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事。唔……他是不是该提提意见把这一个大床换成两个?
    不然万一宫翊每天都惦记着假公济私,那影响多不好。
    和往常一样,宫华先是用听诊器在他的心脏处听了听,然后就开始把监测心脏状态的仪器往他的身上装。
    “心率有些快,杂音也较重,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宫睿认真地想了想,摇头:“没有。”
    宫华挑眉,这表情习惯和他们两兄弟一模一样,绝对是基因问题。
    “你自己也是医生,说话可要负责任。”
    “我已经很负责任了。”宫睿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没感觉不是好事么?”
    “嗯,那说明还不严重,不过还是要观察,不能忽视。”宫华看向宫翊,“在监测他心电图的这段时间,你也一起吧。”
    宫翊耸肩,对此表示无所谓。
    待到一切准备就绪,宫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两台心电监测仪上面几乎同步的心跳频率,不由得失笑。
    “你们两兄弟从小到大,但凡同时检测你们的心跳,就会发现你们的心跳几乎都是同步的,没有一次例外。没想到现在你们都长大了,这一默契还是不变。”
    宫翊笑了笑:“光是检测一个人的心跳就可以知道另一个人的状况,这样岂不是很方便?”
    “方便是方便,但你们也有可能会同时不舒服,这就麻烦了。”
    宫睿把嘴巴瞥到一边:“不是一直都这样么。”
    他们从小就保持着神一样的同步,一方生病,另一方也会迅速被「传染」,久而久之他们也就开始特别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毕竟自己受点罪就算了,再连累一个,那就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如果因为这样就能让他们都爱惜着自己的身体,倒也不是件坏事,至少在宫华这个父亲的眼里看来,确实是这样。
    “心律不齐的状况比以前略微有些严重,你们平时应该有感觉才对吧?”宫华仔细地分析着心电图的各处变化和异状。
    “感觉倒是有,不过不影响其他,问题不大。”宫翊缓缓闭上眼睛,休息养神。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以后不能再喝酒或是吃一些刺激性的东西了。尤其最近天气冷,注意保暖,一定要好好保养。现在我已经和几个德国的专家分析着你们的情况,帮你们准备下一次的手术,在此期间你们可得好好照顾自己。”
    “又来了。”宫睿一副痛苦不堪的夸张模样,抱怨道:“两年前不是已经做过了么?怎么又来?”
    “要知道,你们的状况并不是能彻底根治的,只能慢慢来,慢慢恢复。”
    “与其说是慢慢恢复,倒不如说只是在让情况变得好一点。”他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病人他也接触了好几个,几乎就是不可能完全解决的节奏。
    “那定了时间就提前通知我们一声,我们好准备准备。”
    比起宫睿的炸毛,宫翊这做哥哥的显然沉稳多了。
    虽然他的心里不情愿的程度没比宫睿少多少,但是没办法,他更清楚这些都是必要的,躲不掉。
    宫睿喟然长叹:“唉,本来做一次检查就要被禁足一两天了,要是再手术的话,那一两个月就不用出去了。一次手术也是很耗费精力和体力的,能不做还是算了吧。”
    宫华挑眉:“你对你的病人也是这么说的吗?难不成你也是这么劝你的病人能不做手术就不做?”
    “……”这好像不行,他可是一个负责任的医生。
    不过这会儿时间一旁的宫翊竟然也没了话说。
    他倒不是为了失去自由而怨愤,他也不像是宫睿那般耍小孩子心性,他反倒是在想一个非常严肃且成熟的问题。
    他在想:那段耗费精力和体力的时间里,他是不是就没办法和他亲爱的弟弟嘿咻了?啧,这还真是个大麻烦。
    能不能出去闲晃不重要,就算不能出门,能在家里做一些爱做的事他也甘之如饴。但问题是现在他们怕是连爱做的事都做不成,那就有些纠结了。
    “运动负荷这一次就不让你们做了,看你们平时活蹦乱跳的,我想也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心导管检查是必须的,所以你们至少要卧床休息一天。我已经把这全套的检查减少了好几项,剩下的都是必须的,你们满意了吧?”
    “如果能把最后一项去除,我想我会更满意。”宫睿嘟囔道。
    “不行,本来就说好过两天帮你做这项检查,就算不做那也是我可以不做,你不行。”宫翊一边说着,还一边顺带着把自己给摘了出去。
    其实他自己也不想做,但他好歹是一名……咳,专业的医生,所以他当然不会建议自己的病人不去做这些必要的检查。至于他自己……那当然就是能不做就不做。
    “你们两个谁都别想跑。”宫华无奈摇头,“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怕打针怕手术?这些都是根据你们的身体状况决定,不是想就做不想就不做的。我这个做父亲的亲自上阵,你们有什么好怕的?”
