兴趣,不知道是怎样一个女子能让武飞如此魂牵梦萦,即使是她已成婚也不能忘情。
    帝陨95(一场落魄的胜利)
    “对了武飞对於杨贵妃的国家你了解多少?”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话用在後宫心计上也同样适用。我是常年久居宫中,离开皇宫後更是隐居在深山中几乎什麽都消息都得不到。而武飞这些年南征北战的,他定然知之详细。
    “不少。当杨贵妃前来和亲时皇上便已让我去探实其国家的国力与风俗习惯等。”武飞答,“杨贵妃来自戈国,属较北之地。那里地形平坦适合耕种,更有部分领土靠海,所以戈国已种植粮食与渔业为主。但因为北方之地较为寒冷,所以丝织与陶瓷铁器等并不发达。其实早在无念你在位之时我国边境就与戈国有商业往来。他们用粮食与鱼制品同我国交换丝绸陶器等物。”
    我皱皱眉头:“是吗?那为何当时戈国并未起和亲交好之心?”不是我孤陋寡闻,是真的没有听说我们与这个戈国其实早有往来。
    “无念你心里也明白才是。”武飞的话中夹杂了轻微的叹息,“当时朝内吕丞相把持政权,皇上手握兵权。你这个皇上就是个空壳,不知道什麽时候会改朝换代。戈国自然不会在这种情况下送公主来和亲,以防哪日真的翻天覆地白赔上一名公主不说,还会给新帝不好的印象。”
    虽知道武飞说的都是实话,但我还是忍不住一阵黯然:“看来戈国的君主还真是懂得审时度势,是个精明的人。”
    “如今天下已定,边疆安宁百姓更是安居乐业。仅仅两年,国力大胜从前,戈国自然瞅准时机送上公主和亲。而皇上也知道两国结盟百利而无一害,也就迎娶了杨贵妃。”武飞腾出一手拍拍我的肩膀,算是安慰我,“这些都是与利益有关,无论皇上喜不喜欢都只能接受。”
    “……这个……我懂。”我强笑道,“那麽戈国人性格如何?有些什麽嗜好?”
    已经到了宁安宫前,武飞弯腰将我横抱起来。看见我回来的宫婢自发上前将木轮椅搬入门内。武飞小心的将我重新放回轮椅内:“这个嘛我就只知道戈国人身形高大,性格豪爽。但因为经久与我国有贸易往来所以衣著服饰也渐渐与我国同化,言谈吐词也没有想象中的粗放。”
    “这麽说来他们也并不是尽如杨贵妃那样的人咯?”对武飞微微点头表示感谢,“这样说来我想还是能有办法沟通才是。”
    武飞半挑眉头道:“沟通?无念问这麽多究竟是想做什麽?又是想与何人沟通?不会是杨贵妃吧?”他双手环胸连连摇头,“据我所知杨贵妃是戈国先帝的三公主,如今戈国皇帝的同母胞妹。所以戈国皇帝十分疼宠这个同宗通脉的妹妹,所以才会造成杨贵妃骄纵跋扈的个性。她向来不听任何人说话,就是她哥哥,戈国皇帝的也不听。所以无念你还是放弃与杨贵妃讲道理较好,免得到时反倒是自己说的一肚子气。”
    我失笑摇著手指:“你认为我吃了亏还会不懂吗?对於杨贵妃只能以暴制暴,既然她要与我玩心计我就陪陪她。”
    正与武飞聊的开心就见小金子满脸喜色的从门口一路小跑的进了庭院。他气喘呼呼的,我看了盏茶给他。小金子一顿牛饮,这才能好好说话:“公子冰块到了,皇上已经让人直接送到宁安宫。”
    如今我是接受了西皇後这个身份,但是每每听见别人称我为娘娘还是觉得尴尬。所以宫中的婢女,太监还有侍卫仍旧称我为公子较多。而後宫嫔妃因要守规矩所以必须称我为西後,这也是为何小金子不称我为娘娘而唤我公子的原因。
    我松了口气抬手送随身带的手巾抹了把汗:“果真是好事,我还真怕自己会熬不住的中暑。今年盛夏真的是特别的热啊……”
    话还没落音另一侍卫也急冲冲的冲了进来,他跪下道:“公子……冰块……冰块半途被杨贵妃拦截,现正送往永亲斋。请公子定夺,是否要取回冰块?!”
