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都瞒着我,还能有谁会告诉我?”龙潜冷冷地笑了声,“本来我也没想到,只是最近太闲了东想西想的,反而理出了思路。想了想,怪不得会安排那么别致的小楼,那本来就是我父亲的意思吧?他喜欢那里。这么小细节都让人猜出来了,其他的地方就更不用说了,你说是不是?”
    “你都知道了我就不再多说谎话诓你了。”梁鸣非走过来,蹲下来微微仰着头看龙潜,“但我现在后悔了。”
    龙潜的眉头刚皱起来,梁鸣非就郁闷地抓了抓极短的头发:“早知道你根本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想要唐家当家的位置,我又何必……”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对唐家有没有野心和你的诚信恐怕没有半分关系。”龙潜鄙夷地望住他。
    梁鸣非站起来,素来野性难驯的男人笑起来始终带着挥不去的邪气。
    声音却出乎意料地柔和。
    “亲爱的哈里森,你很聪明,又自信,也以为你能轻易地看透人心,可是……总有些是你看不透的,比如,我想得到你,你看出我的真心了吗?”
    龙潜霍然起身,后退一步,震惊地看着梁鸣非:“你在说什么!”
    “没办法,我本来以为你想得到唐家,我不能让你得到才背着你和唐啸合作,如果你站在那么高的位置,我要得到你简直太难了,可等我发现其实你并没那样的野心时已经来不及了。”
    “别开玩笑了。”龙潜警惕地又退了一步。
    梁鸣非无奈了:“我硬是把你绑架了你也没那么戒备我,现在一听我要你你已经连续躲两次了。”
    龙潜很不给他面子地又退了两步,腰蓦地抵在窗台上才停下脚步。
    在梁鸣非抬脚过来那一刻,龙潜屏住了呼吸,等两人只差一步之距,他差不多都能感受到梁鸣非的呼吸有多温热时,龙潜握紧左手猛地往侧一闪,同时右手将梁鸣非的右臂往后反扭,往前一顶,把他死死按趴在窗台上。
    窗台上放了许多小盆栽,龙潜左手拿着抵住梁鸣非喉咙的就是那松土的小铲子,虽然不锋利,但要用力切下去,喉管也是保不住的。
    “无论什么理由,我都不会给你机会。”龙潜把他的脸猛往下按,几乎按到那株仙人球上,“谁也不会要一条会背叛主人的狗。”
    “你自己玩吧,我不奉陪了。”龙潜用力把小铲子插进盆里的泥中,劈手往梁鸣非的后颈上砍下去。
    就在这时,被按住动弹不得的男人忽然抬起了腿,一个迅猛的后踢,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踢向龙潜的小腿,龙潜下意识要躲,却没躲开,不仅手刀劈歪了地方,而且被踢了个正着,身体一歪却没倒下,梁鸣非捉住他的手臂,抬起手掌,用力往下一劈。
    龙潜身体顷刻间就麻木了,无声无息地软倒在他的臂弯里。
    “要像这样下手才能把人劈昏。”梁鸣非拦腰抱起他,在他的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连唐啸我都得罪了,你可要陪着我天涯海角躲他的追杀。”
    龙潜却没昏透,只是动弹不得。
    梁鸣非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遥远,但他当时却想得是,爸爸能看着他们从他眼前离开,大概也不会兴师动众地派人来追杀了。
    不知道当时他掉在地上的东西吴铳有没有捡回去。
    如果捡回去就好了。
    龙潜觉得自己叹了口气,才彻底地昏了过去。
    ☆、第59章
    唐啸现在时常呆在书房里,今晚也是。
    整整一个星期,七天,自虐似的闷着,连话都甚少说,要不是现在唐家没了主事的,他不得不抽出时间来和干部们开个视频会议或是电话会议,恐怕都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吴铳端着药碗轻手轻脚地进去时,就看见唐啸仰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双目紧紧闭着,两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整个人颓败得失了往日的悍气,到处都透露着脆弱。
