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钟家,还未有进门,就听到摇滚乐响彻大厅,震得耳朵嗡鸣。华天晴捧着手机边发短讯边情绪高涨地扭动腰肢,佣人们各忙各的,音乐声太嘈杂只能时不时捂上耳朵,没人敢惹这个大小姐。
    梓榆一头倒在沙发上,手袋扔到一边,疲惫地揉着眉心。
    “吵到你了?”天晴关上音乐,手机依旧不离手。
    “你继续,我无所谓。”声音无力。
    这段时间在这里静养,和华天晴抬头不见低头见,天性敏感让她注意到天晴的情绪变化,不经意问:“心情不错?”
    “不关你事。”继续埋头短信。
    “哦,那我不问,你随便。”说着从沙发起身便要上楼。
    “哎哎,先别走,”见她要走,天晴赶忙拉住她,目光闪烁,扭捏地开口:“那个......我想带个人回家吃饭,不知道姑姑和爹地会不会同意。能不能帮我跟二哥提一提,让二哥跟姑姑说。”
    梓榆眸色微闪,随即笑问:“他们为什么会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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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房里半倚在床头看杂志,门被轻推开。
    淡淡看了眼来人,嘴角含笑放下杂志。
    嘉伦坐在床沿,递上一本文件,“打开看看。”
    梓榆面色流露着好奇,拿出文件粗扫了一眼,微蹙眉头,“你来真的?”
    “你以为我开玩笑?”他微微一笑,“这是给你的订婚礼物。订婚因为你身体延期,但是礼物不会延期。”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放回文件,正色说:“我们还没有结婚,你就去港交所申报同我共享所有股份,你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
    “你对我是不是真心,我都会这样做。”他拂开她颊边的碎发,语声平静:“共享的股份包括我妈咪公司的股份。凭你现在持有的股份,你会进董事局的。”
    “谢谢,”将文件放到床头一侧,深倚在他的怀中,柔柔说:“你对我真好。”
    他抚着她的发丝,轻声淡语中一丝隐隐的苦涩:“也许是我欠你的。”
    “什么?”她抬眸问。
    他顺势抬起她的下颚,深望她,一字一顿,似是要把每个字符都刻印在她心头:“梓榆,我们有过孩子,你和我的孩子。虽然已经失去,但是也是我们之间割不断的牵连,即便你将来背叛我,我们有过孩子的事实不会抹杀。凭你是我孩子的妈咪,我也会给你能给的一切。”
    落入她耳帘的柔情让她心头霎时一闷,漾起一丝悸动。十五年前的惨景恰时闪过她的脑海,提醒着她的使命,激发出她的恨意。一刹那间的悸动瞬时消逝得荡然无存。
    再多的补偿和给予,归根到底,踩踏着向家的三条人命,她最亲亲人们的命。他们欠她的,不仅仅这些。她要替向家,替亲人,替自己拿回的东西,兴许连老天都计算不清。至于他们赋予她的所谓的爱情,于她不过虚无的笑话与身心双重的伤害。
    此时此刻她能做的,不过是蕴着虚假的笑容,被动承接着他在她身上开始游离不止的不安分的手,及急促的吻。那是禁了好一段时间的*。
    睡衣衣扣已被解开,带着温热气息的吻从她的唇游到下巴,到颈项,再到心口的敏感位置。她将手抵在他的心口,轻声尤怜,声音微微颤抖:“我现在不行的。”
    “我知道,”他的语声在急促的喘息中含糊不清:“让我吻一吻你就好,我不碰你。”
    她咬着牙,胃在翻山倒海。无法抑制的恨意中倏然生出一股猛然推开他的冲动。可目光无意间触碰到床头的那份股份转让文件上。深吸口气,不甘地闭上眼睛,逼迫自己承受着禽兽带给她的至极的恶心。
    ......如果再让我发现他碰你,我会不惜一切即刻同他鱼死网破......
    想起另一个禽兽的话,她倏然一个激灵,赶忙侧过身,哀求说:“不要这样,弄出印子你妈咪看到就不好了。求你,好不好?”
    现在还不是让他们两个鱼死网破的时候,尤其还要面临下一步的计划。他们两个她现在都要利用,缺一不可,所以不可以刺激到另一只禽兽。
    听到她哀求,他缓慢了动作,重重的吮吸变成了缓柔的轻吻。
    他的手愈加不安分,渐渐游离到她的下面,再下面......不是浅尝辄止,也不是仅仅的触摸,他正索取更多......