    已经忍无可忍了,我早就被火热的天气弄的心情烦躁不已,加之双腿又不方便心中积郁更深。杨贵妃此举分明是在挑衅我忍耐的底限!即使我的脾气向来温和,且打算在请到戈国使臣来之前不与杨贵妃再发生摩擦,但面对杨贵妃这种人怕是佛也有火!
    眉头倒竖,我狠狠一拍轮椅扶手:“武飞送我到永亲斋!小金子你去禀告皇上此事并传令下去,自今日起不得再给杨贵妃一块冰!若有违抗者斩立决!”
    武飞咋舌,他见我怒火攻心已失去冷静,他不经有些担心道:“如此大动干戈……无念你确定要这麽做?我怕若是在与杨贵妃发生摩擦,日後她会对你更加不利。”
    我冷笑道:“如今我被她害的双腿都废了,我还怕她会做出什麽事?”按抚著自己的双腿,却只感受到手下温热的触感,而双腿却连一丝感觉都没有心中的愤怒升至最高,“今日我不让杨贵妃受些教训我就不叫曲无念!”
    “你们这些奴才!让你们送冰块来镇暑一个个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我是亏待了你们还是怎麽的?我都快热死了,还不快点将冰块装入铜柱内!”
    还未走到永亲斋就听见一阵叫骂声,杨贵妃尖利的声音让人耳膜发痛。待走近我与武飞都吃了一惊,只见杨贵妃身穿一件露肩臂的薄纱衣,其中的抹胸亵衣看的清清楚楚,而下半身所穿的襦群被撩至小腿肚,总结一句话穿的不伦不类。
    虽说吕慕枫治国并不古板,没有规定女子要缠小脚,未嫁之前不得让其他男子见到除手脸以外的肌肤,也没有要求女子丧夫之後不得再嫁。风俗已经开放许多,但见到杨贵妃穿成这样还是觉得很扎眼。
    那幅装扮看起来十分清凉,可杨贵妃还是热的满脸通红,粉脸上全是晶亮的汗水。看模样是真的忍受不了南方的盛夏酷暑,心微微软了下。
    “哟,这不是西宫皇後吗?怎麽今日赏光到臣妾这寒酸的永亲斋来了?”正欲打算离开,将冰块让给杨贵妃。但她却自己凑了上来,“还是说西後你是来要回冰块的?”
    杨贵妃眼角一吊讽刺道:“西後你不是本国人吗,应早就习惯了酷热,不要冰块镇暑也无所谓吧。更何况……”她的视线扫过我的双腿,讥嚣一笑,“如今西後你双腿没有知觉,应该感受不到冷暖。不如西後你就大度点把冰块让给臣妾吧。”
    额角的青筋在抽动,我为自己刚才的心软感到好笑。这个杨贵妃分明是你让她一尺她却逼近一丈的人,与她客气是自找晦气。
    “你们将冰块运回宁安宫,这本来就是皇上的旨意。若不想人头落地现在立即将冰块送回!”转动轮子我对一干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杂役正色道,“谁敢阻拦已违抗圣旨之名押入天牢,静待皇上发落!”
    很明显的一干杂役都露出一副松口气的模样,纷纷开始拾缀东西准备将冰块运走。
    “慢著!谁敢再动一块冰我要他人头落地!”杨贵妃杏目圆瞪,她双手叉腰,“我要的东西谁都拿不走!就连我皇兄也不敢动我的东西。曲无念,我可是戈国公主你一个贱民还是个大男人怎麽同我争,你若是再与我作对我就让我皇兄起兵!”
    “哈哈哈哈!”我再忍不住放声大笑,我拍著武飞的背,“公主?武飞你听见她说什麽了吗?她说她是公主!可为何我只见到一名泼妇?”抹去笑出的泪,我断断续续道,“杨曦你丢脸从戈国丢到这里了,所谓公主是高贵典雅不可侵犯,可看看你,你有哪一处像个公主?根本就是个没有家教的野丫头!”
    “噗~”
    “噗~”
    顿时此起彼伏漏出的笑声让杨曦黑了脸,我想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受到如此羞辱。她尖叫一声竟然顺手拔出一名侍卫的佩剑冲头对我砍了过来:“曲无念我要你性命!”
    冷眼看著明晃晃的尖刀落下,我微微一笑轻声道:“武飞拿下她,不必客气,若有罪责我替你承担!”