    碗里的药还是热的,冒着腾腾的热气,到也不是什么需要猛灌汤药的大病,但也就是这看似不是病的病竟然把那么强悍的男人给击垮了,心里难受,肝气郁结,原来还真是能削弱抵抗力的,原本健康得像牛一样的身体被心病一折腾,当初受伤后残留的小毛病齐齐地都冒了出来,尤其是肺部,以前中过枪,平时是没事的,这些天又开始犯疼,咳嗽止也止不住。
    吴铳都没见过有人能在短短几天内瘦得那么快的,明明身体上也没什么大病。
    以为他睡着了,吴铳把药碗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就要折身出去,不料,唐啸忽然大口地喘了口气,猛地睁开了眼,定定地看着被吓了一跳的保镖,好一会儿才极其失望地收回视线,慢慢坐直身体。
    吴铳又回来把药端到他面前:“药好了。”
    唐啸只觉得肺部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胸痛得厉害,引起一阵持续的咳嗽,喉咙里发出拉风箱的声音,像是连肺都快咳出来了。
    吴铳听得觉得自己的肺都开始疼了。
    他踌躇着绞起手指,扭捏得简直像个大姑娘,挣扎了好久才冒死开口:“唐爷,小少爷都走了一星期了,真的不找吗?”再晚一点,万一真跟着那挨千刀的第三者跑到哪个旮旯里躲起来,可是想找都找不到了。
    “……”唐啸阴冷地瞥了他一眼,“找什么?”
    “啊?”吴铳一愣,“找小少爷啊。”
    “难道是我不要他了么?”明明是冷漠的话偏偏说到后来显出满满的愁苦和痛心来,掩藏都是无济于事的,想起那天阿潜护着梁鸣非头也不回地从他面前一步步离开,唐啸的心完完全全地沉了下去。
    吴铳观察着他的脸色,以为今晚又和前几天一样无二要悲凉地过了,谁知道还没退出去,就看到唐啸单手掐着眉心,指着最左边的书柜上的东西问他:“那是什么东西?那天――好像在哪里见过。”
    吴铳一刻都没耽误,赶忙把那个大纸袋拿到唐啸面前,说:“就是那天小少爷留下的,带回来后唐爷您一直没问过,我们也不敢动,就放着,我看了眼,就是些写字用的东西。”
    唐啸面无表情地看了几眼大纸袋,让吴铳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确实都是些写字用的东西,毛笔宣纸砚台,算不上什么上等货,比他以前专程买给孩子的差远了。
    现在想想,以前阿潜很喜欢写书法,也有很多时间放在这上面,他写字的时候那模样真是安静漂亮,记得以前他还献宝似的写了幅字送给他,到现在还挂在他家里的书房里头,裱着精美的框,当宝贝一样供着。
    吴铳看他盯着这些东西显然是回忆起以前的事,又替他拿出那个长匣子,打开放到唐啸面前:“这还有幅字呢,要不要看看?什么好字能入得了咱们少爷的眼啊。”
    说着将那幅字展开。
    唐啸猛地抬起头,足足愣了有半分钟,随即突地站起来一把从吴铳手里抢过那幅字抓在自己手里:“这是他买回来的?”
    “没、没错,这还是刚打开呢。”
    唐啸慢慢地抚摸着那幅字,字写得很有力道,只可惜在他眼里是比不上阿潜当年尚且青涩的笔法的,但正如吴铳所说,这并非名家手笔的字阿潜为什么要买回来?
    阿潜,为什么要买这幅字回来?你知道,这幅字对爸爸的意义是不一般的。
    龙啸九天。
    “里面有我一个字,有爸爸一个字,我和爸爸两个人在一起。”那时候,那孩子还小,还是把他当父亲一样喜爱着,那在一起的话语想必也只是说父子间的感情而已。
    可这回又是代表什么?难道依旧仅仅是什么父子的感情么?爸爸不信,你都已经长那么大了,什么都明白了。
    琢磨不透他此刻心情的吴铳不敢贸贸然开口,默不作声地揣摩了半响,终于忍不住小声问:“唐爷,这幅字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唐啸扫了他一眼:“怎么放到今天才拿出来,阿潜留下来的东西早该拿出来了!”