    “这倒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就是经常亲自动手,换做自己变成被动手的那个,下意识觉得怪怪的。不过只要倒霉的不是我一个人就行……”宫睿得意地看向宫翊,“某位大哥之前兴致勃勃地打算亲自操刀折腾我,这一次他也逃不过。老实说,我还蛮欣慰的。”
    “……”
    宫翊从太阳穴上落下三道线,无语得很。
    宫华失笑地看着自己这两个正经起来严肃得可怕,胡闹起来让人无语的孩子,心里一阵阵的暖流涌起。
    这是他和她的孩子们,这是她拼了命也要生下来的孩子们,这是令他们骄傲的孩子们,他作为父亲,会替她一起好好保护他们。
    “从现在开始,六个小时之内不能吃东西。”一边说着,宫华一边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爸,现在才刚下午五点,六个小时不能吃东西,难不成凌晨就要开始检查?”宫翊开始商量着,“好歹让我们吃了晚饭,再睡一觉也就差不多了,没必要这么着急吧?”
    宫睿举起手来,全身心地赞同,差点儿把身上挂着的那些东西给拆了。
    “倒也是,我刚才被张茹气糊涂了,都忘了时间。”宫华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我去帮你们准备点清淡的东西,你们在这边老实呆着,别折腾。”
    宫翊和宫睿的眼神不知是碰巧还是心虚,就这么碰到了一起,然后迅速分开。
    他们就算要折腾,还是会看好时间和地点的,这个时候断然不会。
    宫翊在心里默默提醒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14° 「一颗草莓」
    “我想我们还是用猜拳来决定谁先检查比较公平。”宫睿坚持着。
    宫翊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早晚又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就是那么一会儿的时间,有意义么?”
    “那既然你说没必要,要不然你先来?再说了,不是说长幼有序吗?那按照年纪的顺序,你是哥哥,当然得你先上才对。”
    “不要。”宫翊把头撇到一边,“是你不久前刚发病,毫无疑问是你先来。”
    如果他们此时此刻是在医院检查的话,如果这个时候周围还有其他的护士,那他们这两位大医生的名誉估计就全都扫地了。
    要知道,他们在所有医院的医生护士眼里都是非常专业,甚至有点「面瘫」。虽然不是完全不笑,但那些笑容也是少得可怜,如果不是好运的话,几乎看不到就是了。
    那些医院里的护士们每天除了照顾病人,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凑在一起抱怨这两个帅气迷人的医生为什么这么吝啬,哪怕是一个笑容都不肯露出来,让她们连这点简单的福利都得不到。
    如果让她们看到现在这两位不但一点儿「面瘫」的模样都没有,甚至看不出丝毫潜质,竟为了谁先检查的事情闹成这样,比儿童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定会傻眼傻到眼珠和下巴一起掉下来。
    “你们这一大早晨是在为我演出一掣孔融让梨」的戏码么?”宫华瞥了两兄弟一眼,“你们没必要这么让来让去的,反正谁先谁后都一样。”
    “……”
    宫华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扑克牌,举起在他们面前:“老规矩,谁抽到红心a,谁就第一个来。”
    没错,他们从小到大吵了半天,最后都是用这个方式决定先后顺序。唉,这不仅仅是幼稚,还老掉牙得很。
    不过最终的结果当然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是宫翊,他可以被暂时放过。愁的是宫睿,他真是难逃打头阵的命运。
    “只是检查一下,紧张什么,放轻松。”宫华一边说着,一边帮宫睿在手腕桡动脉处周围的皮肤进行消毒。
    “换我给别人检查我也会这么说。”问题现在不是轮到他自己了么。
    今时不如往日,不可同日而语。
    看到宫华手里的针,宫睿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表情僵硬,还有些微微地抽搐。
    这是要抽风的前兆吗?