    我话还没说完武飞就已出手,那把佩剑被打落,杨曦双手反折於身後单膝跪地样子好不狼狈。可是她模样是狼狈了些,嘴巴还是不饶人:“曲无念你敢如此待我!我要告诉我皇兄,让他将你碎尸万段!”
    冷冷的看著撒泼的杨曦我摇著头:“杨曦啊杨曦,莫非你从来只懂用你身份来压人?这里不是戈国,你也不再是万千宠爱集於一身的公主,你只是一名贵妃。若你真想得到皇上的喜爱就收敛你骄纵的脾气。”
    “我怎麽样要你管?你不过是个兔相公般的人物你没资格教训我!”杨曦早已骄纵成性,可谓油盐不进。
    我揉揉额头觉得与她对话比对牛弹琴还难:“既然说理不成我就只有动武了。”我将自己靠在椅背上看著挣扎的厉害的杨曦,“违抗圣旨,对正宫皇宫出言不逊甚至意图行刺,这本该都是凌迟处死的罪名。但念在杨贵妃你乃和亲公主便从轻处罚。来人,将杨贵妃重打三十大板,撤销她贵妃头衔打入新开冷宫。”
    “不!你不能这麽对我!我可是前来和亲的公主,你们如此待我就是同戈国宣战!”杨曦尖叫著,“就算你是正宫皇後也无权撤销我贵妃头衔!你这是喧宾夺主,皇上都没有开口……”
    “无念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慕枫从我身後出现,一路人马浩浩荡荡直杀进永亲斋,“朕已经忍耐你许久,方才的一切我与诸位大臣都看的清楚明白。光你意图行刺皇後这一条罪名就足以让你死上十次,无念如此决断已经是轻上加轻。至於你皇兄……”慕枫垂眼看著惊呆的杨曦,“朕已修书一封送往戈国,让你皇兄来看看他的好妹妹是如何大闹朕的後宫!到时朕就是休了你,你皇兄也只会感恩。因为朕并没要你的性命!”
    杨曦终於明白自己大势已去,她疯狂的大喊大叫挣扎哭闹:“你设计我曲无念!你今日就是故意惹我发怒然後对你拔剑相向!你好狠毒!”但她一个女子怎麽敌得过孔武有力的侍卫,最终还是被拖了下去。
    幽幽叹息,我疲惫的靠在慕枫身上也不管有旁人在场了:“我好累……一个杨曦就已经闹的天翻地覆,若是日後再有几个杨曦,我怕自己会心力交瘁而亡……”
    我原本只想给杨曦一个教训,但是事情发展成如此模样谁也始料未及。後宫如战场……若漓说真的没错……
    帝陨96(痛苦纠缠)
    原本以为修书到戈国,戈国会很快派使臣及御医前来。可是信却是石沈大海,整整三个月音信全无,甚至连个口讯都未传来。
    我和吕慕枫都有些焦急,因为我的双腿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御医全都束手无策,他们能做的只是保证毒性不会流到身体的其他地方。而杨曦被打入冷宫後也一直很不乖顺,依旧是嚣张跋扈。让看守她的侍卫及她带过去的和亲宫女都饱受皮肉之苦。
    “无念在想什麽?”吕慕枫自身後将我环进他的双臂,“眉头皱的那麽高。”
    放下手中根本无心去看的书,我转头对吕慕枫微微一笑:“我在想杨贵妃的事。这麽继续关著她不是办法,我们又不能随意的处置她,而戈国到现在连个音信都没有。我已经不确定杨贵妃是不是戈国皇帝最宝贝的妹妹,或者自从她和亲之後杨贵妃就变成了一枚弃子,她的生死都不予戈国有关了。”
    吕慕枫松开我坐在我对面,他抬起我的双腿按揉。这是御医吩咐的,为了避免不能行动而造成双腿肌肉枯萎,就是以後好了也不能再行走。所以吕慕枫每日都会为我细细按上一番,用内力疏通郁结的穴道保持气血畅行。
    “朕也在想这个问题,但是戈国的态度实在难以让人捉摸。若杨曦真是弃子那便好办了,但如果不是那我们就要一直这样扣押著杨贵妃让她继续胡闹,实在是令人头痛。”吕慕枫揉到腿根处,然後在留有刺青的地方流连,“还痛吗?”