    她咬着他的肩头,颤抖着,手紧紧攥着他的衣领,被动承受着让她恨却无奈的,已然让她崩溃的撩.拨。
    *无止境,尤其是禽兽的*。即便耗时很长,他也并不满足于此。随即他带着力道执起她的手,强迫她,带她触摸到男人独有的那个部位......
    如他所承诺,他没有碰她,只不过没有像以前那般碰她,但却以另一种“碰”的方式结束了*的渴求。
    顾及到她的体力,在她冰凉的手中完成第一次的发泄后,终是心满意足却也依依不舍地适可而止,让她总算未有太过于狼狈与疲倦。
    给她悉心换下已湿泽泥泞成一片的里外裤,又把她的腿内壁和沾上某种浓浊液体的手细细做了擦洗,而后拥着她双双躺在床上。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空洞的眼神冰冷自嘲。
    即便借助华云姿的监管来躲避禽兽,却也不能全然护己周全。他们总能找到机会对她或是这样或是那样。可又能怎样?她交付不出她的心,能交付的,不过身体而已,一个她早已不在乎,或者说,已经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在乎的东西。
    “在想什么?”他柔声。
    她恢复笑意,转过身,指尖在他的心口画圈,娇嗔说:“你看你,整天对我这样,我在想,你还没有女朋友的时候是怎么过来的?没有找过其他女人?”
    “没有,从来没有,我只有你。”他望着她,答得认真。
    “我不信的,你能忍得住?”她玩味一笑。
    他贴在她耳畔,“要看对谁。只有对着你的时候我才忍不住。”
    她追问:“如果哪天我不在了,离开你了,你该怎么办?”
    “你离不开我的。”他紧望她,目光深不可测,声无波澜却又意味深长:“即便离开我,我也能找到你,不管天上还是地下。你知道不知道,我熟悉你身上的每个地方,即便你对你自己,也没有比我更熟悉。你身上有个特殊的地方,无论时间有过多久,变化多大,这个地方永远不会变,也只有我知道。”
    “是吗?”她眸色微微一暗,随即挑了挑眉梢,唇畔的笑意如涟漪般漾散,点了点头,语声有些飘渺:“很好,真的很好,你知道就好,我就怕,你哪天会不再熟悉我。”
    他不再答话,指腹划过她含笑的唇畔,神色宠.溺中不掩苦涩。而后将她再次紧拥,让她无法喘息,仿佛在害怕些什么,又仿佛要把握住与她每一次的亲密接触,从此不再分开。
    空气静默,暗涌着心机与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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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种禽兽,它凭气味认定伴侣,一旦认定,就会终生不再放手,生死同路。我就是这种禽兽,无论时间相隔多久,变化多大,我都认识这个气味。既然从一开始认定了你,我就不会再放手。你不爱我也好,利用我也好,我一辈子都不会放手,我只要你......
    ......即便离开我,我也能找到你,不管天上还是地下。你知道不知道,我熟悉你身上的每个地方,即便你对你自己,也没有比我更熟悉。你身上有个特殊的地方,无论时间有过多久,变化多大,这个地方永远不会变,也只有我知道......
    他们的余音袅绕在耳畔,回忆无法抑制地在脑海翻腾。
    那一年,她突发奇想举办化妆舞会庆十三岁生日,邀请了几乎全班女生和认识的女孩朋友。聪慧是天生的,即便温柔没主见,也有要恶作剧一次的时候。
    她故意又故作“无意”分别透露给他们两个她舞会上要化妆成的样子,因为她说,谁先认出她,谁就是她生日派对的男主角,她就和谁跳开场舞。舞会当天,她却让两个暗恋他们的女同学分别化妆成她透露给他们的样子。这两个女同学得知有可能会和她们心仪却又梦不可及的白马王子跳舞,欣然同意。她叮嘱她们绝对不可以在舞会结束前拿下面具换下礼服,以给他们神秘和惊喜。
    她喜欢他们,可已窒息于他们对她的强势管束,对她极度偏执的依恋与近乎变态的执着,她已经怕了,怕到心慌意乱,甚至有过离家出走的念头。她想,如果他们能被其他女生转移注意力,若能喜欢上其他女生,她会松一口气,会有自己的空间,会有自由。同时也可以成全其他女孩的梦想。她以为自己的计划梦幻而美好。
    舞会开始后,当他们一先一后到来时,分别看到他们各自以为的“她”,也走向“她”,却在与“她”还有一定距离时警惕般地停了脚步。
    一个隔着对面的“她”几尺远,在什么都没有做的几秒后,忽然嫌弃般地弹开几丈远。
    另一个则冷冷要求所谓的“她”伸出掌心,而自己却将手背在身后,纹丝不动。看到了什么后,一脸厌恶。
    当时她正穿着普通衣服躲在暗处边偷笑边偷看热闹,打算计划一旦成功,成功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后,便偷溜出去自找乐趣。可她看到的是,这两个女生被他们以舞会男主人的姿态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她被这预料之外的结局吓得魂飞魄散,正打算逃离,却已被他们轻易找到。