    冤枉啊,吴铳面色如菜,当时您整个人都空了,哪看得见其他东西。
    更让他受惊得是唐啸单手一抓一把把他拉到近前:“给我找,马上给我找出阿潜在什么地方。”
    “啊?”
    “再去找梁洪烈,告诉他如果不在乎唯一的弟弟死,我很乐意代劳。”
    梁洪烈若是不在乎,那自然不必说了,若是他在乎,多他的力量来找人,总要快得多。
    吴铳见主子难得有了精神气,心下高兴也顾不得多问,急急忙忙出去下命令,联络梁洪烈。
    唐啸又坐回椅子里,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寸一寸摩挲着那四个字,就好像在抚摸他孩子的脸,深情得令人落泪。
    “这是送给爸爸的吗?阿潜。”
    “爸爸收下了。”
    “我会很快找到你的。”
    他家孩子不是心甘情愿跟着梁鸣非走的,唐啸突然后悔了,当时即便是受了万般打击也不能蠢笨至此,由着阿潜离开,吴铳说他以往用错了方法,强取豪夺先占了身体还想抢他的心,没有考虑过阿潜的感受,这次到后悔了,就算锁住他的身也好的,总不至于真放他走了。
    终究是他太过自信了,梁鸣非太年轻了,那脑子甚至不及他的阿潜,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到底是小看了。
    那什么东西,算计到他头上。
    龙潜进一步失去了自由。
    梁鸣非把他铐在床头,只有上厕所的时候才会从床头解开,然后铐在他自己手腕上,连一分的侥幸都不施舍给他了。
    他现在的视野只有从床上透过窗户看出去的长方形的天空,偶尔会有几只鸟飞过。
    他一个人被铐着一只手躺在床上的时候会想起唐啸软禁他,不让他出房门的时候,那时候他也和现在一样悲惨,可人总是经不起对比,一对比就知道差距,很大地横亘在那里。
    梁鸣非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夜风从窗户外吹进来,窗台上众多的盆栽在风中发着沙沙的声响,他进门就看到龙潜靠坐在床头,翘着二郎腿在抽烟,一只手被铐在床头也丝毫抹不去他那淡定的优雅。
    梁鸣非走过去拿走他手上的烟,吸了一口,顺势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咋一看,还真不像绑架犯和被绑架的人,反而像老友一般。
    “你每天只这样铐着我有什么意思?”龙潜淡淡地说着惊人的话语,“你甚至都不想上我。”
    “你想让我上?”梁鸣非嬉皮笑脸地凑上来。
    龙潜冷冷地哼笑:“我想让你滚!”
    “要滚也带你一起。”梁鸣非抱着他的头挨上去就亲了一大口,龙潜躲也不躲,这几天下来他到也习惯了,梁鸣非虽说看上他,但最多也只是这样而已,每次都是额头,亲得他额头上都快掉一层皮了。
    “我觉得我们这样僵持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梁鸣非又狠狠吸了口烟,吐完好几个烟圈才开口:“一开始没觉得多喜欢你,只知道你和我身世差不多,可你比我好,我母亲死后,我被梁家接回去过了两年,但最终还是被赶了出来,那时候我和我那哥哥算是唯一算得上亲近的,可是渐渐大起来时间过了太久,也没多少感觉了。”
    “我一个人在贫民窟莫名其妙地长大了,别人都觉得我是贱命,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贱命一条,你可能觉得微不足道,但你真的是唯一一个说我的命不比别人低贱的人,”梁鸣非笑了起来,眼神意外地很悠远,“这辈子最值得怀念对我最好的就是我早逝的母亲了,当初你说我的名字涵义时,老子的心快跳出来了,真是恨不得吃了你。”
    龙潜沉默了一下,说:“你如果仔细想想那似乎不是爱情。”
    “随便你想。”梁鸣非摁灭烟头,说,“反正我只想得到你一个人,你对我说的话只是源头,感情可是日积月累的呢。”
    龙潜的语调沉了下去,“你今天不对劲,怎么我听起来像遗言似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梁鸣非终于偏过头看他了:“你老子对我上了追杀令,那老男人太凶残了。”