    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慕枫说的是什麽意思,但看见他眸中隐约的心疼与愧疚才明白过来。我苦笑:“疼,已经深入骨髓了。天知道你那个时候怎麽会下的了手。”
    已经记不清是那个时候刻下的烙印了,那条被铁链锁住飞天不成的龙。可如今这条龙到底是我还是慕枫?
    “朕也很好奇。”吕慕枫收回手又替我穿上鞋袜,“但朕从来没有後悔在你身上刻上这个,只有这样朕才能知道你是属於朕的。即使日後我们相互对立,你的身至少也是我的,没人能再在这样一幅躯体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摇头叹息,我对慕枫对我的痴已经无奈。我时常在想如若我们不是以极端的位置相见,不是以阴谋而相爱,不是以仇恨而重逢,那麽他还会对我如此重视吗?
    “无念今夜朕想要你。”慕枫将我抱起至於榻上,“从你中毒至今朕一直忍耐没有碰过你,也遵守了诺言去临幸过其他妃子。但是朕今夜只想要你,你可以吗?”
    面皮有些发烫,但我为难。如今我双腿已废什麽知觉都没有,而其他地方感觉没有受影响,但这对鱼水之欢而言必然是莫大的阻碍,那种水乳交融的感觉定然不会有。这样的话何必做,只怕慕枫会失望。
    慕枫察觉到我的为难,他叹了口气:“朕不逼你,既然无念你不愿意那就罢了。休息吧……”挥袖弹指,烛台顿灭,周围回归一片黑暗。
    龙涎香的味道环绕了我一身,慕枫很规矩的躺在我身边,只是横过一臂将我搂住。
    清浅平稳的呼吸让我心中一痛,这个从来狂妄的男人如今为我变的太多。这些月来从开始的激狂交欢到温柔询问,小心照顾。他已将我的感觉放在最重要的地方,他再不会撕毁我的内襦,不会再弄伤弄痛我。这让我有种我们已经生活了许久,更无耻些更可说是已经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想到此我不由的笑出声来,这麽平稳的生活我却觉得有些空虚了。也许我比慕枫更加的不甘寂寞,也许今夜放纵一次也无妨。
    “笑什麽。”慕枫靠近了一些用下巴摩挲著我头顶的青丝,“想到什麽开心的事了?”
    费力的侧过身,将手伸入慕枫褥裤之中。听见他压抑的低喘一声:“怎麽改变主意了?还如此主动,朕真高兴。”话是这麽说,但他还是没有动只是将我搂抱的更紧,似乎在给我反悔的机会。
    “你知道如今我双腿直觉尽失,所以床榻之间我无法如以往一般配合你。”轻微移动手指,在还半疲软的欲望上点火,我亲吻著慕枫的下巴感觉到他细细的胡渣,“若是你不能尽兴到时可以去找其他女子。”
    慕枫浑身一僵却是将我的手拂开:“不必,朕没有兴致了。”
    看来我触及慕枫的逆鳞了。我微叹:“你我都知道我说的是实话,若这双腿一直如此……慕枫你……”
    “闭嘴!”吕慕枫暴怒起来,他翻身坐起将我也掐著肩膀的提起来,“你的腿会好,朕不会让它一辈子都没有知觉!所以你不用操这些无用的心!无念……你能不能对朕再……信任些……”
    信任吗?我不知道,我只明白自己如今对慕枫已经没有了仇恨之心,但是若谈及信任也许我还不行。我们之间有过太多的欺骗和伤害,没想到今日却一举被慕枫给道破。
    伸手拥抱住慕枫,我咬上他的颈项:“那你今夜究竟是要不要?这麽沈重的话题的确有些扫兴!”不想继续深谈,我懦弱的选择以欲望来掩盖自己的真实心情。
    “无念你!好!这是你自己要求的!”慕枫气息骤然滚烫,他双手齐齐发劲。内襦在他的愤怒中变为碎布,“朕一直想好好待你,想从冰释前嫌以後我们彼此再无隔膜。可无念你偏偏固执的守著那堵城墙不肯弃守,你告诉朕,朕该怎麽才好!”
    撕咬的力道带来的痛苦让我仰头大叫,但是兴奋却开始在血液里翻滚起来。原来这才是我希望的吗?被如此粗暴的对待,如此痛苦的纠缠才能让我获得一点安慰?
    我究竟是自虐还是在虐待慕枫?或者说其实我不过是在报复而已?为了过往,为了心底那已经扭曲的情感?
