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的柳生崇明刺去,
    这一招实在快得太过诡异,即便是柳生这样的高手也猝不及防,来不及反应。
    “阿七!”
    明不戒的一声惨叫让千叶等人也猛然回过神来,柳生突然受此一击,慌乱之间才想到拔刀,不料那人身手更快,步步紧逼。
    “阿七不要!”
    明不戒大急之下施展轻功一跃而出,那瘦弱的男人将柳生逼退数步,脚才刚落地整个人就被明不戒拉入怀中。
    “咳咳……”
    那人刚落进明不戒怀中便又开始咳嗽,那声音听上去甚至比方才还要剧烈许多。此际明不戒眼里哪还有别人,一颗心全扑在这个男人身上了。好在川泽这个时候终於回过神来,一声大喝,埋伏在船舱周围的人一拥而上将柳生包围起来,
    “阿七!你振作一点!”
    蜷在明不戒怀里不住咳嗽的男人虽然紧紧捂著嘴,可是血还是从指缝里流了出来,看得明不戒顿时脸色惨白,仿佛比这病重的男人更加虚弱。
    “不戒,带他们先走!”
    尽管千叶等人在这艘商船周围早已埋下伏兵,但柳生手下也非弱兵。况且他这次杀意这麽重,岂会让千叶等人轻易脱身?
    “川泽!”
    不知道为什麽,看著眼前和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川泽,兼人却觉得遥远得有点陌生。但他甚至来不及说什麽就被千叶强行拉走。
    “千叶,我会照顾自己,川泽他……”
    “我先送你和赵公子离开这里,”眼看著局面越来越乱,明不戒也因为赵七的事情阵脚大乱,千叶只能先顾著已经失去武功的兼人。这里毕竟还有白水介木照看著,柳生也应该顾忌著各位大家长在这里不敢太过放肆。
    千叶把兼人送出去之後再回头来找已经六神无主的明不戒,反而是赵七看上去镇定一些。他气息虽然虚弱但神志还很清醒,懒懒地靠在明不戒怀里轻声安慰他。
    “不要再说话了,有什麽事情我们离开这里再说。”
    其实赵七会武功这件事让千叶也十分意外,不过仔细想想便越发觉得赵七聪明。如果他不是隐忍到现在也不可能成功偷袭柳生。如果他早一步暴露自己会武功这件事,那麽依他的身体就算能暂时脱身也恐怕无法支撑到活著来见明不戒。
    不过现在似乎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柳生的人马已经冲到了面前,看样子他是打算孤注一掷拼了。
    “你回去保护他们,上了船後就赶紧走,我和白水叔叔会在这里打理一切!”川泽这时候才终於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其实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想过了,千叶和兼人要回中原,而他却未必能放下白水家的一切和他们一起走。
    就算真的能放手,现在局面这麽乱,他又如何忍心让白水介木一个人独撑大局呢?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还想全身而退?!”
    已经杀红眼的柳生现在已经顾不得家族的颜面。之前被由香背叛的事已经让他大为光火,满以为捉住了明不戒的情人可以扭转局势,没想到这个病恹恹的男人居然偷袭自己。既然自己已经在众族长面前撕破了脸,索性和他们一拍两散,拼个鱼死网破!
    “该想想如何全身而退的人,应该是你吧柳生先生。”
    川泽从腰间慢慢抽出自己的佩刀。这把刀他已经许久未用了,从前他只一心想著用这把刀来战胜兼人,他甚至已经记不清这把刀在兼人的身上留下了多少伤痕。只是那时候何曾想过有一天他会用这把刀来保护兼人。
    “我一直想见识见识白水家的刀法,”
    柳生一身浴血地站在四散逃窜的人群里。他右边的脸颊被赵七的利器划伤,流著血的伤口让他看上去更加狰狞。
    川泽看著他坦然一笑。
    周围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似乎都一并消失了。他知道兼人他们离开的船就泊在不远的地方,很快他们就可以永远离开这里……
    然後平静地在海的那一边渡完余生。
    也许在分别的时候他应该说点什麽,
    是说保重?还是再会?