    ☆、第60章
    梁鸣非到底有些手段,他的身上一直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那个秘密里则有一个可以和唐啸相比肩的大人物在做梁鸣非的强大后盾,虽然不清楚梁鸣非和桑比亚?罗马里奥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桑比亚愿意把游轮给梁鸣非肆意糟蹋已是既定的事实,甚至还陪着他胡闹,显然关系匪浅。
    所以,在唐家出动精英部队全面搜索终于得到结果时,距离第一天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而这半个月,梁鸣非却渐渐体会到了幸福的滋味。
    以往和兄弟们一同打打杀杀或是吃喝玩乐,高兴自然是高兴的,但终归不是现在这样的心情――他看上的男人正在慢慢地敞开心,那变化很小,可即便是一丝一毫的改变都不由地让他看到希望。
    毕竟他豁出去宁愿得罪唐啸也要强抢过来的人现在就在他的身边。
    梁鸣非抬手打开打火机点了支烟,龙潜的左手腕便跟着被拉了上去。今天梁鸣非难得带他出门,但到底还是防备着他,龙潜眯着眼看了看联系着两人的手铐。
    梁鸣非放松地靠在车上,一眼看到龙潜的视线固定在两人手腕上,嬉皮笑脸地往他身上挨了挨,紧紧握住他的手,龙潜条件反射一挣,竟然丝毫没有挣开。
    “亲爱的,你听话一点多好,我也不想以后我们每次出门都要用这东西牵着啊,直接牵手才显得恩爱。”
    龙潜被他的厚脸皮哽了下,却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话锋一转:“……你今天为什么带我出来?”
    “难道你喜欢被我整天关着?”梁鸣非笑着盯着他的眼珠。他随母亲,眼珠并不是黑色的,所以他总是忍不住被龙潜眼中的黑色所吸引,清明发亮,像个吸人心魄的漩涡,看着看着有些话便脱口而出,“哈里森,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喜欢我了?”
    “这种话你何不先把这东西扔了再问?”龙潜晃了晃左腕。
    梁鸣非哈哈笑起来,吸了口烟缓缓吐出,偏过头又看着龙潜的眼睛说:“如果你看上我了,这东西当然用不上了。”
    他素来是轻浮不羁的,总也没个正经,此刻那眼神却格外地深沉,有那么一瞬间,龙潜几乎被那眼神看得心头一跳,但是他很快就莫名地笑了一下,直直地对上梁鸣非的视线,语气淡淡的,却透着掩饰不住的笑意:“那你就把它给扔了吧。”
    那扫过来的一眼,眉梢眼角皆是风情,梁鸣非呆滞了好几秒,浑身像过了电一样激动舒爽,连抽烟的动作都停顿了下,似乎没有意识到这句话里的意思,好半天才摁灭了烟头,就在那大庭广众之下紧紧抱住了龙潜,低声问:“是玩笑吗?”
    龙潜波澜不惊地推开他:“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话音未落,嘴角一热,梁鸣非那张混血儿的出众脸庞猛地靠近,他大约是试探,动作很轻,也并没有做得过分,只是轻微地碰触着他的嘴角,直到感觉原本一僵的身体慢慢变得温柔顺从,那个吻才渐渐深入,变得热烈起来。
    “我没有在外面上演活春宫给人看的兴趣,你有我可不奉陪。”龙潜喘着气推开梁鸣非,唇边有点湿,光看着都让人心跳怦动,梁鸣非猛地喘了口气,作势将他往车身上压,龙潜笑着一脚踹开他:“滚!流氓!”
    那笑容十分明媚,像是盛满了初夏的阳光,耀眼得简直能让人闪了眼。
    等他们的车疾驰而去,对面街边,稍稍开了一些的车窗才慢慢升起,随之,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唐啸拿着浅咖色的手帕微微掩着嘴唇,视线透过车窗依旧看着那车离开的方向。
    车子里的气氛压抑得要命。
    吴铳打了个寒颤,脑子里满是刚才小少爷和那杀千刀的小三接吻的画面,大庭广众的街上,众目睽睽之下,就、就那么亲上了。小少爷,你在搞什么啊!