    “啊!”眼前白光闪过,我在慕枫手臂上留下抓痕。“好痛……慢一些……”
    已经许久未承欢的後庭甬道死死的守著城池,妄图将入侵的异物排出却只是将其包容的更加无一丝间隙。我难受的蹙眉,手下一通乱挠也不管抓的究竟是缎被还是慕枫的皮肤。
    淡淡的血腥味散开,不是我的。慕枫重重的喘息,他俯下身啮咬著我的耳垂:“无念……若你真的这麽痛苦……那麽杀了我……但是别要求我放开你……”说著将我的手掌放在了他颈项上,“如果你做不到,就拆了你心中的那堵墙,让我进去……”
    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掌被慕枫的手越压越紧,他脖子上激烈的脉动流窜著嗜血的疯狂。同时吕慕枫激烈的律动起来,痛苦与欢愉齐齐降临。我张大嘴,狂乱的呻吟,这种生死一线的欢爱让我无法承受。
    “唔……”滚烫的液体射入我体内,我也喷薄出自己的欲望。
    “慕枫!!”也在同时慕枫倒在我身上,我这才发现我的手掌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他的颈项,那麽死死的掐住……他是真的……想让我杀了他……
    “为什麽……”颤抖著手指,我捧著慕枫的头描绘著他绝美的五官,“为什麽你就那麽执意的要我?总是用那麽激烈的手段让我对你无可奈何?”凑上唇,将气慢慢度入慕枫的肺中──要他死……我做不到。我如今总算明白当初为何我那麽哀求他,他也不肯杀我的原因了。
    因为爱极,因为痛极,但也只有这种矛盾病态纠缠才能真正的证明两个曾是敌人的人,如今真的安稳的待在自己身边。不愿放手,不肯放手,因为只有激烈到用生命做赌注的行为,才能保证你再不会离我而去……
    “你输了……”慕枫幽幽转醒,他亲吻著我的眼睑,“你输了无念……”
    我嘶哑的笑,泪水肆虐:“你总是逼得我走投无路。慕枫,你究竟还要赢我多少次?为何面对你我总是输家?”
    “因为你爱我,比你想象中的更加疯狂。和我一样,就算在地狱火中烧练也绝对不会放弃心中那份足以毁天灭地的情感。”慕枫撤出我的身子,温热的液体随著他的动作淌落,“我将这份执著交给你了,所以你也无法逃离我,永远……”
    是吗?原来我的感情是如此激烈的吗?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止水了,爱恨皆不为如今的我所拥有。可是我错了,我也想用吕慕枫那麽极端的手段挽留他吗?所以我才会这麽自虐的期待著在床第之间被他粗暴的对待,用以证明他仍旧爱我如昔?
    “无念我们注定纠缠,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无念,也只能是我一人的无念。”慕枫为我清理了身後的污秽,他点了烛台。昏黄的光让他面上的表情无所遁形,他在笑疯狂而扭曲的笑,“从我爱上你的第一日,从你爱上我的第一日,我们就没有选择了。”
    纠缠吧!扭曲吧!我捂住脸嘶声力竭的哭出了声:“为什麽你会是吕慕枫!为什麽我会是曲无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帝陨97(若漓之恨)
    日子飞逝,转眼盛夏已过宫中枫树一片火红。这连绵的枫红烧的如火如荼,誓将生命燃尽般的热烈。就好似我和吕慕枫纠纠缠缠,轰轰烈烈,即使渴望平静也会被本性的强烈欲望而毁灭。
    还有三个月辰儿就满周岁了,慕枫依旧没有昭告天下他已得一子,更加没有给予名号。辰儿到今天也只有一个名字而已,我虽然不满但是却也无法开口。
    转动轮子我在枫叶飘零的宫道上只带了小金子在身边无目的的游荡。自从与杨曦斗过一场,她被打入冷宫之後,後宫安宁许多也真的将我这个男人看做了皇後不敢再造次。
    似乎一切又平静了,我还是日日搬弄花草,服食汤药,偶尔去找若漓对弈,逗弄辰儿。只不过我与慕枫之间的确有什麽变了。自那一夜之後,我似乎对自己坦诚了一些,但是放不下的东西始终是放不下。那副我被穿心而亡的画面从来都没有从我的记忆中消失过,只是我不知道它究竟什麽时候才会到来。
    “公子你可累了?要不要到凉亭里去休息片刻?”小金子快走两步侧头拱手行礼,“皇上吩咐过,您活动一个时辰就得休息一炷香,不能让您消耗太多体力。”
    抬头看看这秋高气爽的天,我微一点头:“也好,小金子你在凉亭里泡上一壶好茶上几碟精致的小点心。我想与西後共赏秋日红枫。”
    这几日似乎都没有看见若漓,今日难得有了兴致就思寻著找她出来闲聊几句。顺便也问问如今怎麽处理那个杨贵妃更好。到现在戈国仍旧不肯给个讯息,既不说派遣使臣前来,也不说要接回杨贵妃。
    “这个……”小金子愣了愣,他有些尴尬,“西後今日凤体抱恙,恐无法前来。”
    若漓病了?我怎麽不知道。
    我手上微一用力,轮椅滑了个半圆正对了小金子:“什麽时候的事情?为何没人通知我?”