    兼人能等到他放下白水家的家业然後去中原找他的那一天吗?川泽心里清楚,那也许是个永远的迷了。
    他和千叶,谁能抓得住兼人的心呢?
    “川泽!”
    柳生的刀顺著风势直直杀来,他似乎能听到风里肃杀的声音。不过,除此以外好像还有别的什麽……
    “川泽!”
    才分开了片刻竟然就思念成疾,他不是已经走了吗,为什麽这好像幻觉一般的声音这样清晰?如果真的这样放他离开,也许自己会疯的。
    “一起走吧……”
    他的虎口被柳生的刀震得生疼,可是眼睛却还不舍得移开
    一起走吧……
    川泽用力眨了眨眼睛,可是视线仍然是那麽模糊只是这一次他知道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个幻象
    他的笑容明明那麽近,
    “一起走吧,”那人终於向他伸出了手,“跟我一起走,这一次不会再丢下你了。”
    (尾声)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在没有来到中原之前,他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南方的春天这样多雨。连绵不绝的春雨已经下了近一月,他每日的消遣除了檐下听雨也就没有别的什麽了。
    他喜欢这微雨的天气,仿佛有些记忆里的往事会在这种雨天慢慢浮起然後清晰起来。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已经老了,还说是他的心已经放下。
    “兼人,”
    木门被外头的人轻轻推开,吱呀一声,他还来不及回神那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一身的雨,不是让你别出去吗?”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为什麽千叶总是冒雨出去,问他要做什麽他也是故作神秘不肯明说。
    “这几日总是下雨,你一直待在屋里该是闷坏了吧。”
    自从他们到中原之後,兼人虽然嘴上没有说什麽,可是千叶心里明白他到底还是放心不下那个远在东瀛的‘儿子’。
    那一天川泽最终还是没有和他们一起离开。毕竟他的身上还有太多无法放下的担子。
    千叶明白,如果那一天不是自己强行带走兼人,或许他宁愿放弃将来的安静生活也要守在川泽的身边。
    直到今时今日他也弄不明白兼人对川泽究竟抱有什麽感情。他知道那也许不是爱,但一定比爱更深刻。
    “前几日是川泽的生辰。”
    修改 2
    千叶从後面轻轻抱住兼人。两人一起走到今时今日,他又岂会再因为这样一句话而大呷飞醋?如今再听到这话,心里唯一的感觉还是愧疚吧……
    “兼人,你随我来,”
    他把不明所以的人从窗边拉起来。外头还下著小雨,千叶索性连伞也不愿拿了,拉著兼人就往屋子外头走,
    “这是去哪?”
    尽管两人早已经心意相通,可是在这种民风淳朴的地方,他们始终不敢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太过亲密。刚走到屋外兼人就像甩开千叶的手,不料这人却固执得要命,非得紧紧拉著他不可。
    “明不戒说,镇外的渡口是这里唯一通海的地方,”
    千叶的长发已经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他拉著兼人不回头地向所指方向奔去。
    “你以後要是想那个小鬼就去那里等,”
    “千叶……”
    “虽然我是不希望那个小鬼来破坏我和你的生活,但是……”
    这一次没等到他把话说完,呼吸却猛然一窒。
    那温润的双唇第一次如此主动地贴靠上来,竟让他一时间无法反应,
    “谢谢你千叶……”
    兼人微微勾起嘴角,刚要离开却又被猛地抱回去。他合上眼,心里很清楚接下来等著自己的会是什麽。
    可是,不是早就已近甘之如饴了吗……
    (番外)
    兼人从屋外走进来的时候,千叶正坐在榻榻米上喝著清酒。屋外传来木屐踩在鹅卵石上哒哒作响的声音,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可千叶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他至今都不确定自己这样把兼人锁在自己身边是对还是错。
    他明明总想对这个男人好一点再好一点,可是到头来所用的手段却是最残忍的。
    就像他不择手段地引诱世津子,不择手段地用川泽的性命要挟兼人……
    “你总算来了。”
    千叶是背向兼人而坐的,他虽然话里带著笑意,可是他明白自己的笑容一定很惨淡。
    他与兼人之间,他即使是赢家,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我不明白,”
    千叶看得出那个男人的眼里有一种压抑著的恨意和迷茫。确实,如果他不说,谁能想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爱呢?