    宫翊见此也有些心疼他,虽然自己一会儿也是这个下场,不过他现在还是觉得该安慰安慰某人了。
    “爸给无数人看过诊,之前也不是没帮咱们检查过,没必要这么紧张。”宫翊握住他的另一只手,“有哥哥在呢,不怕。”
    话虽然这么说,但如果真到他了,他也未必能有心思这么想。
    “可不是。现在先要让我亲自做检查,那可是要排队的。现在我休假,难得有时间为你们兄弟俩看诊,紧张成这个样子,让我这个做权威医生的父亲很挫败啊。”
    “……”两面夹击,够狠啊。
    不过有了宫翊的安抚,还有老爸的这几句和他形象也不太符合的话,宫睿紧绷的神经确实放松了些许。
    其实他觉得,如果他自己不是医生,不会经常动手做这些事,也许他就不会这么紧张。
    好歹他也是个男人,一个大男人怕打针,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大概就是平时自己下手的频率太多,导致心理偏于……变态,所以在轮到自己的时候才会有这种下意识的紧张和抗拒反应,宫翊应该也是这样。
    眼睁睁看着导管顺着针头就被插到自己的动脉里去,宫睿身上的鸡皮疙瘩真是此起彼伏。
    平时自己动手就算了,现在看着别人往自己身上动手,那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放松,你太紧张了。”宫翊紧了紧握着宫睿的手,“没事的。”
    其实宫翊知道很多可以让宫睿放松的办法,不过那些办法都是一些不宜观赏的,现在他们的老爸就在这,总不好直接做出来吧?
    不过他觉得其实这个检查应该由他来亲自帮他做,因为至少他觉得如果是由睿来帮他做这个检查,他一定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紧张或害怕。
    这么说虽然有些对不住老爸,不过也是事实。
    “吸气。”
    宫睿极听话地吸了一口气,不过之后免不了地还是要抱怨几句:“就说很麻烦的。”
    “再麻烦也要做。”宫翊瞪了她一眼,“好好配合。”
    宫睿不认命地把那一眼瞪了回去:“你现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一会儿你也得和我一样,有你受的。”
    “行了,你们兄弟俩都少说两句。”
    宫华一边要保持十万分的精神在手里的动作上,又要听着他们兄弟俩吵嘴,顿时深感躁郁。
    “听到没,少说两句。”宫睿得意地哼哼着。
    “我主要是让你少说两句。你说话的时候产生的胸腔震动会影响导管进到你的心脏、还是你想要把心脏穿成好几个洞?”
    “……”
    还是算了吧。本来就不怎么好,再戳几个洞,这还了得了?
    “憋一口气,不要乱动。”
    宫睿鼓着嘴巴憋气,配合着他那两颗大眼睛,还真有点像是金鱼。
    宫翊见此差点就笑了出来,但是为了不让某人再度炸毛,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炸毛,所以他硬是憋住了。
    话说憋笑可是一项体力活,如果没憋好的话,极有可能会得内伤哟。
    他也是做出很大牺牲的。
    “我现在要注射显影剂,有什么正常反应的不舒服就先忍一会儿,别乱动,听到没?”
    “唔……”
    他可不是不识大体就知道胡闹。这种检查虽然危险率极低,但也是有危险的。如果是他自己折腾出来什么不对,那就是自讨没趣,他可没那么笨。
    前面之所以还有心思不找掉,那是因为他自己有经验。除了给别人做同样检查的经验,还有自己做检查的经验。
    他才不是那种会拿自己小命开玩笑的人。
    不过注射显影剂的反应基本上就是会发热,脸上出现潮红。
    这样的宫睿看上去……让宫翊真心很想咬一口啊。他想此时此刻宫睿一定像一颗草莓,甜美诱人,口感甚佳。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宫睿摇了摇头。
    “咳两声吧,把显影剂从血管排出去。”
    “咳……咳咳……咳咳咳……”这咳嗽声还真是有节奏,他其实是在表示抗议。
    “情况还好,不需要做支架,每天记得吃药,多休息,注意保养就好了。”
    “嗯。”
    宫华这话一说完,宫睿没什么反应,倒是宫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那我帮他止血吧。”
    宫翊也没闲着,他起来帮宫睿手腕上的伤口绑上止血带,又帮他测了一下血压和心跳,这一系列才算是告一段落。
    “唉……”终于结束了,真是谢天谢地。
    “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说一声,知道吗?”
    宫睿打了个呵欠:“嗯,我又不是小孩子。”也不知道是谁刚才耍赖耍得比小孩子还凶。
    “你也快去躺下,现在要给你检查。”
    虽然他自己也要倒霉一回,不过看着一旁的宫睿温顺地躺在那边,身子微微侧过来看着他,还主动地握住了他的手,他顿时心情大好,什么紧张的心思都没有了。
    如果每天都这样的话,那会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才对。
    “哥……”宫睿睡眼朦胧地看着宫翊,那模样尤其无害,和刚才的炸毛截然不同。
    “嗯?很累么?”