    忍了很久,打了好几个寒颤,吴铳才小心翼翼地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唐啸的脸上没什么太可怕的表情,要说起来,反而是带着几分虚弱,黑沉沉地透着病气。
    “……唐爷,人都走了……”
    “你什么时候见阿潜笑得那么开心过?”不等吴铳把话说完,唐啸淡淡地打断了他。
    吴铳一愣,唐爷竟然更在意小少爷的笑而不是当街和别人亲吻吗?
    “在意大利的时候,似乎、似乎小少爷也是打心眼里开心的。”想了想,吴铳斟酌地开口。
    “白天他玩得是很开心,但是一到晚上,和我共处一室他又不开心了。”唐啸笑了一下,可吴铳分析不出那笑容代表了什么,好像什么意味都没有却又复杂得很。
    小时候,阿潜也经常这样笑,长大了被他欺负过之后,在他面前那孩子就再也不那么笑了。
    “小少爷那么聪明,其中可能有诈也说不定,他一定是故意和那人亲嘴,故意那么笑的。”吴铳自己也觉得这话虚得很,没什么说服力,可现在这情况,就算是虚的也得说,要不然唐爷拖着病体赶过来,别再压上心病,整得更加严重回去,他一定会内疚至死。
    唐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咳嗽了两声,吴铳的肺又开始跟着隐隐作痛起来,低声问:“唐爷,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唐啸面色阴霾地看向车窗外,“阿潜如何是阿潜的事,那什么东西,既然会从我这里抢人,还有什么需要多问的?”
    “是,我明白了。”吴铳严肃地点头。
    说来说去,唐爷那温柔的一面也好,愁伤的一面也好,毕竟只能为了他们家小少爷,对那些敢老虎嘴边拔胡须的人,只有一个字“狠”而已。
    发动车子的时候吴铳又忍不住问了句:“唐爷,刚才小少爷就在眼前了,为什么咱们不立刻把人抢回来?”
    唐啸已在闭目养神,听见他说话又缓缓睁开眼,就在吴铳以为他要开口的时候,他却又闭上了眼,遮住了眼底的虚弱。
    回到住处之后,梁鸣非竟然在解开自己右腕上的手铐时也顺手解开了他左腕上的手铐,然后非常随意地往旁边一扔,恍若那东西从没有禁锢龙潜近一个月之久。
    见龙潜有些惊讶他甚至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推进浴室里让他先去洗把脸。
    龙潜洗完脸揉着右腕出来,便看到梁鸣非在外面的小吧台边倒酒,见他出来,梁鸣非笑着递给他一杯,自己也拿了杯,轻轻地碰了下杯沿。
    喝酒而已,渐渐地气氛便变了味。
    不知道是谁主动的,大概是那气氛变得莫名暧昧的缘故。梁鸣非拿走龙潜手上已经少了一半酒的酒杯,推着他后退着,小腿抵到沙发上时便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梁鸣非单腿半跪在沙发上,俯身含住龙潜的嘴唇,手按在他的胸前,隔着衣服游移抚摸着。
    龙潜的身体很快从僵硬变得放松下来,甚至伸手主动攀上了梁鸣非的双肩,梁鸣非边吻着他边用沙哑的声音低声说:“别闭着眼睛,张开眼睛看着我。”
    龙潜顺从地张开眼,梁鸣非一下就吻到了他的眼角上,同时猛地按住了他的上臂,跻身在他两腿间,似笑非笑地说:“亲爱的……哈里森,看着你的眼神,我觉得你真的爱上我了。”
    龙潜的手臂被死死摁着,不一会儿就彻底麻木了,手里的东西掉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好似瞬间打破了什么假象。
    梁鸣非转而松开他的手臂,开始解他的衣服纽扣。
    龙潜的脸上刹那间变了颜色,过了很久都说不出一个字来,梁鸣非看着他的脸,非但没有停下动作,反而很快地脱去了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准备去脱他的裤子。
    “……你……”龙潜的脸色更加难看,想要反抗却使不出半分力气。
    “动不了吧?”梁鸣非嘲讽地笑了笑,伸手摸他的脸,“你想和我做,只要我有力气还是可以继续吧?可是你现在看起来却不愿意再和我做了。亲爱的,你知道你自己有这种能力吗?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让所有爱慕你的人产生你其实已经爱上他们的错觉,偏偏这种错觉不到最后一刻看起来都好像真的一样。”
    “是吗?”