    “你不需要明白,”
    千叶从榻榻米上站起来的一瞬间,兼人靠在门边的身体明显震动了一下。那是一个人意识到危险本能想要逃跑的反应。这个动作显然更加激怒原本就有些不快的千叶,他上前一步抓住兼人的手。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兼人骤然回过神来。
    两个身形和身手都相差不大,但千叶看到兼人居然反抗自己,一时怒起也不顾上别的什麽,连蛮力都用上,硬生生把兼人从门边上拖进来,一手甩上门,把人直接推倒在榻榻米上,
    兼人整个人倒下去的时候把矮桌酒盏什麽都碰了一地,弥漫来开的酒味更加刺激了已经红眼的男人。
    面前的这个人,他从少年时代就一直私下爱慕,可是却眼睁睁地看著他娶妻,生子,和自己渐行渐远。
    “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你要这样对我!?你抢走了世津子还不够吗?!”
    被撞倒在榻榻米上的兼人还来不及起身,千叶就按住他的肩膀把人又强行压回去。在兼人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接下来会遭遇什麽,全当千叶是因为世津子的死迁怒自己,
    “不许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女人!”
    这个男人,即使到了此时此刻还在想著别人吗?
    在兼人来这里之前他明明告诫过自己要忍耐,要忍耐。盼了这麽多年终於可以把他拴在自己身边,到底还有什麽好强求的呢?
    可是,他心里纵使有万般柔情,但一看到兼人那双冷得让人发怵的眼睛,千叶的火气就不由得烧了上来。
    他在看著世津子的时候,总是笑得那麽好看那麽温柔……
    “不许再提这个女人,”他按住兼人用力挣扎的手臂,一只手急切地在他身上游走爱抚,挑逗和求欢的意思太过明显,让兼人整个人都傻掉了。
    “从今往後,你是我的……”
    “你说什……唔……”
    兼人从未经历过这样满是杀气又欲望十足的吻。他从不知道一个男人在吻著另一个男人时也会露出这种让人害怕的贪婪。
    千叶,到底是有多恨他呢?
    “放,放开…”
    如果能放开,早就放开了连千叶自己都怀疑,爱得这样痛苦,究竟还是不是爱。
    “从今往後,你只能是我的。”
    系紧的腰带被千叶猛地一把扯开,兼人感觉到下身骤然一凉,而千叶那冰凉的手已经顺著他的大腿内侧抚摸上来。
    这种被同性如此情色地抚摸著的感觉让兼人无法抑制地觉得恶心。如果说开始的时候他还懵懵懂懂不知道千叶会如何羞辱他,而现在已经隐约预感到千叶要对他做什麽事情,
    这就是报复吗?
    用一个男人最不能承受的侮辱来报复他?
    “你的这里颜色真漂亮,就像早春的八重樱……”兼人散乱的和服被千叶粗暴地撕开,肤质细腻的胸部虽然平坦,但却看得千叶血脉膨胀,“世津子对我说过,你们仅有的那一次欢爱,还是她占取的主动。兼人,你都不知道你的身体有多诱人,幸好她已经死了,不然我可能会嫉妒得发疯的。”
    “你这个疯子!”
    胸口的敏感点突然被千叶恶意地掐住,兼人终於忍无可忍,用尽力气朝千叶狠狠踢过去。那人一时间也没想到兼人会有这麽大的劲儿,慌乱之间竟还真的让他挣脱开了。
    兼人趁乱从地方飞快地爬起来,胡乱地将散开的和服拢紧,寻了门的方向就要往外跑。被他撞倒在一边的千叶一边抚著流血的嘴角一边冷笑道,
    “走出这门,明天就等著给白水川泽收尸吧!”
    “你!”