    宫睿眨了眨眼睛:“嗯。”
    “累了就睡吧。”宫翊用另一只手拨了一下宫睿的刘海,“撑着做什么?”
    “我想知道你的状况。”
    宫翊闷声笑着:“我能有什么状况,还不是和你差不多,兴许还没有你严重的。你都好好的,更不用说我了。睡吧,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叫醒你,不过我想我在那之前也会先睡一会儿。”
    宫睿打了一个打呵欠:“唔……好。”
    看着宫睿安稳地睡着,宫翊甚至自己都没注意宫华那边的动静,直到结束,他竟然都没有半点感觉。
    等以后回想起这件事,他都还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不过在之后的每一次检查他都让宫睿在旁边,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果不其然……每一次都没什么感觉。
    于是从那之后,宫睿就名副其实地变成了他的一剂镇定良药。
    和其他药不同,这良药并不苦口,反倒甜得很。
    “你的状况确实和他一样,倒是真会给我省事啊。那回来我就着手帮你们一同安排手术,你也要看着点他,别让他胡乱吃些有的没的。他自己心里确实有数,但是一落到实际行动上就什么数都没了。你这个做哥哥的就管着他点,当然,在管着他的同时你也得管着点自己。可不要他没事了,你这又来了麻烦。”
    宫华一语中的。
    他们在有些时候越是遇到再清楚不过的事,就越是闲不住。
    估计这也是一种病,得治。
    要说什么病……许是精神有点不正常。
    作者有话要说:  微修~
    ☆、15° 「因妒生恨」
    “你这孩子,怎么浑身是伤地回来了?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狼狈成这样,是不是有跟同学打架了?”张茹才刚和宫华吵了架,还差一点就被离婚了,心情尤其不好。现在看到峰儿衣服也破了,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挂了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外面就不能老实点吗?不停地找麻烦,难怪你爸爸不喜欢你。”
    峰儿把书包往地上一扔:“是他们先挑衅我的,我总不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吧?再说了,爸爸什么时候不喜欢我了?他只是比较偏心,对那两个野种更好而已。”
    张茹赶忙捂住峰儿的嘴巴:“你爸爸现在就在家里,要是让他听到你说这话,小心你会被他从家里赶出去。我已经差点被你爸休出家门了,你也不想在这里呆着吗?”
    “什么,妈,你没发烧吧?”峰儿狐疑地看着张茹,“虽说爸昨天确实很生气,但是今天早上一切正常,他总不会平白无故地要离婚吧?”
    “怎么不可能?还不都是为了那两个野种。”
    明明前一秒钟还不让峰儿这么说,担心被宫华听到,现在她自己也忍不住用了这词,还真是危险。
    峰儿全身心投入地往后倒向了沙发,但身上被殴打出来的伤口和淤青确实让他疼得不行,叫唤了一嗓子之后就赶忙跳了起来。
    “妈,我身上有伤,你帮我上药。”虽然这确实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但从峰儿的嘴里一说出来,那还真是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也是,就凭着他现在不讨喜的性格,被揍这件事,确实是理所当然的。
    “伤得重不重啊?我看还是去医院让医生帮你看看吧,我又不懂这些,怎么知道该用什么药。快穿衣服,我带你去医院。一会儿嫣儿就要从幼稚园里回来了,我们得尽量赶在嫣儿回来之前到家。”
    “家里不是有现成的地方吗?那里面什么都有,随便找点东西上药不就行了?我还有好多作业要写,没时间去医院。”
    “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没有记性?”张茹看着自己不成材的儿子,心里一阵又一阵地来气,“之前你在那吃的亏还不够多吗?要是你爸不在也就算了,他现在就在家,你还想要去自找麻烦?”
    “妈,你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胆小怕事?”
    此时此刻峰儿的语气倒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孩子。也对,十五岁其实也不小了,好歹算是半个成年人,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脾气也不例外。
    哪怕是个小孩子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脾气,只不过小孩子不会表达,而峰则是已经到了可以清楚表达的时候了。
    这也就是传说中的叛逆期。
    照着宫睿之前的话来说。叛逆期就和女人的月经期一样,在那时期的人往往会是一副脾气古怪、阴晴不定的模样,麻烦至极。
    好在他们那时候还是挺安分的,现在想想也不会觉得当时可笑了。
    “你这孩子,说的这都是什么话?现在你爸爸就和那两个野种在楼上帮他们做检查,你如果这个时候去,那不是自讨苦吃又是什么?”张茹抑制住自己要吼出来的嗓门,整个人显得尤其激动。“你啊你,就知道强出头,难道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吗?你在学校的成绩不是一直很好,怎么这些事你还都想不明白?”