    “是西後吩咐的,她说不想让公子您担心。过几日等她身子好了会带大皇子来看望公子的。”小金子尴尬的笑,额头有冷汗渗出。
    眼睛微眯,我斥道:“送我去西後行宫,我要去看她!”
    若漓一定是病的不轻,不然不会封锁消息不肯让我知道。她如此见外是为哪般?想我双腿被废时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我整整两日,可我连这情都无法还吗?
    “是……”小金子耷拉著脑袋,似乎已经预见自己被斥责的模样,但我的命令与若漓的比起来,他更不能违抗的是我的。
    行至若漓行宫前就见到一名宫女送御医出门。
    “公子?”那宫女也见到我了,她惊呼一声往後退了一步,“见过公子,公子千岁。”
    来回看了宫女与御医,我叫住御医:“西後得了什麽病?”一个个都这麽如丧考妣的模样,若漓究竟得了什麽病?
    御医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神色却没有宫女那麽慌张:“回禀公子,西後不过是染了风寒。只是西後身子太弱,且有日益衰弱的迹象,所以风寒一直不见好转。微臣想是有什麽心结让西後寝食不安,这才让身子只见虚弱,不受进补之益。”
    看那御医也不像是说谎的模样,我松了口气:“这样还算好,你下去吧。我去见若漓,不用通报了。”说罢遣了御医,让小金子和宫女将我抬入那高高的门槛。
    “咳咳咳,咳咳。”有些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我一进入庭院就隐隐约约的听见了。心上一紧,手上滚动轮子的动作也加快了许多。
    “是无念吗?”可我还没有碰到那扇紧闭的门若漓温婉的声音就透过门扉传了出来,“你在庭院等我片刻,我梳洗一下就来。这几日缠绵病榻都没好好整理过自己,你别进来,我现在一身凌乱不便见人。”
    虽然知道若漓这番话是推脱之词,只为不让我闯进看见她如今憔悴的模样。但是毕竟是男女有别,我这麽贸贸然闯进去还是於理不合。
    我苦笑:“我知道了,那我就在庭内等你。但是若漓你不必装扮,用你真正的样子面对我就可。如今你我何必带著面具面对彼此?已经没有必要了,我知道你心中所思所想。”
    屋内沈默,我也知自己是多说无益。只能摇了摇头让小金子推我回庭院。
    聪明的宫女已经沏好香茶然後都退了下去,庭院之中只余我一人。
    茶盏之上白雾缭绕,让人看不清眼前的景色,心中一阵萧条──我亏欠若漓太多,可是无论如何都补偿不了。我也曾以为我与若漓应该是无话不谈的知己了,但今日这一事也让我明白了若漓心中始终有一处我是进不去的,因为她不肯对任何人开放,就是吕慕枫也不行。
    “久等了无念。”粉色的衣衫,桂花的熏香,若漓浅笑端庄娴静的向我走来,“今日之事我希望你不要怪罪小金子,是我吩咐他不要将我身体抱恙的事告知与你。你最近烦心的事儿不少,我就更不想再填你的烦恼。”
    细细的看著若漓,她画著远山青黛眉,贴了花黄,唇上染了胭脂,脸颊抹了红粉。若只是单看她的装扮,那麽谁都不会信眼前这个浅笑吟吟的女子身染风寒,抱恙在身。但人病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人的精气神都可从那一双眼中看的分明。
    若漓的眼往日是水灵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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