    跌跌撞撞走到门边的兼人如遭雷击一般木然转过头。坐在角落的千叶牵著嘴角残忍的笑容望向他,
    “我保证他一定比谁死得都惨。”
    他重新走回到千叶身边。
    在他决定走回来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明白,这个牢笼他终究逃脱不了。千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著他,看著他将身上已经扯破的和服重新褪下,看他无声无息地躺会到榻榻米上,然後千叶的手如毒舌的信子一般触碰著他的身体,
    “我没有奸尸的爱好。”
    那爱抚再不像方才那样小心翼翼,连语气都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他在他的注视下慢慢曲起身体,把两条腿竭力张开到最大。那是一种多麽屈辱的姿势,他只恨自己不能就此死去。
    “好好伺候我,等我爽够了,我会让你儿子安然无恙活下去的。”
    “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麽?”
    冰凉的手指如同淬毒的利器,毫不留情地插入他的下身。他没有叫出声,嘴角那里却蜿蜒下一道血痕。
    “男人的身体,如果调教得当会比女人更销魂。”
    当增加到三个手指之後,千叶再没有耐心去慢慢开发他的身体。仅仅只是用手指侵犯他的身体就已经让千叶的下身挺立起来,他几乎是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占领他,进入他,让他彻彻底底成为他的人。
    “啊!”
    番外的补完
    当千叶扶著自己早已火热的巨物猛然插进对方的下身时,这个隐忍了多时始终不肯出声的男人终於彻底崩溃了。
    千叶抓著他的脚踝,几乎是暴虐地把他的两脚分开到极致,下身被进入的地方完全暴露在千叶的视线中。
    粗大的阳具还未能完全进入,紧窄的穴口已经受伤流血了。殷红的血顺著两人交合的地方流下来。兼人的脸上连最後一丝血色也消失了,惨白得犹如死人。
    可是千叶已经顾不了那麽多了。初次进入时被紧紧包裹的快感让他像著了魔一样疯狂地刺穿著对方脆弱的身体。
    他把兼人整个人弯折起来,膝盖顶著前胸,结合处不时地传来淫靡的声音。
    他每顶入一下,兼人的身体就不住地剧烈颤抖。千叶心里很清楚对方在承受什麽样的煎熬,可是他已经停不下来了。
    咬住兼人胸前挺硬的乳粒,不住地用牙摩挲吮吸,然後按著他的腰发疯一样一次狠过一次地进入。
    如果不是有深仇大恨,谁会这样带著这样的狠劲来羞辱人呢?
    “你不肯叫,我总会有办法的,”
    看著兼人被咬破的手背,千叶的脸色阴沈下来。这样的欢爱本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他吻住兼人发白的嘴唇,撬开他的牙关,侵略一般在他的口中肆意碰撞。这一次的吻比方才那种浅尝辄止的要凶猛得多。
    下身的侵犯仍然没有停止,粗壮的巨物顶的兼人五脏六腑都在痛,好像人已经被刺穿,下一刻就可以死去然後彻底解脱。
    死……
    要是能死就好了……
    他在混乱中感觉到身体被翻过来,千叶揽著他的腰,抬起他的一条腿,就著两人结合的姿势开始再一轮的攻城略地
    他已经来不及去想自己被千叶前前後後折腾了多久,
    想睡一觉就过去了,可醒来时发现他还未结束
    下身的地方几乎已经无法闭合,他即使已经发泄过了却还是不肯就此退出来空气里尽是血和欢爱的味道
    两条腿之间黏腻腻的全是男人的体液,身体一动,就有东西从两个人相连的地方流出来
    兼人疲惫地合上眼不想再想了
    如果是个梦,为什麽还没有天亮?
    望著怀里浑身发烫又再次晕厥的男人,一直清醒著的千叶不由得收紧了自己的手臂。他想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对待兼人,
    这一晚上,除了欢爱,更多的是折磨。他看得清楚,不管怎样挑逗兼人的那里始终没有反应。
    不爱,始终是不爱吧。
    他俯下身,轻轻吻著兼人疲倦虚弱的面孔。明明是值得纪念的初夜,为什麽要这样惨淡地收场?
    除了彼此憎恨,难道他们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吗?
    “兼人……”
    原来自己是这麽怯懦,只敢在他睡著的时候对他温柔。从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这个噩梦般的初夜会像一个刻毒的诅咒,如i骨之蛆一般纠缠著他和兼人。
    他错过了这一次,也许以後都没有说出爱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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