    其实张茹这话说出去都觉得可笑。峰儿现在才十五岁,哪里懂得这些东西,说了都是白说。
    峰儿赌气地大声吼道:“我不管!既然爸也在,那好啊,那我刚好去找爸爸,让他来帮我包扎。我就不信,我都伤成这样了,他难道还能再揍我一顿?再说了,我不是小孩子,该怎么做对我最有利我也是很清楚的,爷爷早就教过我这些了。只可惜爷爷教我的那些东西我一直都只是听听,还没有实战过,这次我倒是要试试爷爷传授的妙招灵不灵。”
    “你……”张茹还想去阻止,但是峰儿早已经跑上了楼。
    张茹颓丧地坐回沙发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到底她还是输给了那个早就已经不在这世上的女人,输得彻彻底底。之前她就知道这一点了,只是她一直不承认。现在……由不得她不承认。
    她如今唯一的期望就是自己的孩子不会输给宫翊和宫睿,这样她就有指望了。
    而且既幸好又可惜嫣儿是个女孩子。
    幸好是因为嫣儿是女孩,所以不论如何,宫华给她的疼爱都是最多的。有没有比宫翊和宫睿多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但这样就足够了。但也可惜嫣儿是个女孩,这样就只能让峰儿一个人去和那两兄弟斗。
    他们之间的年龄差了这几岁,峰儿争起来也许会很吃力。不过她也会让这一个弱点变成最有利的条件,她相信只要她想,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唉,人一愚蠢起来,那真是几万匹马都阻止不了的节奏啊。
    帮两兄弟检查完,宫华也刚收拾完东西,准备在一旁把他们的情况都记录下来,以便做细致的分析。两兄弟现在也沉沉地睡着了,诊疗室里一片安静。
    宫华把这房间里的窗帘全都拉上,让他们能好好睡上一觉,毕竟这一系列检查也是很耗费体力的。
    但就在这时,关着的门突然极不和谐地被推……不,应该是被踹开的。
    “爸,我受伤了,听妈妈说您回来了,我就上来找您帮我看看伤口,行吗?”峰儿虽然行动暴力了一些,但说话却极其温驯,完全没有了前一天,甚至是刚才在楼下的乖张霸道。
    宫华不悦地看着峰儿:“进来之前要先前敲门,这个规矩你难道都不懂吗?做事怎么这么慌张?再说了,这里不准任何人进来,你不知道吗?”
    峰儿一副委屈的模样看着宫华:“爸,我受伤了,所以才会过来。我只是想让爸爸帮我处理亦喜爱伤口而已,这也不行么?”
    宫华想说「不行」,但是看着峰儿这浑身是伤的狼狈模样,也确实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这也是他的孩子,他承认自己偏心,但是也不能狠心。
    “行了,进来吧,只此一次,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听到没有?”宫华看向躺在床上的两兄弟,见他们还在睡着,并未受到影响,放心了许多。
    峰儿的目光微微闪烁,但还是很乖巧地点头保证道:“好,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的。”
    宫华满意地点了点头,去一旁拿出药箱来,准备给峰儿上药。
    看着峰儿这浑身的青紫,宫华的眉头又一次皱起。
    “你这是去和人家打架了?怎么伤成这样?”
    “是他们先骂我的,我实在听不过去,所以才还手的。”峰儿愤怒地磨牙,“那些人是活该挨打。”
    “人家活该挨打?可我看的是你被打得惨不忍睹。人家骂了你,你就打回去,然后就打成这幅狼狈的模样,你就开心了?再说了,你们都是同学,为了一句两句拌嘴就打起来了,那是不是再过不久就该收到学校里寄来的「退学通知书」?”
    虽然小孩子打打闹闹都是正常,但现在如果不让他明白道理,以后兴许就要出大事了。
    “可是他们说的话确实太过分了,他们说我是私生子。”拜托,他分明就是堂堂正正的宫家少爷,怎么就成了「私生子」?这话真是令人气愤。
    宫华的手顿了顿,疑惑地看向峰儿:“他们怎么会这么说?”