    “我差点就当真了,你的眼神在告诉我你在慢慢地喜欢上我,自然得真过分。”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看上你了?”龙潜仰躺在沙发上,问他。
    梁鸣非忽然起身离开,不一会儿回来,将一面镜子放在龙潜的上方,“你看过自己镜子里的样子了吗?从你听说唐啸生病之后,你的脸色一直这么苍白,而且每过一天就白一分,我甚至在想,你为什么忍得住,再也不多问一句唐啸的情况。”
    龙潜瞪大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得像鬼一样的脸,这十几天他从来没有注意过,原来……他每天用这张脸面对梁鸣非,假装自己爱上他了吗?
    怪不得……他不信。
    “你知道单打独斗敌不过我,所以就这样对付我么?”梁鸣非劈手摔了镜子,一把揪起龙潜胸前的衣服,把他整个上半身都拎了起来,“我总是不动你是想等你一个心甘情愿……可你就那么爱唐啸吗?他是你的父亲。”
    说到后来,这个狂放不羁的男人已经把脸埋进了他的颈窝里,声音也变得脆弱不堪。
    “梁鸣非,你放了我吧,我要去见爸爸。”龙潜的声音渐渐发起抖来,就好像这十几天假装的若无其事后隐藏的情绪一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从听到他说唐啸得了肺癌之后,他想马上回去,想得快吐了。
    他甚至觉得,既然打不过梁鸣非,既然偷袭也没用,就算让他上一次让他抓到机会从这里逃走――
    可他又失败了,一刹那他猛地意识到再拖下去会不会再也见不到那个总是纠缠他的老男人,示弱的声音就那样吐露出来,几乎是哀求地让梁鸣非放他回去,此时此刻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无意识地不停说着哀求的话语。
    梁鸣非的样子像一头发了怒的豹子,把龙潜扔回到沙发上,很快脱去他的长裤,抬起他的腿往旁边狠狠地压制住。
    “没机会了,龙潜,你总是不相信我爱你,――你也总是不试着爱我。”
    ☆、61
    梁鸣非恶狠狠地咬着牙说:“龙潜,你总是不相信我爱你,――你也总是不试着爱我。”
    龙潜一动不动地看着上方的年轻男人,突然开口了。
    他说:“你爱不爱我是你的事,我要爱谁是我的事。”
    梁鸣非脸上的表情猛地僵住了,然后他大声笑了起来,俯下身去把嘴唇贴在龙潜的额头上,身体也往前顶了顶:“还真像你会说的话。从第一次见面你对我就从来没客气过,要融化你这块寒冰真是比想象得更难,我的信心快完全被你摧毁了!”
    不等龙潜开口,他一口咬在龙潜的脸颊上,“早知道当时应该直接让人嘣了唐啸的脑袋。”他抬起脸盯着龙潜的眼睛,双手死死握住他的腰,简直要掐断的力量。
    龙潜已经开始感受到疼痛,连牙齿都不由地咬了起来,声音嘶嘶地带着冷笑:“他才没那么容易死。”
    “是吗?我看也差不多了,肺癌晚期的话能活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三个月?”梁鸣非挑高眉毛笑着说。
    龙潜几乎立刻就打了个激灵,药效渐渐褪去后开始恢复力气的手握拳朝着梁鸣非的脸就挥了上去。
    梁鸣非躲都没躲,直接承受住他一记拳头,这时,一道由上而下的光线忽然从窗外透过窗帘射了进来,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了直升机机翼飞速旋转的声音。
    龙潜蓦地扭过头看向窗外,梁鸣非马上从他身上离开,快步走到窗边,掀起窗帘朝外面看了一眼,果然,两架直升机正对着他面前拉着窗帘的巨大落地玻璃窗,看到直升机上的人梁鸣非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不少,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他就抬起手朝上面的人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
    之后他又看向楼下,两队人马正悄无声息地进入大楼。
    其实这次他有预感,只是没想到会变成这么隆重的场面,他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已经坐在来靠在沙发上等待回力的龙潜,咧开嘴笑了起来,“让你失望了,直升机上的人似乎并不是你老爸。”
    龙潜眼神一闪,刚要站起来,却见梁鸣非一下子走到他面前,大力拉起他,竟然把他背了起来,直接出了门。
    “你到不怕我偷袭你!”