    他们很生气,后果当然也会很严重,十分的严重。她又受到了惩罚。那次的惩罚是,在很少有人去的后花园存储库里失去了初吻。如果不是她跪地痛哭苦苦哀求哭到嗓子干哑,他们会要的更多,做的更过分。
    他们给她的初吻不是那种如以前般只在她额头脸畔的轻啄,而是她曾悄悄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男女间嘴对嘴唇对唇的长长的吻。他们在唇.舌间对她的粗鲁暴虐让她受到极度惊吓,她感觉羞耻至极,却不敢告诉任何人,也因此整整病了两周,闭门不敢见人。
    那时她一直感到很奇怪,他们是怎么发现的她们不是她的。那两个面具明明很结实很密封,礼服也很牢靠,两个女生的身形明明也和她相似。她百思不得其解。终于在她病好了后,她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问了他们。他们也给了她解释,是个让她心惊胆战浑身发冷,却又带给了她小小感动的解释。
    他说:不要想躲开我,也不要想骗我。你逃不开的。我认识你的气味。从你出生的那一天,我不过三岁,把你抱在手上,就认识了你的气味,永远都认识。你逃不开的。
    另一个他说:他以为他熟悉你的全部,其实不尽然。因为你身上有个特殊的地方只有我知道。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无论你怎样逃,我都能找到你的。
    是啊,她逃不开的,和他们在一起的所有回忆,包括如今,都充斥着所谓的“惩罚”,直到十五年前那天晚上对她进行的,最终无法挽回的身心“惩罚”。
    她什么都失去了,剩下的只有噬骨刺心的恨。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逃开,既然逃不开,她不介意死在一起,同归于尽,共坠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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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钟家很热闹,华天晴要带男朋友回家吃饭,激动又紧张,试穿了无数件衣服,把佣人们指挥得团团转。
    外界都说华公子性情淡漠对女人没有兴趣,但是有个性情不定“风流”任性的妹妹。华大小姐曾和几个男生交往过,有豪门公子也有偶像派艺人,不过每次不到两月,所谓的拍拖就会无疾而终,不是男方先说bye就是华小姐先甩了人家,长辈们无奈但是看她也没有惹出什么事情,底线还是有所把握,最多就是酒驾超速撞车等可以用钱解决的问题,所以也就懒得管她。
    这次的拍拖却不同往常,认真投入又第一次要带男友回家见家长,看出是动了真感情,所以华云姿也跟着紧张。毕竟把她从小照顾到大,虽为姑侄但情同母女,所以任由天晴自己安排但也不乏警告:“天晴,你不要高兴的太早,虽然我不干涉你,但是你毕竟不是出身在普通人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交往可以嫁的。如果我看的不满意,你也不要期望太多。我要对你爹地有个交待。”
    当梓榆被牵着手下楼时,客人正好到了。
    看到子谦,她礼节地点了点头。两个人相互了然一笑。
    天晴情绪兴奋,带子谦去花园四处参观,华云姿忙着核对餐单,客厅此时只剩下命里纠缠不清的三个人。
    嘉伦与身边人的手紧紧相扣,跟她时不时耳语,有心示威对面的人。当梓榆对上对面投来的充满警告的目光时,试图挣脱开他的手,他却始终不松手,无视她明里暗里的乞求。沉默的气氛中汹涌着说不出的诡异与暗战。
    客厅的落地窗直通花园。花园里,子谦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天晴的絮叨,眸角余光却透过落地窗悄悄看向客厅。
    用餐入座,钟纬铭从楼上下来,看到子谦,神色微微一怔。一改往日的清冷沉默,和子谦餐桌上相谈甚欢,十分的投机。
    梓榆时不时看向他们,淡笑勾唇,细细看,似是有一抹玩味和嘲讽。饭后借口身体不适先上楼休息,发出短信:“拖延时间,我有话。”随即删除短信。
    还未放下手机,便收到一则短信,发信人如她所料。她眉头紧蹙,面色烦躁,将手机恨恨扔到一边。半晌,定了定心绪,终是出房门,从侧楼梯上到第五层,来到几乎没人来过的客用洗浴室前,两边看了看,轻轻打开浴室门。
    刚一进门,双肩被紧紧掐捏住,一阵疯狂的啃吻霎时间侵上她的唇,让她几近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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