    “因为你从来都没有去给我开过家长会,你甚至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他们都说我是不受爸爸待见的孩子,还说我根本就是私生子,见不得光,所以你才不愿意来学校接我,不愿意给我开家长会。”
    “傻孩子,那是因为爸爸太忙了,很难赶上你开家长会的时间啊。”宫华的声音变得柔和。
    对于没有给峰儿开过家长会什么的,他确实也很愧疚,这确实是他的责任。他并不是不想去,而是没有时间。
    他一年能在家的时间加在一起可能也不会超过半个月,每一次都错过了。或许他也确实该歇一歇,弥补一下对峰儿和嫣儿的父爱吧。
    “那您为什么也不去接我?是不是因为峰儿成绩不好,所以您觉得去学校接我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当然不是。”宫华叹了一口气,“好吧,明天你放学,爸爸就去接你,好不好?”
    峰儿眉开眼笑地频频点头:“好,不过一定要说话算话哦。”
    “当然,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们。你身上只是淤青,手上和脸上的伤口不能碰水。”宫华起身,“你先回去吧,我收拾好就下楼。”
    峰儿眼珠子一转,扯了一个讨好地笑容:“那我在这边等一下,和爸爸一起下楼,好不好?”
    这提议并不过分,所以宫华也没多想,就只是点了点头,自己收拾起了医药箱。
    其实如果他当时看到了峰儿那不安分的表情,就一定不会让他留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微修~
    ☆、16° 「自以为是」
    趁着宫华没注意的时候峰儿走到床边,盯了宫睿手上的止血带好一会儿,然后手极欠地伸出去作势要解开它。
    “你做什么?”
    宫睿睡得沉,但宫翊早在峰儿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起初他还没觉得什么,但到后面他说要在这等着和爸一起走,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果然,他确实存着别的心思。
    峰儿没想到宫翊竟突然醒了,还把他抓了个现行,顿时傻了眼,也不知道把手收回来,就停在了宫睿的手腕上面。
    峰儿的眼神频繁闪烁:“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那你的手放在哪儿呢?”宫翊朝着他的手瞥了一眼,“你想解开你二哥的止血带,是这样吧?”
    宫睿被吵得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懒懒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睡。”
    没事?那是没大事还是没小事?睁开眼睛一看到峰儿那张做贼心虚的脸就不可能没事。
    “峰儿,你站在那做什么?”宫华走近,“你做什么了?”
    “没有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宫睿打了个呵欠:“不过看你手放着的位置,应该是想做什么没做成吧?”宫睿把手抽了出来,“你是想要解开我的止血带,然后看我失血过多?不过就算你这么做了,这个时间应该也早就过了危险期。血都已经止住了,拆了也没事。”
    “你胡说,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峰儿的脸都已经红了。显然,做现行犯的滋味儿并不好受。
    可他明明记得爷爷之前说,只要这两个野种消失了,那他和嫣儿就可以得到爸爸全部的爱,就可以抢回本来是他和嫣儿的东西,他这样做是没错的。
    至少如果没有被发现的话,确实如此。
    只可惜……还是被发现了。
    “我亲眼看到你伸出手来,现在你又说自己什么都没做,你难不成是想演一出睁眼说瞎话的戏码?”宫翊冷哼一声,“还是你看你二哥手腕上绑着东西,担心他睡着了不舒服,所以特意「好心」来帮他解开这东西?”
    “你……”
    “你们两个再躺会儿。”宫华一把拉住峰儿的手腕,“你跟我出去。”
    “我最近也没招惹他,他怎么突然想起来整我了?”宫睿撇了撇嘴,“原本我正做着美梦,就这么被打扰了,真是烦心。”
    “美梦?”宫翊侧过身子来,“和我有没有关系?”
    宫睿挑衅似地扬眉:“少自以为是了,又不是所有好梦都得和你有关,兴许和你有关的是噩梦也说不准。”
    “是吗?如果我在你的噩梦里出现的话,那就是我还没疼你疼到位。”宫翊一边说着,另一只在被子下面的手竟伸向了宫睿宽大的睡袍里面。“我要不要好好疼疼你,让你以后只许在美梦里梦到我?不对,应该是天天梦到我,而且有我的出现绝不会有噩梦存在。”
    “你少说这些不靠谱的话。”宫睿翻了一个快要把自己的眼珠子翻出去的白眼,“你以为你是谁啊?想要我梦到什么就梦到什么?你有这想法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你本身就在做梦,第二种就是你太自大了。还有,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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