    “你做得到的话还会乖乖地趴在我背上么亲爱的,虽然我很想相信你是心甘情愿的。”梁鸣非嬉皮笑脸地朝他挤眉弄眼,丝毫找不到几分钟前那副凶狠愤怒的模样。
    “你要带我去哪里?”龙潜皱着眉头问他。
    梁鸣非只是神秘地笑了笑。
    结果,梁鸣非背着龙潜去了楼顶,龙潜被放下来时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梁鸣非顺势把他压倒在地上,很用力地吻他,几乎整个身体都压在龙潜身上,这让他连喘气都变得困难起来,不得不张开嘴大口吸取氧气,却正好方便了对方的掠夺。
    舌头激烈地交缠引起啧啧的水声,龙潜为数不多的力量全部聚集在拳头上,一下一下砸在梁鸣非的肩膀和脖子上,梁鸣非却毫无所动,只是非常专心、用力地吻着快要窒息的男人。
    强烈的溺水的感觉汹涌而来。
    梁鸣非终于舍得放开他了,龙潜脸色惨白地狠狠咳嗽了两声,大口大口呼吸着,直到差不多可以说话时,梁鸣非却立刻打断了他。
    “以前我一直以为你不愿意呆在唐家,因为你看起来很痛苦,我似乎说过一定会把你从唐家解放出来呢。”梁鸣非做了个十分遗憾的表情,“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对你老子那么割舍不下,唉,真是自作多情。”
    龙潜用手肘撑着地面慢慢坐起来,看着梁鸣非的视线往边上一移,落到后方渐渐出现的直升机上,紧接着又落回梁鸣非脸上。
    “你想做什么?我猜不到。”
    “如果你选择我,我本来打算拼一条血路带你逃跑的,如果你是问这个的话。”梁鸣非蹲在地上,低头看着他,“可是你不愿意……”
    语气中竟有几分委屈,像撒娇的孩子般。
    龙潜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半响才慢吞吞地开口:“可是你知道我的答案,所以,你打算怎么做?”他朝旁边瞥了眼,冷笑道,“拉着我和你一起殉情?跳楼太不雅观了。”
    梁鸣非笑嘻嘻地眯起眼:“反正到时候我们变成鬼了,肉身变成什么样无所谓了吧,那时我们可以做一对鬼眷侣……”
    龙潜霍地伸手一推他,梁鸣非往后跳了下,还是笑嘻嘻的:“其实我有预感今天是咱们最后一天在一起了,心里忍不住期待你能抛弃那个老男人来跟了我,可惜啊可惜。”
    他依旧蹲在地上,却忽然伸手箍住龙潜的后颈,施力一拉,把他拉进自己怀里,龙潜的脸碰到他的肩膀,耳朵上温热的触感似乎是梁鸣非的嘴唇。
    “爱什么的还真是没道理,你不信也没办法了。”他说着偏头亲了一下龙潜的脸颊,叹了口气说,“我算是理解当初我拿唐啸的命来逼你跟我走时你是什么心情了。”
    龙潜听了他最后一句话不由地一愣,还没有分析出他话里的意思,梁鸣非却忽然松开他,站了起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头走到直升机下方。
    龙潜错愕地看着他,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而且越来越重也越来越近,不难想象有什么人正在冲上来。
    梁鸣非慢悠悠地抬起头,看着直升机上的男人――说是男人,不如说是男孩,懒洋洋地抓了抓头发,他冷冷地笑了起来:“我真该庆幸自己养了条白眼狼出来啊。”
    小桑比亚?罗马里奥坐在直升机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男人,哪里还有半分当初假扮侍应生时那副青涩无辜的模样,龙潜撑着墙站起来,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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